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青春照相館
陸知憲的此行目的是給山裏那位婆婆的竹屋翻修一下屋頂,上一次熊婆婆家漏雨漏的挺兇,暖暖倒還沒想起來這一層,沒想到這家夥平時看着大大咧咧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沒想到人還挺細心。
當然翻修屋頂這樣一項巨大的工程還是要教給專業的師傅去完成,陸知憲和蘇暖暖兩個無非就是給那個裝修的師傅打打雜當個小助手罷了。
婆婆的身體也不之前看起來硬朗多了,因為人多熱鬧的緣故,婆婆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其實很多時候人活着就是活一個心态,之前因為太孤獨而郁郁寡歡,現在有暖暖陪着說說話人也變得開朗了些許,後來暖暖跟奶奶說起深山裏的這個熊婆婆以後,奶奶也經常到這山裏來跟婆婆唠唠家常說說心裏話。
老人家在一起聊天談話就格外地投機,暖暖的奶奶性格溫和人也很随和,熊婆婆呢,雖然多年的寡居使得她的性格有點陰郁,但能看得出來熊婆婆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蠻健談的女人。
老人家聊的最多的無非就是孫子兒子兒媳女兒女婿老伴之類的,因奶奶怕熊婆婆聽了之後會傷心所以故意岔開這樣的話題。
難得是兩個老人家都是信奉基督教的,基督教的教徒們在一起就很容易交心交肺的,漸漸的村裏有好幾個老年人都願意過來陪熊婆婆抹抹小牌和打打小麻将。
大家都心知肚明熊婆婆是因為大兒媳婦的不孝和躲着那個冤大頭的二兒子才深居簡出在這樣的無人山谷裏,雖然很多人都不會往婆婆的傷口處捅這些不愉快,但畢竟人多嘴雜,偶爾聊天時說漏了嘴也是有的。
婆婆嘆了一口氣,目光裏有些渾濁的令人看不清的東西在流轉,“是我教子無方,養出那麽個孽障,害得村民們一直過不得那安寧的日子,如今他蹲了大牢吃了牢飯,也是他罪有應得!”
熊婆婆顫顫巍巍說完的時候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架的形狀,她一生篤信基督教,渴望這份誠信可以讓耶稣減輕一點她的罪孽,然而事出人禍,有些東西是信仰也無法改變的。
看着和自己年齡一般大的老人家這樣子的傷心難過,暖暖的奶奶也感同身受一般地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是福是禍,也只有他們自己趟過了才能明白過來,你啊,就放寬心好好養息身子,多活幾年對咱們這些老家夥來說就算是賺到了。”
暖暖聽着奶奶說這一番話心裏也百般不是滋味,奶奶一生就養了這麽三個兒子,大伯父蘇起森,二伯父蘇起林,還有暖暖的父親蘇起樹。
大伯父雖然有自己掙錢的能力,隔三差五回來的時候還能給自家的這個老娘一點零花錢,可是二伯父分明就是一個讨債鬼,上學的時候從來就沒好好上過一天學,這個蘇陽倒挺能繼承他爸的衣缽,在那個年代不好好上學又沒有一個可以傍身的手藝的話是根本無法在社會上立足的。奶奶為了二伯父的未來可謂是煞費了苦心,一開始是琢磨着給他學一個廚師的手藝,正巧奶奶的一個遠房親戚認識一個大飯店的廚師長,幹廚師能幹到廚師長這個級別的也算是廚藝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奶奶為了給這個二兒子鋪一條好的路子找了多少次那個親戚送了多少只能下單的老母雞才總算在一個空檔的時間見過那個廚師長,廚師長人倒挺客氣的,看着一個母親對孩子這樣的關心和焦慮,他二話不說就願意收下這個徒弟。
原以為他能安安分分地在飯店裏跟着師傅學手藝,然後沒過多久,廚師長臉上風雲變幻的神色就知道二伯父肯定又犯錯了,經常不是遲到就是早退,而且曠工從來不打一聲招呼,學着燒菜的時候師傅在後面點撥他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撂挑子一整夜一整夜跑出去跟那些夜場小混混子們在外面為非作歹,就連去警察局領人奶奶都去了好幾次。
