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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那是個意外。
誰知道,一直在可樂身後,沉默得像是不存在的古笑,第一時間就擋在了可樂身旁,撥開了章劍,他用了點手勁,讓那章劍直接摔到了地上。
哪怕這時候沖撞上來的章劍也算無辜,然,古笑可沒忘記他在臺上是怎麽苛待可樂的,可樂選擇隐忍,把事情交給陳麗他們去處理,他也不能在這裏光明正大的對章劍出手,沁雯倒好,在這時候給了他下手的機會。
他望着倒地後捂着手臂哀嚎的章劍,淡淡地問候:“章老師還好吧,怎麽那麽不小心!”
“你……”沁雯動了怒,可剛一對上古笑的眼睛,她就怯了下,但随即她就想到這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是誰了。
她收起怒容。蔑笑着将古笑從頭看到了腳:“你就是可樂新交的那個男朋友吧?啧啧,可樂,你這眼光是怎麽回事啊,找的都什麽人啊,聽說他已經快四十了啊?”後面那話,她眼睛盯着古笑,話卻是對可樂說的,“瞧瞧,還整天地跟着你,不就一吃白飯的嗎,我說可樂你圖的什麽?要是找不到男朋友,跟姐說啊,姐給你介紹個好的,我家華東還是認識那麽幾個青年才俊的,總好過,你這麽個不中用的!”
因為剛才的事,走遠了幾步的可樂,又折回身來,一把将都快貼到古笑身上的沁雯推開,擋在古笑跟前:“你、說什麽!”
孫小琦覺得事情好像發展得越來越嚴重,走廊沒人,互相損幾句沒什麽,可要真吵起來總是不好的,可她正要去拉可樂,剛伸出手就頓住了。
雖然有聽聞何可樂脾氣不好的事,但這些時間相處下來,她覺得可樂雖然有那麽點傲,但更多的還是傲嬌,倒不會讓人讨厭,很多時候,可樂都能跟人嬉笑在一塊,看似爽直,內心是仔細的。
她還真沒見過可樂真的爆過她的脾氣,也不知道,當可樂真的發火時,會那麽地……
一張俏臉都黑了下來,原本眼睛就大,真正瞪起人來時,就跟要吃人似得,微微昂起的下巴,像是準備撲向獵人的小獸,只差沒呲牙咧嘴了,看着有那麽點吓人。
被可樂推得倒退兩步,差點真讓高跟鞋閃了腳的沁雯也很不滿。剛站穩就嚷回去:“說什麽,我說什麽,我說你養了個小白臉,不中用的,也是,你也就只能找這樣的男人了!”
她也是有點失去理智,忘了維持她的形象,就這麽跟可樂杠了起來。
“史沁雯!”可樂雙眼幾乎要冒火,古笑都覺得不對勁,拉住她要勸說,就被她一把甩開,指着史沁雯低低沉沉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給、我、向、他、道、歉!”
“道歉?”沁雯站好後,挺挺胸,“你覺得可能嗎?”
可樂陰寒地看着她,看得沁雯都有點扛不住時,可樂突然就笑了,但那笑容特別的扭曲,甚至可以說是猙獰,見可樂笑了後還朝自己走來,沁雯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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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麽說我沒關系,今天怎麽整我,也沒關系,”可樂把沁雯逼到牆邊,在沁雯穿着高跟鞋比她略高的情況下,她頭頂上的火焰,生生掐滅了身高的那點優勢,她陰霾地直盯着沁雯的眼睛,“反正我們之間的那點破事遲早要算的,不是你對付我,就是我對付你,可你憑什麽,這麽說我男人!!”
“我……”
“我這段時間,”可樂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修身養性,今兒讓你們這麽欺負我,我都忍下來了,倒給你們長臉了,忘了我可樂最早是以什麽成名了吧?”
何可樂最早被人們熟知,就是在片場,痛毆了當時的一名試圖對她某種騷擾的副導演!
史沁雯猛地睜大眼睛,身上的皮肉在發麻,此時兇神惡煞的可樂,就給她一種随時會痛扁她的感覺。
“今兒不道歉是吧,沒關系,呵呵!”
随着最後的笑聲,可樂一拳用力地砸過去,只聽“砰”的一聲,沁雯發出尖叫,腳下一錯,竟然真的崴到了腳,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再一看,可樂的那一拳,是打在了她臉龐的牆上!
