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1)

胤祉立馬有些疑惑的問道:“八弟你買園子了?在哪一片買的?多大的園子?”

胤禩笑着放下酒杯:“就前段時間剛買的, 我可沒有三哥和四哥的好運氣, 能得汗阿瑪賞賜, 我想要園子,就只能是自己買了, 就在京城邊兒上, 出了內城了,價錢就不是很貴。”

胤祉笑道:“這段時間汗阿瑪也很看重你,說不定過段時間, 也能賞給你個園子,你買太早了。有這錢, 還不如去小湯山買個莊子去。”

“小湯山的莊子,現在三五千兩可拿不下來。”胤祺在一邊笑道, 又側頭看胤禛:“四哥倒是好運氣, 早些年在那邊買了兩個小莊子,現在這價錢,都翻了三倍了。”

“有些遠,我并不常去。”胤禛面無表情的說道,胤禟立馬湊過來了:“你要是不經常去, 空着也是空着, 不如賣掉?也能賺一筆, 做點兒別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一邊說,一邊擺出舍我其誰的樣子來,胤禛忍不住有些好笑, 微微搖頭,十三過來幫着胤禛說話:“四哥雖然不常去,但是四嫂是經常去的,之前四嫂不還帶着小嫂子們去玩耍了嗎?”

胤禟斜眼看十三:“你就是四哥的跟屁蟲。”

“你不也經常跟着八哥的嗎?”十三怼回去,胤禟還想說什麽,但是被胤祺喊了一聲,只好閉嘴。

胤祉趕緊的打圓場,他是請大家來觀賞園子的,可不是請這一群人來吵架的。吵架倒是沒什麽,反正天天在朝堂上,他們也沒誰是安分的。可若是吵得厲害了,打起來了,那可就有點兒不太好了,萬一撞到了他的擺件或者別的什麽好東西了呢?也不好意思讓賠,那豈不是要吃虧了?

“大哥,聽說你前兩天找了個算命的?”胤祉扯開話題,看一邊的胤褆,胤褆點頭:“老三年紀不小了,該相看人家了,我想找個人給算算八字,怎麽,三弟也有這需要?”

胤褆的長女是撫蒙了,作為補償,胤褆的此女是嫁給了漢軍旗中的旗人。到了老三,康熙雖然暫時還沒露出什麽意思,但為以防萬一,胤褆就打算先給女兒定好人家。

“我閨女年紀不到呢,暫且用不着。”胤祉幹笑着說道,深覺這話題起的不好,頓了頓,就又換了:“《清文鑒》這本書我已經修完了,汗阿瑪的意思是,下一本要修平定朔漠方面的書,得空了我還要請教大哥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大哥有空沒。回頭我再請大哥喝酒,大哥覺得如何?”

胤褆端着酒杯點點頭:“好,你什麽時候過去,只管讓人先去說一聲就行了。來來來,咱們喝酒!”

喝了一會兒,胤褆面上發紅,看着就是有些多了。胤禛微微皺眉,正要提醒胤祉,就見胤褆猛的擡手,将面前的桌子給掀翻了,他們兄弟都是分開用飯的,一人一張桌子。

胤褆掀翻了桌子還不算,又拎了地上的酒壇子砸了下來:“胤礽那不孝的畜生有什麽好的!老爺子的心都偏到咯吱窩去了,咱們這些人,就胤礽一個人是他親兒子,剩下的都是撿來的對不對?”

擡手點胤禛:“你是撿來的。”又指胤禩:“你也是撿來的。”再指十三:“你更是撿來的,你知道汗阿瑪這段時間為什麽不召見你嗎?誰讓你運氣不好,撞上了太子謀反這事兒呢,你要是什麽都不知道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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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褆仰脖子哈哈笑:“我們都是撿來了!垃圾堆裏撿來的,所以汗阿瑪連看一眼都懶得看,以免弄髒了眼睛,咱們這麽些人加起來,連胤礽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胤礽先是被關在上驷院,是胤褆和胤禛一同看管的。胤禛和太子本就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某些事情上他是看不慣胤礽的做法,但早些年,他是一直跟在胤礽身邊的,從小汗阿瑪就說過,讓他将來,為太子的左膀右臂,當個賢王。

