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節詐瘋佯裝趙公豬

馬走日想不到辦法，就問胡椒粉，胡椒粉也想不到辦法，卻說：“我去問問村尾的四眼狼吧，它在我們一幫裏，從來自號萬事通的。”

四眼狼是村尾便民店陶跛子家養的一條老狗，養了有十拉年了，眼晴下方兩點白，看上去象有四只眼晴，馬走日見過一回，沒想到竟然是狗中的萬事通。

馬走日也是病急亂投醫，答應了。

胡椒粉屁癫屁癫的跑了去，回來告訴馬走日，四眼狼有些怕了他，不敢來見馬走日的面，不過出了幾個主意。

村裏的便民店，你來我往的，是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四眼狼活得時間長了，看的人多，聽的事多，随便就可以找幾個現成的法子來。

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就是，裝做中邪，說趙公豬的魂回來了，上了馬走日的身，然後就借趙公豬的嘴，讓馬走日留下。

馬走日一想，也是個主意，雖然他打死也不願騙湯紅娥，可騙騙陳老太，他沒得什麽心理障礙。

跟了趙公豬大半年，趙公豬說話的調調，他也能學得像，即便不完全象，五六分是有的。

胡椒粉這個時候卻又告訴馬走日一個消息，趙公豬有一壇古時候的寶貝。

是之前巡診的時候，在一座塌了的墳裏找到的，當時胡椒粉幫他拉的可是夠嗆，趙公豬拿回來後，埋在屋後的白楊樹下，連湯紅娥都不曉得。

不過趙公豬瞞了人，卻沒瞞不了狗，所以胡椒粉是曉得的。

“四眼狼跟我說，大王假裝中邪，然後說出這個秘密，陳老太不信也得信，只要她信了你是趙公豬，你再借趙公豬的嘴說讓你留下，她自然就沒得辦法攆你走了。”

“這個主意妙，當得起是狗中的萬事通這個稱號。”馬走日一聽，也不禁點頭贊嘆。

胡椒粉傳報消息，湯紅娥不好開口，陳老太在逼她呢，如果湯紅娥不開口，陳老太自己就要開口了。

馬走日本來還有些遲疑，騙湯紅娥，他到底有點不好意思，但到這個份上，不采取行動，真等陳老太說出攆人的話來，他再裝趙公豬上身，就有些假了。

馬走日決定采取主動，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他對湯紅娥說：“姐，打擾了這些日子，我也該走了，臨走前，我想再給四哥燒點紙。”

湯紅娥不歡喜他叫師娘，叫老了，所以私下裏，都是叫她姐。

聽說馬走日要走，湯紅娥好看的眼晴裏，流露出一絲不舍的神情，不過她看一眼邊上的陳老太，也沒得說什麽。

只是點點頭：“你師父走（死）了，也算是有緣沒份了，記着姐，以後有時間的時候，來姐這裏看看思思。”

說完，她又想起件事：“還有那個學費，說是三年的，一年不到，加上餐費什麽的，就收你一千塊吧，我退四千給你。”

聽說要退錢給馬走日，邊上的陳老太眼珠子都瞪圓了，但湯紅娥壓根不睬她，自己起身到裏屋拿錢。

陳老太赤急白臉，抱着思思跟了進去。

“嫂子真的是個好人啊。”

馬走日心中感嘆，下定了決心，突然仰頭朝後一倒，眼晴一翻，全身抽搐起來。

胡椒粉就在旁邊，還誇了一句：“尼瑪，裝得真象，當得起是狗皇。”

還好它這是狗語，除了馬走日，別人聽不懂，不過也讓馬走日老臉紅了一下。

屋外的響動，驚到了湯紅娥，出來一看，馬走日在地下抽羊角瘋呢，吓到了。

“走日，你怎麽了。”

湯紅娥急跑過來扶馬走日，陳老太叫道：“不要去扶他，他這是發羊角瘋，小心他抱着你不放。”

聽到這話，馬走日心中跳了一下，要是能抱着湯紅娥在懷裏，那會是多麽惬意的一件事情啊，不過馬走日只敢想一下，不敢真個去抱。

湯紅娥并沒聽陳老太的，還是抱着馬走日上半身，把他扶着坐了起來。

她勁小，半跪在地下，就讓馬走日倚在她懷裏，馬走日感受到她青春挺拔的胸，心中一時怦怦亂跳。

“掐這狗日的人中，我來。”陳老太到是個有主見的，走過來，對着馬走日人中，用力的就掐了起來。

這老太太有着長的指甲，這一下，都弄出血來了。

馬走日疼的要死，也認為差不多了，主要是他頭一回裝神弄鬼，有些發虛，只好睜開眼晴。

“媽。”他對着陳老太叫了一聲，模仿趙公豬的調調，自己聽着，有些不像，大概也就是五分象。

陳老太愣了一下：“這孩子，抽瘋抽呆了是吧。”

這個時候胡椒粉沖着馬走日汪汪狂叫起來，給馬走日幫忙呢，馬走日便又學着趙公豬的調調，喝了一聲：“胡椒粉，狂什麽，是我呢。”

胡椒粉一下不吠叫了，到他身邊又擺尾巴又搖頭，親熱得不得了，就跟之前趙公豬回屋裏來一樣。

他兩回用趙公豬的聲音，無論是陳老太還是湯紅娥，都聽出了有點不對，再加上胡椒粉這一幫忙，更渲染了這種氣氛。

陳老太臉色一變，叫了聲親媽沒，退了兩步，湯紅娥臉上也有些變色，不過她人好，到是沒放開馬走日，還是扶着他。

“紅娥。”馬走日沖湯紅娥叫了一聲，湯紅娥扶着他，就在他身後，馬走日好象還沒得這麽近看過她，那張臉，仿佛會發光，馬走日有些眼暈。

“你是哪個？”陳老太駭叫一聲。

“我是四子啊。”

趙公豬名叫趙恭祝，鄉下人好開玩笑，一直叫他趙公豬，反正音也差不多，而他排行老四，對輩份和年紀差不多的人，一般喊老四。

“呀。”陳老太又叫了一聲。

湯紅娥的身子也抖了一下，手也移開了。

馬走日怕吓着了她，忙道：“媽，紅娥，你們不要怕，我是臨時想起件事，回來說一聲，馬上就要喝孟婆湯了，喝了什麽都記不起來，而且要過奈何橋了，以後就回不來了。”

人死了要下地府，喝孟婆湯，過望鄉臺，鄉下人信迷信，都講究這些，也都信，對，還要過奈何橋。

“你，你要講什麽。”陳老太更怕了，湯紅娥也怕了起來，抱着思思，到了陳老太邊上，一臉驚魂不動的看着馬走日。

馬走日不想她提心吊膽，速戰速決，道：“紅娥啊，你的名不好，所以你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