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沒等武氏去找神醫呢, 福晉這邊就先出了事兒。弘晖過世沒多久, 福晉的額娘覺羅氏就給福晉請來了廣西那邊的神婆, 為之前生弘晖傷了身子的福晉調養。胤禛原先是不太同意這事兒的,畢竟, 宮裏的太醫都說了, 福晉的身子,本就不好受孕,偏又遇上難産, 好好調理呢,當和常人一樣, 可生孩子卻是不可勉強了。

可福晉執着,胤禛無奈也就應下來了。

這都吃了一年多的藥了, 按照那神婆的意思, 大約是差不多了。于是這段時間,福晉就多将胤禛留在自己院子裏。

昨兒同樣如此,可當早上胤禛起床打算去上朝的時候,跟着起床伺候的福晉卻是一口血吐出來,現下已經昏迷不醒了。

靜怡一早過來請安, 見到的就是忙忙碌碌的石榴院。胤禛一臉焦急之色, 福晉的嬷嬷守在門外, 請了靜怡她們回去:“現下福晉有些不舒服,庶福晉們先回去吧,過幾天等福晉身子好轉了再來請安。”

事發突然,這事兒就沒能隐瞞過去, 稍後葡萄就打聽的清清楚楚,回來告訴了靜怡。

那神婆已經被胤禛讓人給看住了,這會兒太醫正在石榴院那邊把脈呢。

葡萄就很是憂心了:“萬一福晉……咱們可怎麽辦才好?”

俗話說做生不如做熟,況且福晉又向來寬和仁厚,月例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從不克扣,吃食用度也是十分精心。若是換了個主子,就不一定有福晉這樣的氣度胸襟了。

“不會,福晉定會沒事兒的。”話是這麽說,可靜怡心裏還是有些恐慌,她就怕有什麽蝴蝶效應。

沒多久武氏也過來了,說的也是福晉的事情:“得虧我沒讓人去找神醫呢,福晉這也是倒黴了,沒想到竟是找了個殺人兇手過來,不說覺羅氏是宗室女嗎?找人之前都不打聽一下的嗎?”

“也不一定是神婆的事兒。”靜怡說道,廣西那邊,少數民族多,又向來有各種詭異手段的傳說。覺羅氏就再是宗室女,她滿人出身,估計對這方面,也是不太了解的。

但是福晉可沒和誰有什麽仇怨,值得對方下這樣的手來害她。

“咱們要不要去探望一下福晉?”武氏又問道,靜怡搖頭:“福晉身邊的嬷嬷不是說,等福晉好轉了再讓咱們過去的嗎?這會兒咱們就別過去添亂了,貝勒爺在呢。”

萬一嬷嬷誤會她們是去勾搭胤禛去了呢?

武氏托着腮幫子沉默了一下,嘆氣:“我倒是盼望着福晉能活的長長久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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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怡認同的點頭,兩個人做事兒也安定不下來,時不時的就想讓人去打聽一下石榴院那邊的動靜。先是說換了太醫,又說要針灸,午膳兩個人都沒心情用。

武氏告辭走人之後,靜怡索性去了小佛堂。她這輩子是十分信鬼神的,反正這會兒也沒別的事兒做,索性就幫着福晉祈福,可千萬得按照歷史走,要不然她後半生的幸福還不知道到哪兒找呢。

再者,佛經也真有一種力量在,念着念着,原本煩亂的心緒就寧靜下來了。

趙嬷嬷進門的時候,并未驚動小丫鬟,走兩步就聽見東廂有念經的聲音,念一句再說一句保佑福晉平平安安。趙嬷嬷心有所感,微微嘆口氣,到了這會兒還念着福晉平安的,估計也就這位鈕祜祿庶福晉,哦,還有個宋庶福晉。

那李側福晉大約是巴不得福晉能有點兒什麽意外呢。

“鈕祜祿庶福晉?”稍微往院中間挪動了些,趙嬷嬷出聲喊道。靜怡被打斷,本有些不快,細聽是趙嬷嬷的聲音,這才趕緊起身:“趙嬷嬷怎麽過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讓葡萄去倒茶,又請了趙嬷嬷落座:“福晉身子好轉了些嗎?太醫是如何說的?”

