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王富貴的絕配

上了年紀的女人要是發起瘋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魏瓊花的母親再次沖上前縛住楊桃，喊魏瓊花拿工作臺上的剪刀把楊桃的頭發給剪掉。

“不要跟狐貍精廢話，今天有她沒你，有你沒她。快點動手！”

魏瓊花淚眼婆娑地望着母親，被催得急了伸手拿起剪刀舉在胸前，手卻顫抖着不敢上前。

“你是不是還想再死一次！如果羅成不娶你，你還有臉在村裏呆着嗎？”

魏瓊花的母親幾乎是在嚎了。魏瓊花猶豫了一下，舉高剪刀拉起了楊桃的頭發。

“住手！”

楊春跨進門看見這麽一幕，怒喝一聲抓住魏瓊花的手，把剪刀奪了下來。又擡手把魏瓊花的母親推開把楊桃拉在身後。

“大姐你沒事吧？她們是什麽人？”

“她們……”

楊桃哽噎着不能說話。此刻楊桃的心裏滿是愧疚。一個女人因她而尋死是楊桃萬萬也沒想到的。

楊春認出了魏瓊花，馬上明白了眼前的情況。她讓楊桃先進屋去，她和魏瓊花說話。

此時楊桃又驚又悔滿臉是淚，還想和魏瓊花再解釋幾句，被楊春推進院裏。

“大娘您沒傷着吧？”

魏瓊花的母親被楊春推倒在地，屁股疼得一時無法站起來。她一時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被一個丫頭推倒的。論力氣她可一點也不比男人差，何況剛才激憤之下，她使出的可是十足吃奶的勁。

魏瓊花拉起母親又開始垂頭抹淚。

“我知道你是羅成的未婚妻，你今天來尋我姐姐報複，是覺得因為我姐姐羅成才退了你們的婚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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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

魏瓊花的母親皺眉揉着屁股和腰眼，氣得直翻白眼。今天如果不把事情給解決了，她沒打算回家。剛才還以為楊桃就是一個孤女好對付，沒想到橫空冒出個程咬金，上來就給她一個下馬威。老太太不敢再輕易動手了，現在要以理服人。

做什麽都要講究先來後到，魏瓊花和羅成是自小青梅竹馬，親事也是早就說定的。不能一朝飛黃騰達就不認人了。

“怎麽能看見年輕貌美的就翻臉無情了呢？他還配不配做老師！”

老太太倒是手一分嘴一分，得理不饒人。楊春一直聽魏瓊花的母親把心裏的牢騷發完，告訴她大姐楊桃和羅成根本沒有談戀愛，羅成把楊桃撞傷了，所以兩個人才會認識。羅成追求楊桃那是他的一廂情願。至于羅成開的結婚介紹信也是他自己的主張，楊桃根本不會和羅成結婚。

“我大姐的對象是軍人，如果羅成再來騷擾我大姐就是破壞軍婚。到時候羅成不但老師要做不成，恐怕還得去坐牢。你們趕緊去找羅成吧，在我家只是浪費時間。我看你們可憐不和你們計較太多。如果再糾纏，我就不客氣了。”

楊春站在門口，一直望着魏瓊花攙扶着母親走過水塘，顫巍巍的人影在正午的太陽底下漸行漸小。楊桃靠在院子裏的柴垛旁抽泣着，聽見妹妹的腳步聲馬上擦去眼下的淚。楊春遞去手絹，楊桃又忍不住哭了。

“春兒，我差點鑄成大錯！”

“大姐你沒錯，錯的是羅成。你別哭了，再哭視力就差了。我和二姐還指望你掙錢養家呢。”

“噗~”

楊桃被楊春扮的鬼臉給逗樂了。這時想起問楊梅怎麽沒回來。話音剛落楊梅就回來了。楊梅手裏拎着用紗巾包着的兩刀粉色衛生紙。喊了一聲大姐就匆忙跑進屋裏。

“梅子是不是哭了？”

楊桃以為自己淚眼模糊看錯了。楊春搶先一步進屋拉住二姐問她受了什麽委屈。楊梅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剛才在供銷社買完衛生紙出來，迎頭撞上王富貴。王富貴一邊撣身上的衣服，一邊說晦氣。被一個不正經的肮髒女人撞上，會倒一段時間的黴……

“好，很好！王富貴要倒黴是吧，我就幫他實現願望。”

“春兒，你要做什麽？”

楊桃安慰着楊梅，聽到楊春這麽說，不免憂從心起。

“沒什麽，王富貴嘴巴不幹淨，我也過過嘴瘾，大姐我餓了。”

“哎呀，鍋竈裏的雜面餅子……”

楊桃急忙跑了出去，楊梅也跟過去幫楊桃做飯。楊春坐在院裏的小凳子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想着對付王富貴的法子。

早就想報複上輩子欺淩大姐的王富貴了，一直忙東忙西拖到今天。既然今天王富貴主動來挑事，再不給他點厲害嘗嘗，我楊春真是白回來這一趟了！

“那不是楊家三春嗎？她還真行，跑到鎮上念中學了。這得比別人早一年上班掙錢呢！”

楊春挎着一籃衣服往塘邊走，聽到婆姨們的議論，禮貌地朝大家點頭微笑。看見姚金枝的女兒錢影在石頭上搓着厚重的秋褲，楊春過去把竹籃放下，蹲在了錢影身旁。

“你蹲過去一點，我的地方都不夠了。”

楊春故意侵占錢影的地盤，錢影哪肯吃虧，用棒槌拍水濺了楊春一身水。楊春氣惱地抓起錢影洗好的衣服扔到塘邊，錢影驚叫着揀起衣服擡腳踢翻了楊春的衣籃。

“你是不是找碴打架？”

“你還惡人先告狀，是你先撲水濺我的。”

看見錢影眼裏的惱火，楊春藏着笑意假裝可憐。

“天，你還真會裝！是你先招我的，難怪人家都說你們家三姐妹沒一個好貨，不是狐貍精就是小娼婦未婚先……”

不等錢影的孕字說出口，楊春一拳打在錢影的嘴上。好在楊春手上收着力道，拳頭挨到錢影的臉蛋看着吓人卻暗中滑開。此刻只是要引起錢影的怒火，好戲還在後頭，不需要武力傷害她。

姚金鳳的女兒錢影今年十八歲，長相刻薄又霸道自私自以為是。高中讀過一年就受不了住校的苦，跑回家來等着母親給她找好人家嫁掉。如今母親金牌媒婆的形象一落千丈，錢影把原因全歸于楊家姐妹身上。今天正好有機會和楊春幹架也是拼了，張牙舞爪不肯善罷甘休。

近旁的婆姨們看了一會熱鬧，幾個年紀大的終于拉架了。

“我還有事，今天就先不和你計較。”

“我呸！不知羞恥的下流胚。看我下次怎麽毀了你的臉，讓你在我面前臭嘚瑟。”

錢影罵人的功夫絕對得自母親的真傳。抱着洗好的衣服回家的路上，還嘴裏不停地咒罵。楊家姐妹貌美如花，村裏哪個姑娘不嫉妒不羨慕。論嫉恨錢影得排頭一份。

楊春站在樹下望着錢影的背影，不由得翹起嘴唇。

錢影和王富貴真是絕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