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賭徒共性

曹曉看到門被林澤言打開，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蹭的一下就沖進屋裏，通紅的臉看着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着頭。

蘭婉兒捂着發痛的肚子指着曹曉說道：“你真逗！哈哈哈，我不行了。”

林澤言給她一個腦扣讓她安靜下來，微笑着對曹曉問道：“曹警官，有什麽事嘛？”

曹曉從剛剛的尴尬中緩過神，幹笑兩聲道：“是這樣的，這案子遇到一點點瓶頸，我想請林先生回去幫我們看看。”

“喲~不是說不會騷擾我們休息嘛。”蘭婉兒怪腔怪調着調侃道，“這才幾天啊，電話就打個不停，這下還找上門，有的人那，臉皮就是厚。”

曹曉端着臉，故作嚴肅的說道：“蘭婉兒，怎麽說話的呢，我們都是為了工作！相信林先生是個明事理的人，肯定會配合我們警方的。”他看林澤言好說話，剛放下的架子很快就再次端起，期望三言兩語就能讓對方回去。

蘭婉兒正想頂嘴，就看到林澤言遞來一個眼神，雖然心裏很不服氣，卻還是配合的不再說話，雙手交叉站在一旁不屑的看着曹曉。

林澤言慢條斯理的說道：“曹警官，我只是一個鄉下小子，和您沒法比，這些殺人大案，我想我是幫不上忙了。”

曹曉失了如意算盤，聽到對方不願意回去，頓時心裏着急，額頭冒出細汗，尬笑道：“怎麽會，林先生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裏，相信一定會幫上忙的。”

林澤言依舊保持着和善的微笑，搖搖頭不說話。

曹曉急的都想下跪，苦着臉說：“那怎麽樣您才願意回去呢？”

林澤言攤開手說道：“這案子您才是主辦，我無名無分的怎麽好接受呢？”

曹曉聽的有些發蒙，一旁的蘭婉兒卻明白林澤言的意思，喜笑顏開的說道：“除非啊，有些人虛心好學，想拜個師父。”

曹曉的臉瞬間就垮下來，轉頭看向林澤言默不作聲，知道對方這是默認，心裏痛苦萬分，糾結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師父。”

蘭婉兒把耳朵湊上前，說道：“聲音太小了，聽不到啊。林澤言，他剛剛說了什麽？”

林澤言也很配合的搖搖頭說：“我也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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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曉看到這兩人一唱一和，心情幾近崩潰，無奈只能豁出面子，閉上眼睛大聲喊道：“師父！”

“唉，乖徒兒！”蘭婉兒調皮的應和道，不知什麽時候掏出手機把這一切錄下來，“這我可錄下來做證據了，以後見到他就要喊師父！”

曹曉渾身顫抖的指着蘭婉兒，半天說不出話，又想起姜隊發飙的樣子，只能無奈的嘆氣認栽。

西城新區，刑警大隊三號會議室。

随着717案的重大突破，隊裏把這案子當做首席案件，三號會議室已被征用，此時裏面全是案子的相關材料。

林澤言靠在椅子上，聽着曹曉在投影幕布前說明案情。

“這八位死者的身份已經被調查清楚，年齡不一，最小的僅有十九歲，最大的有四十七歲，死者生前并無任何聯系。只是能确定其居住地址全都在西城新區，我們推斷出兇手也應該居住在附近，可死亡時間過久，查不到有用的線索。”曹曉的辦案能力還是非常專業，說明時直抓要點。

“死者家屬的詢問工作有結果嘛？”蘭婉兒皺着眉頭問道，毫無平時的調皮樣子，顯得英姿飒爽。

“尋訪調查還在繼續，只是根據已知的情況，這些人大多都是社會邊緣人物，有很多甚至只是孤身在這打工，調查十分緩慢。”曹曉解釋道。

蘭婉兒思考一會後問道：“骨齡鑒定呢？死亡時間如果能确定，能不能調出受害日期的監控？”

曹曉搖搖頭嘆氣道：“難點就在這裏，死亡時間只能預測個大概，如果想要通過一年以前的監控來尋找線索，那大家接下來的一年什麽都不用做了。”

會議室裏頓時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皺起眉頭，随機作案本就難以偵破，如今時隔一年，還沒有關鍵性的線索，一切都陷入困境。

林澤言打破沉默緩緩問道：“他們的共性呢？”

他其實早已通過死者的骨相算過，這八人頭蓋骨赫然顯示八人皆是好賭成性的賭徒，如今八名賭徒葬身在一起，這一定不是巧合，只是他不想用自己的相術結果來說服衆人，便另辟途徑，希望通過推理慢慢引導大家思路。

曹曉撇撇嘴道：“有的是工人，有的是白領，唯一的共性就都是人類。”他放下尊嚴請林澤言回來本就是被逼無奈，本以為對方會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沒想到也就是一些陳詞濫調。

會議室裏頓時響起一陣輕笑，大家本來就很好奇為什麽會讓一個少年來主導這個案件，如今聽到曹曉的嘲諷，心裏都在偷樂。

林澤言沉聲道：“我是問經濟情況。”聲音裏隐隐帶着威勢，瞬間就讓整個會議室裏安靜下來。

曹曉莫名感到背後發涼，不敢再輕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經濟情況都不太好，基本都是負債累累。”

這話剛一落下，蘭婉兒首先領悟道：“你是說他們的死都和債務有關？”

衆人也都反應過來，心中的迷霧仿佛被人用手輕輕撥開，照入一道光芒，詫異的看向一臉淡然的少年，心情猶如河中小魚，被對方用魚鈎吊起，期待他的回答。

“可是這又怎麽解釋呢？欠債的原因很多，難不成他們都向同一個人借錢？然後這人再把他們都殺了？這根本說不通。”曹曉再不敢輕視，思考一會後提出自己的疑問。

“如果是賭博呢？”林澤言平靜的抛出這句話，将雙手手指交叉在一起。

蘭婉兒眼中透出驚喜，猛地拍着桌子說道：“馬上把附近所有的地下賭場查出來！”

會議室裏衆人一驚，目光不斷在林澤言和曹曉之間掃視，心裏有些猶豫，他們都是一組的警員，如今組長并沒發話，有些不知所措。

曹曉還沒想通，有些困惑的站在那，心裏苦苦思考，卻不明白其中關鍵，癡癡的問道：“為什麽？”

蘭婉兒有些嫌棄的說道：“笨吶，我們都陷入了思維誤區，以為兇手是分開藏屍，真相應該是死者生前被砍掉右手手掌，什麽樣的人才會喜歡幹這種事！？你們難道忘了去年市裏那則沸沸揚揚的老千新聞了嘛？”

去年年底，臨山市論壇裏傳播着一則駭人聽聞的帖子，有一位網民拍出照片，亮出自己被砍斷的手掌，并勸說大家不要出老千，這事當時引起一陣熱議，警方也介入調查，只是那網民已經搬離臨山市，電話裏也不願意追究下去。

衆人這才明白，恍然大悟般的拍着手，心裏疑團像是被風吹走，齊齊望向林澤言，目光中帶着驚訝和崇拜，這少年竟然這麽快就找到破案線索，讓人不覺堅信這案子很快就會被偵破。

蘭婉兒看大家還坐在位子上，怒罵道：“快去查啊！”

衆人這時也顧不上曹曉，連忙站起身沖出會議室，只留下他孤獨的身影，滿目驚奇的看着林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