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阮斐的壽禮

“我把貓帶過來,讓阮二少的保镖交給将軍了啊,将軍沒有收到嗎?”

卡爾一邊說着,轉頭朝另一邊的阮辛看去。

此時阮辛已經回到宴會廳,正站在阮成磊身邊,滿臉笑容地說着什麽。

費德烈目光微微一沉,擡腳走過去。

阮辛一看到他,高興道:“費德烈,你來得剛好,我正在和父親說我們之前定下的婚事。”

費德烈的樣子卻十分嚴肅。

“我有另外一件事要問你,我的貓在哪兒?”

阮辛突然聽見這話,心頭微微一跳,頓時緊張起來。

前腳他才剛剛把貓丢給保镖處理,費德烈怎麽會知道?

“什麽貓?我不知道啊。”他看了一眼卡爾,臉上故作鎮定。“今天将軍不是沒有帶貓過來嗎?我怎麽可能見過。”

卡爾微微長大眼睛,連忙道:“将軍,我是親手把貓交給阮家的保镖,讓他們送進來的,說會代我轉交給您。那個保镖我以前還見過,是阮二少的人,不會有錯。”

阮辛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感覺周圍不少人的視線都朝這邊看來。

人人都知道,費德烈養了一只貓,和其他寵物貓不一樣,乖巧軟萌,還不會傷人,十分可愛。

聽說貓不見了,還和阮辛有關,都好奇地湊過來。

“卡爾副将,你可不要胡說,阮家的保镖多了,你怎麽就知道是我的人?”

卡爾皺着眉,一時間百口難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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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自把貓送過來的,難道還有假?

阮辛繼續道:“費德烈将軍的貓本來就是一只野貓,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可能是他自己跑了呢?大家也知道那些貓的脾氣,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攔得住?”

衆人聞言,紛紛點了點頭。

“将軍,那只貓肯定是逃走了。”

“對啊對啊,阮二少再怎麽也不會傷害一只貓的。”

……

幾人紛紛勸說着。

費德烈的臉色卻更加難看,周身的氣息有些冰冷,他養的貓怎麽可能逃走?

周圍的人正說着,突然感覺一陣壓迫,注意到費德烈陰沉的臉色,不敢再開口。

阮辛走過來,勸道:“費德烈将軍,既然貓自己想走,那就讓他走吧,也許他自己喜歡住在外面呢。”

說着,得意地笑了一下,眼底閃過冰冷的暗光。

現在那只蠢貓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吧?

只是有些可惜,看不到他死前的慘狀。

轟隆——

這時,一個巨大的聲音突然傳來!

伴随着一陣呵斥聲。

“快!抓住他!”

“別讓他跑進去!”

所有人被聲音吸引,轉頭看去,只見一團白色的影子從眼前飛快閃過。

那是什麽?

貓?!

阮斐一路狂奔,從窗戶跳進宴會廳,一眼就看到費德烈的身影,立即沖了過來。

身上還沾了一些草葉子,輕松地避開幾個保镖的動作,抓着費德烈的褲腿,飛快蹿上去,一屁股坐在他頭頂。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吓了一跳。

哪兒來的野貓,竟然這麽嚣張,敢坐在費德烈将軍頭上,不想活了?

這只貓肯定會死得很慘……

正想着,卻見費德烈朝頭上的貓擡起手。

衆人提着一口氣,緊張起來。

他不會真的要動手打那只貓吧?

“将軍……”

一人着急地開口,卻突然看到費德烈的手并沒有把貓丢下,反而放輕了力道,輕輕摸了摸。

就連緊繃嚴肅了一晚上的五官,也漸漸柔和下來,如春風化雪。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

正在這個時候,保镖沖了進來。

他們在外面追了一路,就怕阮辛知道他們把貓弄丢了,怪罪下來。急忙沖過來,要把貓抓住。

剛伸出手,費德烈轉過身來,目光冰冷,帶着逼仄的壓迫和寒意。

“你們要對我的貓做什麽?”

保镖的動作停在半空,吓得渾身一抖,仿佛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後背竄起一陣涼意。

“費、費德烈将軍?”

看了看周圍,臉色瞬間慘白,血色盡褪。

他們竟然跑到了宴會廳裏!

另一邊,阮辛好不容易才讓所有人相信,貓是自己逃走的,沒想到這幾個保镖竟然帶着貓沖了進來,壞了他的好事!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目光陰沉地看着他們,恨不得沖上來把這些保镖撕了!

費德烈把阮斐抱下來,看到他身上沾着不少雜草,白色的絨毛也淩亂不堪,氣喘籲籲,明顯是一路跑過來的,眸色一沉,變得更加鋒利,沉沉地落在幾人身上。

“我記得這幾位,都是阮家的保镖吧?”

保镖吓得渾身一抖,不敢說話。

卡爾走上前來,指着其中一個人。“就是他,我剛才就是把貓給他了!”

阮斐也緩過勁兒來,一只爪子抓着費德烈,一邊指着眼前的幾個保镖,喵地還叫着。

就是他們!

