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冼淼淼當然知道她給的不多, 怕是連最起碼的封口費都不夠,不過鑒于她身上從來不會有太多現金……
冼淼淼喚過謝磊,把自己的銀行卡交給他,又低聲耳語幾句, 後者點點頭,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謝磊的離去顯然向大家釋放了這樣一個信號:她冼淼淼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份參與的人,于是接下來大家簡直都熱情極了!
既然花了錢, 那麽不用白不用。冼淼淼先請人将裴星來從冰涼的浴缸裏撈出來,給他換衣服, 買藥,又叫人準備一份粥。
等值班經理領着人将亂作一團的卧室和浴室收拾幹淨後, 謝磊也帶着一摞紅包回來了……
無關人員都帶着紅包退場後, 冼淼淼這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謝磊看看時間,提醒道, “小姐, 十一點了, 您要回去嗎?”
冼淼淼就像沒聽見一樣,她站在床前,低下頭, 垂直俯視着呼呼大睡的裴星來, 神色複雜。
謝磊猶豫了下, 決定再次出言提醒,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冼淼淼已經氣勢恢宏的往裴星來臉上狂扇幾巴掌!
謝磊:“……”
雇主如此強悍, 這讓他壓力很大。
裴星來的酒量很好,冼淼淼幾巴掌下去就見效了。
就見他擰着眉頭醒過來,一邊艱難的睜眼還一邊放狠話,“誰,誰他媽的打”
冼淼淼尤不解氣,幹脆又送他兩巴掌,“死了嗎?沒死趕緊爬起來吃藥!”
裴星來使勁眨了眨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甩甩頭,放空的兩眼漂移一陣,終于對準了冼淼淼。
他看了會兒,然後笑了,伸出兩只胳膊,“淼淼,你來啦?來,來我們躺着說話。”
“說你奶奶個腿兒!”怒火中燒的冼淼淼一把拍開他的胳膊,示意謝磊将床頭櫃上的藥拿過來,“趕緊起來吃藥。”
這傻子也不知道在冷水浴缸裏泡了多長時間,又喝了這麽多酒,不小心點兒一準兒生病。
裴星來有個好處,他雖然愛喝酒,但喝完酒之後通常非常老實,叫做什麽就做什麽。
被冼淼淼打醒之後,裴星來也不鬧騰,乖乖聽話,晃晃悠悠爬起來,就着冼淼淼的手吃了藥,然後又開始傻笑。
冼淼淼一看他這副樣子,真是氣都氣不起來了,“乖,再喝點熱水。”
吃了藥,喝了水,裴星來重新躺回去,努力睜着眼睛看人的樣子頗有幾分憨傻。
冼淼淼給氣笑了,壞心思一起,索性哄着他擺了幾個撩人姿勢,掏出手機拍了幾張,準備以後用來嘲笑他。
拍照的時候她又後悔,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讓謝磊堵住門,不叫酒店那批人進來,她先給裴星來拍了照再說:那會兒他半漂浮在浴缸裏的慫樣兒可比現在精彩多了。
裴星來的酒量很好,輕易喝不醉,而現在卻成了這幅樣子,顯然傷情不淺,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冼淼淼着實不放心。再加上之前“進局子”事件确實因自己而起,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走。
套房很寬敞,光是大小卧室就有三個之多,冼淼淼随意找了間客房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冼淼淼聽到門口有響動,忙爬下去開門一看,就看見了正跟謝磊對峙的裴星來。
“淼淼。”
裴星來的一雙眼睛紅彤彤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頭發更是亂作一團,不過一開口就是一股淡淡的薄荷清爽,估計是剛刷了牙。
見她出來,謝磊以眼神詢問下一步,冼淼淼擺擺手,“謝哥,你也忙了一天了,這就去休息吧,我跟他聊聊。”
這會兒的裴星來怎麽看怎麽不可靠,謝磊猶豫了下,還是搖頭,“我就在這兒,等你上班了我再休息也不遲。”
裴星來本就心煩,聽他這麽說明顯是不信任自己,登時又不高興,可好歹還顧忌着人是冼淼淼帶來的,面部肌肉抽動幾下,終究沒做聲。
“不用了,”冼淼淼說,“自己人,有事兒我叫你。”
在沒有可能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從來就沒有保镖反駁雇主的事兒,而且謝磊考慮到自己睡眠很輕,就算有個風吹草動也能瞬間反應,這才去了一牆之隔的休閑活動室。
“說說吧,具體經過。”
冼淼淼也真挺累的,尤其睡到半道兒給人驚醒,那種要好不好的感覺實在難受。她去牆角的小冰箱拿了罐冷飲往腦門兒上一貼,打了個哆嗦,這才覺得清醒點了。
就兩個人獨處,裴星來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看着冼淼淼半倚半靠的橫在沙發上,一雙眼皮也不聽使喚,就挺內疚,張了張嘴,憋出一句,“你去睡吧,我沒事兒。”
“你開什麽玩笑!”冼淼淼踢飛一只拖鞋甩他,努力挑着眼皮瞪人,“當我瞎啊還是傻?我要再晚點兒你是不是直接就把自己冷凍了,還是要玩兒溺亡?啊,到這會兒了要遮遮掩掩了,有意思嗎?”