“太醫只說要養着。”趙嬷嬷含糊的說道,又伸手将自己拿着的東西遞過來:“福晉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一時之間也沒辦法管家理事,眼看就是元宵節了,府裏也忙,沒個人打理也不像話,福晉就特意求了貝勒爺,讓鈕祜祿庶福晉幫忙管家幾天,庶福晉別擔心,只看看賬本看看對牌,事情都有前例,您略微上心些就是了。”

趙嬷嬷這話裏就透漏出一個意思了,福晉定是清醒過來了。

這樣靜怡就微微松了口氣,忙笑道:“多謝福晉看重,只是我年紀小,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學這些,怕是會管不好,我能不能求福晉給我找個幫手?”

趙嬷嬷笑道:“那奴婢讓聽月先過來伺候庶福晉兩天?”

“那頂好,聽月姑娘向來細心妥帖,定能幫我查漏補缺的。”靜怡笑着說道,又看趙嬷嬷遞過來的冊子:“這就是賬本了?”

“是,這是咱們府裏的月例賬本,每月初一放銀子,之前得先算好這帳,等會兒聽月過來的時候,奴婢讓她将對牌帶過來,明兒庶福晉就直接見管事嬷嬷好了。”

趙嬷嬷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葡萄悄無聲息的湊過來:“庶福晉,咱們這是撞大運了啊,您說,福晉怎麽就将這事兒交給了您呢?您上面還有李側福晉呢。”

靜怡摸摸下巴,就是因為還有李側福晉,這才趕緊在庶福晉裏面選人。宋氏懷孕,武氏……指不定武氏那邊也有差事。至于耿氏,她才剛被放出來,老實還來不及呢。

這倒是個好機會……靜怡想了一會兒,又搖頭,算了,福晉既然能清醒過來,想必還有好些年的壽命呢,自己這會兒出頭不是好事兒。

規規矩矩的,說不定才是個好機會。

快天黑那會兒聽月才過來,帶了對牌給靜怡。

“這段時間,你是住我這邊還是回福晉那邊?”靜怡趕忙問道,聽月笑着擺手:“奴婢還是住福晉那邊,萬一福晉有什麽需要,奴婢也好搭把手。庶福晉有用得着奴婢的時候,只管讓人去叫就是了,奴婢必定立馬過來。”

靜怡倒是有些可惜,若是聽月能住下來,她說不定還能表現一番自己的忠心呢。

第二天靜怡起了個大早,也不急着見管事嬷嬷,先去了石榴院給福晉請安。福晉這會兒自然是不會見她的,趙嬷嬷出來回話:“福晉還沒起床,太醫開的方子有安神的效果,您只管忙去,不用來請安的。”

“我想順便請了聽月姑娘過去幫忙。”靜怡忙說道,待趙嬷嬷叫來了聽月,她就領着人出去了。

到了趙嬷嬷所說的見管事嬷嬷們的地點之後,果不其然,武氏是已經在等着了。

“武姐姐。”靜怡忙行禮,武氏笑眯眯的拉她坐下:“你那邊的賬本都是什麽樣的?”

“是廚房和采買的。”靜怡笑着說道,武氏臉色就沉了沉,随即挑眉笑道:“看來福晉還是很看重你的啊,我這邊就只是針線房和茶房的。”

至于車馬房,更房之類的,自有外院大管事負責。

“大約是武姐姐心細,眼光又好,所以才将這兩邊的差事給了武姐姐。我呢,正好什麽都不會,就随意看看賬本。”靜怡笑着說道,武氏輕輕哼了一聲,面上還是帶着笑意,轉頭看等在下面的管事嬷嬷們。

“分成兩排站吧。”擡手點了點:“針線房和茶房的,站左邊,剩下的右邊。”

“馬上該做春裝了,布料可采買了?需要多少銀錢?針線也準備好了嗎?”

“今年春天也該上新茶了,以往都是在哪家買的?”

