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1)

靜怡原以為胤禛晚上會過來, 畢竟他早上出門的時候也說了這事兒, 卻沒想到, 等到天黑,他都沒回來。靜怡讓王嬷嬷到前院去看了看, 當然是不敢打聽的, 但至少能看看前院是不是亮着燈,人有沒有回來、

王嬷嬷轉了一圈回來,略有些小心的回禀:“屋子裏的燈沒有兩者, 遇見看門的王公公,王公公說, 王爺下午回來了一會兒,但不到一個時辰, 就又帶着人出門了。”

大約是怕靜怡傷心或者生氣, 王嬷嬷又勸道:“想必王爺是有別的事情要做,側福晉不要太擔心了。”

宮裏下午傳出來的話,說是元壽和天申今兒晚上要宿在永和宮,不回來了。現下也就安康在靜怡身邊,也小大人一樣的安慰靜怡:“阿瑪是男子漢大丈夫, 要賺錢養家呢。”

靜怡噗嗤一聲笑出來, 揉了揉安康的腦袋:“好了, 額娘沒生氣,既然你阿瑪沒回來,那咱們娘兒倆就先吃飯,今天晚上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八寶飯, 允許你多吃小半碗。”

八寶飯放了不少糖,靜怡怕吃壞了安康的牙齒,往日裏晚上是不許吃的。今兒能多吃小半碗,安康立馬喜笑顏開,忙忙點頭:“好,咱們去吃飯。”

靜怡又看王嬷嬷:“我沒事兒,你讓人去擺膳吧。對了,交代廚房留一份兒出來,若是王爺晚上回來,也不至于餓肚子。若是不回來,就讓他們竈上用了吧。”

王嬷嬷忙應了,又扶了靜怡起來,這才往廚房去傳話。

靜怡帶着安康用膳還挺自在,尤其是安康,樂的恨不能眼睛都笑沒了,真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再不用聽額娘或者阿瑪說這個不能多吃,那個不能多吃了。

“今天晚上要額娘給你講故事嗎?”靜怡笑着問道,安康眼睛迅速就亮了,這個待遇,自從他開始去前院念書就已經被取消掉了,沒想到,今天還有這麽一個大驚喜啊。

“要的,額娘給我講故事。”安康迅速說道,不等靜怡說話,自己就趕緊跳起來往卧室跑:“額娘,我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嗎?反正阿瑪也不回來了,咱倆一起睡好不好?”

靜怡猶豫了一下,點頭:“好,那咱們先說好,你不許尿床啊。”

安康臉色立馬漲紅,很是不好意思:“額娘,你怎麽這樣啊,這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候人家才兩三歲,當然控制不住了,現在我已經不尿床了!額娘不許再說這事兒了!”

靜怡憋住臉上的笑,很是認真嚴肅的點頭:“好,額娘知道了,以後額娘絕不說這事兒了,咱們安康從小就是好孩子,從不尿床!”

安康雖然不太明白,但看自家額娘的表情就知道大約不是什麽好話,有些着急了:“額娘!”

“好了好了,額娘不笑了。”靜怡笑嘻嘻的說道,伸手點了點床鋪:“你先好好躺着,額娘去洗漱,一會兒就回來,不許搗亂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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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趕緊點頭,看自家額娘出門,就坐在被子上抱着自己的腳笑,笑一會兒,再起身,弓着身子在床上翻跟頭,從這頭到那頭,大約三個跟頭能完成。

翻了兩圈,安康又坐回來,扭着小屁~股去抱上面的枕頭,床上原本是并排放着兩個枕頭的,他給扯開,将裏面的那個扔到床尾。那個一看就知道是阿瑪用的,阿瑪就喜歡用硬邦邦的枕頭,額娘喜歡用軟綿綿的。

“小魚小魚!”扔完了枕頭揚聲喊道,小魚忙進來:“六阿哥可是有事兒吩咐奴婢?”

“去将我的枕頭給拿過來。”安康喜滋滋的吩咐:“放這兒!”拍了拍自己挪出來的空地方,小魚一側頭就看見被無辜遺棄在床尾的那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還是行禮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等靜怡回來,安康已經穿着他最喜歡的靜怡親手給做的肚兜在床上躺好了,肚兜上面是靜怡繡的魚戲蓮葉間,下面則是光溜溜的,靜怡有些無語,伸手拍他小肚子:“怎麽連褲衩都不穿?”

