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章

靜怡原本正在做針線活兒, 忽然就覺得有一陣心悸, 莫名的就開始煩躁, 針線活兒也做不下去了。反正她也不指望做這個賺錢，就是個興趣愛好, 索性就扔到一邊去了。

“也不知道王爺和元壽他們如何了, 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靜怡嘆口氣說道，王嬷嬷笑道：“側福晉不用擔心，王爺和元壽阿哥身邊都帶着侍衛呢, 定是會沒事兒的。再者，皇上那邊 , 也定然是帶着太醫的。”

靜怡沒說話，頓了片刻, 又嘆氣：“這都第幾天了？還有十來天才能回來吧？”

“側福晉, 今兒王爺和元壽阿哥出門才第三天。”王嬷嬷忍不住笑，靜怡就有些尴尬了：“我腦子也是糊塗了，才兩天啊，那至少還得十天才能回來。”

這圍獵可不光是打幾個獵物就算是完事兒了，還有蒙古那邊的臺吉參與, 也算是一種競技, 展現大清實力的一種表現。

“側福晉若是覺得無聊, 不如想想，等王爺壽辰了，送王爺什麽禮物？”王嬷嬷提議道，靜怡搖頭：“這還有小半年呢, 不着急，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眼看快到頒金節，我得準備兩身新衣服才行。”

說着，就又來了興致：“開了庫房，咱們去挑選一下布匹。”

王嬷嬷見她總算開顏，忙不疊的就應了，拿了庫房的鑰匙就跟着靜怡過去了。等庫房門打開，靜看着裏面的兩排架子和一地的箱子，靜怡心裏就略有些複雜。

想當年，她剛進府的時候，也就帶了一箱子衣服，和一盒子的碎銀子，還有幾張銀票。現在，她這身價，算是翻了數百倍？應該不止的，這裏面一件兒東西，就足以抵得住那幾張銀票了。

胤禛給的，福晉賞賜的，德妃賞賜的，還有逢年過節，看在元壽和安康的面子上送禮的。這加起來，她都能算的上是小富婆了。

王嬷嬷去打開了裝着布匹的箱子，靜怡伸手去翻了一下，又有些好笑，以前她想做件兒衣服，還得去針線房要布料和針線，現在呢，布料自己有，針線也不用自己去要了，針線房會主動送過來的。

“就這個吧，顏色鮮嫩些。”靜怡笑着說道，王嬷嬷倒是有些猶豫：“側福晉，會不會顯的年紀太小了些？元壽阿哥也十來歲了……”您穿的還跟小姑娘家一樣鮮嫩，是不是不太合适？

主仆多年，靜怡不用揣摩就知道王嬷嬷沒說的那半句話是什麽。

撇撇嘴應道：“難不成我得穿的和……咳，一樣老氣才行嗎？明明二三十的年紀，非得穿的像是四五十，王爺看見了能喜歡？再者，我這長相，穿顏色老的也壓不住啊。”

不是靜怡自得，靜怡是真的長得好看，元壽就像了她了，小小年紀就能看出來長大後定是十分英俊的。

一說到王爺喜歡，王嬷嬷就不吭聲了，反正她家主子現在最大的依靠也就是王爺的喜歡，只要王爺喜歡就行了，別人的看法完全不用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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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将靜怡選好的布料給抱出來，王嬷嬷繼續跟在靜怡身後在庫房裏轉悠。

反正時間一大把，靜怡做衣服也不着急，今兒挑布料，明兒畫圖樣，後天配繡線，大後天再來裁剪。五六天功夫過去，一件兒衣服都沒做完，上面的繡紋還都是空白的。

偶爾武氏來找她聊天，還會嘲笑兩句：“是不是太想念王爺和元壽了，所以連針線也不會做了？”

靜怡大大方方的點頭：“是啊，元壽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離開我這麽長時間呢，我這是白天也操心，晚上也操心，白天想他吃什麽，會不會烤肉吃多了上火，萬一拉不出來可怎麽辦。晚上想夜裏冷，會不會蓋不好被子，萬一着涼了拉肚子可怎麽辦。”

武氏也是有些無語了：“一會兒擔心拉不出來，一會兒擔心拉肚子，你想的倒是挺多的，不過，你能不能說話文雅點兒？不要因為我不是王爺，就在我面前那麽随意。”

“那我應當怎麽說？”靜怡也是無奈，拉肚子和拉不出來怎麽了？人吃五谷雜糧，這些不都很正常的嗎？武氏也是越來越矯情了。但是，好歹也是朋友，靜怡也就不将這吐槽說出口了。