裴星來表情風雲變幻了陣之,抓抓頭發,幹脆一臉頹廢的仰面躺在了地上。
“淼淼,我覺得自己可能是撿來的。”
冼淼淼噗嗤一下就樂了,索性也過去跟他并排躺下,“哎別提,還挺舒服啊。你又亂七八糟瞎想些什麽呢,你姐出新花招了?給你弄了份假DNA鑒定?”
喜歡的姑娘就在身邊幾公分,裴星來就覺得之前喝的酒後勁兒還真足,他又有點兒頭暈了。
倆人也算大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小時候沒少合夥兒胡作非為,冼淼淼對他又沒那個心思,完全當哥們兒處着,倒沒那麽多顧忌。
她眨眨眼,伸手戳戳裴星來的雞窩頭,催促道,“說啊,你不說我怎麽替你想轍?”
裴星來一顆心砰砰亂跳,被她觸到的地方火一樣滾燙……
他突然深吸一口氣,猛地翻過身去,賭氣一樣悶聲道,“還想什麽轍,我就是一外人,沒轍!”
冼淼淼捂嘴笑,往他屁股上不輕不重的踹一腳,“哎哎,真的,別使犟,咱們說真的。”
“哎呀你,”裴星來騰地坐起來,捂着屁股,大睜着眼睛看她,神情有些慌亂,“你怎麽不分地方亂踢啊,那是你一個女孩子能碰的地方麽!都跟誰學得這麽亂七八糟的!”
冼淼淼一怔,然後笑的滿地打滾,捂着肚子只喊哎呦。
裴星來本來要說什麽,可看她這個樣子,就是有一萬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好盤腿坐好,想了想,又飛快的抓了個抱枕擱腿上。
嗯,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冼淼淼笑完都是好幾分鐘之後的事情了,裴星來就一直這麽看着她,然後兩人不可避免的對視了。
誰也沒說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終于,冼淼淼再一次笑出聲,聲音裏帶着些莫名其妙,“你這是什麽眼神啊?”
裴星來突然就有點無力,昏沉沉的腦袋也仿佛清醒了不少。
他咧咧嘴,開始言辭混亂的抱怨起了自己的爸爸、姐姐、媽媽和那個什麽很有可能成為他姐夫的狗屁男人:“我爸壓根兒就不信任我,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上門推銷的銷售流氓們沒什麽分別……我真是煩死我姐了,整天挑撥離間動小心思,跟我媽一樣!那個男的,我特別反感那個男的,真的,哎呀不是你別這麽看我,我真不是嫉妒他比我這個親兒子都得臉……啊啊,就算有一點兒吧,可那人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全都是算計……”
聽他絮絮叨叨講了半天,冼淼淼算是明白了,這家夥的情況跟自己或是游小樓根本就不一樣!
