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食髓知味
阮斐被吓傻了, 還沒動作,感覺費德烈的舌尖将食物推了過來, 這時他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羞恥的喂食方式, 讓他臉上瞬間爆紅。
喂東西就喂東西,這位帝國将軍還有勤儉節約的美德,仔細将阮斐裏裏外外親了一遍, 動作十分細致,但也慢條斯理。
喂一口, 足足喂了快五分鐘,才終于停下來,似乎還意猶未盡,拿着手中的罐頭,十分認真道:“自己吃?還是我幫你?”
阮斐臉上飛上兩朵紅暈, 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罐頭。
“我自己吃!”
費德烈臉上難掩失望,只好放棄,坐在旁邊吃東西, 一邊清點着空間紐中剩下的罐頭,找出最難吃、在士兵中口碑最差的罐頭, 默默将其列為下次要吃的食物, 争取讓阮斐再次絕食, 他就可以趁機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阮斐不知道将軍心裏正在盤算什麽,火速吃完整個罐頭之後,臉上居高不下的溫度才終于降低了些。
趁現在溫度還不算最高, 必須抓緊時間趕路,經歷過昨天的酷曬之後,阮斐有些怕了。
以前被費德烈養在身邊,慣得嬌滴滴的,變得一點苦都受不得。
阮斐在心裏狠狠唾棄自己,把錯都怪在費德烈身上。
一回頭,卻見費德烈已經手指好東西,上身只穿着一件襯衫,本來是規規整整的西裝,外套給了阮斐遮太陽,因為氣溫太高,領帶早就已經不見,領口的紐扣解開,露出鎖骨和一小片胸膛,額頭滲着細細的汗珠。
阮斐有他的外套,一路上反而沒怎麽受熱,看到他這模樣,頓時有些自責。
“費德烈。”
男人轉頭朝他看來,似乎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阮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意,催促道:“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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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德烈耐心極好地走到他面前。
“怎麽了?”
阮斐的視線有些飄忽,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走吧。”
費德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低頭看着兩人交握的手。
注意到他的視線,阮斐臉上一熱,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不是你說,你可以以模拟控溫嗎?我體溫低,你拉着我就不熱了。”
說完,還是壓不住心裏的緊張,扯着他的手強硬地往前走。
“走吧。”
費德烈微微揚起唇角,眼底滲出笑意,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正如費德烈所預測的,雖然一直能看到居住區,但是距離很遠,再加上環境惡劣,速度被嚴重拖延。
走了一天,到了晚上,這次阮斐十分自覺,吃完東西該睡覺裏,就拿着費德烈的外套,鑽進他懷裏,還抖開衣服,蓋住兩人。
“我只是擔心你冷。”他煞有介事地說着。
費德烈抱着他稍稍調整位置,點了點頭。
“你真善良。”
“那當然。”
阮斐美滋滋地在他懷裏蹭了蹭,找個好地方靠着。“睡吧,就算你不用睡覺也要休息,知道嗎?”
費德烈在郊外的時候,尤其是現在周圍的環境和戰争中,被蟲族圍困的地方十分相似,心情不自覺警惕起來,很難入睡。
他本來是不打算休息的,中央院他也只來過一次,不知道周圍有什麽危險,更何況還有阮斐在身邊,他必須保持警惕。
但是此時聽到他的話,費德烈的精神卻漸漸放松下來,點了點頭。
“好。”
說完,已經困極的阮斐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費德烈低頭看着他的模樣,周圍十分安靜,他甚至能聽到阮斐平緩的呼吸聲,還有的心髒跳動,通過胸膛,傳到他身上。
他緩緩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一睡竟然就睡到了第二天。
睜開眼睛的時候,阮斐還沒醒,動作十分親昵地靠在他懷裏,沒有絲毫戒備。
費德烈記憶中,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這樣休息了,就算是在帝國軍部,號稱完美防禦的地方,他也未曾這麽放松過。
被刻入靈魂深處的防禦機制,讓他根本不允許出現這樣放松的時候,所有對外的警戒和預測都收回,像一個普通人的休息。
明知道這種情況十分危險,只要數據脫離平均值,就可能會被重新修正,但費德烈還是忍不住想要放縱。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找到生而為人的感覺。
這種神奇卻又平淡的感覺,讓他食髓知味,更加貪婪,抱着懷裏的人不願意松手。
一直到懷裏的人動了一下,他才終于收回視線,眼底的微光漸漸散去,下一秒,阮斐睜開眼睛,還帶着些睡衣,不自覺地蹭了蹭他。
“什麽時候了?”
“還早。”
阮斐聲音有些模糊,低聲呢喃着,不知道說了什麽,費德烈只聽清了一句。
“你昨天晚上睡着了嗎?”
費德烈心頭瞬間軟成一片,唇角微彎。
“嗯,睡着了。”
阮斐似乎瞬間放心,又睡了一會兒回籠覺,才終于醒來。
吃早餐的時候,他就發現罐頭的味道比之前差了一些,一擡頭,就見費德烈一直似有期待地看着他。
阮斐想起昨天他喂自己吃飯,臉上微微一熱,低頭憋着氣一口氣全吃光了。
費德烈一臉失望,只好吃完東西,繼續趕路。
按照之前的推測,如不出意外,今天應該就能遞到居住區了。
兩人手拉着手,才剛過一片石碓,費德烈突然停下腳步,神色警惕起來。
“有人。”
阮斐轉頭看了看,見不遠處沙地上一片淩亂的足跡。
“中央院的人幾乎都都居住區,很少踏足其他區域。”費德烈道。
“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足跡是不久前留下的。”
阮斐心思一動,當初被空間傳送的人除了他們,還有另外四名選手,現在他和費德烈被傳送到這裏,他們會不會也來了?
