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早上醒來,原本以為昨兒那一場折磨會讓她連起床都做不到呢,卻沒想到,竟是除了雙腿間略有些酸痛之外,再沒別的不舒服了,走路也沒什麽妨礙。
靜怡去給福晉請安,福晉只略微問了一兩句,知道她昨兒侍寝,笑着讓人拿了一匹布料賞賜與她:“妹妹沒來得及趕上咱們府上夏季的月例,這匹布就當是給妹妹的補償,拿回去裁兩件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看着也是舒心。”
“多謝福晉。”靜怡忙笑着道謝,李氏等人倒是沒什麽表示。
今兒耿氏進門,福晉還有事情要忙,轉頭就打發了她們幾個,又叮囑道:“今兒府裏來來往往的,人多的很,你們沒事兒就別随意出門了,免得被人沖撞了,自己受委屈。”
李氏帶頭應了下來,随後各自散開回去。
“這布料看着比咱們府上的可好多了。”葡萄伸手摸靜怡帶回來的布匹,眼睛亮閃閃的:“格格,咱們做件兒裙子?”
“我前兩天剛說的話,你現在就忘記了,可不能再說咱們府上這樣的話了。現在,咱們住的,可是貝勒府。”靜怡無奈搖頭:“若非是橙子要嫁人,我就帶了橙子過來了,免得你什麽時候不小心說錯了話,被人打一頓都是輕的。”
橙子穩重,可惜年紀大了些,已經二十歲了,該嫁人了。靜怡不好為了自己,就拖着人家的終身大事,就只能帶了相比較之下,更忠心的葡萄過來。
葡萄吐舌,忙點頭:“奴婢知道了,奴婢日後定不會再犯的。格格,奴婢給您量身?”
靜怡點頭,福晉給的時候說是讓她做兩件衣服,那她做好了肯定得穿給福晉看看的。
“我記着咱們還有一點兒藍色的綢緞,縫在袖子中間,加個花邊,裙子下面繡上一朵兒木槿花就行了,這樣看着也素淨一些。”靜怡伸着胳膊,過了一會兒,又說道:“明兒耿格格進門,你說,咱們是給見面禮還是不給?”
說不給吧,她畢竟比耿氏早三天進門。按照一般的習俗來說,是要給的。可是,她和耿氏是同一批的秀女,早三天晚三天的,也不過是臉面上好看些,若是胤禛願意,她們同一天進門也沒人會說什麽。
不過,到時候就該争哪個先侍寝了吧?
這時候,就顯出她這姓氏的好處了。當然,耿格格身世也不差,在宮裏的時候,就聽人說了,去年萬歲爺出巡,還給耿格格的父親寫了贊美詩呢。
“禮多人不怪,咱們應該是給點兒的吧?”葡萄有些猶豫的說道,靜怡忍不住笑:“說不定人家會以為這是下馬威呢。”
“那咱們不給?反正咱們帶進來的東西也沒多少。”葡萄有些摳門的說道:“日後說不定還要用呢,咱們得贊起來才行,能不用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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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小氣,也不知道是像誰了。”靜怡噗嗤一聲笑出來,頓了頓,指使葡萄:“快些将衣服裁剪出來,剩點兒布頭什麽的,我親自做個荷包,正好今兒一天也沒什麽事兒。”
葡萄有些吃驚:“你明兒将這荷包送給耿格格?這有點兒太……您這衣服一穿出來,耿格格不就看出來了嗎?”
還說自己這丫鬟小氣呢,她這主子也是不遑多讓。
“多繡點兒花就好了。”靜怡不在意的說道,順手将剪刀塞在葡萄手裏。她自己也是學過做衣服的,沒辦法,親爹官職太低,他們家也不過是鈕祜祿氏的旁支,家裏窮,沒錢請針線上的人,至少她自己的小衣,都是自己做的。
兩個人一起忙活,沒多久就将布料給裁剪出來了。葡萄拿了針線縫衣服,靜怡就挑了布頭做荷包,說是同一批的秀女,但其實她們兩個也不熟悉,頂多算是見過幾次面。
一個鑲黃旗的,一個漢軍旗的,住的還有點兒遠。
她也不知道耿格格會喜歡什麽,就挑了這會兒開的最好的荷花。荷花下面繡了蓮蓬,蓮子多多,也是多子多福的意思。
忙活到晚上,毛丫拿了飯菜過來。天氣熱,廚房做的飯菜就比較清淡,素材都是涼拌的,葷菜則是炖的。靜怡不太喜歡吃炖菜,覺得太爛了點兒,沒嚼頭。
“廚房沒做炒菜嗎?”她問一邊站着的毛丫,毛丫不太機靈,想了一會兒才點頭:“好像福晉那邊要了幾個炒菜。”
這就不好繼續往下說了,萬一這是福晉的專利呢?