在可樂那一拳打下去時,古笑單從聲音就聽出了不對,兩個大跨步過去,将可樂還抵在牆上的手掰下來查看,果然看到上面紅紅腫腫的,凸起的關節還破了皮。
“你傻了是吧,你要真打下去也就得了,打牆幹什麽!”打在人身上,至少皮肉比牆軟,至于被打的人怎麽樣,會有什麽後果,他自會幫她承擔。
可樂深吸一口氣,反握住古笑的手,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沁雯,嘴角擠出冷笑:“剛可是你自己摔倒的,到時候可別說是我推的,不然少不了要請個‘法醫’來驗證驗證了!”
法醫代表着什麽暗示,相信不笨的都會明白的。
史沁雯白着張臉,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地喘着氣,狠狠瞪着可樂。
“別這麽看我,我這人要是真發了火,會做出什麽事來,連我都猜不出來!”她陰毒地說完,拉着古笑轉頭就走,走了幾步,她又不顧古笑的拉扯走回來,指着地上的史沁雯說道:“還有,我告訴你,我男人今年三十三,去你媽的快四十,你才快四十呢,老太婆!”
這才真的拉着古笑離開,步伐很快,連孫小琦都不管了。
走到休息室裏,一進去,可樂就甩門,用力把門關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也怪不得會有脾氣不好的傳聞!
古笑搖搖頭,從後面抱住氣得背對着他,大口吸起的可樂:“怎麽發這麽大火,犯不着!”
“怎麽犯不着!”可樂轉過身來,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拉下來,“誰都不能那麽說你,誰都不可以!”
她的古笑那麽好,怎麽可以被人那麽說,他那麽厲害,哪怕變成平民,他仍舊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再創建一個自己的王國。
然而:“都是我,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有那鬼毛病,不是我這麽纏着你,你就不會被這麽說!”
因為她,他跟着她擺地攤,跟着她開一家小店,還得做她的助理跟着她到處跑,到最後,還得被人看不起。甚至侮辱!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最早買賣的客人,後來的劉志、方天慶,還有現在的史沁雯!
從昨晚開始的不安,在一刻全面侵襲着她,她用力地抱住他:“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開你的,古笑,我不會放手的!”
“我很開心的,樂樂!”他不介意她用快要勒死他的力道來抱她,“我感謝你那鬼毛病,可以讓我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這麽跟着你,賴着你,樂樂,你說說看,會這麽維護我,因為別人說我一句不好就這麽生氣,對我這麽好的媳婦,我上哪找第二個?不放手?那最好,敢放手,看我不打斷你的手!”
可樂忍不住笑出來,然後板起臉傲嬌的哼了哼:“誰敢欺負你,看我不打死她!”
“嗯,別打不過時,跑回來跟我哭鼻子就行!”
“你才哭鼻子!”
“是嗎,那現在誰鼻子紅紅眼睛紅紅,像個小醜!”
“嗷嗚!”氣急的可樂,在他替自己抹臉上淚水時,羞惱地咬住他的手掌。
她以前都不哭的,打死了都要強撐着打回去,現在在他面前,動不動就哭鼻子,真是丢臉死了!
話再說回陳姐那頭,導演給監制打電話後,監制才知道自己兒子為了哄女兒搞了這麽一出,現在電臺正是搖搖欲墜的時候,竟然還去得罪有古墨集團後臺的古風娛樂,原本正跟古風娛樂談好合作一個戶外的真人秀節目的,現在好了,差不多黃了。
監制把導演也訓斥了一頓,他兒子傻,連現場導演也傻,怪不得電臺會到如今這種地步,用這幫庸才。不敗才怪!
等餘育博和陳姐搞定節目組後,回來正準備通知可樂,卻發現可樂比他們早一步搞定了……主持人和敵方的女主演!
一個傷了胳膊,一個崴了腳!
餘育博:“……”
陳姐:“……”
這下好了,還用上臺嗎?
