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戚越長手一撈, 從那泛着泥土和青草香氣的隐蔽地理,撈出兩個物件, 一手一個,在姜晚因眼前晃了晃。
“喏。”
姜晚因看着戚越手上的兩個東西,眼裏的訝異還沒消散。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不是, 我們船上怎麽會有這東西?”
“難道……”
姜晚因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睜大,看向一旁若無其事的戚越, 哏了哏。
“難道…又是你買的?”
古銅色的玻璃瓶,在好不容易穿透樹影而落下的些微陽光下, 蕩漾着裏面甘醇的液體。
瓶身上, 印刻着的英文字母,彰顯着它的身份。
這是兩瓶洋酒。
姜晚因眨巴了下眼, 見戚越半晌沒回答, 暗自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 可戚越買洋酒幹嘛?
難道,鲫魚和洋酒更配?
這種瞎幾把扯的可能,姜晚因當然只是想想就過。
那這酒是……
姜晚因忽然想起先前同簡曼吃飯時, 聽她閑聊男人追女人的爛俗招數。
其中有一條,她記得是……
姜晚因眼神“嗖”地一下, 又重新聚焦在戚越的兩只手上,準确來說, 是聚焦在他手上的洋酒上。
姜晚因記得當時簡曼說。
“你知道在韓國,如果說‘要不要吃碗拉面’,就是帶有那個意思, 這種是算含蓄的,要是一個男人邀你去喝酒,不管是酒吧,還是在家,或是在只有你們兩人相處的地方,你可都得當心,意圖很明顯哦,如果沒有相邀喝酒,偏偏提前準備了酒,那更恐怖了,他想做點什麽,不都直接寫在酒上了嗎?晚因,你可得機靈點,千萬別上套。”
被簡曼叮囑“千萬別上套”的姜晚因,此時看着眼前的兩瓶洋酒有些發愣。
她現在特想在線求助簡曼。
如果同一個男人流落荒島後,才發現他提前備了兩瓶洋酒,她該怎麽辦?!
姜晚因內心正吹拉彈唱時,耳邊卻響起了戚越的聲音。
“你不覺得這是好東西嗎?”
沒有正面回答姜晚因問題,反而另問了句別的。
姜晚因一咯噔,戚越是在回避嗎?
正想着時,姜晚因朝戚越遞了個眼神。
只見眼前寸頭小麥肌膚的健碩男人,正一手拿着一瓶洋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再配合他方才的話。
“你不覺得這是好東西嗎?”
恍惚間兩人好似不是置身在森林,而是在五星級酒店柔軟的大床旁,跟前高大健碩的男人穿着白色的V領浴袍,隐隐綽綽地露出迷人性感的人魚線,一手拿着一瓶洋酒,看着半坐在床上,同樣穿着白色浴袍,露出漂亮的鎖骨和傲人的隐秘線條的姜晚因。
誘惑而又勾人地說出剛剛那句話。
“你不覺得這是好東西嗎?”
戚越的話,便是打開某種暗示的開關。
姜晚因手指顫了顫,下意識摸上了腿邊的濕潤泥土。
一股濕寒一下子直逼姜晚因腦海,讓她瞬間打了個激靈,醒了神。
這才驚覺自己方才竟陷入某種不可描述的想象。
姜晚因垂了垂眸,趕緊掩飾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慌。
一旁默默觀察姜晚因的戚越,微微勾了勾唇,故作不知道。
“怎麽了?還走神?”
姜晚因驟然擡頭,但眼神依舊不敢看戚越,只緊緊盯着戚越手上的洋酒,有些別扭道。
“才不是好東西,我不愛喝酒。”
雖然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麽應對,但姜晚因腦子轉的極快,決定先表明自己不愛喝酒,堵死戚越的路,看戚越還敢不敢邀她喝酒。
說完,姜晚因轉身想走,不想同戚越,主要是不想同這兩瓶會讓給她陷入腦內小劇場的洋酒待在一起。
看着姜晚因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戚越嘴角的笑意更濃。
将兩瓶酒裝進一旁的袋子裏,擡腳快步追上姜晚因。
前頭的姜晚因跟後面有鬼追她一樣,腳步飛快,後頭的戚越則同姜晚因對比明顯,雙手環過腦後,慢悠悠地走着。
不過,若是細心查看,戚越同姜晚因之間的距離一直沒變,一直在戚越走兩步就能把姜晚因撈回來,好生保護她的安全距離。
戚越見姜晚因都快跑回來時途中了一半,才略微收起逗弄的心思。
“姜小姐。”
“我說是好東西,是因為洋酒可以助燃。”
“以後我們生火可就方便些了。”
本是在前頭走得有些着急的姜晚因一聽,踉跄了一下,差點沒崴了腳。
誰料,戚越的話還沒說完,他又接着道。
“而且,這酒也不是我買的。”
“我不喝酒的。”
“可能是游艇的主人落在船上的吧。”
難得。
從來都是沒情緒表達的戚越,難得多了幾分戲谑。
這下,姜晚因徹底想把自己埋土裏了。
***
最後,這回的森林覓食之旅,在姜晚因原有的物資類目上,又多了兩瓶洋酒。
其中一瓶,正被戚越拿在手上準備倒一點在幹草上,好能快速起火。
而另一瓶,戚越讓姜晚因拿去保管。
美其名曰,放在姜晚因那最安全。
可指得是哪方面的安全,就不得而知了。
本就心虛的姜晚因,越發覺得剛剛她肯定被戚越笑話了。
——因為懷疑戚越對她不軌。
尴尬死的姜晚因拿着戚越給的洋酒,一邊拿幹淨的紙巾擦幹淨瓶身,一邊平複內心的臊意。
可平複着平複着,姜晚因忽然回過來勁兒。
剛剛如果不是戚越不回答,她能誤會成那樣,還開啓奇奇怪怪的腦內小劇場嗎?