暖暖的父親雖然一直都是充當很乖很聽話的角色,但奈何是個耳根子軟的聽不得老婆在自個兒耳邊吹枕邊風,想到父母這一層,暖暖心裏只覺得有點委屈,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血緣這一層永遠也抹擦不去的親情,她多麽想靠近一步,然而換來的始終都是冷漠和無視。
還沒到吃中飯的時候,裝修師傅就把熊婆婆的竹屋頂給翻修好了,熊婆婆不知怎麽感謝才好,非要從層層疊疊的塑料袋子裏翻出錢來給那個滿頭大汗的裝修師傅,陸知憲只笑着對婆婆說道,“婆婆,錢我早已付過了,你再給他錢,不是白便宜了他。”
婆婆激動地差點就要跪下來的時候,陸知憲趕忙将她扶了起來,像一個孫子對奶奶那般的尊重和憐惜,将婆婆手裏的塑料袋子推了回去,溫聲溫語地說道,“婆婆,這些錢您留着自己買點東西吃,以後有什麽需要,您盡管跟我說,只要我能辦的到,就一定不會讓婆婆您失望的。”
婆婆兩行熱淚下來,喉嚨早已哽咽沙啞的說不出話來,一手帶大的親孫子都從來沒有這樣關心照顧過她,如今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年輕小夥子到這樣知冷知熱地給她以溫暖和問候。
婆婆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和心情抑郁,兩邊的顴骨深深地凹陷下去,臉上褶皺的皮和皺紋也像那枯老的樹皮一般看着令人心疼不已,陸知憲想到自己那将近快八十歲的奶奶,因為優渥的養尊處優的生活待遇,奶奶至今都還容光煥發地在老年大學學烹饪學插花學黃梅戲,跟着以前單位裏的幾個要好的老姐妹組織廣場舞比賽,越活越年輕。
生活的苦難與榮耀,有的人生來就有,有的人拼了命的努力也換不來絲毫戰果,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解釋的話,那就是命。
陸知憲本來下午還想陪暖暖在山裏挖中草藥的,但是律師事務所那邊打來電話說有一個案子需要庭審,臨走時他還不忘對暖暖說,“過幾天不忙我就來看你哈!”
what?他們倆還沒有那麽熟好嘛,搞得好像久別重逢的故人似的。
不過還沒過兩天陸知憲又來了,暖暖止不住地嘟囔道,“大律師還真是閑啊!”
陸知憲躺在藤椅上曬太陽,半眯着眼睛笑,“偷得浮生半日閑,嗳,丫頭你可知道這附近哪裏有照大頭貼的地方呀?”
暖暖正在給家裏的兩頭豬剁豬食,聽他一說本來還沒怎麽放在心上,但‘大頭貼’這三個字忽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喊她的可不就是‘大頭貼’嗎?
暖暖将剁好的豬食全都摞到了一個豬食盆裏,将沾滿菜葉和豬糠的髒兮兮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歇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村頭的那個小學校園旁邊有一家。”
上一次她跟楚雲天拍的大頭貼正是在那裏拍的,老板人很好也很熱情,很久沒拍了,暖暖才用起來還有些生疏,第一次拍廢了好幾張,老板也沒有問他們要錢。
“那你陪我去一次吧!”他這一次說得很認真,不像是在拿暖暖開涮。
可是暖暖沒興趣,她還忙着田裏的活呢,綠豆已經都到了可以收獲的季節了,她覺得這麽久以來最欣慰的就是看着她自己鋤出來的三畝田地裏滿滿的都是挨挨擠擠的豆葉和豆枝,風一吹,那綠色的葉浪看着令人只覺得心曠神怡。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閑,我忙着呢!”
暖暖瞥一眼他,繼續自顧自地幹着手頭上的活。
“再忙也不至于忙這一時吧,今天我生日。”陸知憲說着說着就朝暖暖眨巴了幾下眼睛裝萌。
“所以呢?”
