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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好之後, 萬雨聯系方栗,讓他趕緊準備提前解約的事情。
說來也真是慘,一般這種事兒聯系經紀人就好,但關鍵是方栗的經紀人是公司指派的, 跟公司狼狽為奸,恨不得把方栗的骨髓都榨出來換錢的那種。
方栗聽後很感動,“姐, 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錢我會盡快還你的。”
他性格溫和不争不搶, 但不代表會傻傻的讓人壓榨一輩子。過去兩年內他曾跟公司數次溝通,但每次都是“時機合适了會幫你轉型的”……
他早就想過解約, 但一來老東家本身實力頗大, 一般小公司很難為了他而公然跟這邊對着幹;二來公司早有準備,光是違約金這塊就是個天文數字, 他根本無力承擔。
後來機緣巧合下跟萬雨熟絡起來, 萬雨鼓勵并支持他解約, 誰承想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又被人污蔑說他們兩個的關系不正當,于是原計劃中方栗加入萬雨工作室的安排被迫夭折。
現在萬雨又重新恢複單身,外面的議論越發止不住, 要是他們再處在同一屋檐下, 瓜田李下, 總是人言可畏。
方栗根本不适合單打獨鬥,要是不提前找好接手的經紀公司,他出去就是死路一條!
就在事情眼看着陷入僵局, 兩人一籌莫展到想着幹脆就放手一搏,管它外面洪水滔天的時候,萬雨突然提出另一個方案:“你願不願意去冼淼淼的工作室?”
說起冼淼淼,這也是華國一朵不走尋常路的奇葩,最近兩年風頭尤盛,出鏡率和熱度輕松壓倒國內一線明星。
“這,行嗎?”
方栗不由的動了心,可又有些不确定。
那位大小姐的脾氣倒在其次,他都在現任東家這樣的爛人手下輾轉存活多年,還有什麽搞不定呢?再說了,既然是萬姐說的,最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只是,冼淼淼的行事他早已有所耳聞,這位大小姐經常棋行險招,最喜歡出其不意,而且……偏愛新人。
你就看她手下的藝人吧:從鄧清波、任栖桐到現在的于榕、柳于飛乃至王琳,都是從來沒有任何相關經驗或是沒正式出道的新人,他過去,合适嗎?
當時萬雨雖然跟冼淼淼很談得來,但認識也不是特別久,說到底彼此了解也還不深,因此當時并沒跟冼淼淼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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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随着雙方了解的逐漸深入,以及公司對方栗壓榨的日趨嚴重,萬雨意識到不能再等下去了,這才決心背水一戰。
總而言之一句話: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得知自己真的可以去新公司的瞬間,方栗就覺得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石頭好像被搬走,那種輕松和如釋重負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萬雨跟方栗簡單的說了幾句就把電話交給冼淼淼,“那小子想先跟你說聲謝謝。”
“不用了吧,”冼淼淼笑笑,“其實這事兒還是我比較賺便宜呢。”
方栗的解約事宜都讓萬雨承包了去,冼淼淼根本不用操一點兒心,而且方栗本人自帶受衆群體,又不是那種喜歡興風作浪的……簡直不會有更劃算的買賣了。
“話雖如此,”萬雨嘆了口氣,再擡頭卻又帶了些如釋重負和期待,“總歸是你願意幫忙,不然誰知道會怎麽樣呢?”
***
因為方栗還沒正式解約,冼淼淼跟萬雨約定在事情徹底解決之前将今天的談話內容保密,并相互保證不讓第四人知曉。
方栗還沒來,留守衆人就先盼回了早該殺青的鄧清波。
幾個月不見的他黑了也瘦了,面部輪廓越發清晰,五官更加立體,瞧着更有男人味,舉止也穩重了不少。
冼淼淼親自帶人給他接風,大家坐在包間裏熱熱鬧鬧的說話,柳于飛忍不住問道,“跟大腕們合作是什麽感覺?是不是特別過瘾?大家都好相處嗎?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經歷跟我們分享啊?”