雖說現在胤禛有自己的打算,但對太子,也照舊還有幾分情誼。所以看管胤礽的時候,是能給方便就給方便。

可胤褆不一樣,從小鬥到大,他是恨不能讓胤礽立馬去死的,所以,能不給的,他堅決不給。他原以為胤礽謀反,汗阿瑪定然也是會厭棄胤礽的,也就沒太謹慎了。

卻沒想到,沒多久,康熙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兒,竟是親自去看了胤礽。回頭就責罵了胤褆,順便将胤礽給挪出了上驷院,關在了鹹安宮。

胤褆這心裏,就別提多不得勁兒了,明明是辛辛苦苦的辦差,結果還要挨罵。心裏憋屈了很久,但平時沒地方說,這會兒就趁着酒勁兒給撒出來了。

胤祉卻是吓着了,他上蹿下跳的想捂住胤褆的嘴巴,但胤褆一個武将,他自己一個文人,連胤褆的衣服都摸不着,只好四處求救:“老四,快些幫忙,大哥喝醉了,先讓他回去休息吧,我這邊有客房,已經收拾妥當了,快些,十三也來幫忙!”

胤祥充耳不聞,他向來和胤祉不對勁兒,當年敏妃過世的時候,胤祉不出百日就剃頭了,為這事兒兩個人還打了一架呢。胤祉倒黴,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出手幫忙?

胤祉又叫胤禩,胤禩一臉為難:“三哥,我也沒大哥的功夫高啊,要不這樣,咱們叫幾個侍衛過來?”

“大哥又是外人,若是叫侍衛進來豈不是鬧更大了?”胤祺不太同意,胤禟笑道:“要是沒侍衛,那才是鬧騰的更亂了,咱們兄弟,誰能打得過大哥?”

就算是打得過,誰敢去?胤褆這人,可不是能講道理的,等他醒過來,肯定找人算賬。

“那怎麽辦?”胤祉有些着急,胤禛卻是贊同胤禟的,點頭說道:“還是叫了侍衛過來幫忙吧,讓人煮些醒酒湯,回頭再解釋這事兒。”

胤祉看着實在是沒辦法了,趕忙讓人去叫了侍衛進來。

有了胤褆這事兒,剩下的人也喝不進去了,于是紛紛起身告辭。只剩下胤祉欲哭無淚,今兒胤褆說的這些話,若是傳到康熙耳朵裏,那可不光是胤褆一個人倒黴,他這個東道主也逃不掉。

“四哥,在三哥這裏有些不盡興,不如咱們再找了地方喝一杯?”胤禩笑着問道,胤禛看了他一下,搖頭:“不用了,弘昀那孩子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想早些回去看看。“

“四哥,不是我說,弘昀侄子那身體,太弱了點兒,我看你還是……“胤誐大大咧咧的說道,說了一半就被胤禟捂住嘴巴了,胤禛冷冰冰的盯着胤誐看,看的胤誐面色變了,這才轉身直接走人了。

“你個缺心眼,這不是戳老四的傷疤嗎?弘昀身子再不好,你也不能這樣詛咒那小孩兒啊。”胤禟皺眉說道,胤禩也是有幾分不贊同:“十弟說話确實是欠考慮了,日後還是要多注意些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胤誐有些冤,胤禟伸手拍拍他肩膀:“可老四那棺材臉兒就覺得是這個意思。走走走,咱們喝酒去,八哥,去你府上?”

胤禩點頭應了下來,帶着老九和老十去自己府上。

“四哥,我們能不能跟着你?”胤禛這邊出了胤祉的園子,還沒走呢,就聽見身後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一轉頭,十五十六十七這幾個小孩兒就跟在後面。

“難得出宮一趟,我們都不想這會兒回去。”十五笑着問道,十六和十七也眼巴巴的看着胤禛。

“也好,正好能帶着弘昀玩兒。”胤禛想了一下就應了,十五幾個當即高興起來,興沖沖的翻身上馬,跟着胤禛回府。

弘昀正養病無聊呢,見三個小叔叔過來,高興的不得了,忙将胤禛之前讓人給他買的各種小玩意兒都拿出來,幾個人湊在一起玩耍。

玩了一會兒又說要上街,胤禛正好閑着,也就應了他們的請求,帶着人到街上玩耍。

天色将黑的時候回來,先将弘昀送到府裏,然後送十五他們回宮。本想順便再去給德妃請個安的,但走到一半,又退回去了,這會兒估計德妃也不想看見他。

索性就繞到了鹹安宮,守門的侍衛見是他,也沒多阻攔。畢竟之前皇上曾說讓胤褆和胤禛看守廢太子,現在也并未撤掉這命令。

“你三不五時的過來,就不怕汗阿瑪懷疑你?”胤礽正坐在窗前喝酒,見胤禛進來,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容,胤禛搖搖頭:“汗阿瑪懷疑我什麽?”