最後,節目組只能跟大家商讨,重新拍攝,另外找主持人來代班。
代班的主持人,是餘育博的朋友,他在這圈子裏累積了不少人脈,找個不錯的主持人來,真不是難事,反正只代班這麽一次。
在代班主持人的帶領下,這期的《明星對對碰》總算是錄完了,當然,沒有史沁雯,她那腳,估計好幾天都得行動不便,他們那個劇組接下來的宣傳還能不能有她都難說。
終于收工時,已經很晚,都快深夜十二點了。
幾人準備一起去吃個宵夜,再一起回酒店。
可剛走出電臺。就有一輛高檔小車停在了他們跟前,車上的人一下來,餘育博都暗暗倒吸一口氣:“儲少?”
原本還不知道來人身份的,一聽先是怔了下,反應過來後,一個個面色都非常精彩。
儲誠朝衆人點頭示意,就徑自地看向可樂,跟她身後戴着帽子,将帽檐壓得很低,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
可樂心裏一懼,将古笑掃到自己身後,試圖用自己擋住他,但古笑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還多,她有點急,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做什麽。
她沒想到,儲誠竟然直接追到這來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儲誠像是沒有發現可樂怪異的行為、和不安的神色,微笑地說道:“我來接我妹妹,辛苦各位了,她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妹妹?”
“就是我們家可樂。”儲誠特別自然地說道,“我們倆家是世交,可樂是我看着長大的。跟我妹妹沒什麽區別,她這人要強,對外都不肯承認。是吧,可樂?”
最後那句話問的是可樂,笑得特別寵溺,但可樂從中聽出了某種威脅!
她微微鐵青着臉,很想回一句怎麽不敢說是你前未婚妻啊,顧及到古笑,生生咽了下去。
儲家少爺不是誰都認得,就像儲維笑,能認得他的,基本都是各大世家的成員,但不認得,也知道儲家大名啊,現在儲大少竟然說可樂是他妹妹……那臉色更精彩了,送他們出來的節目組的人,更是猶如吃了黃蓮。
他們之前居然還那麽對何可樂,這要是讓導演知道了,估計得好幾天睡不好了。
唯有餘育博覺得不太對勁:“既然可樂是你妹妹,那她前段時間?”
“正好有點事出國,就讓某些人趁機欺負了可樂,不過這不沒事了,儲家不好出面,還好古家也是好的,這以後還需要你們多多照顧她,我這妹妹,從小就被寵壞了!”
儲誠态度溫和,一點都不像站在頂端的大少爺,反而很平易近人,給了在場這些人不少好感,一時間紛紛朝可樂投去羨豔的目光。
可樂見儲誠跟真的好哥哥似得,跟妹妹的朋友交談,殷切囑咐大家好好照顧她,那感覺,跟吃了翔一樣。
聽到儲誠說,他要接妹妹跟助理去吃飯,好久沒聚聚了,有些許話要說,大家馬上表示理解,問也不問可樂就把可樂推了出去。
大家想得也簡單,人家堂堂儲家大少,完全沒必要來騙一個女人當妹妹,而可樂本人又沒出聲反駁過,自然就信了。
唯有餘育博見可樂面色青白,很緊張古笑地将其牢牢護在身後,一邊又用要吃了儲誠的目光瞪着他,一點都不像兄妹。
便開口說道:“可樂可是說好要跟我們去吃宵夜的,怎麽能缺席呢?”
他的經紀人聽他這麽說,忙扯了扯他,開玩笑,人家兄妹要聚,咱們湊什麽熱鬧,那可是儲誠,是儲誠啊!
可樂勉強擠出笑來,對餘育博說道:“改天我再請你吧,今天就先欠着吧!”
“可是……”
可樂對他搖搖頭,她知道餘育博可能看出點什麽,這家夥向來心細,所以暗示他別擔心。
她握着古笑的手,指甲都快掐進古笑的手心裏,但她卻不得不拉着他往儲誠的車走去。
就在可樂的心都快沉到海底,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逃脫的方法時,又一輛車,一個漂亮的飄移,平行地停在了儲誠車子的旁邊。
那車子是火紅色的跑車,車身上還噴了個黑色骷髅。如此張揚又嚣張的車子,可樂幾乎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穿着花色襯衫的白延從車上下來,他也不像儲誠那樣作秀,趴在車門上,就只看只可樂跟古笑:“嘿,這大晚上無聊得很,跟哥們出去兜一圈如何?”
衆人中有人知道後來者的身份,互相小聲告知後,衆人一致地石化了,來了一個儲誠就讓他們有點消化不良的了,再來一個白延,老天是要折他們的壽嗎?
