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實驗失敗

江際洗完澡出來，喬務在浴室門口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見人一出來，走近卧室，抱了棉被還有枕頭到江際面前，無視江際疑惑，說:“拿着，去沙發睡。”

聲音不冷不熱，說完轉身進了卧室，“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江際低頭看着棉被，小聲說了句:“小氣鬼，還教授呢，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都沒有。”

客廳裏的廢柴還沒睡，見江際躺在沙發上，興奮地搖着尾巴跑過去，在江際的腦袋上蹭着，甚至激動得伸出舌頭舔｜舐。

“你你你……別舔了，我要睡覺了……”江際連忙伸手擋住自己的臉。

廢柴還是很激動，汪汪叫了兩聲，這麽一叫，也就把喬務叫了出來。

“幹什麽？”喬務穿着一身白色睡衣，高大的軀體站在門口，他皺着眉，看着沙發旁的一人一狗。

此時廢柴變本加厲，幹脆跳到江際被子上，趴在他身上，腦袋去蹭江際，惹得江際連連躲開。

喬務看不下去，呵斥了聲廢柴，他也不知道廢柴怎麽就這麽喜歡江際，而且，再這麽騷｜擾江際下去，能讓江際睡好嗎？

沉默了一會，他說:“江際，把東西收拾一下，到我房間的地板上睡。”

江際心裏一喜，頓時覺得廢柴可愛多了，趕緊收拾起身，走前還摸了摸廢柴的肚子，可把廢柴高興壞了。

客廳的燈一關，廢柴看不到江際了，此時江際正躺在喬務給他鋪的地毯上，很溫暖。

卧室裏的臺燈還開着，燈光昏黃，喬務還坐在床頭看教材，而江際則側着身子，欲睡未睡。

兩人一夜無話。

清晨，鈴聲還未響起，而喬務已經醒了，他睡的地方是床的邊緣，只要一個側頭就能看見地上的江際，然而他睜開眼後許久都沒看，眼裏有猶豫。

過了一兩分鐘後，他還是側頭了，地鋪的被子裏有一團物體，全部埋在被子裏，這凸起物不像有點大，烏鴉不可能有這麽大，所以……裏面的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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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務把手伸了下去，在觸碰到棉被一角時，微有些顫抖，随後兩指夾住掀開一角，露出黑色的頭發，軟趴趴地鋪在地毯上。

這一刻，喬務的心放了下去，他起初還緊張江際又變回了烏鴉。

等等……怎麽回事？

怎麽還沒變烏鴉？

喬務踩在地毯一角，徹底掀開被子，裏面蜷縮着的人感覺到涼意，更加蜷縮着，微微皺起眉頭。

“江際？”喬務推推他的身子。

江際睜開眼，看見喬務跪在自己身側，而且還有點緊張耳朵樣子，他睡眼惺忪，帶着鼻音的聲音說:“怎麽了？”

喬務:“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有啊。”

“哪裏？!”

“冷。”

“……”喬務。

“江際，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昨天就是早上變回烏鴉的，昨天有沒有什麽異常？”喬務擰着眉頭，還是沒把被子給他蓋回去。

江際是真覺得冷，他迷糊地伸手去撈被子，然而喬務卻拉得更開了，他腦子不清醒地直接抱住了喬務的腰，腦袋還在他胸膛蹭了蹭。

“昨天天一亮我就變烏鴉了，身體沒有不舒服。”江際閉着眼說。

喬務低頭看着蹭自己的江際，倒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是更加擔心了，他不知道今天江際又是什麽時候變烏鴉，也不知道老是這樣變來變去的會對江際身體造成什麽影響。

愈發擔心使他忽然變得溫柔了，直接把江際抱起放在大床上，轉身去陽臺拿洗了的衣服給他穿上。

這麽折騰一番，江際不醒也不行了，恰巧此時鬧鈴也響了，七點整。

喬務要去學校上課，他穿戴好自己，臨走前對江際說:“你……自己小心點，如果變成烏鴉了那也小心點，我今天會早點回來的。”

之後又交代了午飯怎麽吃，廢話了一陣後才出去。

江際坐在沙發上，他看着茶幾一角，發着呆，心裏有事，不知在想什麽。

出了門後的喬務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樂祝的電話:“喂，樂祝，把你上次給我的藥丸再給一顆，還有，把成分表打印我一份，下午我來拿。”

“喬務，那藥丸我拿小白鼠實驗了。”樂祝低柔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實驗了然後呢？”喬務緊張起來，說話有的急促。

“不容樂觀，小白鼠都癱瘓了，但沒有死。”

“!”喬務腳步猛地一頓，倒吸一口涼氣，“吃了立刻這樣還是過了很久才這樣？”

“幾乎是立刻。所以，我沒制作那藥丸了，而且也不想制作了，那藥就算制作好了，也是對寵物沒好處的。”樂祝。

喬務站在車庫，僵硬的手指終于動了動:“那你把成分表發我郵箱吧。”

這句話他說出來都有些脫力。

廢柴本來在低頭舔毛，擡頭習慣性地看向沙發上的江際，可是，那裏只有衣服和褲子，沒有人。

？

江際又變成了烏鴉，它早已飛出房間，在天空飛翔，脖子上還纏着鑰匙。

它的目的地是公園的烏鴉林，兄弟姐妹們一定又開始擔心了，它一到，果然大家都飛了過來。

江際覺得這次不得不坦白了，它把自己變人的事情說了出來，烏鴉們驚訝不已。

他又說:“我不知道下一次變人又是什麽時候，所以，要是我沒回來，你們不要擔心，我在喬教授家裏，喬教授人很好。”