“當然是懷疑你我勾結,想要謀反啊。”胤礽哈哈笑着說道,笑了一會兒,見胤禛根本不接話,就無趣的停住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吧,這麽晚了,可是有事兒?”

“二哥知道玉蘭是誰的人?”胤禛頓了一會兒問道,胤礽挑眉,略有些驚訝:“不要告訴我,你連這個都沒問出來?”

胤禛沉默,胤礽恍然大悟,一拍手:“你是不相信?哈哈哈哈,也難怪了,看着溫潤端方,誰能想到盡是如此黑心爛肺呢?為了能出頭,他這是連臉面都不要了。”

“現在還是不信?”胤礽打趣的問道,胤禛皺眉不解:“頭一次我還能查出來,可這範氏,是二哥你的庶福晉,你身邊的人,他是如何動手的?”

“範氏就是個沒腦子的蠢物,連自己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她那樣的人,你指望她知道這事情有多嚴重嗎?”胤礽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連孩子都不會養的蠢物。”

“這和會不會養孩子沒什麽聯系。”胤禛耐心的說道,胤礽擺手:“你向來理由多,既然已經查出來了,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現在咱們的好八弟,可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你別将自己賠進去才是。”

“多謝二哥但系。”胤禛點頭,胤礽沒好氣:“誰擔心你,不過是擔心我這酒,好了,沒事兒就滾蛋吧,不要來看我,要不然我這心裏更不舒坦。”

以前他是太子,風光無限,現在他是階下囚,連喝口酒都得別人發善心送,差距太大,所以他也不想見人。

胤禛起身走人,走到一半兒,被梁九功給攔住了,于是,再去見康熙。

康熙正在看折子,就算是聽見腳步聲,也沒擡頭,一直到那一摞的折子翻看完,這才擡頭:“你去看保成了?”

“是,二哥前段時間想喝酒,我給他送了些,今兒過去問問還要不要。”胤禛點頭說道:“另外,快入冬了,看看二哥那邊的鋪蓋什麽的,若是有缺的,回頭和內務府說一聲。”

“你對他倒是上心。”康熙面無表情的說道,胤禛點頭:“不管如何,他是我二哥。”

“和你這好二哥比起來,汗阿瑪就無關重要了?”康熙面上帶了些怒氣,胤禛愣了一下,忙行禮:“自然是汗阿瑪最重要的,汗阿瑪晚膳用過了?”

康熙沒出聲,盯着胤禛看了一會兒:“給你個差事,你可願意?”

“汗阿瑪,能為您分憂,兒臣求之不得。”胤禛忙說道,康熙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朱三太子餘黨尚未抓到,你明天就啓程?”

“是。”胤禛忙應了一聲,見康熙又要埋頭看折子,忙笑着說道:“汗阿瑪多注意身體,盡量少熬夜,平時吃食上面也要注意,大魚大肉還是少吃些,多用些蔬菜之類的。”

康熙不耐煩,擺擺手,胤禛無奈,只好行禮告退。

朱三太子是在江浙那邊被捕的,餘黨自然也是要往這邊找的。胤禛走一路想一路,回到府裏,看天色不早了,索性就宿在書房了。

靜怡是到第二天晚上才知道胤禛又離京了的,不過,她也沒多惦記,越來越冷,她連房門都快不想出了,又要忙着做衣服,哪兒有空去管別的閑事兒。

胤禛這次一走就是兩個月,一直到年底才回來。不光是将朱三太子餘黨的事兒給辦妥當了,還順便暗訪了江浙那邊的官場,送了密折上去。

雖然當時康熙沒說什麽,但過了新年,胤禛就被冊封為雍親王,直接從貝勒封了親王,相比之下,同樣被冊封的九貝勒。十貝勒,十二貝勒和十四貝勒就有些不起眼了。

雍親王府收到的帖子也忽然增多,以前是一天十來個,現在是一筐一筐的往府裏送。

“這是好事兒,要不然,咱們府裏,晚上也吃個團圓飯,慶祝慶祝?”福晉笑着問道,胤禛擺擺手:“不用慶祝了,你讓人準備些酒席,晚上我請了十三弟喝酒。”

十三這次是什麽都沒得着,胤禛就想安慰安慰十三。

福晉面上笑容凝注了一會兒,但很快就解凍,笑着點頭:“好,那我讓人再準備些好酒,前面客院讓人收拾出來,若是你們兄弟喝的太晚了,就讓十三弟在這兒住下吧?”