“不想穿,穿着不舒服。”安康笑嘻嘻的說道,踢騰了兩下小肥腿。靜怡搖頭:“不行,必須得穿,你都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睡覺不穿小褲衩,別人說會笑話你的,不信你自己到外面打聽打聽,誰家六歲的小孩子還不穿褲衩的?”

安康翻滾着身子就是不想穿,靜怡招手叫小魚過來:“你家弟弟是五歲了吧?是不是睡覺要穿小褲衩的?”

小魚看一眼安康,憋着笑點頭:“是啊,奴婢的弟弟很聽話的,那褲衩還是奴婢親手做的呢,弟弟可喜歡了。”其實不怎麽講究的人家,六歲的小孩子,晚上還真是不用穿衣服的。

不過,自家的小泥猴能和安康阿哥比嗎?

安康就有些遲疑了,人家才五歲呢就要穿了,自己都六歲了。

“過來,不然的話你就回自己房間去睡。”靜怡威脅到,安康只好不情不願的過去,任由靜怡給他穿上小褲衩。

“好了,躺下,現在咱們可以開始講故事了。”靜怡笑着說道,安康忙點頭,将被子蓋好,只露出來一顆腦袋,眼睛閃亮亮的看着自家額娘。

這故事,一直到講完,安康又纏着靜怡問了幾個問題,才算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靜怡幫安康掖了下被子,也跟着閉上眼睛,不過臨睡前還是有些擔心,也不知道胤禛這會兒是不是還在忙,他那人,忙起來別說是睡覺了,連吃飯喝水都顧不上,光是糟蹋身體了。

明兒不如準備些藥膳,幫他補補身子,畢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比年輕時候了。

打個呵欠,靜怡也跟着閉上眼睛。

然而,第二天等了一天,胤禛還是沒回來。最後靜怡準備的那些藥膳沒用上,索性就給隔壁耿氏送了一份兒,剩下的她帶着兩個孩子用了。

補的有點兒過頭,元壽大半夜睡不着,又起來打了一趟拳才算是消停下來了。

吓的靜怡第三天的時候不敢炖藥膳了,可偏偏,今兒胤禛倒是回來了。

“可有什麽飯菜?”胤禛面色很是疲憊,靜怡趕忙點頭:“有的,早上讓竈上炖着雞湯,想着你在外面忙幾天了,回來該是要補補。你且等着,我這就讓人去端過來。”

藥膳雖然沒有,但普通的雞湯還是有的。靜怡趕緊讓人去端,又親自去兌了溫水過來,幫胤禛擦臉擦手,服務的特別周到,簡直是将胤禛當元壽看待了。

“一會兒再給你揉一下腦袋?”忙完這一些,王嬷嬷就親自拎着雞湯回來了,靜怡就遺憾的放下了毛巾,給胤禛拿筷子拿勺子,胤禛搖頭:“等會兒我得進宮一趟,晚上回來再說吧。”

見他忙,靜怡也沒敢多問,又将王嬷嬷順便帶回來的幾樣小菜往胤禛跟前放,又叮囑道:“多吃些雞肉,湯少喝些,免得你進宮還得找淨房。”

胤禛嘴角抽了抽,正吃飯的時候說這個真的好嗎?

但還是沒出聲,垂下眼簾又喝了兩口,放下碗筷:“我現在就進宮了,你在家裏好好呆着,多休息。”

不等靜怡起身,就又擺手:“不用送,又不是去什麽龍潭虎穴。”

靜怡默默的看着他出門,嘆氣,在她心裏,這皇宮,還真跟龍潭虎穴差不多了。

胤禛一路進宮,先是去了乾清宮給康熙請安,康熙臉色有些不太好,擺擺手讓他起身了,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兩天忙什麽呢?也沒見你進宮給你額娘請安。”

“鄭家莊那宅子,有些地方要用岩石,我去問了一下各類岩石的價錢。”胤禛面無表情的說道:“總歸是要住不少年的,還是要修建的舒服點兒好。”

“也是,你用心了。”沉默了一會兒,康熙點頭:“那你這會兒進宮,可是定下來了?”