《明星對對碰》節目組裏的人一見白延如此熟稔地跟可樂打招呼,恨不得馬上昏過去。
他現在就想跪在可樂跟前,大喊幾聲他們錯了,千萬別報複到他們身上來。
可樂自己也很驚訝,回頭去看古笑,果然看到壓着帽檐的他,低頭對她從容一笑,一切盡在掌控中。
是你把白延叫來的?可樂不出聲,單用口型問着。
古笑笑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指,确實是他做的。昨晚的事讓他猜到,他跟儲誠一定有某種關系,可樂那麽緊張,儲誠的目标一定是自己,那麽很可能今晚還會找來,在這種情況對可樂是最不利的。
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就是特別清楚儲誠腦子裏想的什麽,于是就提前通知了白延,就讓他們倆先鬥吧。
可樂跟他何等默契,他一個動作就明白了,就是他喊來的。
這……這算是坑自己兒子嗎?
想到這,可樂反過來開始同情儲誠了,有這麽個專坑兒子的爹,注定他鬥不過她這個後媽!
儲誠瞳孔微微瑟縮着,面上卻挂上淡淡的,處變不驚的笑容:“白少爺,又見面了!”
“這不是儲少爺嘛,”兩人互稱少爺上了瘾般,叫得越發起勁,白延擱在車門上的手臂擺了下,“我準備請我的師父師娘游玩一下H城的夜景,儲少爺要一起來嗎?”
雖然口中這麽說,白延卻明晃晃地在臉上展現“嫌棄你,千萬不要來”的神色,但他小看了儲誠,他微微一笑:“我也正想帶他們去吃夜宵,正好,一起吃完後,再一起去逛!”
白延撇了下嘴:“行啊,那上車吧!”
他朝可樂酷酷地招手讓她和古笑趕緊過來,反正白儲兩家的少爺處在同個框裏,有壞處的又不是他!
儲誠看着可樂着緊地拉着古笑上了白延的車,笑容淡淡像是一切随意,卻有人感覺到他身上隐隐散發着寒意。
他等可樂跟古笑上了車後,也坐上了自己的車,跟在了白延車子後面。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膈應儲誠,白延選了一家大排檔,這裏人聲鼎沸,一些桌子底下扔了不少海鮮的殼子、用過的紙巾、空的啤酒瓶等等,淩亂、髒亂、吵鬧!
但不得不說,這裏氣氛好啊,有些西裝革履的,大晚上的也會來這裏,脫掉外套,卷起袖口,跟朋友幹個幾杯,就開始大口地吹着,完全脫去了白天努力扮演的精英形象!
讓白延可惜的是,從來到這起,儲誠就沒有什麽不适應或者不滿的情況,他很坦然地跟他們一起在一張還沒被清理的、滿桌狼藉的座位上坐下,在讓他點餐時,也能說出幾道大排檔裏最常被人點的菜,甚至點了啤酒。
可樂倒不感到意外,雖然近些年,儲誠稍微養尊處優了點,可畢竟是儲維笑以“部隊”的方式,好好的調教過的。
就大排檔這樣的環境,他可能是不喜歡,但要他适應,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倒是從坐下那刻起,他并沒有往古笑那看一眼,讓可樂既松口氣又提心吊膽的,反而她更像是不适應這環境的那個人。
坐她身旁的古笑,在桌子的遮掩下,伸過手來握住她的,在臨春之際,大晚上的還是挺冷的,又過于緊張,她的手一直冰涼冰涼的,他的手卻很暖和,熨帖着她整個人慢慢地放松下來。
菜沒上,一大箱的啤酒先上桌,在大排檔裏是很常見的,白延一點也不像個公子哥,他也撸起袖子拿起一罐啤酒,在桌角就磕去了瓶蓋,然後就将一整支啤酒都擱在儲誠的跟前桌面上:“來來來,先喝點潤潤喉,平日裏不是威士忌就是香槟,不然就是紅酒的,我告訴你,喝酒啊,就要和啤酒、二鍋頭,大口大口的喝,那才痛快啊,那些香槟紅酒什麽的,都是女人的玩意。小口小口的抿算什麽樣,還美其名曰品酒!!”
