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時空輪回7
時夜粗略的看了一遍所有失蹤人口的資料,記住了每個人的概況,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能和設置陷阱的人聯系到一起。【鳳/凰/ 更新快 請搜索//ia/u///】
他正在琢磨,樊小餘已經和bill、大貓交代完接下來的分工,走到時夜身邊,和他同一個姿勢靠着一塊大石,一手叉腰,一腳擡起架在一邊矮石墩上。
時夜手上動作一頓,餘光瞄了下那條修長的腿,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樊小餘不疑有他,問:“怎麽樣?”
時夜淡淡道:“一無所獲。”
“你不是刑事局高級顧問麽,看了半天沒收獲,丢人不?”
本以為時夜會噎回來,不想他停了幾秒,“嗯”了一聲:“丢人。”
樊小餘一時竟然接不上看,瞅着他的側臉。
時夜微微側首,一雙黑眼靜如子夜,乍一開口說的卻是:“你換戰服了?”
裸|露出來的皮膚白的像是能發光。
樊小餘低頭審視自己,也沒換啊,就是改良版而已,和之前那版從頭包到腳的一樣準備了幾十套,每次出活回去都會燒掉。
唯一的不同,是這版短袖短褲,同樣的緊身,但別放裝備的綁帶是一條也沒少。
她還多帶了個背包,裏面裝着備用的武器和簡單的野戰資源。
“臨出來前看過天氣預報,這裏這麽熱,當然要穿的輕快點。”
樊小餘一邊說,一邊将背包打開,露出裏面的綁腿和綁手,一旦遭遇氣溫突變,她也有後備方案,只是沒必要解釋和他這麽多。
樊小餘從包裏拿出幾枚飛刀別到大腿綁帶上,剛才和機械獸纏鬥用壞了幾枚,果然金屬遇到金屬,比的不僅是鋒利,還有噸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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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收回目光,朝陳峥招了招手。
陳峥眼尖,正在安撫前途未蔔的衆人,見到手勢立刻掙脫出來,跑到兩人面前,臉上挂着笑,一時間竟然忘了之前還和這個老同學鬧過別扭。
但下一秒,挂在陳峥臉上的笑僵住了。
只聽時夜面無表情的問:“我西裝外套呢?”
陳峥下意識答:“在我包裏。”
時夜點頭,目光掃向角落,陳峥的黑色野外背包還安在,這個設置陷阱的人顯然不想趕盡殺絕,所以給他們留了一包東西,否則雙方實力太過懸殊也不好玩。
時夜擡了擡下巴,說:“把你的包拿過來,再給我一件防彈服,還有你所有的彈夾。”
陳峥怔住,張了張嘴本想說點什麽,撇頭卻看到樊小餘歪着頭打量他的目光。
陳峥有幾秒鐘的沉默,忽然覺得眼前這歪靠着大石休息的兩人,身上有股子莫名其妙的氣質,驚人的雷同,就是那種兩人搭夥兒幹點不要臉的事也能理直氣壯的氣質。
這不,一個對他頤指氣使,一個對他眼神脅迫,聯手攔路搶劫,還得讓他主動送上來。
可陳峥沒和兩人計較,在這裏輪智商他比不上時夜,論戰鬥力比不過樊小餘,方才他們聯手的畫面大家都看在眼裏,剛才安撫衆人時陳峥也在反複強調,要緊跟這兩人腳步,不要擅作主張分開行動,一定都能平安無事的出去。
見陳峥一副遭受打擊的模樣,轉身去拿背包,樊小餘有些奇怪的瞅了一眼,轉頭問時夜:“他怎麽了?咱們說什麽了?”
她沒覺得他們說話哪裏不對啊。
時夜頓了一秒,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
等陳峥折回,時夜接過背包,将他需要的東西拿了出來,又将背包塞回給陳峥,就開始專心的擺弄這些東西。
陳峥被背包塞了滿懷,頓覺尴尬,若是就這麽走了好像就是個拿東西的小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太丢人,于是很快收斂情緒,和樊小餘攀談起來。
但樊小餘哪是會聊天的?
陳峥将背包合上,笑道:“剛才見你身手了得,一定就是跟名師學過吧。”
就陳峥目測,樊小餘的身手絕不是在山裏野出來,一看就是不知道經過多少野戰大師的調|教,又在機關密室裏歷練過多年,自然上山下海也沒少經歷。
而且如果只是練習,而沒有實戰經驗,不可能像她有這樣娴熟迅猛的臨場判斷。
可陳峥的話卻踩到了樊小餘的痛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只是樊小餘礙于接下來需要團隊合作的關系,不能給陳峥冷臉。
她想了片刻,錯開目光,說:“名師倒是沒有,當年一起的朋友各個天資比我優秀,論資排輩輪不到我,只能自己磨煉。”
樊小餘說的是實情,而且有點不情不願,沒想到陳峥卻被噎個正着。
這麽說,這年紀不大的姑娘家家一身戰力是無師自通?這特麽的是謙虛還是炫耀?這不是寒碜他一個大老爺們麽?