“尚未,兒臣想去問問二哥,看二哥想要什麽樣的。”胤禛看着康熙說道:“再有,上次我将圖紙給二哥留下了,正好現下問一聲,若是覺得圖紙還行,那邊也該動工了。”

康熙點頭:“好,那你過去吧。”

胤禛行了禮,就退出門去了鹹安宮。弘晉前些天已經醒過來了,不過情況還是不怎麽好,一天也就能清醒半個時辰左右。胤禛是運氣好,他到的時候,弘晉也正好醒過來。

“我是查出來一些事情,不過,得先問弘晉一些事情才是。”胤禛說道,胤礽跟着胤禛的視線,也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弘晉,點頭:“好,你問。”

“弘晉,你往日裏在校場,是不是經常騎那一匹馬?”胤禛問道,弘晉點頭,旁邊弘皙代為解釋:“馬兒這種東西很是聰明,相處的時間長了,和主人也心意相通,所以為了更默契些,大家都是各自選中一匹馬,只要不出問題,就只用那一匹馬。弘晉的馬兒,還是當年他十六歲的時候,阿瑪給找的純種蒙古馬,很是寶貴。”

“那馬兒是不是一個叫德坤的太監照顧的?”胤禛又問道,弘晉點頭,弘皙繼續解釋:“畢竟騎馬也是一種比較危險的活動,所以照料馬兒這種事情,必得是忠心之人才能做的。德坤以前是在毓慶宮伺候的。”

後來太子被廢,毓慶宮的太監,就散到各處去了。

胤禛其實也是了解這些情況的,就像是元壽,用的馬兒也是他精心挑選的,伺候馬兒的太監是從永和宮調過去的。天申也是同樣如此,誰家的兒子誰心疼,這種最容易出意外的事情,肯定是要從根子上掐斷的。

“二哥,咱們借一步說話?”胤禛問完,轉頭看胤礽,胤礽頓了頓,點頭,率先轉身,胤禛忙跟上。兩個人去了左邊書房,胤礽也不客氣,自己坐下,沖胤禛點了點:“你也坐,現下,你就只告訴我一個答案就行。”

“是……”說了一個字,胤禛卻又頓住,好一會兒才接着說道:“出主意的是胤禟,做事兒的是十四。”

不等胤礽說什麽,胤禛就起身,對胤礽行禮:“二哥,十四年紀還小,他定是被人糊弄了,你……”胤礽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你自己信這話?”

胤禛頓住,他自是不信的。十四早就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弟弟了,他給胤禩寫的信,現在想起來,連某個字在什麽位置,自己都還記憶猶深。

胤礽恨恨的問道:“你定然還沒說完,明面上,這算是誰出手的。”

胤禛聲音有些冷澀:“是我。”

胤礽哈哈笑起來,聲音裏充滿了譏諷:“看來,不光是我不會當兄長,你也不遑多讓啊,竟是連自己的親生兄長都能陷害,胤禛,你這個十四弟,可是夠大丈夫的啊。”

胤禛面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剛查出來這結果的時候,他甚至想着,是不是要對胤礽隐瞞一部分,或許,十四做的那些事兒,就不要說出來了。

可最後,他還是沒做多餘的事兒,胤礽雖然落魄,卻不是一點兒人脈都沒有的。這事兒他胤禛不插手,胤礽也說能想辦法查出來真相的,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現在胤礽還在宮裏,不定什麽時候,鄭家莊那邊修建好了,他就得出宮了。若是在這之前,他沒能查出來,日後再查出真相的可能就比較小了。

所以,這事兒他才會拿來和胤禛做交易。

胤禛查出來的,不見得胤礽會全部相信,他私底下,也定然是會找證據來一一對照的。

“幫元壽養馬的那個太監,是永和宮出來的。”胤禛接着說道,聲音裏半點兒情緒也聽不出來了,胤礽滿眼仇恨,面上卻是帶笑,看着很是有幾分滲人。

“你那好額娘,可有參與?”他漫不經心的問道,胤禛搖頭:“并未,額娘什麽都不知道。”

胤礽擡手拍拍他肩膀:“你也是可憐,親娘不疼,弟弟不愛的,也得虧你小時候是在佟貴妃身邊長大的。不過,佟家當初,可也沒認你這個‘外孫’,哈哈哈,難怪當年我看着覺得同情呢,原來,是因為你比我更凄慘些。”

至少,他胤礽,還有叔祖父誠心相待。至少,汗阿瑪當年,也曾是将他當眼珠子看待。

胤禛臉頰動了動,卻是沒說話,胤礽很幹脆,伸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遞給胤禛:“第一頁第二行第三個字,以此類推,第二頁第三行第四個字。”

