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少年,催奶嗎?(二更)
換好衣服, 阮斐才轉過頭。
他的個子不矮,甚至可以說十分修長, 但穿着費德烈的衣服還是有些大。
褲子長了一截, 堆在腳踝處,就連軍裝的外套也空蕩蕩的。他穿得不規範,只扣了三四個紐扣, 因為沒有穿襯衫,露出一小片白嫩的胸膛和鎖骨。
“這可是你自己給我的。”
說着, 回頭朝費德烈看去,一看到他的模樣,卻稍稍愣了一下。
平時跟在他身邊的時候,費德烈對自己一直要求很高,甚至可以說十分死板, 所有衣服只有軍裝,出門必定穿戴整齊,紐扣收到最後一個。
但是現在領帶被扯歪了, 外套給了阮斐,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衫, 領口的兩個紐扣散落着。
說話間, 喉結滾動一下, 極致的禁欲性感。
阮斐睜大眼睛,盯着看了一會兒,這樣的肉體,難怪被幾次評選成最性感的男人。
要是在床上, 會是什麽樣?
一想起這個,阮斐就氣得心疼。
那晚上他一點記憶都沒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也沒有仔細看,踢了幾腳就跑了,心裏怒火高漲,哪兒有什麽心思去欣賞美麗的肉體。
阮斐一邊想着,默默地收回視線。
“我走了。”
說完,雙手插在褲兜,轉身逃走。
剛要走出門,費德烈才開口淡淡道:“有時間再來找我,我和你好好談談私闖軍部和民宅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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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斐腳下一滑,差點一屁股摔在地上,嘭一聲關上門走了。
費德烈重新打開浴室的門,見裏面有些淩亂,毛巾掉在地上,顯然是剛才阮斐弄得。
他微微揚眉,回卧室重新換了一身新的軍裝,也出門了。
阮家。
阮辛還死皮賴臉不肯搬走。
他好不容易才正式回到阮家,等了這麽多年,眼看就要成功,要是現在走出阮家,以後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更何況,現在阮斐還沒回來,有阮成磊幫忙,先留下來,其他事情等阮斐回來之後再說。
阮啓卻恨不得現在就把人丢出去,面對他裝出來的可憐樣,絲毫不放在眼裏。
“昨天你說時間太晚,想要再留一個晚上,現在時間正好,你還不走?”
阮辛磨磨蹭蹭的,遲遲沒有動作。
“爺爺,我的房子和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能不能再留幾天?”
“不能。”
還沒回答,一個幹淨清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阮啓聞言,眼睛頓時亮起來,迅速轉頭。“你回來了!”
阮斐快步從外面走進來,微微一笑。
“爺爺,我說過要回來的,就是事情太忙,錯過了您的生日。”
“沒關系,沒關系。”阮啓高興地握住他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道:“你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特別漂亮,他們都羨慕我啊。”
“爺爺您喜歡就好,我還擔心東西送到您手上的。”
阮斐說着,轉頭朝已經傻眼的阮辛看去,緩緩開口道:“這段時間我雖然不在這裏,但是有些事情,我卻看得很清楚。”
聽見這話,阮辛吓得微微一抖。
本來以為只要阮斐不來,自己還可以想辦法,在這兒對留一會兒,找機會重新讓阮家承認自己,可沒想到,阮斐竟然真的來了……
阮成磊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你怎麽回來了?”
“當然是來監督的。”
阮斐扶着阮成磊坐下,轉頭看着阮辛道:“我要是不來,有些人不肯走,你怎麽還在這兒?”
“我東西還沒有收拾好。”
“來人,去把他的東西拿出來……”阮斐說到一半,揚了揚唇角,改口道:“對,我差點忘記了,你本來就沒什麽東西。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住在我的卧室,開着我的車。沒有需要收拾的東西,現在就滾! ”
“可是我之前的房子早就已經不見了,我現在只有阮家一個住處。”阮辛低着頭,小聲道。
阮斐卻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他會這麽說,笑了笑。
“沒關系,我已經幫你準備好房子了,畢竟你也姓阮,怎麽能讓你露宿街頭?”