是他們要殺我!

費德烈輕輕撫摸着他的背,周圍的戾氣呼嘯着,仿佛一直無形的手,扼住兩人的喉嚨。

“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們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是,是二少爺讓我們這麽做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胡說八道!”

才剛說到這兒,阮辛就怒氣沖沖地走上前,呵斥道:“我一直都陪着父親和爺爺,怎麽可能指使你們去傷害一只可愛的小貓?是誰讓你們誣陷我的!”

幾個保镖頓時傻眼了,沒想到他竟然翻臉不認人。

費德烈的視線帶着懷疑,落在阮辛身上。

阮辛氣得咬牙,低頭哭了起來,一邊擦着眼角,一邊哭訴。

“我才剛剛進入阮家沒多久,這裏的下人都還不肯承認我的身份,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他轉身對阮成磊道:“我早就說過,我不該過來的。”

阮成磊皺着眉,臉上多了幾分怒氣,勸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只貓嗎?今天是爸的壽宴,不是來這兒找貓的!更何況,現在這只貓不是沒事嗎?小題大做。”

阮斐坐在費德烈懷裏,聽見這話,頓時怒火沖天。

小題大做?

他差點就死在阮辛手上了!

這還叫小事?

費德烈一邊安撫着他,神色也絲毫沒有好轉,冷冷看着眼前的兩人。“這只貓是我的,我不認為這是小事,如果不給出一個解釋,我……”

“費德烈。”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所有人立即轉頭看去,紛紛彎下腰。“孚雷爾元帥!”

阮斐耳朵豎得尖尖的,看着眼前頭發花白,卻還精神抖擻的帝國元帥。

孚雷爾元帥在帝國有着極高的聲望,如今已經超過兩百歲,沒想到他竟然也來了。

“元帥。”費德烈微微颔首。

孚雷爾走過來,看了一眼阮斐,眼中似笑非笑,道:“既然大家都沒事,那這件事就以後再談,今天是阮先生是壽宴,因為以他為要。”

費德烈微微垂下眼眸。

“是。”

孚雷爾滿意地點了點頭,擡手輕輕放在費德烈肩膀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不要忘了總統給你的任務。”

說完,若無其事地擡腳朝阮啓走去。

“阮先生,恭喜恭喜,我奉總統的命令,為您送來壽禮。”

阮斐聽見那句話,頓時有些疑惑。

擡頭朝費德烈看去,只見他神色凝重了幾分,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接受了什麽任務?

阮辛看到孚雷爾元帥出面,立即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

等到總統送來的禮物送過來,阮啓滿意地笑了笑。

“元帥一定要替我多謝總統閣下,改天,我一定親自去道謝。”

孚雷爾笑着道:“總統最近政務繁忙,不能過來,只能讓我送過來,我這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現在把東西送到,就必須回去了,還請您不要見諒。”

“無妨。”

阮啓擺了擺手。

總統雖然沒有親自到,但命元帥送禮過來,無疑已經給足了面子,他怎麽會介意?

等孚雷爾元帥一走,阮辛也上前一步。

“爺爺,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您一定會喜歡的。”

阮啓和花蓮鳳不喜歡他,阮辛一直都知道,對花蓮鳳,他倒是無所謂,但是阮啓卻不得不讨好。

現在阮啓是阮家的家主,要是沒有他的幫忙,以後很多事情都不好動手。

阮啓看到他走出來,臉上的笑容一掃,冷淡了幾分。

“按照規矩,接下來也應該是阮斐說話,誰讓你越界的?”

阮辛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道:“阮斐哥哥一直沒有出現,可能今天不會過來了。”

阮斐聽見這話,尾巴豎了起來,微微眯起眼睛,轉頭看去。

誰說他沒來?

他迅速掙紮了一下,從費德烈懷裏跳出來,一本正經地走了過去。

費德烈正要阻攔,卻突然看到他嘴裏好像叼着什麽東西,眸色微微柔和下來,沒有再攔。

阮啓從昨天起,就一直在等阮斐回來。

自從上次在酒店見過一面之後,他們就斷了聯系,阮斐說等忙完就回阮家,可等了這麽長時間,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今天若不是帝國所有權貴都到了,他連出來吃飯的心情都沒有。

此時聽見阮辛這麽說,臉色頓時一沉。

“阮斐絕對不會這麽做!他一定會過來的!”

阮辛卻在心裏冷笑一聲,勸道:“爺爺,哥哥出去怎麽久,或許早就已經忘記今天是您的生辰了。”

阮啓氣得睜大眼睛,頓時怒氣高漲。

“你……”

剛要開口,一只白色的小貓突然走過來,輕巧地跳上他的膝蓋。

阮啓愣了一下,卻見小貓用頭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讓他攤開手心。

低頭,将嘴巴裏銜着的東西輕輕放在他手上。

再次擡起頭,彎了彎眼睛笑起來。

阮啓被他笑得心頭微微一軟,低頭朝手看去。

竟是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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