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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晝夜溫差實在是太過巨大,霍嫣就算穿着羽絨服雪地靴此時還是覺得有寒氣從腳底升騰,慢慢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得小心翼翼。
時不時還會停下來側耳傾聽一下,覺得沒有其它聲音後才會再次往前走。
樓梯口的門半開着,裏面黑洞洞的,仿佛那裏蟄伏着一只猛獸一般,即将趁着她不注意就撲到她的身上,将她咬的鮮血淋漓,然後撕成碎片,一口一口的填進嘴裏……
霍嫣瞬間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她大口喘息了兩聲,摸着怦怦狂跳的心髒,握緊了手中的菜刀。
她邁過了門檻,正想往下走,沒想到餘光不經意間卻看到了什麽東西。
她僵了一秒,然後就拼了命的想要往回跑,沒想到由于她太過慌亂瞬間被門檻絆倒,直接面向着喪屍坐到了地上。
喪屍由于進化了的原因,白日掉下來的眼珠子,如今再次長了回去,就連那斷臂也是長了一截!
它眼裏冒着藍光,整張臉都溢出黑紅的血液,腐爛的嘴巴蠕動着,張合着,最後好像吐出了一個模糊的字音“……吃。”
霍嫣想要尖叫,但人真的驚吓到一定地步根本叫不出來!
她慌亂的往後爬,指甲摳進了地磚縫裏,動作間,直接整片被掀掉,鮮血瞬間流了出來,她只覺指尖處一涼,但卻根本感覺不到疼。
那張恐怖的臉越靠越近,那張腐爛的嘴越張越大,大到她能看見那黑灰色的利齒間夾雜着猩紅的血肉和長長的屍蟲。
她的腦海裏只閃過兩個字:完了。
眼淚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面前的那個東西,更加模糊了那個東西身後站着的那個人。
霍嫣只覺一道雪光閃過,面前好像有什麽東西驟然碎裂開了,冰冷的液體瞬間濺了她一身!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那股惡心的氣息卻仿佛毒氣一般湧入她的鼻腔。
她眨了眨眼,淚水落了下來,面前變得清晰起來,映入視線的是一雙修長的腿,穿着不知是什麽制成的皮質褲子,腳上穿着一雙軍用作戰靴,正踩在一灘爛肉裏,然後十分嫌棄地将這一灘爛肉從樓梯緩臺給踢了下去,爛肉順着臺階砸到盡頭的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然後就像一塊泥巴一樣受到大力飛濺了起來,砸了滿牆的穢物。
原來是那只喪屍被一刀爆了頭!怪不得味道如此的大。
霍嫣渾身都軟了,只見面前的靴子在靠近她這邊的地上踢了踢那個模糊成一團的東西,一抹幽藍閃入了霍嫣的眼。
這只靴子的主人俯下身,修長的手指從那一團東西中拿出了一顆像是藍寶石一樣的東西。
暗黃的燈光中,那枚藍寶石顯得格外的亮,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流動一樣。
一道嗤笑聲傳來,然後就是上臺階的聲音。
霍嫣此時想擡頭看看來人,但她緩慢擡起頭後,卻只看到了一個極為高大挺拔的背影在樓梯間一閃而過,上了頂樓。
霍嫣雖然腿軟,但還是扶着牆慢慢的爬了起來,手上也不小心沾了些喪屍噴濺出來的東西,她已經顧不得惡心,她只想上去看一看,那是不是一個人,并且那個人上去想要幹什麽,畢竟她家已經是最頂層,再往上就是天臺了。
她使勁的擦了擦臉,将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的東西全部擦幹,然後狼狽的往樓上跑去。
此時天臺的門已經大開,霍嫣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對着大門的男人,他側對着霍嫣,此時正在拆卸着那臺太陽能發電機!