阮辛不甘心地咬緊牙,拉着阮成磊低聲道:“父親……我只有您一個親人了……啊!”
阮斐突然擡手放在他肩膀上,打斷了阮辛的話。
“爸,現在全帝國的人都知道了阮辛說的那些話,視頻還在光網上挂着,您确定要留下他?”
阮成磊頓時啞口無言。
帝國幾個家族都是極好面子的,阮辛的視頻流傳到網上,所有人都在責怪阮家,就連阮成磊當年出軌留下私生子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來。
現在的情況,就連他也沒有辦法。
阮辛早就懷疑那個視頻是阮斐幹的,此時聽見他的話,猛地沖過來,一把抓住他。
“你故意算計我!”
“你偷了我的東西,用公司逼我現身,叫算計。我将計就計,讓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這是聰明。”
阮斐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用力甩開他的手,冷冷道:“走吧,我現在就親自帶你回你家。”
說着,抓着阮辛,擡腳朝外面走去。
才剛走出大門,迎面卻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從外面走進來。
一身軍裝,身材高大,步伐沉穩。
他一走過來,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阮辛一看到他,像是瞬間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迅速跑過去。
“費德烈将軍,你終于來了。”
阮斐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想到他竟然也跟過來了。
雙手環胸,看着他。
“你也是來求情的?”
費德烈轉頭看去,阮辛連忙拉着他訴苦。“你一定要幫幫我,他們要趕我走,就連多留我幾天都不行,未免太無情了。”
費德烈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冷淡。
“你之前答應過所有人,兩天之內會搬出阮家,不該走嗎?”
阮辛愣了一下,肚子裏還有不少準備訴苦的話,全部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他不甘心道:“費德烈将軍,那我能暫時住在你那兒嗎?”
阮斐翻了個白眼。
“不行。”
“不行。”
兩人齊刷刷地開口。
費德烈轉頭看了他一眼,道:“軍部不能随便出入,而且我家有一只貓和一只狗,已經住滿了。”
“不過就是兩個小動物,怎麽可能住滿?”
阮辛不在乎地笑了笑。
費德烈的神色卻十分認真,堅定道:“已經住滿了。”
阮辛臉上的表情裂了,青了又白,白了又紅,五顏六色,看得阮斐忍不住笑起來。
他差點忘了,費德烈這人鋼鐵直男,見人就怼,怎麽可能會幫他說話?
費德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緩緩道:“既然要走,我送你們過去。”
“等等。”阮斐迅速攔住他。“你還沒說,今天是過來幹什麽的?”
“之前阮老說過,如果發現你的身影,希望能第一時間告訴他,我是來通知阮家的,沒想到你已經過來,就不用再進去了。”
費德烈微微湊近一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的衣服呢?”
阮斐現在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服,米色上衣和黑色長褲,十分合身。
“丢掉了。”
他丢下一句話,直接朝前面走去。
費德烈看着他的背影,幽深的眼睛中露出幾分無奈,微微搖了搖頭,确實格外寵溺,擡腳跟了上去。
阮辛站在一旁,聽見他們的話,疑惑道:“将軍,您怎麽之前遇見阮斐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的?”
費德烈臉上的情緒瞬間散去,變得冰冷了幾分。
“見過一兩次,走吧。”
明顯冷淡的态度,讓阮辛不滿地皺起眉,咬牙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但費德烈卻根本沒有回頭,直接上了車。
懸浮車緩緩駛出阮宅,向着外區前進。
阮辛看了看坐在副駕駛座的阮斐,湊上前道:“費德烈将軍,我覺得你送我回去就可以了,阮斐就不用麻煩了。”
阮斐正看着外面飛快劃過的景色。
“不麻煩,要是不親自送,你偷偷又回去了怎麽辦?”