烏鴉們還是很擔心它，跟它說了很久的話。

下午的時候，變成烏鴉的江際忍不住又去了喬務的學校，不過還沒進去，就見喬務開着車出來了，那去的方向不是家裏，好像又是他那個朋友的學校。

一路上跟着去了，它這次沒有被拴住，便飛到了樂祝的實驗室外的窗臺，看着裏面的兩人談話。

喬務把一份資料放在樂祝面前，表情很嚴肅:“我當初跟你拿藥的時候，你不是說沒有生命危險嗎？怎麽現在小白鼠死了？”

幾乎是帶着質問的語氣。

樂祝看了眼成分表，低垂眼皮，繼續手中的實驗，不甚在意地說:“當初我也跟你說了還沒做實驗，而且成分表裏沒有任何有害物質，所以，出了什麽事責任不在我。”

喬務額頭青筋隐動，他一屁股坐下來，動靜挺大，很是生氣的樣子:“那你有沒有這藥丸的解藥？”

“沒有。”樂祝還是沒正眼看他。

那邊喬務沒說話了，樂祝似乎是實驗做完了，他擡眸:“難道，你給動物吃完後死了？”

江際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它站在窗臺一動不動，被風呼呼地吹也不在意，黑溜溜的眼睛專注地盯着裏面，心裏隐隐有些發疼。

喬務嘆了口氣，伸手支起額頭:“沒有，但情況令我很無措，很擔心，我很後悔當初給他吃。”

“那我去看看吧，只要沒死，就還有希望。”樂祝站起來脫下白袍。

“不用!你……別去。”喬務也站起來，立刻打斷他的話，眼神有些閃躲。

不過，這反倒讓樂祝疑心大起。

喬務走後，江際在立在窗口，實驗室裏面的樂祝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微微側頭，眼角餘光瞥向窗口。

是只烏鴉，只是……這烏鴉有點不同啊。

樂祝專研究動物的，對于這些很敏感，待他正眼看去時，烏鴉已經撲打翅膀飛走了。

下午四點，江際再次感覺身體有異，他知道自己又要變身了，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喬務的家，還好他窗戶是開着的，沖刺一般猛紮進去，栽倒在沙發上。

下一刻，他變人了。

這變化被廢柴全看到了，它害怕的嗷嗷直叫，貼着牆亂刨，把牆都刨爛了，最後蜷縮在窩裏嗚咽。

江際知道廢柴是知道了自己就是當初欺負它的烏鴉，心裏有點內疚，他什麽也沒穿，正準備走到卧室，卻聽見開門的聲音。

“啊!”江際趕緊捂着身子蹲下。

喬務見了:“行了，遮什麽遮，又不是沒見過，去穿衣服吧。”

等江際穿好睡衣出來時，喬務正坐在沙發上抱胸看他，眼神裏看不透什麽表情。

“你今天不僅延遲了變鳥時間，還提前了變人時間。”喬務說。

“我也不知道。”江際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的角落，刻意離喬務遠些。

想是保持距離的舉動太明顯，喬務心裏越發不舒服，他一下坐過去，緊挨着江際，把他夾在那裏，近距離質問他:“你就這麽厭惡我連坐都要坐得這麽遠我說我喜歡你，難道會不經過你同意把你吃了？!你別把我想得這麽卑鄙行嗎？”

“你不卑鄙嗎？!”江際反問他。

要不是你設下圈套給我吃藥丸，我會一會變人，一會變烏鴉？這讓我怎麽過下去？!

這話他很想吼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喬務沒想到江際會反問自己，他也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很矛盾，很糾結。

看着那雙清澈明亮，又帶着純真的眼眸，喬務呼吸有點不穩。下一刻，他修長有力的手捏住江際精致的下巴，而後閉眼吻了上去。

“唔……”江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臉，心跳加速，但理智又告訴他這樣不對。

伸手去推喬務，但喬務卻一把抱過貼緊，捏下巴的手轉而按住後腦勺，迫使江際離不開。

現在江際完全無法反抗，他承受着喬務狂野的啃噬，自己則毫無章法，被他舌頭攪動得無力吞咽，感覺大腦發暈，難以呼吸。

這個吻對于江際來說簡直太新鮮了，他還是烏鴉的時候，見過那些情侶接吻，臉紅害羞是常态，當時看了也沒覺得有什麽，就是嘴對嘴而已。

但是現在輪到自己了，那感覺真是……無法形容。

是高興？是喜悅？是激動？是沖動？還是……其他？

廢柴已經哼都不哼一聲了，今天看到了太多沖擊力的畫面，它縮在牆角，呆呆的、木木的，眼神裏是被虐的模樣。

一吻終于結束，江際使勁呼吸着氧氣，滿臉通紅，眼角甚至都有淚花了。

喬務憐愛地伸手捧住他的臉，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溫柔地說:“對不起，我真的很喜歡你。”

“滾!我說了不喜歡你，你不是教授嗎這麽明顯的拒絕都聽不懂？!”江際一把推開他後站了起來。

“你覺得我是變态嗎？”喬務也站起來。

“難道不是？我喜歡母的，你又不是母的。”江際轉過身去。

這句話讓喬務僵立在原地，他神情很受傷，低着頭，無力再說什麽，繞過江際，走到玄關，一邊開門一邊說:“我出去給你買鞋。”

“你……”

“嘭！”

關門聲故意把江際的話打斷，似乎喬務知道江際會說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