“多謝二哥。”胤禛接過那本書,掃了兩眼,這記住書名和著書人,就又将書本還回去了,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走的時候竟是帶了一本書,這事兒定是會被上報到康熙那兒的。

胤礽現在,可是連一個消息都不準往外面傳的,前些年那個戴保的事兒,可還歷歷在目。

“不用謝,若是日後,你能得償所願,我只有一個請求。”胤礽說道,胤禛點頭:“二哥請說。”

“只要你還活着,就保弘皙平安。”胤礽神色認真,聲音裏帶了幾分莊重和祈求:“我這一輩子,對你從未說過一個求字,四弟,若你還叫我一聲二哥,那我就只有這麽一個請求。”

胤禛沉默了一下,躬身對胤礽行禮:“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得償所願,必不會忘記二哥的請求。”

說完,轉身往外走,胤礽并未送他出門,只站在原地看着胤禛出了鹹安宮的門。想到十四,臉上又露出幾分狠戾來,十四啊十四,你真以為我是虎落平陽,就能任由你欺辱了嗎?

胤礽握了一下拳頭,血債就要血償不是嗎?

胤禛出了鹹安宮就直接回了王府,靜怡正在猶豫呢,胤禛出門前說是很快就會回來,那自己要不要讓廚房準備些藥膳呢?萬一再和前兩次一樣食言了呢?

想的入神,就沒發現胤禛已經進門了。

“在想什麽呢?”胤禛出聲,還差點兒沒吓了靜怡一跳,靜怡轉臉看是胤禛,正想開兩句玩笑,卻見胤禛臉色不是很好,就忙拽了他在一邊坐下:“臉色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讓大夫來看看?”

胤禛擺手:“不用,只是有些累着了,這兩天我沒回來,你在府裏做了些什麽?”

“和往日一樣,該做什麽就做什麽,說起來,酒樓也該開業了,毛丫給我送了消息,說是明天,我打算過去一趟,你要不要去?”不等胤禛說話,靜怡一擺手:“算了,你還是別去了,招待女眷的酒樓,你去了也沒地方坐。”

胤禛嘴角抽了抽,不太想說話了。

靜怡又笑道:“你這段時間,可有空閑?”

胤禛斜眼看她:“你有什麽事情要說?”

“就是上次我和你說的,我有一個好點子啊。”靜怡笑嘻嘻的湊過來,伸手幫胤禛揉按腦袋,胤禛坐了一會兒覺得這姿勢不太方便,索性轉身換了個方向,躺在靜怡的腿上。

靜怡推推他:“你先起來。”

胤禛無奈的再次坐起身子,靜怡跪在軟榻上,将上面的小茶幾給搬走,然後才伸長雙腿做好,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來,躺下吧,我給你按按,你看你那臉色,像是兩三天沒睡覺一樣,這幾天沒回來,該不會是真的沒睡覺吧?”

“有睡,不過時候不長。”胤禛說道,胤礽就給了三天時間,有很多東西,是需要自己親自去求證的,這睡覺的時間自然就沒多少了。

“那我不說正事兒了,我給你唱個曲子吧?”靜怡笑着問道,胤禛閉着眼睛點頭:“好,唱吧。”

“嗯,唱個桃花扇吧。”靜怡自己做了決定,輕輕的開始哼唱起來,她聲音原本就好聽,放低了之後就很有韻味,聽着聽着就讓人犯困了。

胤禛也沒多掙紮,後院本來就是放松的地方。于是,沒多久,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靜怡聽他呼吸逐漸平穩,就閉上了嘴,伸手将另一邊的針線筐給拖過來,拿了荷包慢悠悠的繡着。王嬷嬷親自守在門外,用眼神示意來來往往的小丫鬟們放輕動作。

胤禛這一覺真是十分好眠,睡到天色變成暖金色,這才動了動眼皮子,然後就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醒了?肚子餓不餓?晚上吃全魚宴吧,莊子上正巧送來一筐新鮮的魚,還是活蹦亂跳的呢。”

雖然已經醒過來了,但胤禛也懶得動,嗯哼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靜怡也不介意,又開始唱自己的曲子,唱了幾句停下來問道:“這個喜歡聽嗎?不喜歡的話我再換一個?”

