17 ☆、戲碼

騷亂很快便平靜下來,那可憐的杜德小姐現在已昏迷不醒,只得任由幾個護衛将他翻上擔架帶離。

至于另一位,看向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沾着的血,神色不太好看。

打理完這一切,他将目光投向這場面下唯一正常的人,視線溫和有禮,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可伊朔卻一陣陣頭痛,就知道跑不了,可是跑不了又能怎樣,難道就這樣認下嗎,那是不可能的,永遠也不可能。

“其實,有一位英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将這兩人打敗後就走了,于是……。”

目光輕飄飄的落在臉上,心中慌的厲害,眼見慕啓淵的笑容逐漸擴大,伊朔自知玩完。

每次他這樣都不會有好事,他慣來用這無害的表現麻痹敵人,然後在內心裏将你大卸八塊。

但又能如何,自己哪有別的選,只能硬着頭皮頂上,等待慕啓淵發難。

“繼續,讓我來聽聽那位英雄叫什麽名字,也好讓我能感謝他一下,讓你完好無損。”

他身上散着一股子冷氣,伊朔下意識用手捂着腹部,他自知暴露,可卻想再拖延些時間。

于是心虛的開口道“其實我也問了他名字,但他說做好事不留名,就……。”

“把手拿開。”笑容散去,少見的帶上了幾分命令的感覺。

但伊朔有自己的秘密,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這人發現,只得一個向後跳向遠處的房屋,試圖隐遁到黑暗中。

眼見那地方離自己越來越遠,伊朔神情明媚,閉上眼準備享受這難得的月色,順便同這個讨厭的家夥道聲晚安。

可不知是這世界過于複雜,還是他活的太簡單,只覺一陣大風纏繞上來,景象瞬間向下傾斜,沒過多久便來到地面。

雙腳向下探了探,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攔,那感覺好似被一人提着衣領,強行被拽在半空。

看着面前和善的臉,伊朔嘴角抽搐,卻也強撐笑意“你好……嗎?”

“不好。”慕啓淵開口,伊朔聽此轉過頭面如苦瓜“我猜也是。”

這感覺着實不好,但也掙紮不了,只能祈禱那傷口盡快回複,其餘的怎樣都好。

“別掩飾了,你掩飾不住。”慕啓淵湊到他近前開口。

伊朔掙紮躲閃卻不起作用,只得承認他勝不了此時的慕啓淵,任由傷口暴露在這人視線中。

看着那傷口,慕啓淵神色古怪,從衣服上的血跡來看,怎麽也不會是這麽簡單。

“治療劑。”慕啓淵開口,護衛一驚摸了摸後腦勺,奇怪到傷口也不重啊,至于用治療劑嗎。

但看領主态度态度嚴肅不容反駁,他只得照辦,在空間紐中賣力的翻找起來,那東西連他自己都沒有用過幾次,畢竟很少傷到那種程度。

伊朔此時欲哭無淚,等到他找到那治療劑,自己的傷口早已複原,那時該作何解釋,難道和壁虎是親戚,可以斷尾重生嗎?

想到這兒他拼命掙紮起來,慕啓淵皺了下眉,看來傷的确實不重,這人活蹦亂跳好似沒事人般。

更用力的将他控制在懷裏,伊朔只得就範,此時他的氣味無孔不入,擾亂伊朔的心弦。

血,那香甜的血,看他那潔白的脖頸露在眼前,深紅自眼中浮現,獠牙緩緩探出,氣息逐漸貼近。

“找到了。”那護衛高喊一聲,吓得伊朔一個激靈,急忙拉回脫缰的理智,不想慢了一步。

揚起頭只見對方拿着藥劑,靜默的看着,伊朔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他是否看到。

慕啓淵卻不管這些,只是從鼻音中擠出一個冷哼,目光移向伊朔腹部,他知道這人在想什麽,可哪又能怎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

擡手打算将那藥劑敷在傷口,然而只得定在原地看了許久。

該死的自愈能力,給你恢複的時間你不恢複,這個時候偏偏撞上槍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身體比較好。”伊朔強撐笑顏,慕啓淵卻不管那些,只是将那藥劑噴到傷口。

不着急,他有太多的時間了,而且禮物還是親手拆開為好,一點一點一層一層,直至得到最根本的東西,過程遠比結果讓人愉悅。

想到這他的目光越發溫和,而伊朔卻打了個寒顫,好似被一匹餓狼惦記上。

夜晚寒風陣陣,此時傳來一陣吵鬧聲,只見一女子不管不顧擠入人群,撲通一聲跪在面前。

“領主,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布朗家仗勢欺人,他縱容那孽障打傷我兒啊。”