“你就說，腸胃失常。”武氏教導道，靜怡也不和她争論，只點頭：“好好，聽你的，我下次就這樣說。”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偶爾耿氏也會來。她喜歡喝酒，但凡過來，就會帶一小壺酒水，靜怡就會讓廚房做兩個小菜，三個人喝兩杯。

這樣的日子，忽然就變得很舒坦了。若不是王嬷嬷提醒，靜怡差點兒就忘記胤禛他們也該回來了。

“側福晉，福晉說，讓您到石榴院去。”這天武氏和耿氏都沒過來，靜怡找出來自己前兩天做的衣服，正打算抓緊時間，将最後一點兒繡紋給做好，就見福晉院子裏的丫鬟過來，行了禮，就笑吟吟的說道：“王爺回來了，這會兒已經到城門口了，福晉說要去迎一迎。”

“迎一迎？”靜怡有些詫異，福晉可是很少讓大家夥兒一起去門口迎接胤禛的，這十多年了，在她記憶中，也就有過五六次？反正，兩個巴掌能數的過來。

這次有什麽特殊的，還需要去迎接一下？

可福晉開口了，靜怡也不能不去，讓人換了衣服，就帶了小魚和小舟往石榴院去了。

福晉也沒賣關子，看靜怡進門，就笑道：“這次打獵，咱們元壽阿哥可是出了大風頭了，他小小年紀，就能護得住天申，還打死了一只老虎，皇上很是高興，很是誇贊了元壽呢。你這額娘，也是臉上有光了。”

靜怡面色就變了：“打死了一只老虎？那元壽自己怎麽樣了？可有受傷？”

福晉笑着搖頭：“你別擔心，我已經讓人問過了，元壽并無大礙，只身上有些抓傷，現下也已經好了，你想一想，若是元壽真受了重傷，王爺會不往府裏送個信兒嗎？會不将元壽送回來嗎？就算是那邊有禦醫，可藥材什麽的，還是京城裏的比較全，品質也好，你說對吧？”

靜怡也跟着松了一口氣，福晉說的确實是挺有道理的。元壽就算是受傷，也應該是并無大礙的。可到底是親兒子，哪兒就真能不擔心，沒有親眼看到，她始終不能真正的放下心。

“好了，別擔心。”福晉又笑着說道：“一會兒人就回來了，到時候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靜怡點頭，繞着帕子焦急的等待。

福晉大概是想讓她分分神，別總是擔心元壽，就笑着說道：“等王爺他們回來，你定是要忙碌起來了，皇上可是從不輕易誇贊皇孫的。”

靜怡勉強笑了笑，這還說不準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

當初弘晉的事兒她也還沒忘記，弘晉為什麽會從馬上摔下來？不就是因為太子胤礽雖然被廢，但還居住在鹹安宮，讓那些人摸不準皇上的心思，這才出事兒的嗎？

雖說，那些出手的人也得了胤礽的報複了。但弘晉還能再活過來嗎？

元壽現在年紀小，這樣的盛譽，他不一定能撐得起來。先不說這外面的危險，就是元壽自己，靜怡也擔心他會驕傲起來，她始終都記得，乾隆在歷史上，是有一個自大的名聲的。

說着話，外面就有小丫鬟來傳話：“福晉，王爺他們已經快到王府門口了。”

在城門口，康熙就讓他們各自回府休整了。這又不是出去辦差，回來還得去宮裏回話。

福晉忙起身：“好，那咱們快去外面迎一迎。”

李氏也湊趣的笑道：“也不知道王爺帶了皮毛回來沒有，若是有上好的，我倒是想要一兩張，回頭給弘時做個大氅。”說着忙又笑道：“當然，最好的應該是給福晉，眼看着天氣冷了，福晉要不要做個披風？”

福晉笑着搖頭：“我就不要了，我那裏上好的皮子也不少，你若是缺了，回頭也可找我要幾張。”

李氏忙應了，都知道是客氣話，她若是少了，找胤禛要也不會找福晉要的。哪怕現在明面上，她們相處的還算好，但早年的裂隙，是根本填補不上去的。

她沒了嫡子，她沒了長子和次子。雖然不是對方動的手，可心裏也是有怨恨的。福晉怨恨她當年受寵，讓胤禛忽視了弘晖。她怨恨福晉不上心，在弘昐和弘昀出事兒的時候，福晉并沒有盡了全力。

現在的相處，也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的，并非是真心想要緩和關系，或者交好對方的。

耿氏和武氏自然是不插話的，就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面，出了王府，站在門口等着、

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就聽見巷子口有噠噠噠的馬蹄聲，以及馬車咕嚕嚕的聲音了。靜怡有些着急，但也還知道分寸，并不曾往前越過福晉去，福晉則是面帶笑容，等胤禛下馬，就率先行禮：“王爺，回來了。”

