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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珞珈說：「我百度過了，那家人氣高，還有故事，去吃一次挺值得的。」路珞珈再一次把錢朝外推。陽光好的刺眼，路珞珈不想在陽光下站太久。

王芳又給擋回去。「我沒有那麽想吃啦。」伸出手的同時，路珞珈看到她手臂上的肌肉恰到好處的展現出來。

路珞珈說：「你剛不是說餓了嗎？這不是可以買個時間嘛？」

王芳說：「一頓飯還不一定能吃這麽多錢卻花這麽多錢去買號，我是餓不是撐謝謝。」然後她對那個小夥子說：「你還是找別的冤大頭吧，姐不上這個當。」

那小夥子一臉胡茬，壞笑道：「姐我看你也不差這幾個錢，要不這樣，我這裏還有120號，本來能賣八百，我算你優惠點五百您拿走，這號可是快要叫到了。」

路珞珈把手裏的五百給了他，然後拿了120號，「行吧，這事我做主，就買這個號，也等不了多久。既然來了也算個景點咱們吃一次。」

王芳見争論不過，瞪了小夥子一眼。轉身離開，路珞珈和小夥子招招手示意謝謝了再見！然後馬上跟上王芳的步伐，這不跟不行，不跟的話一會就跑不見了。兩個人又轉回瑪吉阿米那條街，走到門口，門口站的店員大手一揮，問：「你們幾號？」

王芳說：「120。」說完就要往裏走。

店員用不标準的普通話說，「過號了，我們這裏過號不補的，你要重新拿一個號嗎？」

路珞珈和王芳皆是大吃一驚，明白自己上當了。路珞珈說：「不對啊，我們剛剛來才叫到109號，這才沒有十分鐘，120都過號了？」

店員說：「剛才叫了七八個都沒人應，過掉了過掉了。你們到底要不要重新拿號？」店員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現在叫到125了。」

路珞珈說：「看來很多是空號，咱們在這裏等一等吧。」

店員說：「那你不要站在門口，到旁邊巷子裏吧，那裏還有座位可以等。」兩個人順着店員的手指看去，那條巷子密密麻麻都是人。

路珞珈說：「你給我重新取個號，我想看看現在到幾號了。」店員拿出取號機，打出一張單子，215號。

王芳看着路珞珈，然後說：「算了。剛那個小子，別被我再遇到。」說完，又朝八廓街主街走去了，一邊走一邊說：「現在我是真有點餓了，咱們趕緊找個吃飯的地兒吧。」

八廓街主街有很多分支，從主街随便拐進一條巷子都有可能走進一個更深的縱橫交錯的網，王芳一邊走一邊擡頭看看，各種各樣小資情調的店面很多，看來這附近已經商業化了，店面看上去地很文藝，不知道是僞文藝還是真文藝。王芳找了一個看起來文藝中帶有西藏風情的店，小門進去居然是個大院子，院子裏擺着的桌子全部是長方形的，每個桌子上有一個遮陽傘，遮陽傘布全部做成經幡的樣子，一格一格，五彩斑斓。院子中間有一個小舞臺，院子邊緣都是房間。這時候正是午飯時間，來的人還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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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明顯有點人手不夠，一進門路珞珈找了個比較顯眼的位子坐下來，有一名服務生過來扔下菜單本就走了，那個服務生看起來倒也不像是服務生，無論穿衣打扮還是言談舉止都像是個文藝青年，小店的牆壁上都是各種各樣的留言，到此一游是必須的，此外還有xxx愛你一萬年，除了這些比較俗氣的，也有倉央嘉措的情詩，你見或不見，有一條路珞珈看到以後不自覺的把嘴角勾了起來。

「我在海拔三千米跪成狗，你在海拔五千米笑成精。」路珞珈問王芳，這句話怎麽理解才好。王芳說：「狗屁不通。」

王芳研究懶得研究菜單，她直接甩給了路珞珈；「你來選吧。選好吃的就行。」

王芳拿出剛才在八廓街和人讨價還價買的東西，原來是一盒防曬霜。王芳開始塗抹，這強烈的紫外線，自己什麽都沒準備真是太失策了，如果被曬傷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能補救就趕緊補救吧。路珞珈看着她笑問她：「你是四川人？我怎麽不知道。」

