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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琪以為她又在發瘋呢,沒放在心上,“理由。”
“不合适。”
“男才女貌,哪裏不合适。”
“哪裏都不合适。”陳慢一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蔣京明的“罪行”,“媽,我這段話是很認真的在說,我很累,他不會哄人不會疼人,不體貼不溫柔,我繼續和他在一起我圖什麽呀?”
“你給老娘想清楚了。”
“媽,我都想了快一個月了,腦子清醒的很。”
女大不由娘,要徐琪說,蔣京明不喜歡自己的女兒那是絕不可能,喜歡這種事情能藏在心裏,眼睛裏是藏不住的。
兩人每每站在一起,蔣京明的眼珠子都跟着她在轉,濃情蜜意蘊含在深處,只是他太內斂,也不會表達愛意。
“真沒可能了?”徐琪不死心。
陳慢一攤手,語氣堅定,“沒了。”
徐琪搖頭,感嘆道:“看來我千防萬防都沒用,不過我真的覺得蔣這孩子很不錯。”
“媽,你就算是要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我就是說說,你硬要分開,我還不就只能看着。”
徐琪只是覺得很可惜,這倆孩子高中是同校同級的同學,長大了又這麽有緣分,長相也很般配,就這麽分開諒誰也都會覺得難過。
“媽,我現在去找他攤牌。”積壓已久的不滿還有怨氣,壓過愧疚和畏懼。
分手這件事當面說才顯得足夠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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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慢一很快就打上了去醫院的車,想開反而就釋然,現實生活中多得是分手過後成為朋友的。
一沒出軌,二沒有經濟糾紛,想來他們也不會鬧得太難看。
她在腦海中排練了無數遍的畫面終于還成真,她想對他說的話總算能說出來,一字一句已經完全會背,熟悉的就仿佛刻在心上。
敲門。
“進來。”
陳慢一摳着手心,額頭沁出細汗,滑進衣領,喉嚨幹澀的快要發不出聲。她想速戰速決,于是開門見山,“我有些話很早就想對你說。”
他答非所問,“吃過早飯了嗎?我跟你說過,三餐一定要準時,要不然對身體不好……”
“蔣京明。”她硬要打斷他。
他的聲音變低了許多,接上上句話,“就像我一樣。”
“蔣京明。”她又喊了一遍,“你先聽我說。”
“你說。”他咬字,說的又輕又慢。
陳慢一站的筆直,挺着背,“我想重新考慮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他很平靜,有種風雨欲來的前兆,“什麽意思呢?”
“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個比較好的答案,我們是真的不合适,我喜歡活潑點的男孩子,有點小幼稚也能夠包容我,可這些在你身上我都找不到。”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談戀愛會是這麽累的一件事,蔣京明我們分開吧。”
蔣京明翻身下床,步步靠近她身邊,仗着身高優勢給她不小的壓迫感,烏黑的瞳孔靜如死水,“你是不是睡傻了?”
陳慢一 不得已的往後退,靠着冰冷的牆壁,仍然倔強的和他對視,“你聽我說完,我不喜歡早起早睡,不喜歡做每件事都算計好精準的時間,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生活,不喜歡你沉默寡言,不喜歡你給我買的禮物。”
她稍頓,說出的話近乎殘忍,“最重要的是,我發現我對你的喜歡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蔣京明臉色是種灰白,眼眶通紅,咬牙在說:“我改。”
“我懂勉強自己的感覺有多難受,你放心,我們即便分開了,也不必老死不相往來,碰上了依然能打聲招呼。”陳慢一吸吸鼻子,勸他。
蔣京明也相當固執, “不,我不同意分手。”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分開就僅僅是一個人的事情。”陳慢一不徐不疾繼續道:“我去你家收拾東西,蔣京明再見了。”
他垂着頭,發抖的五指昭示着他的憤怒,握緊的拳頭猛然擡起,朝堅硬的牆壁砸了下去。
何守十點多才想起來要去自家醫院上班,開着騷包的紅色跑車停在樓下,吹着口哨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半路上就被火急火燎的護士給攔了下來。
“何院長,您快去看看,305房那病人都快要把醫院給拆了。”
何守插兜站着,“喲,又可以坑筆錢了。”
他記得清楚,305住着蔣哥哥這土財主,向他敲詐一筆裝修費又不難。
拆,使勁拆!
何守一點都不着急,慢悠悠的晃蕩到305門前,推門而入,聲音誇張做作,“蔣哥哥,我來看看你。”
裏面的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床和沙發都好好的,沒見有明顯的損傷。
擡頭一看,天花板上的吊燈已經讓人給拆下來砸碎了,壁櫥裏的收藏品也碎了好幾個,蔣京明坐在窗戶邊,兩條腿挂在半空中,一只手抓着窗沿,另一手裏拿着手機。
他這副樣子把何守吓了一大跳,“你幹嘛呀?”