胤禛點點頭，轉身到後面馬車旁邊伸手，随着他這動作，靜怡的心就提起來了，她是了解胤禛的，大庭廣衆之下，肯定不會抱着一個女人下馬車。

那就是元壽了？

不是說沒受重傷嗎？連自己下馬車都做不到了？

情急之下，靜怡微微往前挪了一步，正好福晉轉頭，視線對上，靜怡忙笑道：“我是擔心元壽。”

福晉點頭，一臉理解：“我明白。”

話音剛落就聽見元壽的聲音：“給嫡額娘請安，給額娘請安。李額娘安好。”一一問好，元壽就撲過來了：“額娘，你想我了沒有？我可想你了。”

見他臉色紅潤，動作敏捷，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靜怡也就按下心裏的擔憂着急，笑着點頭：“想了，好了，先回府再說。”

又擡頭看胤禛，就見他面色淡然，背着手等後面一輛馬車上的年氏下來。年氏跟着上前，給福晉行了禮，就笑道：“總算是沒有辜負福晉的囑托，妾身不敢說将王爺照看的很好，但也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福晉笑着點頭：“你做的好，記你一個功勞。”

胤禛在後面皺了皺眉：“先進去吧，一堆人堵在門口像是什麽話？”說完率先邁步進門，等到了二院門口，又頓住轉身。

“元壽先跟着你額娘回去。”胤禛吩咐道：“将後面的箱子擡回去，前面兩箱給福晉送過去，中間的那三箱，李氏年氏和鈕祜祿氏，各自一箱，剩下的，武氏耿氏宋氏平分就是。”

衆人忙行禮應了是，靜怡直接帶了元壽先回了海棠院，天申則是跟着耿氏回去。

福晉又轉頭吩咐年氏：“小格格今兒早上給你送回去了，你且回去看看小格格。”

年氏忙行禮，轉身告退。轉眼間，就只剩下胤禛和福晉了。

靜怡帶了元壽回去，第一件事兒就是将元壽的衣服給扒了，元壽一臉的不願意：“額娘，我都多大了啊，你以後不能這樣直接脫我衣服了，我自己來行不行？”

“你多大也是我兒子。”靜怡說道，已經看見元壽身上的傷口了，禦醫用的藥好，現在已經只剩下淺淺的疤痕了。但靜怡想也能想的出來，那可是老虎啊，拍一下就能将人給拍死的，一爪子下去，哪兒有不疼的？

“真不疼了，額娘你看，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的。”元壽笑嘻嘻的說道：“你兒子可能幹了，不僅保護了天申，還打死了老虎呢，你兒子福大命大，你一點兒都不用擔心。”

“那老虎是怎麽回事兒？”靜怡又問道，元壽笑着搖頭：“我知道，阿瑪沒和我說，他倒是經常找張大人問話，張大人肯定是清楚的。”

“張大人？”靜怡疑惑，元壽笑着點頭：“是啊，張廷玉張大人。”

“你汗瑪法最近可懲治了誰？”靜怡又問道，元壽點頭，“隆科多被捕，佟大人被摘了頂戴花翎。”

靜怡有些吃驚，難道是隆科多動的手？他有那樣的本事，将老虎這樣的猛獸給放到圍場中去？

“額娘，安康呢？我給你們帶了禮物呢。”元壽笑嘻嘻的岔開話題，說着話，就聽見外面安康的聲音：“我在這兒，哥哥給我帶了什麽禮物？”

話音落地，人就已經沖進來了。

靜怡挑眉：“你不是正在上課嗎？怎麽這會兒回來了？”

“先生知道阿瑪和哥哥回來了，就給我放假了。”安康笑嘻嘻的說道：“先生說，反正我也沒心思學習了，索性就放假半天，明兒再去上課。”

說完轉頭抓着元壽的胳膊晃了晃：“哥哥你給我帶了什麽禮物？”

元壽忙起身：“在外面，估計已經送過來了，走，咱們去看看。”

安康跟着出門，看着這兄弟倆出去，靜怡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換成了一片陰沉。若真是隆科多動的手，那這裏面要說沒有李四兒的功勞，靜怡是不信的。

早聽說李四兒是個睚眦必報的，想必之前自己拒絕的那兩次，李四兒已經是心懷不滿。再加上後來胤禛将隆科多從九門提督的位置上換下來……

只是，隆科多也是太大膽了吧？真以為這大清就是他佟家的後花園不成？

隆科多一個人，肯定是辦不成這些事兒的。那其中還有誰的手筆？佟家以前可是支持的胤禩，雖說隆科多是個異數，一開始是看好了胤禛，但隆科多背靠佟家，兩者真能決裂再不聯系？