靜怡并不出聲,等着武氏一一問過了,才笑着看下面的嬷嬷們:“我年紀小,沒管過事兒,所以特意求了福晉身邊的聽月姑娘幫忙。日後呢,你們就先按照這賬上的慣例來,若是有突發的情況,拿不定主意了,再來找我。”

“或者找聽月姑娘也是可以的。”靜怡笑眯眯的補充,見下面嬷嬷們還是挺直的站着,面上也都沒什麽變化,心裏更加堅定,這次不是出頭的好機會,福晉餘威尚在……不不不,福晉還在呢,不能說餘威,要說威望。

“武姐姐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靜怡轉頭問道,武氏面色略複雜,好一會兒才搖頭:“沒了,妹妹倒是省事兒。”

“那就讓她們都散了,各自回去做事兒?”靜怡又問道,武氏點點頭,直接一擺手,那些嬷嬷們就整齊有序的退場了。聽月也趕緊行禮:“鈕祜祿庶福晉可還有別的吩咐?”

“沒了,你快些回去伺候福晉吧。”靜怡笑着說道,目送人離開,才轉頭看武氏:“武姐姐等會兒可是有事兒要忙?”

“自然,沒你這好命,什麽都不用管。”武氏刺道,靜怡也不惱,只微微作揖:“那武姐姐可要多保重身體才是,妹妹就先告退了,姐姐得空了再去找妹妹閑談。”

武氏不吭聲,目送靜怡離開。

如靜怡所猜測,福晉雖然卧病在床,但也不是人事不知。她這邊的事情,也确實是簡單的很,只要有前例可循,就沒她什麽事兒了。沒前例可循的時候,才需要她拿個主意,不過次數不多,也并不是很重要的事兒,她倒也能應付的過來。

轉眼就是四月,宋氏懷胎十月,整個府裏都開始緊張了。

尤其是靜怡,現下她可是管着吃食用度這方面的。每天問三遍,宋氏就多咳嗽一聲,靜怡都趕緊的去找了大夫把脈。今兒也如此,正打算找了宋氏的丫鬟問問情況,就見那丫鬟風一樣沖了過來:“鈕祜祿庶福晉,我們庶福晉要生了!”

靜怡迅速起身:“可請了大夫?還有接生的嬷嬷,也都到了?貝勒爺那邊讓人去通知了沒有?福晉這邊,可也知道了?葡萄,你趕緊去廚房,讓熱水準備起來。”

等葡萄一轉眼身影消失了,宋氏那丫鬟才趕忙說道:“福晉那邊有人去說了,大夫也還沒請,接生嬷嬷也沒到呢,就等着鈕祜祿庶福晉做主了。”

靜怡嘴角抽了抽,宋氏倒是挺放心的,直接扔給自己做主,她也不怕自己這手伸太長。

急匆匆的趕到宋氏的院子,沒進屋子就聽見宋氏哼哼唧唧的呻~吟聲,靜怡進去,就見宋氏鴨子步蹲在床邊,這姿勢讓靜怡有些發蒙:“宋姐姐?”

“鈕祜祿妹妹啊。”宋氏勉強笑了一下,臉色慘白,汗珠子連衣領都打濕了:“鈕祜祿妹妹沒生育過,怕是沒經驗,還請妹妹幫我請了趙嬷嬷過來。”

趙嬷嬷是福晉身邊的大嬷嬷,往日裏對宋氏印象也挺好。

“你快些出去吧,免得吓着了。”宋氏又接着說道,靜怡尴尬的笑了一下:“宋姐姐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我讓廚房整天都備着雞湯呢,你先喝點兒?”