被問了兩三次,胤禛終于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好聽,都好聽,只要是你唱的,元壽他們都還沒回來?”

“沒呢,不過看天色,也快了。”靜怡笑着說道,低頭抱着胤禛的腦袋,在他腦門上使勁親了一下,胤禛無語:“将我當成了安康了?”

“安康可比你懂事兒多了,至少知道困了要睡覺,哪兒跟你一樣,困了也要強撐着,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早晚有一天會受不了的。”靜怡不太高興的說道,胤禛沉默了一下,坐起身子。

靜怡以為他是生氣了,就湊過來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怎麽,我說一句就不高興了?”

“不是,你是關心我,我知道。”胤禛笑着說道,“只是覺得,這世上,最複雜的東西就是人心了,我永遠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麽。”

靜怡忍不住笑:“說的好像別人能知道你在想什麽一樣,人心是長在身體裏,當然不能讓人随随便便的看見了,若是那麽輕易就讓人看見,豈不是很快就要死掉了?”

誰挖了心髒出來還能活?

胤禛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靜怡只能當他是這個意思。

“不能看人心,你還能看別的啊,比如說眼睛,比如說嘴巴,比如說雙手,比如說雙腳。”靜怡笑着說道,穿了鞋子在軟榻前面走了兩圈:“這世上的事情,也只分兩種,一種是和自己有關系的,一種是和自己沒關系的,有關系的你仔細看,沒關系的你就不用去看了,免得浪費了心思、”

頓了頓,繼續說道:“換一種說法,這世上的事情,是分兩種的,一種是對自己有好處的,一種是對自己有壞處的,有好處的要抓住,有壞處的要避免。”

說完停住,對胤禛做了個鬼臉:“再換一種說法,這世上的事情是分兩種的,一種是為了名,一種是為了利,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特意站在胤禛跟前:“我還有很多種說法,你要不要全聽聽?”

胤禛忍不住笑,伸手拉了她在身邊坐下:“你哪兒來那麽多的說法?”

“瞎想的,你想要多少種說法都可以,不過是看你覺得哪一種說法對你更有利。”靜怡笑嘻嘻的說道:“再者,我總覺得,這種說法,實在是太空了些,所以你聽聽就好,不用太放在心上。”

這種雞湯,她一天可以炖一二十碗。

“我倒是覺得很有道理。”胤禛笑着說道,靜怡摸他臉頰:“好了好了,不要想太多,你想再多,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所以,發生過了的呢,你就讓他随風消散吧,只要你自己知道,你當時做決定的時候是沒有後悔就行了。”

頓了頓,又補充:“就算是後悔了也沒關系,頂多就是花費點兒心思,再給自己找個不後悔的理由。”

胤禛終于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再找個理由?也虧得靜怡能想起來,找的理由多了,豈不是成了強詞奪理嗎?

“你看,就算是天氣,也不能是一年四季都是晴天,你是人,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是開開心心的對吧?”靜怡才不管他笑什麽呢,她說的興起,總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能去寫書印刷賣錢了,不就是雞湯嗎?她能張口就來。

“好了,我現在很高興,沒有不開心了。”胤禛摟着她肩膀笑道:“過兩天才有空,你之前說的好點子,能先提醒我一些嗎?可用我幫忙?”

靜怡頗有些遺憾,雞湯倒不出來憋得慌。

“不用幫忙,不對,可不可以找個得用的太監給我?”靜怡忙問道,她這院子裏,都是女人,要跑腿什麽的,還是小太監比較方便些。

胤禛點頭:“過兩天我讓劉玉過來,有什麽事情,你只管吩咐他就是了。”

說着話,安康就先回來了,一見胤禛就沖過來了:“阿瑪,你回來了?你做什麽去了?好玩不好玩?”

“不好玩,你阿瑪是去蓋房子了。”靜怡幫着打岔,安康一臉吃驚:“蓋房子?還用阿瑪你親自去?”

“嗯,阿瑪要去看看有沒有人偷工減料什麽的。”胤禛笑着說道,拎着安康抱了抱:“是不是長胖了些?才兩三天功夫,你就長胖了?是不是沒有跟着師傅練拳?”

