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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冼淼淼複述跟喬娜見面的整個過程中, 尚雲清都表現得非常平靜,就連眼睛裏也沒有一絲波瀾, 好像他聽得不過是個路人甲來了又去的乏味故事。
不過要較真兒的論起來, 喬娜跟他也确實只是路人的關系而已, 唯獨中間多了個意料之外的兒子。
聽完之後,尚雲清點點頭, “意料之中。”
他本就沒對喬娜抱什麽希望, 所以聽到這些并不意外。
“辛苦你了,”他對冼淼淼笑笑,“虧你百忙之中還特意抽出大半天去會面。”
“倒也還好, 漲了不少見識, ”冼淼淼挑眉, “搞得我也有點兒想去看看她口中的大自然了。”
尚雲清一扯嘴角,不置可否。
因為他們都知道, 冼淼淼口中說的去看看跟喬娜所經歷過的完全是兩碼事,她嬌生慣養長了二十多年,現在肩上還負着工作室甚至是璀璨的擔子, 根本不可能撇開一切去感悟什麽大自然的生命脈搏。她當然可以去, 但如果沒有意外,也只會是以游客的身份……
兩個人對坐喝了會兒茶, 冼淼淼看看時間,決定迅速結束話題。
“怎麽說呢,以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喬娜是個活的異常精彩的人, 她有一顆可以不顧一切追尋自由的靈魂,讓人敬佩又贊嘆;可從十月的角度來說,她确實很不負責任。”
之前沒有準備就貿然生下小十月也就罷了,偏生了又不能養,幸虧尚雲清毅然決然的擔起這重任,不然到時候爹不要,媽不養,小十月跟路邊的流浪貓狗又有什麽分別?
沒有人生來就具備一切技能,關鍵是看你想不想學。可就目前喬娜的情況來看,她壓根兒連這個想法都沒有!
“那,你決定好要怎麽處理了嗎?”
冼淼淼看着尚雲清,有點擔心。
他們幾個在新聞界也不算無名之輩,平時偶爾逛個商場都經常會上娛樂版塊,更不要說尚雲清帶着兒子跟某個外國女人私下會面這種大料。
差不多是這組合詭異的一家三口見面的當日,某網站就已經将偷拍到的成果公開,這幾天網上傳的沸沸揚揚,喬娜所在的酒店內外都多了不少狗仔。
小十月的混血長相完全瞞不住,而尚雲清又帶着他去見一名外國女子,于是對方的身份簡直不用猜!
之前一直沒出現的十月媽媽現在為什麽突然露面?她來國內的目的是什麽?尚家住所那麽多,為什麽十月媽媽來反而要住酒店?果然是老爺子不同意嗎……
民衆腦海中不由得自動腦補出一場豪門恩怨,其中真愛論迅速占據上風:沒看一貫留戀花叢的尚先生有了兒子之後突然浪子回頭了麽!現在都不出去尋歡作樂,只老老實實在家帶孩子,這種巨大的轉變簡直令人震驚。要不是真愛,試問那個花花公子會做到這份兒上?
尚雲清從沒否認,只是也對各方提問不加理睬,這無疑使得輿論更熱鬧了。
他緩緩眨了下眼睛,用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影響十月的人生的。”
十月是他尚雲清的兒子,他合該從生下來就擁有絕大多數人無法擁有的東西,而不管是老爺子還是尚雲清本人,也絕不會允許十月跟他媽媽一樣,過着居無定所,四處流浪,為了基本生活需要而苦惱的人生……
就算日後小朋友真的愛上了旅行、攝影或是其他什麽需要四處游走的事,他也有整個尚家做他的後盾,絲毫不必為生活擔憂。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十月跟喬娜都是截然不同的。
尚雲清不會刻意抹殺喬娜的存在,但也絕對不會為了所謂的什麽“完整家庭”理論深化她的映像。至于她究竟能在十月生命裏占據多少分量,一切都看她自己。
冼淼淼不知道尚雲清到底跟喬娜說了什麽,當然也沒問,她只知道喬娜走了,當晚就走了。
臨走前,喬娜還特意過來找她,兩只眼睛好像剛哭過的樣子,有些紅。
兩個人沉默着對坐片刻,喬娜突然把一個旅行袋交給她,語氣複雜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送給你吧。”
冼淼淼飛快打量下那個袋子,然後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見冼淼淼有些遲疑,喬娜也挺尴尬,忙解釋道,“其實它還是很有價值的,你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捐贈給自然博物館……”
“不用了,我留下。”
冼淼淼忽然就釋然,伸手接了過來。
就像喬娜說的,現在如此完整的野生羚羊頭骨已經非常罕見,在某些圈子裏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不管是她送人還是自己收藏,都非常有價值。
話說,貌似她媽媽在加拿大買過一棟別墅,裏面的裝飾風格倒是跟這羚羊頭完美契合……
喬娜松了口氣,露出個有些感激的笑,然後從另一個包裏拿出一個有點厚度的牛皮紙信封。
“我,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媽媽,之前我把十月交給尚的時候,說過會努力賺錢。只是你知道,做我這行的開銷很大,收入也不穩定,我攢了很久,就只攢了這麽多。”
“我本想直接給尚的,但是他現在完全不肯跟我見面,也不允許我見十月,我可不可以麻煩你,幫忙轉交?”