宋氏點點頭,招手叫了丫鬟,緩緩起身,有氣無力的對靜怡擺擺手:“妹妹還是在外面等着吧,這生孩子的時候,不太好看,又有些吓人。”

“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姐姐有什麽需要的,只管讓人叫我就是了。”靜怡忙出去,須臾,穩婆和大夫就都過來了。正好廚房那邊也送來了雞湯,趙嬷嬷則是帶着福晉賞下來的參片。

胤禛那邊卻是沒過來,只有個小太監來傳了話,說是胤禛這會兒不在府裏,已經讓人去找了。

生孩子确實是個挺可怕的事情,宋氏斷斷續續的慘叫了一個時辰。靜怡在外面聽的是心驚膽戰,越發的肯定自己十八歲之前絕對不能生孩子。這一個不注意,可就是性命不保了。

福晉不能過來,李氏也沒露面,武氏中午倒是來看了一回,不過站了不到一刻鐘就說有事兒走人了。耿氏倒是好心,陪着靜怡從頭等到尾。

聽着宋氏那慘叫聲,靜怡連午飯都沒能吃下去。

從早上盼到半下午,總算是聽見裏面穩婆喊了:“恭喜宋庶福晉,生了個漂漂亮亮的格格。”

靜怡就瞧見耿氏像是彎了彎嘴角,對上靜怡的視線,耿氏笑道:“咱們府裏又添了子嗣,這可真是件兒喜事。”

“是喜事兒。”靜怡點頭,揚聲問道:“宋庶福晉如何了?”

“庶福晉有些力竭,多休息一下就好了。”穩婆在裏面說到,靜怡正準備說要去給福晉報喜,穩婆就驚慌失色的抱着孩子出來了:“鈕祜祿庶福晉,格格的身體有些……”

靜怡面色就變了變,趕緊叫一邊等着的太醫:“快些給格格把脈。”

“格格……”大夫把了一會兒脈,臉色就凝重起來了。靜怡深覺自己倒黴,該不會是這格格有什麽疾病吧?

“心髒上像是有問題。”大夫沉吟了半天才說道,又趕緊拱手行禮:“草民學藝不精,不敢妄斷,還請庶福晉請了太醫來個究竟,說不定是草民看錯了。”

靜怡臉色就白了,小孩子心髒病,這基本上算是……沒治了。

“嬷嬷您看?”靜怡轉頭看趙嬷嬷,趙嬷嬷忙說道:“奴婢去禀了福晉,這就去請太醫。”

“這事兒先別告訴宋庶福晉,讓她先好好的坐月子。”靜怡嘆口氣,招手叫了奶嬷嬷,這奶嬷嬷是一個月前就準備好的。讓奶嬷嬷将孩子抱下去,又叮囑了丫鬟幾句。

安排妥當,這才回自己的院子。不是她冷血不關心那孩子,她關心也沒用啊,她又不是大夫。

趙嬷嬷那邊很快請了太醫過來,前院的小太監也将胤禛給找了回來。靜怡得了消息,忙趕過去。

胤禛背着手站在床邊,太醫坐在床尾小心的在給格格把脈。好一會兒,太醫搖頭:“小格格的心髒,确實是有問題的。奴才只能先開個方子,但格格年幼,不能直接用,得先讓奶嬷嬷用了這方子再來喂奶,能不能……”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但屋子裏的人都聽明白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天意了。

“你先開了方子吧。”胤禛好一會兒才說道,蘇培盛忙過來請了太醫到外面去。

“這段時間,你讓人照顧好了她。”胤禛忽然說道,靜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自己說的,趕忙上前行禮:“是,爺您放心,奴婢定會仔細留意。”

“也是我疏忽了。”胤禛嘆口氣,靜怡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就沒敢接。沉默的陪着胤禛站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是連晚飯也錯過了。

幸好毛丫她們體貼,讓廚房給溫着飯菜。

大約是累得很了,今兒一天有一大半的時間是站着的。所以吃了飯,梳洗過後,靜怡幾乎是沾床就睡。

第二天武氏來拜訪的時候她都還沒起床,頗有些破罐子破摔,就那麽蓬頭垢面的去見了武氏。

“你倒是自在,睡到這會兒都還沒起,也虧得是福晉身子不舒服不用去請安,要不然啊,你這就是目無福晉。”武氏笑着說道,靜怡打個呵欠:“我也是沒辦法,昨兒太累了些。”

武氏湊過來:“我聽說小格格心髒有問題?”