他這麽一問,包括冼淼淼在內的衆人紛紛看過來,冼淼淼打趣道,“肯定有啊,看他這樂不思蜀的樣兒吧,拖拖拉拉晚了幾個月才回來。”
《硝煙》是去年十月開拍的,因為規模宏大、人數衆多,開機前就預計可能會拍到七月份甚至是八月份。而實際操作後,劇組遇到了很多計劃中沒想到的小細節和難關,粗粗一算,拍攝周期很可能要延長兩個月左右。
正應了那句話,慢工出細活。
這麽一算,前前後後光拍攝就得将近一年的工夫,比起那些兩三個月一部戲的快餐作品真是雲泥之別。
不過鄧清波只是個小角色,就算戲份分散、導演要求嚴格,三個月也足夠,而現在都進四月了,他差不多是足足晚了一個季度才回公司。
鄧清波撓撓頭,挺不好意思的跟冼淼淼鞠躬,先道歉後道謝,“真是不好意思啊小老板,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但我真是學了特別多的東西。”
整個《硝煙》劇組群星荟萃,甚至一個不起眼的龍套都是資深演技派擔當,從進組頭一天起,鄧清波就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演技和思想深度,以及對于表演這門藝術的感悟的飛速提升……
他舍不得走了。
這簡直就是個天然的大課堂,講師們還都是業內巨匠的那種,換做任何一個對表演有追求的人恐怕都要沉醉其中!
其實鄧清波年前就能殺青回來了,但他考慮再三,先跟經紀人林芝商量,又嘗試着向冼淼淼請假,問自己能不能在劇組多待一段時間。
畢竟他是演員,時間不全是自己的,如果不湊巧剛好有了其他行程,多耽誤一天都是經濟損失!
本以為會費一番周折,沒想到冼淼淼沉默半晌,竟然爽快同意了,頓時将鄧清波喜得見牙不見眼,就連更為苛刻的食譜也滿口應下。
導演和劇組其他人員也沒想到他竟然殺青了還不走,非但不走,還厚着臉皮應聘了雜工,一邊幹活一邊明目張膽的偷師。
大家都被他這種行為給逗樂了,又很有些佩服,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去。
《硝煙》劇組絕大多數重要演員都是有年紀有資歷的老戲骨,他們對鄧清波的行為非常贊許,覺得這個年輕人能抛開眼前的經濟利益,俯下身子來認真學習表演,實在是難能可貴,偶爾閑了便會指點一二。
後來還是王昌建先看不下去,把鄧清波叫到自己身邊做了個小助理——說是助理,王老平時本來就不大用人伺候,經紀人都是幾天一露臉,鄧清波這個助理清閑的簡直令人發指,于是他越發可以大大方方的觀摩前輩們的表演。
時間久了,整個劇組都笑說王老一輩子不收徒弟,這會兒倒白撿一個弟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要不是理智還在,鄧清波絕對能跟着劇組一塊殺青。
臨走那天,他單獨請王老吃了頓飯,兩人罕見的喝了點酒。
酒後,王昌建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以後有什麽打算麽?”
鄧清波說,“我就想好好演戲。”
半瓶醋才晃蕩,越學越能知道自己的不足,現在的鄧清波覺得自己就像是世間最微不足道的一顆小石子,而眼前站着的全都是能撐起一方天地的大神,他就算仰斷了脖子,也看不出對方的極限在哪兒。他已經完全被這門深奧的藝術吸引,整天就琢磨該怎麽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演技。
“哦,”王昌建點點頭,又問,“那你是想當明星呢,還是想當演員?”