不管是冼淼淼還是游小樓,兩個姑娘的具體情況雖然略有不同,但本質上都是對父母徹底失望,幾乎已經完全摒棄了親情,然後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為自己塑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裴星來全然不是這樣。
哪怕他一直以來表現的如何叛逆,如何不屑于跟家人聯系,如何不留戀家庭溫暖,可實際上,他還是個內心深處渴求得到家人,尤其是父親認可和另眼相待的別扭孩子。甚至可以說,他之所以這樣荒誕不羁,絕大部分原因也是想要得到父親的更多關注,只是事與願違罷了。
說到底,左不過是畸形家庭中争奪關愛的幼稚手段而已。
安安靜靜地聽裴星來發了半天牢騷,冼淼淼重重吐了口氣,特別認真地建議說,“老裴,你做點兒正事兒吧。”
裴星來一時沒回過神來,還以為對方又在擠兌自己,剛要開口就見冼淼淼一擡手,特別霸氣的搶道,“你不就是特別在意你爸他們瞧不上你麽?可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要再這麽混下去,更瞧不起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咱們都不是孩子了,小時候撒撒嬌,賣賣潑沒準兒還有長輩憐惜,吃這一套,可現在咱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不能再玩這套了。”
“想讓你爸對你改觀,或者幹脆叫他後悔以前對你的态度,你就得實實在在做出點事情來給他看!退一萬步說,哪怕一時半會兒弄不好呢,好歹你有個做正事的意向,他老人家看了也好有個指望。”
冼淼淼跟裴星來他爸裴老板沒什麽接觸,但畢竟都在一座城市,偶爾也能聽別人說起,知道那是個很有魄力的人。
裴老板當初是接了裴星來他爺爺的雜貨店起家,基礎差的跟沒有似的,但他精明能幹又肯吃苦,為了賺錢甚至有點兒不擇手段,所以很快就在望燕臺市嶄露頭角,在一衆富豪中後來居上,到現在也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
裴老板一輩子就裴星來和他姐這麽兩個孩子,接班人必定是其中之一,甚至因為他們老家重男輕女的風俗,身為小兒子的裴星來可以說從出生那天起就占盡了天時地利,可他偏偏跟上輩子的冼淼淼一樣糊塗,愣是打死了一手好牌,結果落得無比凄慘……
但凡裴星來表示出一點兒上進的意思,裴老板也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個寶貝兒子,只是他年過半百了,禁不住耗,而兒子又幾十年如一日的展示出爛泥扶不上牆的穩定特性,這才徹底灰了心。
冼淼淼說得直白,裴星來呆了半天,也不知想了什麽,估計腦子裏也跟坐過山車似的,臉上青紅交加,表情變幻不定。
要換了旁人,裴星來一準兒黑着臉把人趕出去:他用得着誰跑跟前兒說教?!
可畢竟是冼淼淼,她受點委屈裴星來就替她難受,連話都不敢說重了的姑娘……
半晌,他把眉頭擰得死緊,像是狠下決心的樣子,又帶點兒試探和不安的問,“可,可我能幹點兒什麽呀?”
這次回國之後看見的事情對裴星來觸動很大,尤其是曾經跟自己一樣混賬的冼淼淼和游小樓都紛紛“洗心革面”,對比之下他俨然就成了落後分子!以前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身邊的小夥伴都開始做正事了,他頓時就有種自慚行愧的感覺。
那天回到酒店之後,裴星來輾轉反側了一整天,愣是沒睡着。
他不斷地回想這些年經歷過的事情,好事,壞事,不好不壞的事,最後扪心自問:難道我這一輩子就要這樣了嗎?
後來裴老板得知他剛回國就鬧到局子裏去,又呵斥了他一番,再加上旁邊有他姐和她男朋友煽風點火,裴星來一個沒忍住,又跟大家吵了起來,最後爺兒倆還動了手,鬧了個不歡而散。
摔門走的時候,裴星來不是沒看到爸爸眼裏的掙紮和失望,可他太犟,又好面子,尤其當着他姐,更是不可能轉頭把自己犯下的錯認回去……
回酒店之後,裴星來越想越生氣,中間又聯想起母親的蠻不在乎、父親的失望憤怒、姐姐的幸災樂禍,繼而腦海中又浮現起冼淼淼和游小樓穿着職業裝忙碌的景象……他的心情越發複雜的沒邊。
到底該,怎麽辦呀?
畢竟多活了一輩子,讓冼淼淼分析可以,但真要落實到行動上了,她自己也有點兒發虛:沒做過啊!
做可不像說那麽簡單,兩片嘴唇上下一碰就是一片新天地,一旦動真格的可不得了,稍有不慎幾百幾千萬都不夠賠的!
冼淼淼又困又累,冷不丁的讓她替別人規劃未來,還真是為難。
她揪着頭發想了半天,腦子裏好像模模糊糊的有了點頭緒,但一時間又不能詳細地說出來,急的她不行。
最後,冼淼淼也沒輕易把自己那點兒劃拉不成個兒的思路說出來,而是很謹慎的一拍桌子,“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先別急,這事兒也急不來,咱不差這一天兩天的,趕明兒叫上游小樓,咱們仨一塊好好琢磨琢磨!”
還真不信了,他們三個精通吃喝玩樂的纨绔,空攥着大把的銀子,還真就想不出點生財之道麽?