靜怡想的入神，連胤禛進門都沒發現。

“在想什麽？”聽見耳邊有人問話，靜怡沒反應過來就先回答了：“佟家。”

說完才回神，忙起身給胤禛行禮：“怎麽這會兒過來了？福晉那邊，可說好了？”

“嗯，除了剛才的那兩箱子，我還另外給你帶了些皮毛。”胤禛說道，招呼蘇培盛擡進來：“這幾張更好用些，我特意求了汗阿瑪賞賜下來的，你看看喜不喜歡，做個披風或者圍領什麽的，你随意處置就好。”

靜怡忙點頭：“好，多謝王爺費心了。”

胤禛挑了挑眉，略沉默了一下，伸手将人抓到身邊：“怎麽忽然客氣起來了？”

“沒有，你想多了。說，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心虛？”靜怡斜眼看他，胤禛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沒照顧好元壽？你之前曾有交代，我卻讓元壽受傷了，是我沒盡到職責。”

“當時到底怎麽回事兒，我還沒來得及問呢，你先和我說說。”靜怡重新坐下，親手給胤禛倒茶，将茶杯塞到他手裏：“幕後動手的，真是隆科多？或者是佟家？亦或者是都有？”

“都有。”頓了頓，胤禛給出一個答案，靜怡抿了抿唇：“那我也不問都有誰了，我就問問，他們都得到報應了嗎？”

胤禛沉默，靜怡等了一會兒，有些着急：“還是說，現在不是時候？”

“現在不是時候，佟國維病重。進京前，汗阿瑪說，讓我過去探望一下。”胤禛說道，若是佟國維死了，佟家這次，說不定就是全身而退了。

不是說康熙不看重元壽，而是康熙對佟家的感情，讓他有所遲疑。佟國維若是沒了，就等于佟家沒了支柱，就算是不處置佟家，日後佟家也不會再有以前那種榮光了。

康熙給的，是留一線。

“不對，隆科多怎麽知道元壽會往那邊去？元壽身邊的侍衛……”靜怡猛然間想到這個問題，胤禛忍不住笑：“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想不起來呢。元壽身邊确實是有人不對勁兒，這個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不管是佟家還是隆科多，都不會去對康熙下手的，康熙才是他們佟家最大的靠山。只要有康熙在，早晚佟家會恢複到當年佟半朝的樣子。若是康熙出事兒，往後的皇帝，對佟家可不會有這樣的情分。

所以，這老虎，就只是針對胤禛或者元壽的。可他們倆又不是傻的，直接往老虎身上撞，必得是有人引了他們過去才行。胤禛這樣的，肯定是不會上當的。所以，也就元壽，年紀小，容易被說動。

“你若是查出來，就不要瞞着元壽，得讓他知道自己有多蠢才行。”靜怡說道，頓了頓，又擺手：“不行不行，萬一說了，他日後就變得多疑起來，連身邊的人都不相信，那可怎麽辦？還是先別說吧。”

胤禛無奈：“我就不能換一種他能接受的方式說嗎？”

靜怡頓了頓，嘆口氣：“我剛才聽元壽說，那幾個侍衛，都是拼死保護他的。那種情況下，若是有人背地裏捅刀，元壽不一定……啊呸，元壽福大命大，雖然肯定殺不了元壽，但難免會讓元壽受傷。”

“說不定那人也不知道那邊是老虎。”胤禛說道，但到底是失職了。

不管內情是什麽，回頭他總會查出來問個明白的。

既然胤禛說了他自有打算，靜怡也就不多問了。正好安康捧着只狐貍進門，小小一只，眼神靈活的很，竟然還是一只比較罕見的白狐。

“額娘快看，哥哥送給我的禮物。”安康笑哈哈的舉着讓靜怡看：“我養在我自己院子裏好不好？”

“好，不過得讓人勤打理，要不然味道會很大的。”靜怡笑着說道，狐貍看着可愛，但狐臊味也不小。而且，這種東西向來狡猾，少有對人忠誠的，所以靜怡就有些不怎麽感興趣。

轉頭就問元壽：“不是說，還有我的禮物嗎？在哪兒呢？”

元壽轉頭看胤禛，胤禛笑道：“尚未拿回來，好東西就得有耐心等不是嗎？別着急，沒忘了你那一份兒。”

“那我可就等着了。”靜怡笑道，起身去看蘇培盛後面送來的那些皮毛，竟是還有一張熊皮，靜怡頗有些吃驚：“圍場有熊？”

“有的，不過你放心，沒讓元壽動手。”胤禛笑着說道，這頭熊明面上是康熙射死的，實際上，估摸着早就喂過藥了。汗阿瑪到底是年紀大了，有些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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