靜怡點點頭,這倒不是什麽秘密,太醫都來了,宋氏那邊昨天又是忙亂一團的。

“宋姐姐以前就有個格格,也是心髒上有問題,養到一歲多沒了。”武氏坐回去,抿了口茶,側頭看靜怡:“這個格格,不一定能站得住。”

靜怡梳頭發的手頓了頓,難怪昨兒胤禛說是他疏忽了呢。心髒上的問題,十有八九是遺傳的。

“這次怕是福晉也落不了好。”武氏嘴角帶笑,宋氏可是福晉一手捧出來要和李氏打擂臺的,結果倒好,又是生了個站不住的,若不能生還好,至少不會心痛。這活生生的孩子都降臨了,卻站不住,胤禛心裏會好受了?

按說宋氏昨兒生了孩子,宮裏應該是有賞賜過來的。可一直到這會兒都沒消息,估計德妃心裏也是有些疙瘩的。

“也不一定呢,太醫說好好養着,說不定就能站得住了。”靜怡反駁了一句,武氏笑着點頭:“也對,說不定就能站得住呢?好了,不說宋氏的事兒了,眼看就是端午節,府裏要做香囊,我挑了幾個花樣,你看看如何。”

葡萄拿了沾濕的布巾過來給靜怡擦臉,靜怡閉着眼仰頭:“你眼光向來是很好的,我不用看就知道定是十分合适的,就照着你的主意來吧,只是大格格那邊要多做幾個,大格格也該出門交際了。”

“人家親娘都不着急呢,你着急個什麽勁兒?”武氏挑眉說道,葡萄拿開了布巾,靜怡才睜眼:“哪兒是我着急,還不是爺說的?上個月就開始囑咐了,我可不敢疏忽了。”

“針線上的事兒,爺怎麽不找我?”武氏有些酸,靜怡也不在意:“爺估計也分不清咱們誰管着什麽,他就有吃有穿就行了。這些瑣事,福晉還能拿來讓他心煩?”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說的對了武氏的心思,武氏拿帕子遮住嘴,咯咯的笑了起來:“說的也是,爺是做大事兒的,哪兒用知道這些瑣事?你放心就是,大格格那邊,我不會疏忽了的。”

倒是湊巧,武氏這邊說完了話,正打算走人的時候,宮裏來了人,送了給宋氏的賞賜過來。一半兒藥材,一半兒布料。

武氏壓低了聲音湊到靜怡耳邊說話:“和大格格那會兒相比,可是差得遠了,東西也少,我估摸着宋姐姐這心裏,應該是不好受了。”

“大格格到底是長女……”靜怡笑着說道,武氏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你忘了,宋姐姐前頭那個才是長女,現在的大格格,那可是次女。”

“好好好,我說錯了。”靜怡也不和她争論,連忙認錯,叫了人過來将東西給宋氏送去,又對武氏擺手:“我去福晉那兒請安,你去不去?”

武氏猶豫了一下,搖頭:“我就不去了,你自去吧。”

雖說這三個月福晉根本沒在府裏露過面,但石榴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來往的丫鬟婆子們也都規規矩矩。每看到這樣的情況,靜怡都要慶幸自己當初沒膽量伸手。

膽子小也有膽子小的好處。

在客廳等了一會兒,趙嬷嬷笑盈盈的迎出來:“福晉讓您過去說話呢。”

“多謝嬷嬷。”靜怡忙起身,跟着趙嬷嬷進去。福晉斜倚在床頭,身上蓋着薄被,看得出是梳妝過的,不過打扮的很是簡單,頭上就插了兩只簪子。

“給福晉請安。”靜怡蹲下身子行禮,福晉笑着擡擡手:“快起來吧,這段時間倒是讓你勞累了,府裏的事情,可有拿不定主意的?”

“并不是很累,都有前例在,奴婢只按着前例來就是了。”靜怡笑着說道,細細打量了一下福晉的臉色,用了些胭脂,看不太清,但也能瞧出福晉是略微瘦了幾分的,臉頰都有些凹進去了。

不過,眼神倒還是明亮,看着是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福晉的臉色瞧着不錯,可是已經大好了?”靜怡問道,福晉微微搖頭:“還是得勞煩你們一段時間,太醫只說,還需靜養着,幸好現在府外也沒那麽多的事情。”

說着,福晉忽然一拍手:“說起來府外的事情,還真有件兒事情要你去辦。八阿哥要納妾,李側福晉的身份,不太好過去,你就親自送一份兒賀禮過去吧。”

靜怡有些驚訝:“納妾?八阿哥府上要大辦嗎?”