很有白延格調的一段話,不管白家發展得多麽高大上,本質上就是流氓出身,白延其實文化程度很高,要他扮演精英也是可以的,但他似乎偏好……這種的?
“你這是糟蹋!”可樂忍不住吐槽了句。
“我糟蹋得舒服,怎麽着吧!”白延一點無所謂,他的為人處世就是,自己開心就好!
他給大家一人開一瓶啤酒:“就這點酒精,相信你們幾個幹個幾瓶都沒問題,來來,儲少爺,咱們這瓶酒可是隔了幾個世紀才能喝這麽一次啊,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你幹了,我随意!”
儲誠:“……”
這是想灌醉他吧?
儲誠嘴角含着一抹笑,還真仰口,就那麽将一整瓶的啤酒都灌進了肚子裏,反之,白延給自己倒了一個小杯子,喝了一口。
這兩人的身份反了吧?
菜上來了,可樂先夾了一碗冬粉,給古笑也夾了一碗的菜,外加一碗燙,兩人慢慢吃喝,看着白延不停地給儲誠灌酒。
講真,儲誠在她面前一向是斯文俊逸的,最标準的貴公子形象,沒見他紅過臉,沒見他行為粗魯過,這樣大口喝酒,還是第一次,所以可樂也不清楚儲誠的酒量到底如何,心底也暗暗祈禱着,白延真能把儲誠給灌醉了。
但她想一直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儲誠好脾氣地被白延灌了不少酒後,她桌面上一直沒怎麽動過的啤酒,就被舉起,在她空的杯子上倒滿了一杯。
“我覺得白少爺說得對,今晚高興,難得聚一下,可樂是不是也該跟我喝個幾杯?”
記着,是幾杯。不是一杯!
“我不……”可樂想說她不會喝酒,但在儲誠目不斜視只盯着她的目光中,她心一硬,端起酒杯一口喝光。
等她杯子一放下,立馬又被倒滿了。
“你這就不對了,我跟你喝得好好的,你怎麽就跑去跟一個女人喝了!”白延狀似很不滿,伸手就要幫可樂擋開那杯酒。
儲誠一把将他搗亂的手推開,淡淡地說道:“你酒量太差,喝得很不過瘾!”
可不是,從頭到尾,要他一瓶一瓶的幹,白延自己,則是一口一口的喝,雖然都知道白延是故意的,但一句酒量差,就讓白延噎了下!
儲誠仍舊含笑看着可樂,她不跟他喝個痛快,就不罷休的架勢。
在可樂想認命好好跟他喝一場算了時,她跟前多出了一只手,将她的酒杯端走了。
“你想喝個痛快?我陪你喝!”
這渾厚的略有些啞,平淡的話也能充滿威嚴的聲音,不能更熟悉了!
儲誠身子一震,那一直挂着的像模板一樣的笑僵在了嘴邊,他的目光,終于從可樂身上移向她身旁,那個明明很想知道是誰,卻在一起坐下後始終不敢看一眼的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剛硬面龐,熟悉的威嚴,熟悉的淩厲氣息!
就是那個人沒錯!
☆、76 我白家的種
儲誠定定地看着古笑,所有的鎮定自若,幾瓶子酒幹下去也面不改色的他,難掩激動地顫了顫嘴角,他很怕男人說他沒出息,他很想拿出男人教給他的處變不驚的那套拿出來,卻發現真的很難。
可男人眼中陌生的眼神,和微微警告的深意,讓他有些清醒,默默将所有翻湧的情緒壓下,哪怕眼角有點紅,他還是維持住了原本的從容:“我幹了,你,随意!”
古笑沒有随意,他将一整杯的都喝了,見儲誠喝的是一瓶,他也将可樂桌上那瓶酒喝了,末了,回道:“我不占你便宜!”
“是!”發現自己回得過于恭敬,儲誠忙又笑道,“您可比白少爺靠譜多了!”
心情最複雜的,莫過于可樂,從古笑猝不及防地拿走她的杯子要跟儲誠喝,從儲誠看到古笑時那有些失态的模樣,她就有種大勢已去的凄涼感,渾身從頭冷到了腳,凍得心髒都一縮一縮的。
唯有,始終在桌下握着她的那只大手,還是暖暖的,成了她最後的期盼和希望。
白延不滿了,給自己也翹了個啤酒瓶蓋,豪氣地把整個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來啊,看誰喝不過誰!”