暖暖依舊不看他,只關注自己手頭上的活。
可是暖暖最終還是沒架的住陸知憲的死纏爛打,他總能找出各種理由讓暖暖無法反駁,最終她也只得依了他,不過事先也約好了約法三章,就是她可以陪她去照大頭貼的那家照相館,但是她絕對不會給他當背景板,還要綠豆的收成快上來了,她可跟他說好了,到時候可少不了他出的那一份力。
陸知憲一看說動了暖暖早就嘎嘣脆地答應了。
幸福村小學旁邊的那家照相館名叫‘青春照相館’。
暖暖想起前世看過的一部楊子珊主演的電影《重返二十歲》,那裏面那個神奇的照相館好像也叫這個名字,她覺得一切都還挺神奇的。這家照相館不僅有照大頭貼的功能還可以幫別人照藝術照,因為小學生手頭上基本上沒什麽多餘的零錢,所以這家照相館主營的還是給學生們照大頭貼。
照相館的老板頗有點藝術風範,聽說年輕的時候天南海北的跑,如今人到中年就回了這生他養他的老地方,其實按照暖暖目前的理解來看,照相館并沒有怎麽盈利,老板上次也笑容溫和地和暖暖聊了聊,他說,看到孩子們因為可以留下自己青春的足跡而臉上蕩漾着的笑容和幸福,他也會感到非常地滿足。
可是讓暖暖沒有想到的卻是,這一次當她再度來光臨這家照相館的時候,透明的玻璃櫥窗裏竟然有她和楚雲天上一次一起拍過的一張照片。
老板說,他們家一個月會挑出一張拍的比較出挑的作為優秀代表陳列在櫥窗裏,因為之前有打過好幾次電話給暖暖,但暖暖手機始終處于停機的狀态,後來是征得了楚先生的同意,暖暖倒沒覺得老板這樣的做法有多麽不可理喻,只是再次看到楚雲天的時候,她的心裏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大頭貼一般對農村的孩子來說不太陌生,因為沒有太多的錢,所以不可能像城市的孩子那樣有足夠的零花錢可以拍寫真影集之類的。
此時還沒到放學時間,所以照相館裏還沒什麽學生來争着搶着照大頭貼。陸知憲本想拉着暖暖一起照張大頭貼,奈何暖暖壓根不想搭理他,只在一旁跟照相館老板有的沒的聊天。
暖暖本以為這陸知憲只是一時興趣,沒想到照到中途的時候陸知憲忽然‘啊’地一聲叫了起來,暖暖一時有些驚慌失措地朝照大頭貼的棚子裏一看,卻只看到陸知憲嗞着一口雪白的牙笑得格外燦爛,手下卻不停‘啪’一下按了手下的拍照器,一張有着他和她的臉定格在不遠處的大屏幕上。
這家夥真是。。。
暖暖一時有些無語,伸手搶他手裏的那個拍照器要把這張照片删除掉的時候,只見陸知憲非常賴皮且厚臉皮地笑道,“就當是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禮物吧,要真删除了可不就折煞了我這個壽星了。”
暖暖撇了撇嘴白他一眼,“誰說要給你過生日了,沒皮沒臉!”
陸知憲沒再跟她鬥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還別說就他這溫良無害的一笑,暖暖本來按着删除鍵的手忽然就軟了下來,她寧願他跟她嬉皮笑臉的,一本正經起來她就有一種她欺負了他的錯覺。
算了算了,懶得跟他計較,反正這張照片大多數都只拍了個暖暖的側臉,不仔細看誰認得出來是她呀!
大頭貼照片很快被印刷了出來,他選擇了那種亮晶晶的磨砂型的,各種會賣萌的小表情就連開這家照相館的老板都忍不住誇這個小夥子還真是上相的要命,死活也是要了一張下去要框裱起來挂在櫥窗玻璃上。
陸知憲将那十九張大頭貼随意攤開了很大方地任憑老板去挑揀,唯獨有一張,他卻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裏然後妥帖地安放在自己的西服褲子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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