冼淼淼十分驚訝的打開信封一看,裏面是一沓新舊不一的美元,略一細看,還有一小部分歐元,很明顯是被人一點點攢起來的。
她又看了喬娜一眼,有些遲疑,“這個我不好做決定,不然你先帶回去好了,十月在我們這邊你放心,一定不會委屈他的。”
他們家不缺十月這口飯吃,可喬娜就不同了,恐怕她經濟上的拮據程度比之前大家想象的還要……
“不不不,請一定聽我說,”喬娜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幹巴巴的嘴唇笑道,“我知道你們很富有,這點錢對你們而言确實算不上什麽。但這是我跟尚的承諾,對,我,好吧,我确實不是個好媽媽,也從沒想過該怎麽當一個母親,但我做過的承諾,就一定會盡力履行。”
“我不是個好媽媽,但我絕對不是騙子!”
“當初我把十月交給尚的時候,說過會努力為十月賺取生活費,這話我從沒忘記,我真的,不是騙子……”
“可是我真的把一切都搞砸了,天吶,為什麽會這樣!我真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說到最後,喬娜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她的嘴唇開始顫抖,言辭也颠三倒四,最後幹脆捂住臉,低低的抽噎起來。
冼淼淼靜靜地看着她哭了會兒,然後遞上紙巾,百感交集道,“喬娜女士,哭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幫助你釋放情緒,有利于你更加清醒而理智的看待和分析接下來的路。擦擦吧。”
“謝謝。”喬娜飛快的抹了抹臉,睜着一雙紅腫的眼睛看了冼淼淼一會兒,突然又搖着頭笑了,“你真的跟尚很像,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你們有血緣關系了。”
冼淼淼失笑,感情一開始您還懷疑過啊?我冒充他的親戚圖什麽呀。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我跟小舅舅哪兒像?長得像?”
“有一點,”喬娜當真仔細端詳了下,又搖頭,“但最像的不是這個,你們身上都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很複雜,也許,是你們的本質像吧。”
冼淼淼微怔,随即大搖其頭,“得了吧,他的本質就是個花花公子,我可不想像他!”
喬娜笑了下,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後就起身,“我要走了,希望還能有見面的一天。”
也不知出于何種沖動,冼淼淼竟然跟她擁抱了下,“再見,那錢我會幫你轉交的。”
喬娜露出個迄今為止最為燦爛和真誠的笑容,“謝謝。”
********
喬娜走後,冼淼淼重新跟進與韓國那邊協商《為你執筆》翻拍、改編權出售的流程,然後毫不意外的遇到一點小問題。
冼淼淼是想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盡可能的擴大璀璨和她工作室的影響力,報道實時跟進不說,最後拍板時也想要舉行一個像模像樣的簽約儀式和新聞發布會之類的。
但韓國方面不願意。
對方負責人義正詞嚴的表示時間緊迫,經費有限,他們想要盡快将合同敲定,不希望在公關方面無謂的浪費時光。
而冼淼淼則表示,不管是時間還是金錢他們都不必擔心,因為她完全可以幾條線同時進行,派專人在幕後籌備,他們則該幹嘛就幹嘛,到時候只要去發布會現場簽字就行了,一點都不會耽誤事兒。
然而韓方還是不樂意。
于是雙方就開始針對這個原本不該成為議點的問題展開激烈讨論,雙方你來我往十分激烈,彼此都不肯讓步,談判一度陷入僵局。
韓國方面來都來了,肯定是想拿下合同;冼淼淼也想借此打開韓國市場,也不願輕易放棄……
作為本次談判的第一助手,付秀跟冼淼淼私底下商議對策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吐槽,“太惡心了,這司馬昭之心!”
冼淼淼冷笑,“多惡心幾次就習慣了。”
華國和韓國兩個國家其實文化和傳統上有頗多共通點,平時不管是經濟還是政治,尤其是娛樂行業也沒少了交流,但關系一直都很尴尬。
就拿這次來說,冼淼淼不過是想公事公辦:宣傳麽,相互增強影響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兒,而且是我這邊出錢出力出策劃,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對手的想法她太清楚了!