王芳頓了一頓：「我還以為剛才真的把你丢了呢。看來并沒有，你是在偷聽我說話了？」

路珞珈說：「如果你不知道我當時剛好找到你的話，我算是偷聽了。」路珞珈繼續看菜單：「酥油茶必須來一杯吧。來之前我就想試試是什麽味道了。」

剛說完，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旁邊桌子上一個人拿了一瓶暖水瓶挪了過來，」這個酥油茶我就倒了一杯，不嫌棄的話你們喝吧，一次只能買一瓶，我喝不完也是浪費，你們也正好不用買了。」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六十歲的老太太，路珞珈本是不想要的，再怎麽說也算是別人吃過的東西，雖然其實是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的了。不過他看看王芳，王芳似乎并不介意。她很開心的舉起暖水瓶：「啊，還剩這麽多吶，阿姨謝謝你。服務員，給我拿兩個杯子。」

那邊的文青服務員聽到後應了一聲：「稍等一下」手腳很麻利的拿了兩個透明的玻璃杯放在路珞珈和王芳的桌子上：「客人有點多，有需要随時喊我，等會駐唱樂隊開始表演，喜歡的話可以點酒給他們。」說罷一陣風似的又轉到另一個桌子邊去了。

果然院子的正中央，那個小小的舞臺上有幾個樂隊成員已經在準備了，主唱調試着話筒說：「喂喂，大家有喜歡什麽歌都可以點，我們的微信號就是旁邊二維碼，大家可以後臺留言想聽的歌，我們會的都可以唱。咱們店挺大，二樓的朋友想聽歌也可以掃包間門口貼的二維碼。」

王芳擡起頭，這才注意到二樓還有一圈包房，看上去相當有情調。然後她又把視線轉回自己桌上，這暖瓶倒是也挺有情調，很有年代感。

路珞珈已經點好了菜，用服務員留下的鉛筆和一張紙。寫下了要吃的內容。王芳說：「點歌都可以掃碼了，點菜怎麽還這麽傳統。」

路珞珈說：「你沒發現唱歌的人不是這家店的人嗎？估計唱完二維碼還要搬去下一家用呢。而且人家也要積蓄些人氣，不像這家店明顯做些游客生意。」

王芳點點頭，同意路珞珈所說的話：「服務員！菜點好了。」她大聲喊，服務員一聲：「好嘞。」影子一樣飄過來，拿着路珞珈寫滿的單子說：「馬上就好哦，稍等一下。」

果然沒幾分鐘菜就上齊了。旁邊桌子上的人還剩了一桌子菜，顯然她也知道菜是沒人會要的，所以他只給了酥油茶給他們。路珞珈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他看着王芳說：「為什麽你能像喝酒一樣喝的那麽開心啊，我看你的樣子還以為很好喝，結果……」

旁邊桌子上的老人也笑了。「我也是說啊，這小姑娘竟然一杯接一杯的喝的下去。」

王芳說：「我覺得挺好喝的啊。」

路珞珈對老人解釋說：「好養活，挺好。」

老人問：「你們也是來旅游的吧？」

王芳說：「阿姨，你也是來旅游的？一個人嗎？」

老人說：「我是跟團來的，他們今天去納木錯了，不過我這老骨頭有點吃不消，高反還有一點，所以我就脫團了。自己在拉薩玩，養養身體。聽說納木錯單程六個小時，過去只能玩一個小時，太辛苦了。」

王芳說：「那是，我們也是休息了一天才出來的。」

老人說：「活了一輩子第一次知道高反是什麽。确實很難受。哎你們從哪裏來啊？」

路珞珈說：「從上海來的。」

老人說：「啊，上海啊大都市啊，我是四川的。」

路珞珈說：「好巧啊，」然後他指了指王芳，「她也是四川的。」王芳臉一紅。

老人卻很興奮起來：「要得啊，你是老鄉？」四川話不自覺就飄了出來。

王芳不好意思的笑笑。過了很久才狠狠瞪了路珞珈一眼，這病秧子，拿說謊讨價還價的那件事還沒完了不是。她怕老人再用四川話問她家底，忙轉移話題說：「想聽什麽歌？咱也掃個碼。」說罷就拿出手機，遠遠的對着舞臺上的二維碼掃，這麽遠居然也能掃到，點進去關注公衆號。

此時臺上正在唱着的是「坐上火車去拉薩」，幾個年輕人唱得不亦樂乎，王芳發現坐在後面那個打鼓的人，貌似有點跟不上節奏，再仔細看看他那飄飄的長發貌似是……假發？

路珞珈也發現了，但是他明顯不想馬上就和王芳讨論這個話題，于是轉而問：「掃好沒？他們樂隊叫什麽？」

王芳把視線轉回手機：「掃好了，央金樂隊。想聽什麽？」

阿姨突然說：「小姑娘你幫我點一個天路吧。」

王芳吃了一驚：「什麽？這種樂隊你讓他們唱天路，哈哈哈，好吧那我點點試試看。」王芳把留言框打開，然後輸入天路兩個字，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