胤禛點頭應了,也沒多說什麽,轉身就又走人了。

福晉強笑着對靜怡她們笑道:“現在咱們爺是親王了,這好事兒,自然是大家同樂,這樣,每個人的月例長二兩銀子,另外再多兩匹布,你們穿的鮮亮點兒,漂亮點兒,我和爺臉上也才有光。”

二兩銀子別看不多,但也不少啊。靜怡喜滋滋的算了算自己的小私庫,現在也快有一千兩銀子了,上次去塞外花了不少,這都是重新攢下來的。

不過,這銀錢放着也是白白放着,不如想個辦法拿出來賺錢?

她這邊剛剛盤算起來,下午武氏就來找她了:“你手裏現在有多少銀子?”

“你要用?”靜怡疑惑的問道,武氏搖頭,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想不想再多賺點兒銀子?雖說咱們平時花銀子的地方不多,但沒銀子也不行,想吃的更好點兒用的更好點兒,可就要花更多的銀子了,我這裏有個賺錢的法子,想找你商量商量。”

“什麽法子?”靜怡好奇的問道,武氏聲音更低了:“我有門路,咱們到外面放印子錢去。”

靜怡臉色立馬就變了變:“你知不知道朝廷是不許放印子錢的?”

“我知道啊,可外面不少人做這個呢,光我知道的,隔壁府上就有。”武氏說道,伸手點了點:“隔壁的毛氏,生了八貝勒府上的小格格的那位,知道吧?”

靜怡眨眨眼:“她缺錢嗎?既然生了八貝勒府上的小格格,就是看在小格格的面子上,這日子也應當是過得去的吧?”

“過得去和過的好不是一回事兒。”武氏擺擺手,不說隔壁那毛氏了:“你到底願不願意?我可是看在咱們兩個平日裏交情不錯的份兒上才來找你的,這種好事兒,你以為誰都有份兒嗎?”

“武姐姐,就是咱們倆平日裏交情好,所以我才想勸勸你,這種事兒,最好是別沾手。你且想想,以前你怎麽沒這門路?偏偏這會兒咱們爺得封親王了,這門路就送上門了,這裏面,就沒點兒貓膩?”

說律法武氏是肯定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她是胤禛的庶福晉,就算是犯錯了,也多是胤禛或者福晉出面懲治,不會将她送到大理寺或者順天府的。

可若是說到胤禛身上,武氏就不能不當一回事兒了。

“再者,這事兒損陰德,武姐姐還是別沾手的好。”靜怡勸道,“你若是實在缺銀子,我借你一些好了,你要多少?”

武氏擡手在她胳膊上拍了拍:“我哪兒是缺銀子,我手裏頭有呢,我就是想多賺點兒,你說,這事兒背後,真有什麽陰謀?可咱們爺得封親王,誰能算計到咱們頭上?”

就是因為胤禛當了親王,這靠山足夠強大了,外面放印子錢的人才主動找上門的啊。要不然,胤禛還是貝勒的時候,罩不住他們,他們何必找上門?

“我不知道,但小心為好,咱們內宅女人,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月例,何必再去冒險賺這個銀子?”倒是不忍心看武氏犯錯,靜怡又說道,“或者,咱們倆合夥開個鋪子?賺的銀子不多,但也能買個脂粉,你覺得如何?”

武氏有些沮喪,沒精打采的擺擺手:“算了,這事兒我再想想。”

話音剛落,葡萄就沖進來了:“庶福晉,大事兒!”

看見武氏也在,葡萄就停頓了一下,靜怡笑着問道:“什麽大事兒?”