皇子納妾有兩種方式,一個是宮中選秀,皇上或者妃嫔賜下來的,若是皇子願意給面子,那府裏也會辦兩桌酒席,請了衆兄弟來樂一樂。

就像是靜怡剛進府的時候,看在鈕祜祿的份兒上,胤禛府上也是辦了酒席的。

若是皇子不給面子,那就是靜悄悄的擡入府。

另一種方式呢,就是皇子自己私底下收用。但有點兒身份的姑娘,都是要進宮選秀的,在此之前,皇子是絕對不能沾手的。若是這種,大部分都是無名無分的,通常都是自家事兒自家關門辦。像是胤禩這樣辦酒席的,靜怡還是頭一次遇上。

難不成是那姑娘大有來頭?

“也不是要大辦,是八福晉給了帖子。”福晉笑着說道,頓了頓,又補充:“去年八福晉曾有孕在身,卻是在六個月的時候小産了,太醫說是傷了身子,這事兒可是個忌諱,到了八福晉跟前,你說話可得注意着些。”

大約是擔心靜怡說錯話會惹禍,福晉才略微講解了幾句:“這事兒估計不是意外。”

靜怡忙點頭:“福晉放心,奴婢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那這次的納妾,可有什麽要注意的?”

“不過幕僚之女,白身而已,不用在意。”福晉不在意的擺擺手。

“那禮物……”靜怡眨眨眼,她可不想自己掏腰包。福晉估計是看出她這想法來了,忍不住笑:“放心好了,不會讓你白白往裏面貼錢的,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回頭給你送過去。”

“是,奴婢知道了,福晉放心,奴婢定不會給府裏丢臉的。”靜怡忙保證,福晉笑着點頭:“我知道,你性子老實,要不然我也不會選中你了。”

“宋氏那邊,這幾天你也多上上心,小格格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也……”福晉停頓了一下,趙嬷嬷忙遞上來一杯茶水,福晉抿了一口才接着說道:“等會兒你和趙嬷嬷到庫房那邊找找,拿些上好的藥材給送過去。“

宋氏這個人,大約是扶不起來了。

福晉視線在靜怡身上轉了轉,又垂下眼簾:“再拿了兩匹布出來,這段時間你也武妹妹也辛苦了,各自做一身衣服吧,正好要出門,你穿的好看了,咱們府裏也有面子。“

靜怡忙道謝,福晉這才擺擺手:“好了,沒別的事兒就先和趙嬷嬷出去吧,再有事兒了過來就行。”

“是,那福晉多休息,早日養好了身子早日帶我們出門,奴婢還想跟着福晉到寺院上香呢。”靜怡笑着說道,福晉微微笑着點了點頭,看趙嬷嬷領着靜怡出門,就慢慢收了臉上的笑容。

擡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來,太醫說,經此一事,她日後,怕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那神婆,真該千刀萬剮!

“貝勒爺回來了嗎?”福晉趴在被子上調整了一下心情,才擡頭問道,聽月忙上前行禮:“貝勒爺今兒早上來看過福晉,見福晉正睡着,就先走了,說是等下朝了再過來。”

福晉點點頭:“讓廚房準備午膳,清淡點兒的,爺一回來就請過來。”

胤禛回來的時候,正是午時。天氣已經有點兒熱了,他一路走來,腦門上也略有些汗珠。聽月送了布巾過來,胤禛随意在頭上擦了兩圈,就過去看福晉:“今兒覺得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爺,可是已經查清了丁婆的身份?”福晉忙不疊的問道,胤禛臉色沉了沉,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事兒,那丁婆有個女兒,曾嫁給了葛爾丹。”