聽見聲音他好像往霍嫣這邊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霍嫣這是末世以來第一次看見了整張天幕,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紅色的海洋裏,晦暗的發着詭異的光,她還是看不清男人的長相,但卻能看見他利落的拆卸着,仿佛拆過千百遍一般,十分的娴熟。
霍嫣就算再傻此時也知道這個男人來這裏幹什麽了,他想要樓頂的太陽能發電機,那個讓她和母親能在末世熬過半年的太陽能發電機。
霍嫣知道她應該去阻攔,那可能就是她和母親的命。
但站在門口,她卻不動了,對呀,這就是她和母親的命,還掙紮什麽呢?
就算她留住了這臺發電機,也找不到能讓她們母女生存下去的食物和水不是,結果都是一樣的,她又何必再去掙紮。
不如将這臺發電機給有需要的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此時霍嫣的腦袋已經清醒了,他知道這人不是特意救的她,而是那只喪屍擋路了,救她,純粹是順便而已。
或許當時他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那人動作利索的拆完了發電機,正當霍嫣以為他要搬走時,那臺發電機突然消失了,就那麽憑空消失了。
她一愣,這是,異能?
她只見過一次異能,那還是末世初的時候,她從窗外看見一個男人一邊跑一邊往出抛小火團往喪屍身上砸。
不過最後喪屍毫發無傷就是燒了點衣服,男人倒是被幾只喪屍給撕裂了然後搶着分食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了異能這種東西,她也曾經看過末世的小說,一些異能也在書上看過,所以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末世到了,出現了喪屍,也出現了異能者。
這人應該是空間異能了。
霍嫣默默的退了進去,靠在一旁的牆壁上,靜靜的等。
男人很快就出來了,路過霍嫣時停都沒停,就要往下走。
但走了兩步後,卻感覺到了微小的拉力,男人停住步子,轉過身,看見的就是一個黑黑的只到他肩膀的小腦袋。
此時他衣擺處被一直細嫩柔白的手握住了,剛剛他感覺到的拉力就是來自這裏。
“……謝謝。”她的聲音略微有點啞,但又帶着少女的清甜感,混雜在一起,令男人稍微升起了一點興趣。
“一個人?跟不跟我?”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卻又帶着年輕人的輕佻感。
霍嫣再次愣住,擡起眼看向男人,他帶着一個很大的黑口罩,只露出眼睛,此時在紅色的光線下,仿佛他的眼睛也是紅的一般。
一雙眼,一句話,霍嫣已經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她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我有母親。”
男人輕皺了下眉,這确實是個麻煩,一個女人尚且好辦,但要是兩個就有點太麻煩了。
他一向是個怕麻煩的人,天生血也是冷的,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此時想要帶上她,是因為她長得确實對他的胃口,再有他把發電機拆走了,就是斷了人活路,一般人早就要跟他拼命了,但此時這個女孩卻等在樓梯口,只為了跟他說謝謝兩個字。
在末世摸爬滾打了半年的冷血男人,也不免動容,頭一次升起了恻隐之心。
本以為她會答應,沒想到卻被委婉拒絕了。
聰明如他,世故如他,又怎會發現不了這姑娘不想跟他走,要是想的話,就會哀求他也帶上她母親,但是她卻只是說了句她有母親。
男人不再說話,轉過身,繼續往下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聽到了細微的哽咽聲,如果不是他耳朵好使,是絕對聽不到的。
他再次停下了步子,回過頭。
男人的眼睛冷若寒潭,此時女孩的哽咽,仿佛小奶貓一爪子撓了上來一樣,結果爪子不夠鋒利,只在肌膚上留下一道紅印。
但這道紅印,已經足夠男人心底泛起漣漪。
男人的身上沾染着血漬,他拉下口罩,沒有再看霍嫣,只是往牆上一靠,徑自從褲子口袋裏夾出了一根煙,虛攏着點燃,脖子微微後仰,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漠然的吐出,朦胧的煙霧将其精致的面孔映襯的柔和了些,但随着他擡眼的瞬間,就能讓你從頭頂一直涼到骨子裏。
那雙眼怎麽形容呢?
仿佛極寒之地的一顆耀眼星辰,裹挾着黑暗和陰冷,皎白的懸挂在極光中。
一口煙的時間,已經讓他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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