這誤會啊,可不能全怪她。
對,不能全怪她。
不過,戚越讓她這麽尴尬的梁子,有些微記仇的姜晚因算是記下了。
***
是夜。
晚風襲來,姜晚因略微收緊了身上長袖衣服,将整個身子往樹皮屋方向靠了靠,可姜晚因也不敢動作太大,因為她身後就是正在淺眠的戚越。
此時,她手上拿着一支普通的中性筆和一個牛皮包的小本。
姜晚因将牛皮包的小本攤在膝蓋上,借着不遠處的火光,正在上面寫着什麽東西。
雖說是一人輪半晚那麽睡,但姜晚因害怕,也不敢一人坐在離帳篷太遠的地方,只好守着帳篷口。
然而,今天老天爺就是很喜歡同姜晚因開玩笑。
沒過多會,正在埋頭奮筆疾書的姜晚因感覺胳膊有些發涼,她一愣,下意識往胳膊方向看過去。
就見她白色的袖子上落下幾個水滴。
姜晚因還未反應過來,噼裏啪啦的雨滴就往她身上砸了進去。
天氣,說變就變。
兩人雖然有手機,但沒有信號,連個天氣預報都看不了。
但話又說回來,兩人要手機有了信號,還能留在這個荒島嘛。
即使姜晚因快速反應,将膝蓋上牛皮包的小本一蓋,好生護着,便擠進樹皮屋裏,也沒躲過一場雨勢。
這會她胸前,後背,小腹全都沾滿了大大小小的雨滴,雖不似落湯雞那麽狼狽,但也像半只落湯雞。
濕潤的衣服,黏得她有些難受。
不過好在,她的小本本沒事。
姜晚因下意識将小本本放回一旁的行李箱。
只她一邊動作,一邊往旁邊的戚越方向看去,有些擔心吵醒戚越。
幸而戚越許是白日太累了,睡得沉實,半點沒有睜眼的跡象。
姜晚因放下心來的同時,忽然冷不丁身子一抖,鼻尖有些發癢。
姜晚因暗道糟糕,這樣下去,她準得生病。
在這個荒島上生病,無異于是在找死,即使有戚越在一旁看着,也得當上好幾天累贅。
姜晚因皺了皺眉頭,她不想當累贅。
她眼神不自覺落在一旁行李箱裏幹淨且幹燥的衣服上。
但很快,她眸子又移動在了一旁熟睡的戚越身上。
然後,眼神瞬間陷入片刻的糾結和掙紮。
如果要換衣服,只能在樹皮屋裏換,要是出去換,又要淋一次雨,等于沒換。
可要是在樹皮屋裏換,勢必要當着戚越的面,即使是睡着了的戚越,也擋不住姜晚因的羞澀。
她從未做過這種事。
當着一個大男人的面,換衣服這種事……
可當一絲絲暈眩漸漸侵襲姜晚因的大腦神經時,她趕緊咬了咬下唇醒神。
不行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生病。
反正…反正戚越睡着了。
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都不知道。
姜晚因只要悄悄地,悄悄地……
這事,就會變成雨夜裏永遠的秘密。
似是姜晚因成功給自己做好心裏建設,她抓着濕衣服的手一緊,再次飛快地朝熟睡的戚越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是熟睡狀态。
姜晚因才輕輕側了側身,從行李箱裏取出一身幹淨衣服。
然後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卻不見一旁本該熟睡的戚越,輕輕動了動手指。
姜晚因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長袖襯衫裙,下午為了行動方便,她在裏面加了條牛仔褲,但晚上守夜她就提早脫了下來,如今,她身上只有一條白色長袖襯衫裙。
襯衫裙是亞麻材質,沾水就透。
剛剛經過雨水一番洗禮,姜晚因淺粉色還帶着小草莓的內衣和下身同套的小內內,隔着一件濕衣若隐若現。
介乎少女的清純和女人的清媚。
姜晚因半挽起頭發,避免頭發上的水更多地滴在衣服上,讓濕衣更加蔓延。
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裙的扣子,不一會就半脫下,只下腹地方的一顆扣子有些難解,姜晚因皺了皺眉,雙手同那顆扣子戰鬥着,而大半開的衣服卻滑落在手肘位置。
露出白皙光潔滑嫩的後背,淺粉色的肩帶,以及小腹上面因為女人着急同扣子戰鬥,心緒不太穩而有所起伏的糯米團。
女人專心同扣子戰鬥着,絲毫沒有注意一旁的男人,喉結淺淺卻又快速地滑動了下。
“啪”一聲,姜晚因力氣太大,扣子不知道飛哪去了。
最後一個重力,糯米團也重重起伏了下。
姜晚因一愣,她不會是辣手摧衣了吧。
雖然,她衣服還算多,可好些都被戚越否決了不能穿,這是好不容易戚越說“OK”的幾件中的一件。
姜晚因來回張望了下,糯米團随着頭部的運動而運轉,卻沒發現扣子遺落在何處。
外面下雨,戚越又睡着了,也不太好找,姜晚因想了想作罷,尋思着明天再找。