福晉的阿瑪費揚古曾跟着康熙讨伐葛爾丹,最終葛爾丹的戰敗,和費揚古有莫大的關系。

福晉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立馬有些愣住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可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北邊,如何會……”

“丁婆在他們族裏是犯了錯的。”胤禛解釋道:“族裏容不下,這才帶着女兒一路往北。”其實兩邊也并不算遠,蒙古時常會有人往西邊去做生意。

“那我怎麽辦?”福晉喃喃問道,頓了下,胤禛擡手摸她頭發:“你且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可是,就算是報了仇,我以後,也不能再生孩子了啊。”福晉眼圈通紅的問道,胤禛心裏也是無奈,葛爾丹早就死了,距今都将近十年了,那丁婆為了報仇,謀劃了這麽久,也難怪覺羅氏沒察覺了。

再者,那丁婆也确實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要不然,這神婆的名聲也不會特意傳到京城來。

但這會兒他可不能誇贊那神婆有耐心有手段,擡手将福晉抱在懷裏,胤禛低聲安撫道:“不能生也不要緊,你日後看中了哪個,只管将孩子抱來就是。”

福晉露出個難看的笑容來,那能一樣嗎?抱來的哪兒有自己生的親近?

可別養活了十幾年,最終人家孝順親娘去了。

“去母留子也無妨。”胤禛狠心說道,福晉扯了扯嘴角,她若是那等狠心的,李氏如何能平安生下一女三子?

“爺有這個心就好了。”福晉無力的說道,胤禛擔憂的看她:“你可得早日好起來才行,這府裏沒有你,還是不行,那些個人都不頂用。”

“那拉老夫人也病了。”見福晉還是沒精打采,胤禛抿抿唇,說了個大消息:“卧床不起,聽你兄長說,昏迷時候居多,連水米都喂不進去了。”

人是覺羅氏親自找來的,女兒今天這一步,甚至是她親自造成的,覺羅氏自然是受不住了。福晉倒下的那天,覺羅氏就跟着倒下了。

不過是為着福晉的身體着想,胤禛就将這事兒一直瞞了下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福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事兒和額娘沒關系,額娘也不是有心的,只怪我太心急了些。你之前也曾勸過我的,是我沒聽在心裏。”

“好,你這幾天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等太醫說你可以下床了,我就送你回去。”胤禛面上帶了幾分笑,轉頭問聽月:“福晉今兒的藥用過了?”

“早上的用過了,中午的還沒用呢。”聽月忙說道,胤禛伸手:“端過來,今兒我來服侍福晉用藥。”

福晉面上終于帶了幾分笑意,但笑着笑着,就又垂下了眼簾,遮住了眼裏的失落和難過。

趙嬷嬷挑挑揀揀,弄了一大堆的藥材,親自跟着靜怡,送到了宋氏的院子。小格格有心疾這事兒,就算是靜怡當初下了封口令,讓瞞着宋氏,也沒能瞞過去。

一是親生的女兒,身子健不健康,她這個當額娘的能看的出來。二是太醫來來回回,那藥味,她又是聞過的。不用問別人,她自己就能猜出來個七八成了。

眼見靜怡送了藥材過來,眼眶立馬就紅了,伸手抓了靜怡的手腕:“好妹妹,你和我說句實話,太醫是如何說的?小格格……小格格可還……”

靜怡忙用另一只手拍拍她手背:“宋姐姐別擔心,太醫說,好好養着還是能站住的,宋姐姐你現在最要緊的事兒就是先照顧好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親自去照顧小格格,別人再上心能有你這個親額娘上心嗎?你看,福晉都特意送了藥材過來呢,你可不能辜負了福晉的心意。”

宋氏忙點頭:“我不會辜負福晉的心意的,小格格真的能好?”

“是,你放心吧,你養好了身子,就親自去照顧小格格。”靜怡笑着說道,看宋氏面上是放松,眼神卻還帶着幾分惶恐,靜怡也有些心酸。也不敢在宋氏這兒多待,生怕自己表演不過關,漏了點兒什麽給宋氏,忙笑着告辭:“宋姐姐這會兒要多休息,我也不打擾宋姐姐了,得空了再來找你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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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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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