安康怕熱,不喜歡出汗,胤禛不在家,他自然是要偷懶了。靜怡也不去管,在她看來這就算是小事兒了,她當年上學的時候,還千方百計的逃體育課呢。

再說了,這事兒,最後還有胤禛管呢,她就不插手了。

安康這會兒就吱吱嗚嗚的有些回答不出來了,又偷偷的去看靜怡,等着自家額娘給求情,然而,他額娘□□,對上他的視線之後,就很淡定的轉開了,當沒看見。

安康哭喪着臉點頭:“這幾天都沒去……”

“你之前不還說,要打敗你的侍衛的嗎?”胤禛挑眉,安康撓撓臉頰:“這個,我會智取。”

靜怡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看這爺兒倆都看過來了,就趕緊收住笑容:“那個,元壽也該回來了,我先讓人去準備晚膳,今兒是全魚宴,誰不喜歡可以不吃飯。”

說完就出去了,安康站在原地和自家阿瑪大眼對小眼,好半天,胤禛戳戳他額頭:“來,說說你是怎麽智取的。”

“我布置了陷阱,趁着他不注意,在地上安裝了老鼠夾子。”安康忙說道,“然後又在老鼠夾子前面放了繩索,等他經過的時候就提起來,兵書上說了,這叫絆馬索。”

胤禛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正要說教良久,卻是聽見元壽在外面喊阿瑪額娘的聲音,只能暫且頓住,決定等吃完了晚飯,将哥兒倆叫到一塊兒來教育。

靜怡自然是不管這些事兒的,她忙着寫帖子呢,酒樓明天開業,得找些人去撐撐場子才行,可她平日裏出門少,也沒幾個能說得上話的。

自家府裏,估計也就能帶個耿氏,武氏最近是不太愛出門的。

或者,請五福晉?

想了半天還是做不了決定,因為全請側福晉可能會有些沒面子,請了嫡福晉吧又怕人家不給面子。而且,她總覺得,自己現在寫帖子是有些太晚了,明兒就開業,今天這帖子肯定是送不過去的。

想了半個時辰,靜怡将毛筆放下了,算了,不請人了,就自己過去好了。

雖然靜怡去的時候很是低調,但有心人想打聽,也是能打聽的出來的。靜怡的身份,也算是個保護符,至少不會有人不長眼的在這裏鬧事兒。

酒樓開業之後的第三天,宮裏傳出消息,說是弘晉沒能挺過去,晚上閉上眼睛之後,第二天就沒能再睜開了。

靜怡頗有些吃驚,這種摔到腦袋的事情,按說,醒過來幾天了,就應當是沒事兒了啊,怎麽連最危險的時候都熬過去了,現在反而是出事兒了呢?

可她不是太醫,也沒人特意給她解釋這事兒,所以一直到弘晉下葬,她都是糊裏糊塗的。

胤禛又開始忙碌起來,康熙讓胤禛加快了鄭家莊那邊的建設。

六月底,鄭家莊府邸建成。康熙命胤礽搬出鹹安宮,遷至鄭家莊。胤礽現在的身份,有些不太好說,當過太子,被廢了,卻又算正經的光頭阿哥,身上也沒爵位。

這府邸上面,胤禛是沒給挂匾額的。然而胤礽搬進去,康熙卻也不提這事兒,那莊子,看着就跟個普通莊子一樣了。

不過,胤礽雖然搬出去了,弘皙卻是沒搬出去,仍舊住在鹹安宮。

這事兒給了部分朝臣一個錯誤的概念,那就是康熙要隔過兒子,将皇位傳給孫子。畢竟,弘皙是皇長孫,自幼就跟着胤礽,時常在康熙身邊伴駕。

再者越過兒子将皇位傳給孫子的事情,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先例。

朝堂上的氣氛,随着胤礽搬去鄭家莊,就忽然又有了幾分微妙。

然而,沒等誰先冒頭試探,西疆卻是傳來戰敗的消息。情況很是危急,清軍不光是戰敗了,還被圍困在喀拉烏蘇。若是再無救援,半個月後就要彈盡糧絕了。

就連這次冒險送出來的折子,也是犧牲了将近百人。

原先這消息是瞞着靜怡的,畢竟,靜怡的親弟弟文浩,也是在此次軍隊中。然而,元壽是小孩子,面上遮掩不住,放學回來就時常會發呆。

知子莫若母,靜怡當即就覺得,元壽是有事兒瞞着她。就找了安康去打聽,元壽沒提防安康,和身邊伴讀說話的時候,被安康給偷聽到了。

于是,這消息就瞞不住了。

靜怡當即就有些頭暈,幸好身邊就站着人,要不然,怕就要摔地上去了。

“那現在是如何了?”等緩過神,靜怡就趕緊問道,安康不知道啊,一臉為難:“哥哥沒說。”

“去叫你哥哥過來。”靜怡連忙說道,安康不敢耽誤,忙去叫了元壽。元壽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見靜怡眼睛紅通通的,就有些了然了:“額娘是知道了?”