左不過是做慣了輸出方,現在要專門跑到這邊來求改編權這個事實本身對他們就有點兒無法接受,更別提冼淼淼還想大張旗鼓的向全世界宣告:這本子是娛樂大國韓國主動從華國那邊買的……
來之前韓國方面就都想好了,不要說談判過程,就是以後買過來開拍了,他們也會盡可能消除原作存在的痕跡——最好是等播完之後,大韓國民也還蒙在鼓裏,以為這電視劇是他們國家原創的。
當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日後真相大白,他們也完全可以一臉無辜的解釋說是觀衆自己誤會了,因為自始至終,他們什麽都沒說!
反正類似的事兒他們幹的多了!不要說區區一部電視劇,就是各種傳統文化和物質、非物質文化遺産,他們也沒少搶了。
全世界都是他們韓國的,怕什麽呢!
兩邊開始了漫長的磨嘴皮子過程,有份參與的每個人都恨不得拿根火柴棍兒撐在眼皮上,以防看漏了任何一個語言陷阱。
冼淼淼特意向胡奇峰申請了兩位專精跨國文化案子的律師,夜以繼日的揪着那幾份資料和合同,甚至是法律死摳……
這種事兒最蛋疼的地方在于,雙方一個想買,一個想賣,但又都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非現在不可!
這就好像兩個陌生對手在攻防戰之餘還要不斷試探,一點點的推算出對方的底限在哪兒,然後小心翼翼的踩着懸崖邊緣跳舞。
冼淼淼一連幾天都休息不夠,白天晚上看的都是韓文和相關資料,期間還要跟一群老奸巨猾的混賬們扯皮,導致現在她對本就印象不佳的棒棒們極度厭惡,甚至達到走在街上看到韓國菜館都想沖進去打砸的地步……
老爺子既欣慰又心疼,可除了傳授經驗和加以點撥之外什麽都不方便插手。
鳥兒大了總要飛的,就算現在他能代勞,可以後呢?他總不能護她一輩子。
幾天下來,冼淼淼最明顯的改變就是氣勢更尖銳,走路都自帶背景音樂的那種,呼呼帶風。
她拒絕周圍的人以任何方式任何借口提及任何不必要的與韓國有關的信息,但凡誰違背任何一點,都将收到她無差別死亡視線的狠盯……
一時間,璀璨上下如同刮過一股清風,全公司所有員工集體來了一次愛國主義再教育,不僅原本癡迷韓國歐巴、小鮮肉們的職員們紛紛不敢給自己嘴上砸了拉鏈,就連其他人也都暗搓搓的厭惡上了棒棒們:特麽的大小姐久違低氣壓吾等承受不了啊,棒棒們你們到底提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不公平條約?還是說大小姐提的條款太苛刻……不管是什麽,都拜托你們趕緊答應了立刻滾蛋吧!
如此這般的扯了幾天之後,冼淼淼也逐漸冷靜下來,沒了一開始的煩躁和急躁。她都想開了,該讓步的地方她都已經讓步,要是連這種條件對方也死活不答應……随他去吧!
反正東南亞的國家多得是,熱愛華國電視劇的國家也不在少數,少了韓國這塊市場她還活不了麽?
冼淼淼又讓付秀去聯系越南、馬來、新加坡等華國影視作品占有一席之地的國家,看能不能賣播放權,至于韓國那邊,先晾幾天再說!
這麽想開之後,冼淼淼的心情便又神奇的好轉,任栖桐也在這個當兒跟她說,自己願意接廣告了。
“你不用勉強的。”冼淼淼愣了幾秒鐘才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很清楚任栖桐對商業活動有多麽排斥,平時讓他去接受專訪都跟趕鴨子上架似的不情願,現在竟然主動要求接廣告?!
今兒的太陽還是從東邊升起來的吧?
“沒有勉強。”任栖桐說,“不過具體代言的內容和品牌可能需要你幫忙篩選,我沒有經驗。”
他确實沒有經驗,因為出道至今且無數榮耀加身的他,壓根兒就沒接過任何代言!甚至不要說代言了,就連綜藝和訪談節目他都沒去過……
這放在其他藝人和公司身上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那得放跑了多少錢吶!
公司培養你們就是當搖錢樹的,機會來了,你特麽的倒是趕緊搖啊!
任栖桐的表情十分平靜,就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但冼淼淼卻愣是從裏面看出了點兒不尋常:他為什麽不敢直視我?
霸道總裁冼大小姐眉梢一抖,當即伸出兩只手去,結結實實抱住任栖桐的臉,然後幾乎是用蠻力把正面扭過來,“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
胳膊上頂着一朵太陽花的任先生本想頑抗到底,但最終還是習慣性敗下陣來。
他有些不自在的把冼淼淼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握在手裏輕輕捏了幾下,眼神飄忽道,“我不想拖你的後腿。”
“哈?”