儲誠幹脆借着他來稍稍轉移心情,就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撞了一下,有一句話白延說對了,白儲兩家的繼承人湊在一起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更別說還一起豪飲。
之後,三個男人,就好像沒看到滿桌的菜似得,一杯又一瓶地互相拼着酒。
時不時地,可樂也會自己喝個一兩杯,來冷卻一下焦躁的心。
正在大家喝得正酣的時候,可樂努力想着怎麽擺脫之時,忽有好幾輛車唰唰地開了過來,一致地停在大排檔門口。
可樂忽覺得心跳有點加快,心中升起一種強烈地不安,就看到那幾輛商務車、面包車裏各自下來好幾個人,每人手中不是拿着鋼棍就是砍刀,直接沖了進來。
古笑第一時間将可樂拉了起來,白延抓住鋪在桌面上的塑料桌布,用力一扯,将整桌幾乎沒怎麽動的菜啊湯啊,統統扔擲到最先進來的幾人身上!
儲誠腳尖挑起他旁邊空着的椅子,頂上朝他砍來那人的下巴,那沖撞力,直接讓那人倒退地仰頭翻倒。
還有兩桌沒走的客人發出尖叫,慌不擇路地四處跑竄或者躲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撞上窮兇極惡的那些人,可就倒了血黴了,連老板都躲在屋裏不敢出來。
古笑将可樂護在身後,徒手對上這幫人,期間撿了根棍子扔給可樂防身。
可樂以前也打過架,只是花拳繡腿的,也只能對付一般、沒用的小流氓,還只能是一對一,真面對這種場面。她也是怕啊,躲在古笑身後無法控制地顫抖。
現在可是真刀真槍的啊,有這麽個鋼棍在手中,她也不敢真往人的腦袋上砸,別以為電視上演的多麽簡單,沒做過這種事的人,真的很難克服可能會“殺人”的恐懼。
由于有了她這麽個累贅,這幫人又太過兇殘,跟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存心要他們四個人今天全死在這,古笑一個不慎,肩膀被打了一棍,手臂被劃了一刀!
可樂一見到古笑手臂出了血,瞪了瞪眼睛,這時候又正好有人打到古笑身後來,她咬牙舉起鋼棍就朝那人砸去,一下又一下,跟打地鼠似得,她不敢停,就怕沒把這人解決會回來傷害古笑和她,直到那人趴在地上,她緊緊握着鋼棍的手還在不停地抖着。
她急促地喘了幾下,連連咽着口水,見到稍遠兩步有一把敵人掉落的刀,人鼓起勇氣時,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後來想想,她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她真跑過去蹲下身,把那馬刀撿起來丢給古笑,古笑接住後,忙一腳踹開靠近可樂的人,再将可樂重新拉回來,氣惱地低吼:“你給我老實待着!”
可樂不敢反駁,把棍子牢牢抓在胸前,剛差一點就被敵人一棒子打在腦袋上,她還有點後怕,腿有點軟。
但她還是盡量的,在有人從後面偷襲她時,能發揮點作用,這樣最起碼能給古笑減輕一點負擔,雙手麻木機械地舞動,想着或許能起到一點阻擋的作用。
她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古笑的背後沒有後顧之憂!
不知躲在什麽地方的儲誠和白延的保镖。都跳了出來,幫助四人漸漸退到了大包棚的門口,古笑當機立斷地将可樂推到最近的白延身邊:“你們倆先走,我、儲誠跟這幾位兄弟斷後!”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白延還是儲誠,都會下意識地聽從古笑的指令,在古笑和儲誠默契的配合下,在加上四個保镖,給白延和可樂打開了一條路,白延立馬拉着可樂跑。
可樂不放心古笑,但她也清楚,她留下,一會古笑要脫身時還得顧着她,反而是她不在的話,他會更容易點。
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确确實實是個累贅,咬緊牙根,她任由着白延拉着她跑,直到坐進了白延的車子裏,她才敢透過車窗回頭去看。
因為沒有她,古笑不再有那麽多顧忌,那把馬刀在他手中耍得跟武林高手似得,跟儲誠配合得很好,畢竟儲誠是他教出來的,哪怕沒有記憶,身體的肌肉記憶卻在。
白延一上車就馬上啓動車子,撞飛了兩個試圖阻擋他的,立馬揚長而去,離開前,可樂看到古笑跟儲誠也坐進了儲誠的車子,在那高檔的堅硬的車子擋了幾刀後,那車子也随後追上來,可樂才長籲了口氣。
但事情還沒完,那幫人的車也追了上來,白延從後視鏡裏見了,狠拍了下方向盤:“媽的,這是要我們今天都死在這哈?媽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透露了我的行蹤,我讓他死八百遍!”