“我們過去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亞利。”
“走吧。”
費德烈站起身,拉住阮斐的手,微微收緊了些,明顯神色有些緊張。
剛才他确實在那些足跡中發現了一些不對勁,那是艾羅帝國軍部特有的暗號,或許是亞利留下的,當然他們明顯不是簡單的走散了。
看來這次想對星際中央院打主意的人不少。
“小心些。”
兩人順着腳印追過去,一個小型飛船開啓隐形模式停在不遠處,亞利和其他幾個選手被綁在一旁,被幾個人拿槍押送,正準備登上飛船。
“那些好像不是中央星的人。”
阮斐仔細看了看,那些人身材短粗,皮膚黝黑,模樣兇悍,而中央院中的人大多都是科學家,文質彬彬,身體柔弱,和眼前的人截然不同。
費德烈目光冰冷,視線落在幾人身上。
“是阿爾法星人。”
阿爾法星?
阮斐皺眉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星球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這次星際大賽前五名中有一個人,就是來自阿爾法。
還不過這個星球在宇宙邊際,以前很少和其他星球來往,前五名人選确定下來的時候,他還特意去查過這個地方。
正想着,果然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從飛船上走下來。
是羅斯。
比賽的時候,第二個沖上來的人就是他,擅長的是速度攻擊,算是這次比賽的種子選手,然後就被阮斐一拳錘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星際中央院外,整個星際都已經亂套了。
星際機甲大賽發生這麽大的事,而且還是星際中央院的伊萬主使,一連擄走了大賽前五名,個個都是其他星球的精英,一瞬間因為所有人的不滿。
本來中央院和外界其他星球的關系就不是很好,不少帝國和聯盟都打着他們武器科技的主意,只不過礙于和平公約,沒有人敢動手,現在伊萬先把人抓走,是給了所有人一個理由。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五個選手所屬國家就立即派人過來,将星際中央院圍住了,讓他們教人。
伊萬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阮斐這只小貓,對其他人根本沒有興趣,只不過是不小心把他們帶過來了,還回去也無妨。
但是因為在空間傳送的最後時刻,控制器被費德烈破壞,傳送發生錯誤,現在就連他自己都知道這些人被傳到什麽地方了。
交不出人,其他星球的人就不願意走,已經将星際中央院圍了兩天了。
中央院雖然擁有全宇宙最尖端的科技和武器,但也不像挑起星際戰争,只得商量着和談。
現在,一群人正坐在圓桌邊,氣氛劍拔弩張。
這裏不僅有機甲大賽前五名選手的國家代表,還有花有鹿坐在其中。
花蓮鳳一聽到阮斐失蹤的消息,覺得他沒有照顧好人,自己又一時半會兒有事不能過去,只能讓花有鹿前往星際中央院,讓他一定要把小貓帶回去。
看着周圍大佬級的任務,花有鹿的小心髒瑟瑟發抖。
花家和阮家這麽多人,為什麽要讓他這個小角色出面?
嘭!
阿爾法星的外交官一巴掌拍在桌上,寬厚的手掌直接把桌子拍出一條裂痕。
“把我們的人交出來!我早就說星際中央院是個隐患,以前到處在宇宙中做武器實驗就算了,這次竟然還把注意打到其他星球身上。”
“羅斯是我們星球最好的戰士,現在卻被你們綁走了,不止我們,還有塔拉星、艾羅帝國的人也在你們手上,今天你們要是不給一個交代,就別想我們會離開!”
坐在另一邊幾個星球的代表臉色也有些難看。
“人是被伊萬教授帶走的,有塔拉星的人作證,你們還不将人交出來!”
中央院的負責人看上去神色鎮定,和周圍一群滿頭白發的瘋狂科學家比起來十分年輕。
聽他們說完,轉頭朝伊萬看去。
“教授,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伊萬臉色倔強,梗着脖子道:“我只是要把他們帶來中央院,沒想傷害他們,只不過傳送的時候發生了一些錯誤,等我把他們找到之後,就送他們回去。”
幾個星球的人聞言,相互看了看,神色有些猶豫。
阿爾法星的外交官見狀,眼珠轉了一下,連忙道:“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幫忙找?中央院手上這麽多武器,還故意帶走了每個星球的精英人選,到底有什麽目的?留下星際中央院就是一個禍患!”
說着,他狠狠瞪了一眼中央院的負責人。
“這個不擁有任何帝國和聯盟稱謂的地方,早就應該被取締!”
中央院負責人微微皺起眉,目光變得陰沉。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要挑起星際戰争?”
外交官看了一眼手中的通訊器,收到羅斯傳來的消息,确定人都已經抓回去了,冷笑道:“如果你們交不出人,那就別怪阿爾法星動手了!其他星球的人要當懦夫,我們可不會!”
聞言,另外幾個星球的人臉色都有些為難,紛紛道:“今天要是不交出人,等在外面的軍隊就會攻進來,到時候我們自己找。”
“沒錯!伊萬教授,我們不想為難你,交人吧。”
“再給你們三個小時的時間,不然我就下令動手。”
中央院負責人眉心緊皺,看着周圍氣勢洶洶的人,明顯就是被阿爾法星的人挑唆的。
這個星球上次提議購買中央院的武器被拒絕之後,想對他們動手很久了,沒想到這次竟然被他們抓住這個機會,看來是存心要找他們麻煩。
毀了星際中央院,衆多教授發明的武器就會全部落入他們手中。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三個小時,要是不能把人交出去,所有星球就會對中央院群起攻之,就算他們擁有最全能的武器,也不可能抵擋得住。
可是現在連伊萬都不知道那些人被傳送到了什麽地方,他們上哪兒找去?
難道真要等着星際戰争爆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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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君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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