這個問題就比較難回答了。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社會整體大背景下,這兩者差的太多了。
當明星容易,你甚至不需要什麽時間成本,只要膽子夠大或者幹脆臉皮夠厚,稍微炒作一下就能火,然後功名利祿紛紛手到擒來;可演員不同,一個真正的演員首先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喜歡你的觀衆,但唯獨有一點:風險很大,并且有可能一生清苦。
社會大變革,世道不景氣,好些一輩子勤勤懇懇的人反而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鄧清波微怔,然後盯着眼前空了的酒杯想了半天,認真回答,“我想當演員。”
聽了他的答案,王昌建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圈竟然微微發紅,然後又用力拍打鄧清波的肩膀,臉上滿是欣慰,“好小子。”
分別的時候,王昌建又感慨道,“你們老板竟然真能讓你在這兒幹待着,也是個挺有魄力的小姑娘。”
現在誰不望着錢着急?尤其是已經簽約的藝人,真是分分鐘燒的都是錢。市面上從來就不乏過度壓榨藝人拼命撈金的無良公司,而像鄧清波這種還沒怎麽出名,老板卻肯給出幾個月的空窗期讓他自我提升的,雖不敢說絕無僅有,但肯定很少。
“那是!”一提這個鄧清波就來勁了,很有些與有榮焉的樣子,當即眉飛色舞道,“我們小老板可不是一般人,相當大方……”
王昌建見不得他的嘚瑟勁兒,笑罵一聲,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行了,不是要趕飛機麽,趕緊滾吧!”
回憶結束的鄧清波在餐桌上大講特講,手舞足蹈的。他的口才雖然一般,但肢體語言和表情卻很豐富,演技又好,大家聽得都入了神,中間不斷随着他的講述或驚嘆或狂笑,很有些身臨其境的感覺。
說的口幹舌燥的鄧清波狂灌一整杯果汁潤喉,旁邊的柳于飛難掩羨慕,“真棒啊,什麽時候我也能跟這樣的演員合作就好了。”
話音剛落,他迅速意識到不妥,馬上跟冼淼淼解釋道,“對不起啊小老板,我不是那個意思……”
冼淼淼擺擺手,笑笑,“沒事,你們能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而且跟成熟的演技派切磋确實會叫人受益匪淺。”
見她确實沒有要計較的意思,柳于飛這才松了口氣,又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不然遇上有心計較的,恐怕就要說自己不安分了。
粗神經的鄧清波壓根兒沒想明白柳于飛為啥這麽緊張,不過他想來心寬,見冼淼淼都不在意,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又往包廂撒麽一圈,“呦,王琳妹子不在啊?時裝周不是結束了麽?”
任栖桐給冼淼淼剝了只蝦,聽了這話就擠兌他說,“真是不容易,飯還沒吃完的就注意到了。”
衆人哄笑,于榕笑着解釋,“最近沒什麽事,王琳師姐休假回家探親了,說是後天就回來。”
鄧清波也跟着哈哈幾聲,随即無奈道,“小師弟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有你這麽堅持不懈損人的麽?咱們倆深厚的革命戰友感情都忘了?”
“嗯,忘了。”任栖桐眼皮都不掀的點頭,簡直冷酷。
鄧清波捂胸口,又跟冼淼淼告狀,“小老板你看那破壞人民內部團結的反動分子!就那嘴,你們倆最近感情還穩定?”
“嗯,挺好的。”冼淼淼笑眯眯的說。
被接連暴擊的鄧清波中槍倒地。
***
王琳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條凳上,看着眼前忙得團團轉的母親,心中百感交集。
出去打工幾年了,這是她第二次回來,沒別的原因,就是為了盡可能多的省點錢。
“媽,我來吧。”
她忍不住開口,又伸手去拿抹布。
“不用不用,”王琳媽媽連連擺手,手下動作飛快,“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坐着,坐着。”
說着,她又忍不住往門外眺望一眼,嘟囔道,“怎麽還不回來?”