阮辛臉色有些難看,勉強笑了笑。“哥哥,你說笑了。”
說完,見兩人都不理會自己,只好默默又坐了回去,緊皺着眉。
車緩緩駛出中央市區,阮斐才轉頭朝費德烈看去,雙手環胸,嘴角帶着一分淺笑。
故意道:“費德烈,今天怎麽沒看到你帶在身邊的那只貓?”
費德烈駕駛懸浮車,目不斜視。
“今天沒有帶過來。”
阮斐繼續道:“你身為将軍,還帶着它去軍部,那只貓是不是特別漂亮?我之前看光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帥的小貓。”
費德烈轉頭看來,深沉的眼睛深處,藏着笑。
“也不算特別漂亮,性子太皮,挑食,脾氣也不小,粘人,缺點很多,左邊爪子上還有一道傷口沒長毛,不好看。”
阮斐下意識地擡起自己左手看了看,才想起自己現在是人的模樣,有些不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
氣得咬緊牙,你倒是觀察得夠仔細啊!連他爪子什麽模樣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道傷痕是他小時候調皮搗蛋,不小心割傷的,當時傷口得很深,直到現在也沒有消。
“你倒是看得清楚……”
覺得他不好,還天天帶在身邊。
費德烈淡淡道:“我的貓,當然清楚。”
阮斐微微一愣,臉上微微有些熱。
兩人說着,阮辛怎麽也插不上話,朝外面看了看,見他們漸漸駛入最邊緣的F貧民區,頓時慌張起來。
“等等!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一直對外宣稱,阮家從來沒有給過你錢,你一直都住在貧民窟嗎?我現在就送你回去。”阮斐揚起唇角,說着。
很快,懸浮車停了下來。
他下車看了看眼前的房子,笑着道:“你進阮家的時候,和爺爺說的地址就是這裏,進去吧。”
當初阮斐不在,阮辛相反設法要進阮家,把自己裝得無比落魄,爺爺看他可憐,才沒有極力反對,誰知道一到阮家,就開始原形畢露。
這裏,就是當初他哄騙阮啓的地方。
破落的房子搖搖欲墜,在同一管理的艾羅帝國,能找到這樣的建築,也算是十分困難了。
別說是住人,就連路過都害怕房屋突然倒塌。
阮辛臉色十分難看,若不是有費德烈在場,早就已經撕破臉了。
他暗暗攥緊衣服口袋裏的卡片,裏面放着這二十多年來,阮家給他的全部錢,還有這幾天從阮家偷偷轉過來的錢。
只要有這些,就可以重新想辦法回去。
正想着,阮斐突然道:“對了,你名下所有錢和資産都被我凍結了。你之前不是說從來沒用過阮家的錢嗎?那就全部收回去,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攢錢啊。”
阮辛猛地睜大眼睛,怨恨地擡頭看去。
咔一聲,手中的卡片瞬間被折斷。
阮斐冷聲道:“從今天開始,你一分錢也別想從阮家拿走。”
說完,直接轉身上了懸浮車。
阮辛渾身發冷,現在是真的慌了,沒想到阮斐竟然會做得這麽徹底,要是沒有那些錢,他要怎麽生活?
“将軍……”他迅速朝費德烈看去,要向他求助。
“費德烈,你還不走嗎?”才剛開口,懸浮車那邊傳來阮斐的聲音。
他已經上了車,爬在車窗上,微微探出頭催促着。
費德烈立即擡腳走了過去,根本沒有理會阮辛。
銀色懸浮車緩緩翹起來,化作一道光消失在視野中。
阮辛站在原地,目光漸漸變得陰狠。
手中的通訊器上已經發來消息,他名下所有資産都已經凍結,現在已經分文不剩。
他一臉嫌棄地轉身走進搖搖欲墜的房子,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把破椅子。
阮辛奇跡敗壞地一腳踢過去,椅子瞬間裂開幾瓣散落在地上。
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阮斐坐在費德烈車上,轉頭看着眼前的人。
每一個細節都仔細打量着。
以前雖然一直跟在他身邊,但視角不同,感覺也有些不用。
費德烈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而且還是帝國戰功赫赫的将軍,除了性格有些冷漠死板,似乎也沒什麽特別的缺點。
阮斐仔細想着,道:“你還沒有取消和阮辛的聯姻?”