而一旁的男人反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扣着一枚扣子。
姜晚因快速換上一套幹淨衣服,是另外一條V領的杏色長裙。
這條裙子剪裁十分合姜晚因心意,即使領口開的有些大,不符合姜晚因一貫保守的穿衣風格,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買了。
沒辦法,這年頭,戳心的衣服實在太難找了。
領口回去找阿姨改改就好了,只是還沒等她回家,就先流落在荒島上了,這衣服也就沒改成。
姜晚因換好衣服後,坐在撲了幹草的地上,半探了探頭。
外面的陣雨,一點都沒有減弱的趨勢。
只她雖然換了身幹淨衣服,雨夜的寒氣還是不住往姜晚因身上鑽,姜晚因環抱着自己的胳膊,下意識搓了搓。
可她腳往回收的時候,卻不小心踢到了戚越。
姜晚因下意識差點驚呼出聲,又怕吵到戚越,趕緊雙手掩唇,将那聲驚呼憋回去。
不過,戚越睡的可真沉。
她腳上都起了紅印,戚越都沒醒。
姜晚因擡了擡眼眸,朝着呼吸均勻,昭示自己睡着的戚越看過去。
姜晚因一邊揉着自己泛紅的腳背,一邊看着戚越睡着的臉想着。
但戚越的身體可真燙。
男人的身體都這麽燙嗎?
咦?等等?燙?
姜晚因揉腳背的手一頓,眸子微微流轉,似乎在琢磨着什麽事。
與此同時,一陣寒風又飄了過來。
凍得姜晚因牙齒都微微顫了一下。
姜晚因咬咬牙,腳步微動,朝着睡着的戚越方向移動而去。
姜晚因朝戚越湊近了幾分,兩人的臉只餘留了一個手指的距離。
然後,姜晚因蹲了下來,靠近戚越的耳朵,輕聲叫道。
“戚越?”
沒反應。
姜晚因又再叫了幾聲,還是沒反應。
姜晚因這才微微笑開,側身躺在戚越旁邊,上身離戚越有一些距離,但腳卻不老實地往戚越并攏的小腿中間靠近。
一擡一入。
嗷嗚!暖和!
姜晚因臉上頓時浮現起一絲幸福感。
只是在幸福感蔓延全身的同時,姜晚因眼裏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
咦?怎麽感覺比剛才還更熱了些呢?
不過,男人的身體,在冬天真是太占便宜了。
姜晚因剛剛腳上也踩了涼水,凍得小腳冰涼,雖然換下濕衣服可以緩解身上的寒冷,可腳上卻不行,她帶的衣服也不夠讓她捂腳的。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在燒燙的熱水裏泡泡腳或者抱着個暖爐烤烤腳也行。
但在荒島上,這兩條都不用想。
幸好,她發現了戚越這個寶藏男人。
可真不辜負“寶藏男人”的稱號,瞧他小腿間滾燙的熱度用來捂她冰涼小腳剛好。
姜晚因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
同伴嘛,偶爾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相信醒來的戚越應該不會怪她的。
當然,姜晚因可沒膽讓醒來的戚越知道,自己把他當“暖腳寶”用了。
但保持這個姿勢,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在腳沒回暖的情況下,姜晚因只能保持同戚越大眼瞪小眼,不對,是大眼瞪閉眼的狀态。
姜晚因半支着頭,看向正在熟睡的戚越。
閉着的眼睛雖然遮住了大而有神的眼睛,卻讓刀削般的眉毛,高挺有肉的鼻梁和但而無色的薄唇顯得更加突出。
姜晚因盯着戚越的睡顏,心裏卻又不自覺地跳了跳。
她顫了顫睫毛,快速分心想別的事,趕出腦海裏奇怪的想法。
這一想,就想到了下午在森林裏的一幕。
姜晚因支着腦袋的手一頓,她又産生了懷疑。
懷疑戚越是不是在騙她,他真的有喜歡的人嗎?
以戚越的性子,如果真的有喜歡的人,下午怎麽會那麽逗她呢?
這并不符合戚越的人設。
姜晚因聰明的小腦袋,難得運轉了下。
她上身本是同戚越有一些距離。
姜晚因思考了下,身子向前移動了些,額頭差一點便能抵上戚越的下巴。
她快埋在戚越脖頸的眼,像夜星一樣璀璨明亮。
然後,足以讓人心癢難耐的清淺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打在戚越的脖頸間。
“戚越,我同你喜歡的人,誰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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