葡萄這丫頭有分寸,不該當着人說的,她也不會說,定會找借口糊弄過去的,所以靜怡也不擔心。

“貝勒……不是,王爺讓人将趙嬷嬷給帶走了。”葡萄忙說道,武氏正端着茶杯喝茶呢,聽見這句話,噗的一聲就将茶水都吐出來了,幸好葡萄身手靈活,要不然,身上的衣服就該毀了。

“怎麽回事兒?”靜怡忙問道,葡萄也是一臉茫然的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剛才從廚房回來,正回來呢,就聽見小丫鬟說趙嬷嬷被抓走了,這會兒也不知道正院那邊是什麽情況。”

一邊說着,一邊還不忘記将手裏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端出來點心盤子:“武庶福晉,我們庶福晉昨兒特意交代廚房做的青團,您嘗嘗。”

靜怡笑道:“武姐姐也是來的湊巧了,我也是聽人說起來這東西,以前沒吃過,就想嘗嘗,這才特意打聽了做法,讓廚房給準備的,你嘗嘗,若是喜歡,回頭再讓廚房多做些。”

武氏強忍着好奇心,吃了一個青團就急急忙忙的找借口告辭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靜怡也是着急,忙拽了葡萄問道,葡萄壓低了聲音湊到靜怡耳邊:“說是趙嬷嬷勾結外人,将府裏的東西倒賣出去了,連趙嬷嬷的女兒紅秀都給帶走了,紅秀還記得吧?針線房的,以前庶福晉去拿布料什麽的,那丫頭都是愛理不理的,眼睛長在頭頂上那個。”

雖說福晉是個溫和的,但她身邊的人不都是好性子的。這個紅秀,就仗着自家親娘在福晉身邊伺候,恨不能直接掌管針線房了,誰去拿點兒東西都要問個三五遍。

趙嬷嬷的罪名一聽就知道不靠譜,趙嬷嬷誰啊,福晉的奶嬷嬷,照顧福晉多少年了,那手裏會沒點兒福晉賞賜的好東西嗎?再加上她也算是忠心,怎麽會将府裏的東西給倒賣出去?

府裏庫房的鑰匙,可不是在趙嬷嬷手裏的,其餘的平常東西,值得趙嬷嬷去冒險嗎?

“奇了怪了。”靜怡自己想了一遍兒,忍不住搖頭:“這段時間,府裏好像也沒發生什麽大事兒啊,福晉如何了?”

“去書房找王爺了。”葡萄說道,“那邊的情況,奴婢不敢去打聽。”

“你不敢去就是對的,寧願咱們不知道,也千萬別将手往那邊伸。”靜怡忙說道,雖然抓心撓肝兒的想知道真相,可她也是有分寸的。

第二天去請安的時候,沒進門,聽月就出來行禮:“福晉今兒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就不見庶福晉了,還請庶福晉先回去,改日再來請安。”

接連三天都是如此,胤禛也沒進後院。

“李側福晉有些不太對勁兒。”葡萄從廚房回來,一邊擺膳一邊說道:“這兩天好像特別嚣張,廚房的小太監抱怨,說是李側福晉現在一天要要四五回飯菜,不合心意就立馬倒掉,點心也光選那複雜難做的,針線房那邊連着送了兩回布料了。”

“這是趁着福晉不舒服想張狂兩天呢,還是福晉有什麽把柄落到她手裏了?”靜怡摸着下巴猜測,這葡萄可就不知道了,搖搖頭,就拎着盒子出去了。

然而李氏沒嚣張多久,第四天,福晉身子就好轉了,衆人忙去請安,李氏自然也是得去的。

“聽說李側福晉最近胃口挺好,可是老蚌含珠,又有了身子?”福晉面帶微笑的問道,李氏年過三十,最是忌諱別人說起她的年齡,又被福晉諷刺老蚌含珠,臉色就有些挂不住了:“福晉前段時間不舒服,是不是有了身子?哦,對不住,妾身忘了,福晉這身子,是再也不能生了。”

福晉面色如冰,李側福晉眼神如刀,剩下的人誰也不敢開口,生怕被牽連進去。

“李側福晉好伶俐的口齒。”良久,福晉慢慢笑道:“不過,光有好口齒可是不行的,眼看又該換季了,弘昀身子弱,怕是會再生病,李側福晉既然是個貼心的好額娘,不如就幫弘昀抄幾卷佛經?”

李氏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福晉這話又是咒了弘昀,又是給她找了事兒,可真是一舉兩得啊。

可不接這活兒又不行,哪怕就只是為弘昀着想呢,她也得将這差事給接下來。

“就抄到九月份兒吧,藥師琉璃光如來聖誕那天,李側福晉覺得如何?”福晉這一下子夠狠的,現在才剛剛三月,一下子給支到九月去了。

靜怡更是确定,幸好自己抱着的是福晉的金大腿,當年沒選擇錯。

“未免時間太長了吧?”李氏皺眉,福晉笑道:“李妹妹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求個兒子都求不來呢,李妹妹既然有,那還不趕緊多求求佛祖,保佑孩子平安健康?”