一聲輕笑,倏地從旁邊發出。
樊小餘斜眼看過去,就見時夜已将西裝外套裁剪開,唇角勾起,仿佛忍俊不禁。
她說什麽了這麽好笑?
一直以來,她對身手這回事都深感自卑,只當自己沒用,回回異能人測試她都是倒數。
她是心高,可惜身子骨不争氣,不知道她的細胞和dna排列上是不是出了什麽岔子,否則怎麽會如此頑固,受了那麽多年輻射的折磨愣是沒見異能出現。可如今連大貓都成開關了,她屁都沒,只能一言不發的鑽進時夜的破倉庫裏折磨自己。
換句話說,人家越是提到樊小餘身手好,她越會覺得憋氣,誰會明白這種“身手”的造就會是源于無可奈何?但凡遇到真牛逼的異能人,人家揮揮手就能把她制住。
時夜眼見樊小餘飛來一記眼刀,立刻收斂,似笑非笑的安慰:“沒事的餘兒,笨鳥先飛,勤能補拙,你沒事就練練,早晚會追上大部隊。反正現在咱們也出不去,你也可以趁機和這些機關玩玩,說不準等出去了,我那倉庫就不是對手了。”
樊小餘皺了下眉,覺得自己被揶揄了,有點堵心。唯獨這件事,她不能開玩笑。
可這話聽在陳峥耳朵裏真是不要不要的,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時夜這人自負慣了,來往的朋友也都是炫耀黨,合着就等他誇獎呢吧,再四兩撥千斤的裝謙虛?
陳峥簡直不能再聽下去了。
***
見陳峥轉身就走,時夜神色一轉,笑容收斂,又換了一張面孔面對樊小餘。
就見他将剪好的西裝布料拿在手裏,換了個姿勢,對着樊小餘翹起的大腿,很順手就将布料裹了上去。
樊小餘一怔,要躲,時夜卻說:“別動,等我固定好你再試試彈性。”
樊小餘果然不動了。
倒不是她想聽話,只是這男人頭一次這麽古怪,她有點好奇。
說實話,這麽熱的天,用他那種高防護布裹腿就像是将所有毛細孔都堵住蒸桑拿一樣,可是沒由來的,她覺得時夜別有目的。
時夜将布料裹好,又用綁帶固定,直到将樊小餘露出來的四肢都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又抽出兩塊碎步。
“把手給我。”
樊小餘伸出手,看着時夜用碎步纏上她的手掌和手指,很仔細,滴水不漏。
末了,時夜呼了口氣,将防彈背心扔給樊小餘,又抽走綁帶上的飛刀,将搜刮回來的所有彈夾替換上去,最後将一對野戰手|槍遞給她。
樊小餘将手|槍別在腰間,全副武裝之後原地跳了兩下,無論是柔韌度還是彈性都不影響活動,只是有點熱。
可是這和她的綁腿綁手有什麽區別?
就在樊小餘解掉發尾的皮筋重新将頭發綁好時,時夜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這身西裝防彈、防腐蝕、防輻射。”
上一回他被彈片打死,就是因為之前陳峥沒收了他的西裝。
樊小餘綁好頭發,又有一縷垂下來,她正在和那縷頭發較勁兒。
時夜看了片刻,挪開目光,展開羊皮卷開始研究。
上面羅列着複雜的化學方程式,顯然第一步解密是針對他來的。
樊小餘又一次将頭發別到耳後,歪着頭瞄了兩眼羊皮卷就覺得頭暈,轉而道:“你剛才說你死過一次?”
時夜:“嗯。”
樊小餘問:“看到什麽沒有?比如提示,比如白光。”
時夜答:“沒有提示,有白光。”
樊小餘想了想,說:“我仔細回憶過,我們那批人裏沒有人開發出類似的能力,我想大概是後面的。”
時夜擡了擡眼皮:“顯然後面的比前面的更成熟,更強大。”
樊小餘頓時不說話了。
和她一批的異能人,她已經追不上了,現在又來了更牛逼的一批?
時夜合上羊皮卷,塞到馬甲的口袋中。
樊小餘嘆了口氣,情緒不高:“解開了?”
“差不多,只是一些簡單的提示,用來打開那道門的。”時夜擡手指向對面嵌入山壁中的石門。
樊小餘雙手環胸,盯着那道門半響不語,就像是對那扇門頗有意見。
時夜見狀,也不打攪,只是耐心等待。
卻不想樊小餘再開口時,竟然說:“樊小餘不是我本名。”
時夜明顯一怔,雖不知道話題怎麽跑到這裏,仍是問:“那你本名是?”