*****
胡亂睡到天亮,冼淼淼狠心用冷水洗了臉,也沒喊醒裴星來,跟謝磊匆匆吃過早飯就往公司趕去。
路上她抽空給游小樓打了個電話,把昨晚的事兒講了一遍,又問她的主意。
真要說起來,游小樓正經還不如冼淼淼,好歹她的個人事業已經差不多步入正軌,而半點金手指沒有的游小樓還在跟公司裏的那群老狐貍鬥智鬥勇,動不動就被他們集體造反,氣的胃疼……
游小樓聽後半晌沒言語,再開口就有些酸溜溜的,“這可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咱們認識的時間不比老裴短多少,你怎麽對他就這麽關懷備至?也不想想我同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冼淼淼嗤笑出聲,戴着耳機塗指甲,謝磊的車技超乎想象的好,她完全不必擔心因為晃動颠簸而塗壞了。
煙灰紫的甲油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而且看着也很幹練,非常棒。
“得了吧,我有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還嫌不夠亂是怎麽着?這不是老裴眼瞅着就要完蛋了麽,咱們先拯救下良家婦男,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論。”
游小樓笑的花枝亂顫,“成吧,那咱們幾個臭皮匠就湊一塊合計合計試試,哎說起來你那個什麽時裝周的邀請函到底還給不給了?我這豪言壯語可是放出去了,別到時候打了自己的臉。”
馬上就進一月份了,國際知名的幾大時裝周一般都會在二月中旬到三月中旬之間舉辦秋冬時裝展,游小樓是鐵了心的要去,可等來等去,愣是沒聽到回信兒,這就有點着急了。
“你這也忒着急,”冼淼淼無語了,“這麽早,有的衣服樣品說不定都還在制作中呢,至于邀請函,估計還沒開始設計呢!擔心什麽,少不了你的,就算沒有,我用錢砸也給你砸幾張回來!”
此番豪言壯語游小樓聽得心滿意足。
今天冼淼淼的任務十分艱巨,她要為任栖桐的出道MV做一系列的準備,這将有很大可能決定任栖桐進入娛樂圈起點的高低。
前幾天她已經跟胡奇峰通過氣了,胡總對她勇于拼搏的精神十分贊賞,表示會全力支持,需要什麽人什麽物都可以直接跟他要批條。
搞定胡奇峰之後,冼淼淼又親自聯系了一個人:宋志。
宋志會填詞譜曲,多有佳作,堪稱神來之筆,尤其擅長音樂制作,将來會是任栖桐的黃金搭檔,兩人聯手斬獲國內外大獎無數。不過那都是多年以後的事情了,現在的他雖然發布過幾首歌,但因為沒找對合适的平臺和缺乏運作,依舊是個無名之輩。
宋志這個人說來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特別不走運。他空有無比豐富的內心,但一來識人不清,二來不善交際,從音樂學院畢業之後剛要混出頭來,自己的作品就被人剽竊,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打官司,還特麽的輸了。
那時候宋志簡直就是走投無路,多虧曾經合作過兩次的任栖桐力保、扶持,這才免于流落街頭,也有了相對豐厚和穩定的收入。
然而好景不長,任栖桐剛保了別人,自己又因為嗓子受損引發的一系列問題而跟公司談崩,險些被封殺,後來更是一口氣休養了一年多。
任栖桐一倒,宋志也不好意思再給他添麻煩,然後又迫于經濟壓力為別人當槍手……
在下決心找宋志之前,冼淼淼進行了無數次無比激烈的思想鬥争,心情十分之矛盾,堪比鹹派和甜派的歷史之争:招攬?風險太大。
宋志此人之所以能有日後的成就,可以說跟他坎坷的遭遇密切相關,說是苦難造就了宋志也不為過。如果沒有那麽多波折,他可能還會是個令人敬佩的音樂人,但作品中也必然缺少那種令人動容的人生感悟和情緒。
假如冼淼淼現在就将他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誠然,宋志将不必再遭受被剽竊、被背叛等等磨難,更不必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血冠以別人的姓名多年之後才重見天日……
對他個人的人生,甚至是他的父母、妻女而言,家庭的頂梁柱有了體面的工作,穩定的收入,無疑是好事,可對整個娛樂圈,整個音樂界來說呢?少了那些打動人心的優秀作品,又能否被稱為一場災難?
不招攬?于心不忍。
對任何一個人而言,明知某位忠厚正直的君子未來要面臨無數苦難的折磨而緘口不言,實在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尤其宋志是那樣的熱愛音樂,可将來卻會為生活所迫,不得不低下頭顱,折斷傲骨,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為那些腦內空空的混賬們捉刀代筆,何等凄慘!
甚至假如冼淼淼現在不下手,她極有可能會面臨上次被同行公司“光耀”截胡的窘境……
輾轉反側了幾個夜晚之後,冼淼淼終究還是覺得自己無法背負抹殺一位音樂大能這樣的大罪過,暫時決定順其自然,不過多的幹預宋志的人生,只是還要提前搞好關系,也好在他未來需要幫助的時候名正言順的出手。
并非是冼淼淼想創造機會雪中送炭,然後順理成章的利用他的感激,而是宋志這個人骨子裏還是很驕傲的,如果你跟他非親非故,就算餓死,他也未必會接受你釋放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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