“武格格她們和咱們吃的都是一樣的?”吃了兩口炖菜,靜怡換了個方式問道,毛丫搖頭:“不一樣,奴婢瞧着武格格的菜裏有一道蒜泥蒸茄子。”
“廚房可以點菜嗎?”總算是問道點子上了,毛丫眨眨眼,這才了然靜怡的意思,忙說道:“府裏每位主子都是有月例的,格格的月例,是一個月十斤籼米,五斤碧粳米,三斤糯米,十斤面……”
靜怡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這些都是發到廚房,然後主子想吃什麽,就直接讓廚房做就是了,對嗎?”
毛丫忙點頭:“是,不過有些太麻煩的,廚房會有些為難。”
為難了該怎麽做呢?送點兒辛苦銀子呀。你若是你點菜呢,廚子給別的主子做的時候,就順帶給你做一份兒,省事兒省力。你若是想自己點,他們就得再開火做一次,當然是有些不太樂意了。
靜怡算算自己的存銀,她要按照月例吃,那肯定是不太夠的。每天三兩錢銀子的打賞吧,一個月就要好即十兩銀子了。她身上,總共就帶了三百兩銀子。
別看不多,這可是鈕祜祿家好幾年的積蓄了。
阿瑪額娘還盼着她能得寵,日後好提攜家裏呢。
“暫時先別點菜了。”炖菜也是菜,雖然不太好吃,就當時是減肥了。先看看情況,熬過了這段時間再說。雖然四貝勒在傳說中是個多疑陰狠,冷酷無情的,但看着福晉倒像是特別和善,說不定會不在意這種小事兒。
晚上倒是睡得不錯,一覺睡到天色微微亮,到了該起床給福晉請安的時候了。
也是湊巧,出了門就見耿氏從隔壁的院子出來了。既然看見了,也不好就直接走人,靜怡就站住,笑着招呼了一聲:“耿妹妹,起的這樣早。”
耿氏臉色立馬通紅,靜怡先是有些不解,随後才覺得,這話說的有點兒歧義,趕緊圓過去:“還有半個時辰才到給福晉請安的時候呢,妹妹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
“有些睡不着。”耿氏到底性子大方,很快就轉過來了,又笑着問靜怡:“鈕祜祿姐姐不也是起的這樣早嗎?”
“我前兩天摔傷了腿,走的慢,所以要早些起床。”靜怡解釋道,和耿氏一起往前走:“妹妹不用等我,自己只管先過去就是了。”
“我緊張,還是和姐姐一起走吧。”耿氏笑道,頓了頓,又問道:“姐姐可知道福晉是個什麽性子?我穿這樣,福晉會不會不喜歡?我帶的首飾,也沒犯了什麽忌諱吧?”
靜怡眨眨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耿氏,她今兒穿的是一件兒湛藍色的旗袍,頭上戴着的是白珍珠首飾,不張揚,襯着人十分精神,眉眼舒朗。
“福晉性子和善,最是溫柔。”靜怡笑着說道:“我瞧着妹妹今兒穿着的就挺好,妹妹不用緊張。”
“再往前走就是福晉的院子嗎?”耿氏好奇的問道:“李側福晉住在哪邊?聽說府上還有個宋姐姐和武姐姐,他們住在哪邊?”
靜怡慢慢的說給她聽,一路走介紹,走到福晉的院子的時候,時間是剛剛好。
程序和靜怡當天的經歷是一樣的,胤禛同樣是不在場,只給福晉一個人端茶就行。福晉給的簪子,雖然樣式是不太一樣的,但價值應當是一樣的。
不偏不倚,囑咐的話也說的十分類似。
到靜怡的時候,耿氏笑着行了禮,那靜怡的荷包就留不住了,她略有些尴尬的将荷包塞到耿氏手裏:“我自己做的,有些粗糙,你別嫌棄。”
“姐姐心靈手巧,我很喜歡呢。”耿氏十分客氣,武氏在一邊笑道:“妹妹可會畫花樣子?得空了咱們一起做針線活兒。”
宋氏偷眼瞧了瞧福晉,略有些木讷的說道:“奴婢給福晉做了一雙鞋子,福晉要不要先試試?若是不合适,奴婢再拿回去修整修整。”
“那我先試試。”福晉笑道,宋氏忙從袖子中拽出來一雙繡花鞋,做的十分精致,那上面的鴛鴦活靈活現的。福晉看了兩眼,笑道:“這般精細,你也不知道是費了多少功夫了,日後還是要多愛惜一些眼睛,免得上了年紀不好受。”
一邊說着,一邊伸腳,自有丫鬟上來幫着換了新鞋子。福晉下地走了兩步,笑道:“挺合适的,鞋底納的厚實,穿着也舒服,不用修整了,我今兒就穿這雙鞋子了。”
武氏忙說道:“正好奴婢這段時間也沒別的事兒做,福晉賞臉,讓奴婢給您做一身衣服?”
福晉笑着點頭應了:“也好,只是得空了做兩針即可,不可熬夜壞了自己身子。”
耿氏看了一眼靜怡,靜怡不說話,耿氏抿抿唇,也沒開口。
“好了,也沒別的事兒了,都散了吧。”福晉笑盈盈的開口,于是,衆人都起身,退出房門,跟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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