客廳裏擺滿了王琳帶回來的大包小裹,還有幾個特別引人矚目的大紙箱子,那是女兒給他們老兩口和幾個弟妹買的新衣服,還有電視和其他日用品。
家裏孩子多,除了王琳都還在上學,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那臺電視機還是将近二十年前買的二手,現在好多部件都壞了,信號不好不說,畫面還有好幾處地方有缺塊。
常年在外打工的閨女突然帶着這麽多東西回來登時轟動四鄰,引了無數的人來看,王琳媽媽忍痛分了好多糖果才驅散人群。只是更換電視是件大事情,王琳爸爸看着自己長滿老繭的粗糙大手,再看看光滑的液晶電視屏幕,一個人圍着大紙箱轉了好幾圈都不敢下手,最終還是決定出去找人幫忙。
這麽精巧的玩意兒,弄壞了可不合算。
只是村子統共才這麽大,王琳爸爸出去都半個多小時了,還不見人影,難怪妻子念叨。
又過了大概十多分鐘,王琳才隐隐聽到腳步聲,然後頭發花白的爸爸就帶着幾個人大聲說笑着走進來,其中一個竟然是村長!
幾個大男人一進來,屋內登時熱鬧起來,并不經常待客的王琳媽媽局促不安的擦着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琳見狀忙麻利的拆開一包從望燕臺帶回來的茶葉泡上,又拆了一盒煙,分給諸位大叔大伯,“麻煩您跑一趟,快先坐下歇歇吧。”
村長帶頭接了煙,又落了座,打量下仿佛醜小鴨變天鵝一樣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王琳,對王琳爸爸笑,“閨女出息啦,老王,以後你們老兩口可有的享福喽!”
其他的人也紛紛附和,說他們打小就看王琳一定有出息雲雲……
雖然心疼自己還沒舍得嘗鮮的煙和茶,但王琳爸爸聽了這話還是樂開了花,只是嘴上還是一味的謙虛,“哪兒的話,一個熊丫頭片子,能有什麽大出息,比不上大侄兒他們能幹。”
“話不能這麽說嘛老王,”村長架勢十足的喝了口茶,擺出一副我什麽都懂的樣子道,“時代不同了,擺弄莊稼能賺幾個錢?阿琳這是做明星的,可了不得咧,混的好了,一年就能賺好幾棟樓房咧!”
王琳爸媽越發樂得不得了,王琳也只是挺不好意思的抿嘴兒笑。
她可不敢認,不過小老板說了,她以後也會賺大錢。等以後賺了錢,她就先把家裏的老房子翻新一遍,或者幹脆把家人接到城裏去住。
等喝完這壺茶,村長才大手一揮站起來,笑呵呵道,“來,喝了人家的茶,也得幹點兒活了,咱們也見識見識這大電視。”
因為常年不分晝夜的勞作,王琳父母的視力都大大退化,長期盯着小屏幕看很傷眼睛,所以她這次買的也是一臺45寸的大電視。
原本正常情況下買電器是可以幫忙送貨上門并安裝的,但王琳家鄉所在的位置有點偏僻,工作人員一時脫不開身,要明天才能過來,王琳爸爸等不及,幹脆就自己出去找人了。
電視安裝并不繁瑣,幾個大老爺們兒沒一會兒就弄好了,然後又順便圍觀了王琳帶回來的其他家用電器,留下一地好話後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傍晚幾個弟妹放學回家,還沒進門就大聲喊起來,“大姐回來了嗎?”
村子不大,王琳回來造成的轟動小半天就傳遍了,幾個孩子走在路上不斷被人喊住,說是他們的大姐光宗耀祖……
“大姐!”最小的妹妹率先沖進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四處亂看,迫不及待的問,“他們說你買了大電視,還有新衣服?”
“都別混鬧,”王琳媽媽趕鴨子似的驅趕着孩子們,又喜滋滋的指指後面牆上,“那不是電視。”
“哇!”