“雖然進展緩慢,但我并沒有取消的打算。”
“你也看到他的模樣了,還是願意結婚?我記得最開始決定和你聯姻的人是我吧?”
“你不是逃走了嗎?”
費德烈終于轉頭朝他看來,漆黑的眼睛裏帶着複雜的情緒。
阮斐被他看得心頭微微一顫,道:“誰說我逃了?我是……”
說到一半,他猛地停下來,瞪着眼前的人。
那晚上,他明明和費德烈滾了床單,可要讓阮斐承認,自己竟然被他睡了,而且費德烈還根本不記得自己,他就有些不甘心。
更別說,自己肚子裏還有了他的崽。
這事要傳出去,他的面子還要不要?
再不濟,也、也應該是他壓了這個赫赫有名的帝國将軍才對。
不然等回去之後,在那幫狐朋狗友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算了,懶得和你解釋。”阮斐不滿的小聲嘟囔着。“等你想起來再說……”
費德烈沒有再詢問,認真駕駛着懸浮車,“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先回阮家吧,我想……”
阮斐才剛開口,眉心微微皺起,能明顯感覺到身上漸漸開始發熱。
他心頭一震,快堅持不下去了!
這麽快!
“不用了,你先停車,我自己回去就好。”他迅速改口道。
費德烈轉頭看了他一眼,将懸浮車停在路邊。
還沒停穩,阮斐迅速打開門跳了出去,正要逃走,突然想起什麽,迅速回頭,微微彎腰趴在窗戶上,道:“對了,小貓不能吃牛奶,你知道嗎?不消化!還有肉也要全熟的,不要以為所有動物都喜歡吃生肉!”
憤憤不平地叮囑了幾句,也不知道費德烈聽懂了沒有,阮斐感覺心頭熱得有點慌亂,來不及道別,匆匆跑進了沒人的巷子裏。
費德烈坐在車裏,偏過頭,視線一直落在阮斐的背影上,所有所思。
按照總統的計劃,他和阮家的聯姻根本不在乎聯姻的對象是誰,只要姓阮就可以達到目的。
他腦海中有時也會突然冒出其他想法,但是在知道總統的全部計劃之中,或許和阮辛聯姻才是正确的選擇。
身為帝國和總統的工具,并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過了一會兒,費德烈才拿出通訊器,聯絡了卡爾。
“之前讓你調查花家的事情,調查得怎麽樣了?”
傍晚時分。
費德烈回到軍部,才剛進門,就開始白色的小貓正趴在沙發上休息。
客廳的桌上,整整齊齊地放着一套軍裝,正式早上他給阮斐穿的衣服。
他把新送過來的羊奶打開倒了一些在碗裏,盤子裏放着煎好的魚肉,一起送過來。
阮斐踩着貓步來聞了聞,才滿意地吃起來。
魚肉進行過調味,火候也恰到好處,終于不像以前一樣半生不熟,或者直接丢過來一塊帶血的生肉了。
羊奶聞起來很香,也不會不消化。
費德烈的廚藝進展得很快,但幾乎每次進廚房都是準備貓糧,冰箱裏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是阮斐的東西,營養劑被擠在一個角落裏。
費德烈只吃營養劑,雖然富含營養,但幾乎沒有任何味道。
以前阮斐吃過幾次,就再也不碰了,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人會喜歡這東西,
費已經吃完營養劑,費德烈送來一盤切好的羊奶果。
阮斐心滿意足地吃完飯,高興地奔向奶香四溢的飯後甜點。
吃完最後一塊,才漸漸覺得有些膩了,看着盤子裏的水果。
羊奶果好吃,但是怎麽每天的水果都是它,偶爾他也想換換口味。每天又是羊奶,又是羊奶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催奶呢……
想到這兒,阮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催、催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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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