女人着泣不成聲,護衛幾次想要将其拉起,這在領主面前成什麽體統啊。

但她可不管只是拼命扣住地面,哭喊着分外可憐。

慕啓淵示意護衛放開,而這戲碼中又添了幾位,牛鬼蛇神紛紛走上臺來。

“鬧什麽鬧,成什麽樣子,好歹也算名門貴女,整成一潑婦模樣。”伊任跨入庭院,張口便罵。

随即才意識到正伊朔坐在慕啓淵身旁,急忙低下頭咬緊牙關,不再多說一句。

看到這兩人的臉,伊朔心想真是熱鬧,惡心的人都聚在一堂。

從記憶中的知,女子是伊任養的外室,曾幾次到主宅撒潑,生生将那裏弄得雞犬不寧,同時從血液的感知上來看,她是那個少年的母親。

想到那人伊朔一陣頭痛,自己幾次給他機會,要放他一馬他都不認,非要到不斷挑釁,最後被那怪物扔到牆上怨的了誰。

不過讓人驚異的是,那給自己開一口子的家夥,也是布朗家的人,真可謂冤家路窄。

伊任為了與布朗家連親,殺了自己的前身,而他的兒子暴走失控戳了自己一刀。

那這幾人聚在一起,事情就有意思了,伊任究竟會偏向情人,還是以家族的利益為準?不如拭目以待,來看這場大戲。

這時遠遠聽到聲音傳來,一位頗為富态的夫人走了過來,向慕啓淵輕慢的行了個禮,開口道

“原先我那二兒子可好的很,就是被這孽畜帶到這地方才犯了病,要是白家夫人非要問責,這小子給你随意處置千萬不要客氣。”

她擡手将那少年推了出去,俨然一副你要殺要剮可着這他來,不要問責我的兒子。

而盡管被推了幾步,但終是定住身形,那少年向前幾步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對慕啓淵行了個大禮,站起身後未辯白一句。

長長的劉海遮住他半張臉,可他眼中不是懦弱而是隐忍,固然他無法抵抗這劣質的栽贓,但他可以讓對方像小醜般可笑。

事情如何發展衆人明眼可見,自然不會蠢到将結果歸在一無辜少年上,且他如此舉止對比那人高下立見,着實博得不少好感。

此時最先開口的那位白女士,有些歇斯底裏,“不是那樣,這人不是她的親子,她自然不心疼,夫君你為我說上一句。”

她擡手拽住伊任的外袍,拼命地搖着,伊任卻一手将她推開,盡顯渣男本色。

他開口道“大人,這件事與布朗家無關,我相信那位夫人也不希望自己兒子暴走失控,是家裏的女人不懂事讓您見笑。”

說罷他便拉起那女人的胳膊,期望她別給自己繼續丢臉,尤其是在伊朔面前,他可知道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巴不得自己家宅不寧。

然而女人不肯輕易作罷,站起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個狼心狗肺的混蛋,你光顧着那人兒子,可白宇……”

她還想再說什麽,卻被一巴掌糊到地上,生生止住了接下來的半句。

“失禮了,這人我帶走了,她只是傷心過度,請不要責怪她口無遮攔。”伊任向那布朗家的夫人鞠了一躬,随即拖着那位白女士離開這裏。

望向他的背影,伊朔有幾分深思,他意識到女人想要說些什麽,而伊任卻不希望這件事為外人知曉。

但是是什麽呢。那個白宇和伊任有什麽關系嗎,不應該呀,從血脈的感知上來看,那白宇可沒流他一分血。

見伊家的衆人散去,布朗夫人抖了抖肩,掐着手指撫平衣擺,瞥了眼那邊的慕啓淵,拍拍屁股揚長而去。

而少年卻鞠了一躬,跟着那人消失在衆人視線。

“世家的混亂真讓人喜歡不來。”看向那少年的背影,伊朔有些哀傷。

“報應總會來。”慕啓淵默默開道,伊朔卻呢喃到“只恐來的太晚,等它到了,什麽也不剩下了。”

世家的家主大多很晚娶妻,而在那之前他們有無數情人,也有無數的孩子。

那些孩子被選擇比較,誰的基因等級高,他的母親便被娶為妻子,其餘孩子只能接受,認一陌生人為母。

家主們将自己視為種.馬,将情人視為工具,将孩子視為産品。

那孩子如此,這具身體亦如此,唯一不同的可能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傻傻相信自己是唯一,他丈夫是因為愛娶了自己。

然而事實卻是,這身體曾有一個哥哥,他的基因等級為A,可惜那孩子不足周歲便離奇殒命,而下一個孩子基因等級為E。

于是伊任殺了自己的妻子,娶了另一個女人,也不出所料的帶回了兩個孩子,一個等級B,一個等級C。

而這一切慕啓淵也從資料中得知,只是看着那女人的背影道“布朗家呆在這裏有幾十年了吧,看來該移移位置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删文重寫後第一次提示更新,而不是修改,只期望不要掉收。

如果有小天使接不上了,請回到第一章,因為作者只保持了人設不變,其餘全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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