“要不是額娘自己覺得不對,你是不是就不說了?”靜怡有些生氣,元壽忙湊到她身邊安撫:“額娘您別生氣啊,我這不是擔心你嗎?再說了,我小舅舅本領高強,必定會沒事兒的,到時候小舅舅平安無事的回來的,我要是說了,豈不是讓額娘白白擔心一場?”

“我要是聽別人說了,豈不是更擔心?”靜怡說道,元壽抿抿唇,拍靜怡的手背:“不會的,阿瑪說了,不讓人讨論這事兒的。”

“咱們府裏不讨論,別人府裏總會讨論的,不要和我說那麽多廢話,現在的情況,到底是如何了?”靜怡忙問道,元壽趕緊露出個笑容來安撫靜怡:“額娘你真不用擔心,這密折既然已經送過來了,汗瑪法定然是要想辦法派兵救援的,要不然,這事兒可不光是戰敗朝廷沒面子的事兒了。“

那麽多的官兵呢,這要是因為康熙沒讓救援就全軍覆沒,那這大清估計也要玩兒完了。

“可知道是要讓誰去?”靜怡忙問道,腦袋裏一團亂,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是學歷史的,這段時間,最出名的将領都有哪些人呢?

“我也不知道,阿瑪沒和我說過這些事情。”元壽搖頭,抱着靜怡的胳膊安慰道:“額娘不用擔心,小舅舅肯定會沒事兒的,他本領高強,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抿了抿唇,又說道:“若是能平安回來,那小舅舅就是立功了的,額娘,你得往好處想。”

靜怡點頭:“對,我不能往壞處想,得往好處想。好了,你先回去吧,額娘去,去,去抄寫佛經!”

靜怡眼睛立馬就亮了,朝堂上的事情,她插不上手,這會兒胤禛也沒回來,她只能寄希望于這些飄渺的神佛。不對,也不能說飄渺,她能重活一輩子,說不定,這世上,真有鬼神?

她只盼着,滿天神佛能聽見她的祈求。

“不不不,還不能去抄寫佛經,你果洛媽媽那兒,定是也知道了消息。”靜怡有些慌:“她上了年紀了,萬一被吓出來個好歹……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

“額娘,別着急,我讓人去套馬車。”元壽知道阻止不了自家額娘,忙伸手拽住她:“你先收拾收拾,打扮好,不能讓郭羅媽媽覺得有什麽不對,萬一她還不知道消息呢?就算知道了,你不是去安慰她的嗎?你表現的好好的,郭羅媽媽也才能放心啊,你這個樣子去,郭羅媽媽看了,定是會以為小舅舅已經出事兒了。”

靜怡呸呸呸:“童言無忌,你小舅舅才不會出事兒!”

“對,我小舅舅好着呢,所以您趕緊梳妝打扮一下。”元壽說道,靜怡覺得有道理,一顆心雖然因為擔心弟弟,像是被扔到了油鍋裏,但想到要去安慰自家額娘,就強行将臉上的各種情緒給收攏起來,對着鏡子露出個笑容,力求表情無懈可擊。

“我陪着額娘到鈕祜祿家一趟,你在府裏好好呆着,若是阿瑪回來了,就和阿瑪說說一聲。”元壽低聲的囑咐安康:“若是晚上我們沒回來,就讓阿瑪去接我們,知道嗎?”

安康忙點頭,小臉上也帶了點兒害怕:“小舅舅真的會沒事兒嗎?”

元壽遲疑了一下,很堅定的點頭:“會沒事兒的,我有送給小舅舅護身符,我們兩個可是龍孫,身上帶有大福氣的,定是會保護小舅舅的。”

安康點點頭,表情總算是鎮定了些。

阿瑪不在,元壽忽然就覺得,自己這會兒變成了額娘的主心骨,變成了弟弟的□□。他得堅強,他得先自己站起來,才能給額娘支撐,才能讓弟弟無憂。

或許,這就是男子漢的長大過程。只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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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