蔣京明随手抓了個花瓶,搖搖晃晃就要往下丢,這下何守不淡定,沖上前去,“別沖動,這花瓶真品,值十來萬。”
蔣京明手一抖,從十幾樓丢下去都聽不到個回音,他惡劣的笑笑,“不好意思,手抖。”
“你手抖個屁啊,你個奸詐的小人就是故意的。”
蔣京明從窗戶跳下來,被冷風吹過一段時間,暴怒也消的差不多,綻出抹肆意的笑,“她跟我說分手了。”
“分手了你這麽開心,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錯了,我還以為她喜歡懂禮貌知廉恥的好青年,白裝這許多年。”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以何守縱橫情場這些年的經驗來說,女人狠起來,很難會回頭。
他背着光,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他說:“不着急,總歸不會讓她跑了。”
惦記這麽多年的人,是執念,也是非得到不可。
何守內心複雜,認識蔣京明時,他的抑郁症很嚴重,開了最好的藥,配合最專業的心理治療,都不見好轉。
時至今日,他的抑郁也沒有好全,時而複發。
何守問過他,為什麽不告訴陳慢一?
他是這麽答:治療是件很辛苦的事,我舍不得她陪着我受心理上的折磨,我更害怕她會因此離開我。
她在我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就已經活的更勇敢。
感情要斷就要斷的幹淨利索,切記不能拖泥帶水藕斷絲連。
陳慢一當天就去兩人同居的別墅內,把自己的東西拾掇完了帶回家,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打電話給李姐辭職,當初這份工作也是因為有蔣京明的牽線搭橋才成的,她不想和他再有什麽牽連。
李姐那邊爽快的收了辭職信,還直接把工資給結了。
就這樣,陳慢一正式成為無業游民,在家待業。
陳父巴不得她在家多待幾天,陳家雖然不富裕,但暫時也還可以養她一個閑人。
倒是徐琪三天兩頭冒出來句,“慢慢,你和蔣京明會不會複合?”
陳慢一每次都得斬釘截鐵的回答,不能給她媽一絲絲的希望,她說:“不會!不可能!impossible!”
四月剛過,天氣漸暖。
陳慢一晚上和方圓約好一起去喝酒,出門前順便去小區門口的理發店剪了頭,長發被剪子咔嚓到肩部,有點從頭做人的寓意。
從理發店出來剛好碰上附近的高中放學,洋溢着膠原蛋白的少年少女手拉手結伴回家,男孩子從書包裏掏出牛奶遞給女孩,霸氣的說:“留給你喝。”
“我不要。”
“讓你喝你就喝。”
女孩撇嘴,“我不愛喝伊利的,我喜歡蒙牛的。”
男孩無措,“那明天給你帶蒙牛的行不行?你今天勉強喝伊利的?”
女孩想了想,乖乖的接過牛奶,“那好吧。”
“那你給我親一口。”
“不行。”
“就一口,我想嘗嘗。”
“不行。”
女孩往後縮,男孩往前湊。
終于男孩一把扣住她的腰,把人往前摟,對着她的唇瓣親了下去。
他們正經歷最好的年紀。
陳慢一轉過頭,洩恨似的咬嘴巴裏的糖,她可謂是十分羨慕,老阿姨看小年輕們談戀愛竟然有被虐到。
蔣京明親她的時候從來不會提前打招呼,說咬就咬,一點都不可愛。
四月春風似剪刀,一刀一刀割人臉。
燈紅酒綠,音響聲震耳欲聾。
陳慢一快速穿過吧池,找到包廂,鑽了進去。
“人老了老了,剛剛進門那音樂聲差點沒把我吓死。”
方圓嘲笑她,“還不是你之前被蔣京明管的太嚴,都和人民群衆的生活脫離了,從今晚開始姐姐我帶你使勁造作!”
包廂裏不止她們兩個人,還有默默喝酒的顧安時。
陳慢一端着酒杯,一屁股坐在顧安時邊上,主動勾着她的肩膀,“來來來,跟我說說這兩年你去哪裏了,人都找不到。”
顧安時沒有正面回答,“就去旅游了。”
“你都瘦了許多了。”
“瘦點好看。”
陳慢一想告訴她,顧川也在T市,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又咽回了肚子裏。她記得那天顧川身邊坐着他的新女朋友。
舊愛有了新歡,就沒必要再提。
陳慢一放下包,“我去上個廁所。”
在洗手間照鏡子時,她發現自己分個手還變漂亮了,不再死氣沉沉,而是明豔動人。
補好妝,踩着恨天高,經過過道,她聽見幾聲凄厲的求饒聲,好奇心使她伸出腦袋看了眼。
拐角處有個男人跪倒在地上,向他面前的男人不斷求饒。
男人穿着黑色襯衫黑色西褲,側臉冷峻,笑容諷刺,“別求我呀,我這個人不好說話。”
“蔣先生,您要不就放他這一次?”他身側的人看了眼地上狼狽的男人,起了恻隐之心,冒昧插話。
蔣京明反手打了重重的一巴掌下去,嗓音冷酷狠厲,“說了別求我!”
作者有話要說: 伊利:我做錯了什麽(⊙o⊙)
陳慢一:我是不是瞎了,蔣京明居然打人了!!!
蔣京明:讓我老婆看見了!!!好方張!!!救命!!
明天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耽美明天開始日更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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