幾個孩子都驚喜的歡呼出聲,圍觀後紛紛确認,果然是比村長家的還大。
電視好了,收的臺就多了,畫面又清晰,叫人舍不得挪開眼睛。
見幾個小的吃飯也不安心,頻頻往電視那邊喵,王琳爸爸瞪着眼睛拍桌子,吓唬了幾個小的又對王琳抱怨,“我就說別花這個冤枉錢,你看,連飯都不好好吃,以後還怎麽上學。”
飯後,王琳爸爸一個人揣着一包大閨女帶回來的香煙出去串門,而家裏也先後來了十多位婦女和孩子,都是來看“老王家出息了的大閨女”和新電視的,一家人都忙活到八點多才撈着喘口氣。
等人走了,性格最活潑的小妹妹扒着王琳不住的追問,“姐,當明星好玩不?是不是特別有意思?我以後能當明星不?”
王琳剛想習慣性的說能,轉頭卻又想起來之前自己因為胡亂答應別人而叫冼淼淼為難的事,便又閉口不言,只是小妹妹還在眼巴巴的等着回答……
“還當明星呢!”王媽媽及時打破沉默,毫不客氣的說道,“就你這整天好吃懶做的樣兒吧,學也不好好上,還挑食!你看你姐長得多高,當明星矮子能行嗎?”
小姑娘噘着嘴不說話,跑到一邊兒擺弄剛得的新衣服去了。
聽到上學,王琳的臉上有幾分黯然,不過随即就又歡快起來:以前沒撈着上學就沒撈着吧,反正小老板都答應了,會給自己找合适的!
嗯,小老板說的話,肯定算數。
出去一趟回來的王爸爸臉上帶着點肉痛的神情,一只手捏着空了的煙盒不住嘆氣:閨女給他買的,他還沒撈着抽幾口的呢!
“爸,您回來了,”王琳又沒搶着刷碗的活兒,就端着茶水遞上來,“先坐。”
王爸爸哎了聲,坐下後又打量着自己大變樣的大閨女,幾次三番欲言又止,過了好久才下定決心問,“跟着新老板,還好?”
“挺好的,”王琳毫不猶豫的回答,“她特別照顧我們,公司還給免費的房子住,吃飯也不要錢。”
“哎哎,那就好,那就好。”王爸爸點點頭,粗糙黝黑的臉上浮現出點罕見的笑意。
其實這些話早在她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說過了,但王琳爸媽還是反複的問,仿佛多聽一遍就能多放一點心。
他幹坐着喝了會兒茶水,又別別扭扭的問,“趕明兒你走,我叫你媽裝點東西你帶上。”
“我不用,”王琳說,“那邊什麽都有,真的,你跟我媽留着吃。”
“這憨丫頭片子!”王爸爸兒氣鼓鼓道,又煞有其事的說,“村長都跟我說了,這明星可不好當,你腦子又不好使,也不會說好話,再不送點禮,能行?”
“你爹說的對,”做完家務的王媽媽也擦着手出來,憂心忡忡的說,“我跟你爸沒本事,也沒什麽好送的,可多少是個心意。聽人說越是大城市的人越愛吃咱們的山貨,明天我收拾點幹淨的山貨,再跟村東頭的老李家買只黑雞你帶上。”
“真不用!”王琳哭笑不得的說,“我們小老板真的不缺這些,她連錢都不要我的呢!”
她明白父母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好,甚至剛跟着冼淼淼混的那幾天王琳也這麽想過,但時間久了她也看明白了,冼淼淼是真不圖什麽回扣啊或是送禮的,不然她也不會把錢換了東西帶回來。
但已經聽本地最大的官兒——村長和書記描述了外面生活的不易和競争的殘酷後的王爸爸完全聽不進王琳的解釋,他堅定不移的認為村長說的才是對的,而王琳之所以不同意,只是因為生活閱歷不夠,太天真。
……
兩天後,冼淼淼的辦公室。
“這,這是幹嘛的?”
冼淼淼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看着地上一大堆鼓鼓囊囊的編織袋、塑料袋,久久回不過神來。
那個兜裏應該是蘑菇,這邊是幹菜?呃,露出來的那個尖角,別是一只雞腳……
“那個,”王琳也有些窘迫,臉紅紅道,“我爸媽說要好好感謝你,一定要我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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