“李妹妹若是實在不願意,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弘昀也只是叫我一聲嫡額娘而已。”當親媽的不是她,弘昀死活和她也沒關系。

李氏皮笑肉不笑:“妾身會順便幫着福晉也念幾句,求佛祖保佑福晉是活的長長久久。”

說着又換了話題:“對了,怎麽不見趙嬷嬷呢?趙嬷嬷不是伺候福晉一向貼心,從不離開福晉半步的嗎?這會兒怎麽沒在福晉身邊伺候着?”

這一句句的,非得是戳着福晉的心口才行。

靜怡想想福晉之前對自己的照顧,又想想以後還得是靠着福晉才行,終于是鼓足了勇氣:“趙嬷嬷年紀大了,也應該是回家享福了,福晉善心,定是讓嬷嬷回去了。”

不等李氏再開口,靜怡就笑道:“奴婢還有個事兒想求福晉呢,福晉能不能給奴婢個恩典?”

福晉面色這才微微緩和了一下:“你先說說。”

“奴婢想到莊子上住兩天,奴婢前兩天去看奴婢的馬兒,發現它有些沒精神,馬倌兒說被關着時間太長了,得拉出去跑跑,所以……”

靜怡有些期盼的看福晉,福晉沉吟了一下,點頭:“這是小事兒,既然你想去,那就去住兩天,回去收拾了東西,我讓人交代一聲,你什麽時候想出門直接去問就是了。”

“多謝福晉。”靜怡大喜,忙起身行禮,福晉笑着擺手:“你向來乖巧聽話,既然是求到我面前了,我也不能不給你這個臉面,多去幾天,什麽時候想回來了再回來。”

靜怡忙應了,福晉這話也是在表明一個意思,聽話了就有好處。

大約也是不想和李氏繼續計較下去,應了靜怡之後,福晉就說累了,讓請安的人各自都散了。

武氏跟上來壓低了聲音和靜怡說話:“趙嬷嬷的事兒,會不會是和李側福晉有關系?往日裏李側福晉雖說對福晉也沒有特別的恭敬,但也不會和今天一樣,簡直就是……将福晉當成了敵人,膽子長的特別大。”

“我也不知道,不過,有沒有關系,都和咱們沒關系。”靜怡笑着說道,伸手捏了捏武氏的手心:“我去莊子上之後,你在府裏就要小心了,再有人上門問你什麽印子錢的事情,你索性找了福晉或者王爺說一聲。”

武氏皺了皺眉,沒有應下,過了一會兒,嘆氣:“有時候,我倒是十分羨慕你的,羨慕都快有些嫉妒了。”

“我有什麽好的?”靜怡忍不住笑,“吃穿用度,咱們倆不都是一樣的嗎?”若說別的,那就是心态問題了,兩個不同的人,也不可能有同樣的心态啊。

武氏有些無趣的擺擺手:“罷了,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你趕緊的回去吧。”

靜怡沒想到的是,晚上竟還是有驚喜,胤禛得了空就過來了。見她在收拾東西,還略有些疑惑:“你這是在做什麽?打算搬家不成?我怎麽不知道咱們府裏要搬家了?”

“不是要搬家,是我今兒求了福晉,要到莊子上住兩天。”靜怡笑眯眯的轉頭和胤禛說話:“你知道紅……咳,紅霞今年幾歲了不?”

胤禛想了一下才想起來紅霞是靜怡的那匹馬,就點頭:“大概五六歲了?”

“對啊,馬倌兒今兒說是到發~情~期了,所以我想帶紅霞到莊子上跑跑,不能總是拘着它。”想了一下,又湊到胤禛身邊:“爺,有個事兒想求你。”

胤禛挑眉,示意靜怡盡管開口。

“你有沒有好馬?能給紅霞配種的?”靜怡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問題有些尴尬,問完靜怡臉色通紅,都不敢去看胤禛。聽胤禛輕笑了一下,這才偷偷的去看胤禛的臉色。

“好馬自然是有的,不過,配種的事兒……”胤禛停頓了一下,靜怡忙給胤禛捏肩膀,十分殷勤:“要奴婢做什麽,爺盡管吩咐。”

“給馬兒配種,能讓你做什麽?”胤禛沒好氣,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之前你買馬的時候,我和你說過,這種馬,配種十分困難,就算是……也很難生下小馬,所以你還是別抱太大的希望了。”

“我知道,我也沒抱太大希望,反正就只是試試,能有小馬兒自然好,沒有我也不奢求。”靜怡笑眯眯的說道,頗有些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淡然,胤禛看着倒是好笑不已:“既然如此,我明兒和你一起到莊子上住兩天吧。”

靜怡正在想自己剛才的形象有沒有十分高大上,聽見這話差點兒沒吓的跳起來:“爺也要去?就只帶着我?”