冼淼淼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傻笑着讓他再說一遍。
任栖桐當然沒有再說一遍,因為他很肯定對方聽清楚了,“你很努力,相比之下,我似乎就太被動,太不思進取了些……我想要跟你一起努力,換取更大的名望,賺更多的錢,然後可以很有底氣的說養你。”
現在的他也不能說沒有錢,但那點兒錢跟日進鬥金的冼淼淼相比,就瞬間成了小巫見大巫。
“我不用你養的。”冼淼淼特別霸氣的擺擺手,差點兒就跟上後一句,我可以養你啊……
“可是我想,淼淼。”任栖桐終于看着她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我沒有那種一定要比你強的大男子主義,可我至少要跟你站在同一水平線,我們可以彼此扶持,而不是需要其中一方一味的付出。”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到處游走,一個人做各種驚心動魄的極限項目。
奇怪的是他卻從沒覺得孤單,又或者,已經孤單太久,反而忘記了自己其實正身處孤單之中。就好像一個人長期處于黑暗中,時間久了,便也能在黑暗中視物。
他享受那種腎上腺素激增的刺激感,那種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實感,卻從沒想過為什麽。
然而這幾天,冼淼淼忙于工作沒空跟他交流感情的幾天,任栖桐卻忽然開始“胡思亂想”。他就像一位老人那樣,将過往的歲月一一回憶,篩過之後分門別類……
嚴格說來,他跟冼淼淼在一起的時間還很短暫,還不到他度過生命的十分之一,但他卻對兩人相處過程中的每個細節都記得那麽清晰。于是這段時間便被無限拉長,其中的某些畫面也被無限放大,幾乎占據了全部回憶。
任栖桐開始習慣有人陪伴,會經常覺得一個人睡一張大床既空又冷,也會覺得多個人一起吃飯才更香甜。
可是漸漸地,他又發現,自己跟冼淼淼的生活方式實在是差的太多了些。
誠然,這些差距也許并不會妨礙到他們的感情,甚至因為有了這些距離,反而讓兩個人對彼此有種霧裏看花的美……
但任先生忽然就有些忐忑,因為冼淼淼太努力了,努力到他頭一次覺得慚愧!
昨天早上,任栖桐照例在空蕩蕩的酒店房間中醒來,洗漱後懶洋洋的坐在大大的陽臺上慢悠悠的寫歌時,突然就産生了全新的想法和沖動:他不能再這麽無所謂的頹廢下去了!
他已經跟一個好姑娘确定了關系,并抱着強烈的跟她共度餘生的念頭,那麽他就應該對她負責,同時承擔起未來生活可能面臨的風險。
可一直以來,他又是怎麽做的呢?
冼淼淼說他可以在無聊的時候來唱歌,于是他就唱歌;他平時不愛跟別人交往,冼淼淼幫他擋下;作為藝人的他卻從不熱衷交流、、交際,冼淼淼也不在乎,以包容的态度替他周全;除了唱歌他的生活幾乎跟娛樂圈全然沒有交集,不接采訪、不接廣告……冼淼淼也沒關系。
這樣是不對的!
也許是喬娜的事情極大地刺激了任栖桐,他就好像喝了某種神奇的藥劑,從天靈蓋頂上就開始清醒:他是個男人吶,理應給予戀人包容和最大的安全感,不管是經濟上還是心理上。可到頭來,貌似一直在履行這項義務的是……他的女友?!
老天,這麽明顯的事實他為什麽直到現在才意識到?
盡管內心波動劇烈,但任栖桐當然不會把這些想法一一告訴冼淼淼——這事關尊嚴,他只是反複強調自己意願的真實自主性,并順帶表達了對兩人未來的美好憧憬……
冼淼淼被感動的一塌糊塗,一方面是為他技能滿格的愛意流露,另一方面也是為他突如其來的巨大改變。
天知道,上輩子就算是到死,任栖桐也沒主動接過任何商業活動!
這,這洶湧澎湃的成就感,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拯救世界也不過如此了!
兩個情緒激動的人湊在一起,交心之後情難自已,難免又要做點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深入交流之後,冼淼淼跟任栖桐一起去吃了飯,然後立刻喊來他的經紀人陸海。
“開工了,準備幹活!”
任栖桐人帥歌好,每天都有那麽幾家公司想給他送錢,陸海公共郵箱裏的合作要約一天不清理就要爆炸,想工作?簡直不要太容易!
陸海難掩驚訝的看了眼任栖桐,沒從對方一如既往的面癱臉上看出任何情緒,于是視線不免轉到兩人握的比平時更緊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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