主要是這裏是在H城,要是在B城,絕對不會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要他跟儲誠的命,但即便是在H城,別看白延行事張揚,他也是很惜命的,從不會輕易跟人透露他的行蹤,今天去最高檔的餐廳吃飯,明天就可能在街角蹲着吃小吃,就連睡覺的地方都随時可能換,坐的車子都不固定,還暗中有兩個保镖跟着。
但今天這幫人來勢洶洶,人又太多,跟争奪地盤似得全巢出動,擺明了要把他們全交待在這,大概幕後之人也清楚,要是今天幹不死,等白延和儲誠緩過來,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們是誰派來的?”聽到白延發狠的聲音,可樂也不禁問到,畢竟她自己也差點交待在這了。
“這兩年正是各個世家權利交接的時候,幾個将軍要退休,幾個大佬要找接班人,總之,要麽是針對儲誠,要麽就是針對我!”
可樂握着頭頂手環的手緊緊攥着,心下不安極了。
正是多秋,她家古笑是儲家的當家人,然而他本人卻什麽都不記得,很多事做不了提防,但認識他的人,卻可能趁機……
她閉了閉眼睛,不敢深想!
“坐好了!”
白延忽然對她喊了一聲,緊接着車子就一下子加速,跟火箭飛升一樣“咻”的出去,而後,因為速度過來,躲避前方各個障礙時,車子便左搖右晃起來,可樂哪怕抓得再牢,也時不時地撞到腦袋,饒是堅強的她,都頭暈目眩起來。
不知道如此持續了多久,期間車子還受到追上來的那輛車的撞擊,可樂連儲誠那輛車有沒有跟上他們都無暇顧及,甚至都不知道白延将車開到了哪裏。
只知道後來,白延使了個計謀,讓要撞他的車子沒有撞到他,反過來沖出了障礙,掉到了一個坡下。
車子又開出了老遠,才停了下來!
可樂打開車門,沖到路邊,吐了個天昏地暗。
吐得再也吐不出來後,可樂挪動酸軟的腳走遠兩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但總算是活過來了。
平靜了好一會,她才有功夫看看自己在什麽地方,發現竟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山郊間,左邊是山壁,右邊是山坡,中間是條豆腐渣工程的水泥路,一陣風吹來,讓滿身是汗的她冷得哆嗦了下,只覺得哪哪都毛毛的不對勁。
她撐着站起來,不管雙腿是不是還在打擺,找着自己的手機,發現沒有後又回車上,也沒找到,才想起她的手機放在包裏,包包則還在大排檔裏,在當時根本沒顧得上拿。
她鑽出車,看着站在另一邊正抽煙緩緩的白延:“你的手機呢?”
白延直接拍拍自己牛仔褲上的兜,平的,沒有,他手上的煙和打火機,都是之前放在車裏的,要不然他早給他的手下打過去了。
“急什麽,一會就回去了,今晚的事算是過去了,沒事!”
聞言,可樂也沒好再說什麽,只催了句讓他快點,等他一抽完煙,她立馬坐回車裏。
經歷剛剛那場激烈的速度之戰,她現在一坐進車裏頭就開始暈,整個人都要倒轉過來似得,可為了能夠盡快回去,确定古笑的平安,她沒什麽不能忍的!
然而,白延啓動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将車開起來!
“估計剛才的碰撞,不知道壞了哪了!”
剛才委實太激烈,要不是他這車是改裝過的。足夠重量,否則都不知要被整個撞翻個幾次,又開到最快,現在車子鬧脾氣了!
白延下車查看,可樂坐在車裏,着急地時不時抖腳,最後待不住了也下車:“怎麽樣,能不能修好?”
正在車前蓋裏檢查的白延鑽出頭來,拍了拍手,插着腰說道:“恐怕是不行了,線路燒壞了!”
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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