樊小餘撇了下嘴:“那個你不用管,我沒和任何人說過。你只要知道我本名不是樊小餘就夠了。還有,我是一月生的,摩羯座,血型a,背後的條形碼是波浪形。”
時夜沉默了。
隐約間,他明白了她的用意。
樊小餘斜過來一眼,又恢複到不可一世的态度:“你不是一直對我的視力好奇麽?”
時夜很安靜:“是。”
樊小餘擡起食指,指着自己的大眼:“我可視微距。”
時夜靜了片刻:“幾倍?”
樊小餘:“沒測過,最少十倍以上吧。水紋、指紋、□□、血漬,甚至是隐藏在名畫中的簽名,我不用高倍放大鏡就能看到。不過我不是千裏眼,這樣的能力只要普通人戴上高倍隐形眼鏡也能做到,所以這也不是異能。”
時夜笑了下:“新出的隐形眼鏡還多了感溫和偷拍系統。”
樊小餘立刻剜了他一眼。
不過他們都知道,這會兒不是拌嘴的時候。
樊小餘繼續說:“你說你死過一次,我姑且相信。如果是被人玩了,這個人針對的是你,因為只有你有記憶……而且我有預感,你很快會再死。”
時夜噎了一下,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卻仍是聽着別扭。
樊小餘見他沉了臉,挑眉笑了:“至于再死幾次,各種心酸大概只能你自己體會了,反正目前來看我們都沒有記憶。不過為了節約死亡時間成本,我覺得在現階段有必要告訴你一些我的事,到時候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明白,并以最短的時間接受這傻逼的設定。”
時夜:“……”
樊小餘笑眯了眼,歪着頭,那縷頭發又散落下來,勾在唇邊:“如何?”
時夜靜靜看着她片刻,終是移開目光,聲音很低很沉:“時夜,本名,b型血,處女座,上升水瓶。現任刑事局高級顧問,陽光城大學化學教授,在.p基地五年,主要負責對抗早衰症藥物開發研究。”
樊小餘眨了眨眼:“死的是你不是我,你不用報備。”
而且怎麽他報備資料的口吻像是在生平回顧?
時夜也笑了:“誰知道那個設計者的能力穩不穩定,萬一我死了活不過來,這些就當是墓志銘吧。哦,對,我還得把我弟弟的資料告訴你,還得勞煩你繼續幫我找他,就當是托孤了。”
誰想樊小餘臉色一沉,轉身就走:“沒興趣。”
時夜不語,只靜靜望着她的背影。
一步、兩步、三步……
卻是不防樊小餘突然回身,威風吹過有些淩亂的發梢,陽光拂下,濾過樹影,只一縷暖陽斜過她的面頰。
樊小餘擡起一手遮眼:“時夜。”
“嗯?”
陰影下,時夜斜坐着,一雙長腿随意交疊,身上的白襯衣污漬斑斑,連棱角分明的臉上都橫亘了幾道污痕,但見他眸色漆黑深沉,姿态閑适,像是和這深山老林十分融合。
樊小餘扯了下嘴角:“死是什麽感覺?”
這是纏繞她心頭多年的疑問。
時夜揚了揚眉,想了片刻,才說:“會突然看到很多人,很多事,會突然明白最遺憾什麽,最留戀什麽。”
樊小餘:“哦,你看到了,明白了?”
“是。”
頓了一秒,時夜也笑了:“看到了,也明白了。”
***
接下來那一個多小時,衆人終于凝結成一個團體,分工合作,将所需的物資裝進背囊中,分攤到每個人的肩膀上。
陳峥和徐傑商量過後,根據每個人的實際情況進行排隊,前鋒一定是留給時夜和樊小餘的,陳峥和徐傑殿後。
前後各留一個醫護人員在前,bill在後。
至于大貓,原本是留在前面負責照明的,可是樊小餘考慮到大貓的異能不能現身,便将他留在隊伍中間照顧溫言。
大貓原不想接受這個差事,可是換成別的活兒只怕更吃力不讨好。幸好這個溫言也不是事兒逼的人,只是鼻血流多了有點虛,需要人攙扶而已。
一切準備就緒,時夜在巨石門前站定。
羊皮卷上的化學方程式是運算到一半的半成品,需要他先得出最後的運算結果,并将幾個數列的結果再拼湊到一起,推演出最終所得化合物。
石門上有個暗槽,點開就會露出一個密碼盤,輸入化合物的方程式,石門就會打開。
時夜按照羊皮卷上的指示照做,石門反應有些慢,等了好一會兒才有動靜,他下意識退了兩步,靜靜觀望。
石門開啓露出漆黑深幽的甬道,時夜拿出熒光棒,率先走進洞裏。
洞裏甬道狹窄,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遇到迂回處,兩個人需得錯身而行。
一連走了十來分鐘,山路仿佛越走越寬,路邊已有碎石堆積,腳下的土路也漸漸成了石板路。
直到快了半步的時夜一腳踩上一塊活石,質地很軟,心頭大驚,立刻喊道:“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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