胤禛點頭,靜怡心裏十分驚喜,卻又有幾分擔心:“那福晉那裏……”

知道胤禛來自己這兒一趟就跟着去了莊子上,會不會覺得自己是狐貍精什麽的?然後以後就會提防自己,未來的道路,頓時變得十分艱難。

“福晉那邊我去說,你不用操心那麽多。”胤禛神色頗有些奇怪,靜怡眨眨眼,好吧,她這身份,确實是什麽事兒都管不着。胤禛去哪兒不是她能管的,福晉同不同意也不是她能管的。

心思轉過,靜怡笑着問道:“那爺打算去住幾天?奴婢也好盤算一下,要帶多少東西。”

“你打算住多久?頂多三五天。”胤禛挑眉說道,看了看之前靜怡已經收拾好的包裹:“這些足夠了。”

“那咱們什麽時候出發?明天一早?”靜怡一拍手:“爺的行禮還沒收拾呢,正好我這兒也有爺的衣服什麽的,不如就在這兒收拾?”

胤禛點頭應了,靜怡繼續忙碌。

收拾完東西,臨睡之前,胤禛又折騰了一會兒,導致靜怡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還有些睜不開眼,等上了馬車,晃晃悠悠了一段路,索性就趴在車廂裏繼續睡起來。

一覺睡醒,已經是到了莊子上。

靜怡瞬間就來了精神,拽了自己的小紅馬就打算出門跑跑。沒走兩步就被胤禛給叫住了,胤禛那眼神,略有些無奈:“就打算自己去?”

好歹沒傻到家,靜怡趕緊笑道:“我打算請爺一起去的,爺有沒有空?要不要去?”

“要去。”胤禛點頭,有侍衛機靈的拽着馬兒過來,胤禛翻身上馬,輕拽了兩下缰繩,擡頭看靜怡:“往東邊去吧,東邊有座山,咱們不如比賽一下?”

靜怡忙點頭:“那有沒有彩頭?若是我贏了,爺給我什麽賞賜?”

“你想要什麽?”胤禛笑着問道,靜怡手指點着下巴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要……我能不能先不說,等什麽時候我想好了再說?”

“好,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去想。”胤禛點頭,擡手點了點:“讓你一炷香的時間,去吧。”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靜怡迅速進入狀态,鞭子在半空中甩一下,雙膝在馬腹上輕磕,瞬間連人帶馬竄出去,不多久身影就變小了許多。

胤禛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甩了馬鞭。

他雖然力氣不大,騎射功夫在兄弟裏算是墊底兒的,但和靜怡比起來,那就算是高手了。不到半個時辰,兩匹馬就并肩了,再一眨眼,就又竄出去,将靜怡甩在後面了。

靜怡不服輸,還有個能對胤禛提要求的大蘿蔔在前面挂着呢。

“駕!”一邊催着馬兒,一邊沖前面喊道:“王爺,中午想吃點兒什麽?我想親自下廚,王爺有什麽忌口的嗎?”

前面胤禛不出聲,靜怡再喊:“跑到山前不算數,咱們再跑回來吧?誰先回到莊子裏誰就贏了好不好?”

“王爺,之前我給你做了披風,我這次也帶過來了,王爺咱們等會兒回去試試?不合适的話還得早點兒修改呢。”

“王爺,這邊會不會有獵物?咱們什麽時候有空,來打獵吧?”

眼看胤禛的身影都消失的快看不見了,靜怡終于忍不住嘆口氣,完全不受影響,看來自己是輸定了。不過,也不能輸的太難看了是不是?靜怡一鼓作氣,繼續追趕。

等她趕到,卻發現胤禛站在馬兒旁邊,距離那山還有一小段的距離。她以為胤禛是早已經到了,卻沒想到,等她從山邊轉回來,胤禛竟是笑道:“我還沒到,這次算是你贏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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