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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風都好似溫柔下來,陣陣擾亂她的發絲。
街道的兩邊栽滿了栾樹,這個月份還不是開花的季節,只能看見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枝桠。
陳慢一把臉轉向窗戶的方向,黑色玻璃倒映着她的臉孔,雙頰有點小肉,嘴巴微嘟,不怎麽開心的情緒在臉上顯得清楚,絲毫不會遮掩。
她想通之後頓時一身輕松,對他的舉動沒那麽排斥也沒那麽想躲。她剛剛是被蔣京明不為她所知的一面所吓到,可仔細想想,她也知道他永遠不會對她動手。
蔣京明對分手這件事也沒有過激的表現,可見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陳慢一回想起和他這一年來經歷的點滴,沒什麽戀人的感覺,更多的反而是他像爸爸一樣很嚴格的管着她。
更何況她爸還沒他手伸的那麽長,管的那麽多。
他沉默冷靜,還無比克制。就像是每個家庭裏都有的最标準的嚴父。
所以她想,她青春期裏對蔣京明萌動的小心思可能也不是愛。
蔣京明知道她家裏的地址,車子停在她家樓下,靠在一片草坪邊,車門依舊緊鎖。
陳慢一轉過臉,平靜的看向他,“你把車門打開,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好好說。”
“外邊冷,你穿的少。”
“我不怕冷。”
蔣京明嘴邊噙着冷笑,有深意的視線在她身上打轉,或許是覺得她不識好歹吧。
他先下車,然後繞到她這邊,很紳士的替她把車門拉開,“諾,這樣就開心了?”
還真別說,車外的溫度是真的低,她只穿着單薄的過膝連衣裙,連個小開衫都沒套,一陣風吹過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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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樓了。”
蔣京明把想開溜的她拽了回來,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強行蓋在她身上,“話都沒說,就想跑?又做夢呢。”
陳慢一環抱着雙手,高冷的看着他,“我覺得該說都說完了。”
“你就鐵了心要離開我,是嗎?”
“我們不合适,蔣京明其實你重新想想,你對是真的喜歡我這個人嗎?而不是喜歡是管着我的感覺。”
蔣京明陰沉着臉,五官深深藏在黑暗中,掐着她手更使勁,“你的意思是我、不、喜、歡、你。”
陳慢一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繼續說:“或許吧,你不夠喜歡我。”她的話愈發傷人,“你是我青春裏的夢,是追不到的光,現在夢醒了也結束了。”
青春一去不回,曾有過的悸動和懵懂也都不會重來。
蔣京明眼神悲涼,現在恨不得把他的日記本砸在她的臉上,他忍了又忍,才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之前是我做的不夠好,抱歉了。”
聽了他的話之後,陳慢一做不到無動于衷,畢竟是真心實意喜歡過的人,她說:“那以後我們就當好朋友吧。”
他有力的手指爬上她的肩膀,狠狠按住,用力一轉,把她按在車身上,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誰他媽要跟你當好朋友。”
陳慢一側過臉,企圖用垂落下來的黑發遮住發紅的雙頰,她低頭,“你怎麽好說歹說都不聽。”
蔣京明并不容許她躲避,捧住她的臉頰,雅痞一笑,“你記住,老子是你男人。”
他完全沒了以前的顧忌,不用在她面前戴面具裝溫潤書生,不用刻意壓制內心深處如洶湧潮流的情感,他更能肆無忌憚。
陳慢一心跳如雷,“砰砰砰”像要跳出胸口,眼珠子睜的圓圓的,她用喊的:“讓開,我上樓。”
蔣京明斯文白淨的臉上溢着笑,嘴角微勾起來弧度得意洋洋,他找到了治她的辦法,也好像摸清楚她喜歡什麽樣的了。
他摸摸下巴,說:“原來你喜歡我這樣啊。”
陳慢一從他胳膊下鑽出去,擡起雙手擋在自己胸前,昧着良心否認,“不不不,你誤會了。”
蔣京明不會逼她親口承認,自己心裏有個數就行了。
夜裏降溫,陳慢一也沒有矯情的不肯穿他的外套,裹緊衣服打算回家。
雙手插兜立着的男人突然間開口喊她的名字,“陳慢一。”
她回頭,“怎……”
後面兩個字被迫咽回喉嚨,他扣住她的腰身,她紅潤的唇瓣被他逮住,利齒咬破她的唇,他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咬出來的血。
陳慢一反應過來後,本來想罵他,但又不太敢說,只不痛不癢的說他:“你過分了。”
她之前說他不解風情果然沒說錯,高中生談戀愛都知道提前問一句,可不可以親你?
他這裏從來沒有。
蔣京明心情好上了那麽點,吹了個口哨,“哦,就随便喊喊你的名字。”
他無辜道:“嘴巴剛好就碰到了一起。”緊接着又指了指她嘴角上細碎的傷口,“我牙齒不聽我的話,弄傷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陳慢一被他堵的喑啞無言,話都讓他一個人說完了,她還是選擇閉嘴吧。
氣呼呼的推開單元樓的大門,頭也不回轉身進了自家門。
蔣京明見她房間裏的燈亮了,走到窗臺下,找了個大石頭,他站在石頭上,剛好能夠到,敲了敲窗,她不肯理他。
他笑着說:“有時間記得把外套還給我。”
話才落地,房間裏的燈就被人關了,四周徹底漆黑。
蔣京明抗凍,在寒冷的空氣中站了這麽久,一點冷的感覺都沒有。
他晃回車子,心情比來時的路上要好上些許。
他故意咬了她的唇,故意在上面留下顯眼的痕跡,為的就是防賊。
陳慢一的美好肯定不止他一個人發現,這些年千方百計往她身上撲的人真不少,都被他暗中給攔了下來。
高中做過這種事,大學也做過。
兩邊的景致飛速倒流,汽車時速飙到六十。
在上學的時候,追求陳慢一的不少,什麽妖魔鬼怪都有,當然也不乏優秀的青年才俊。
那時,蔣京明很發愁,他都快把自己分裂成兩個人。
一邊慫恿他去告白,一邊又不斷的告訴他,你有抑郁症的,你的病沒好之前是會拖累她,她也不會喜歡有病的你。
雙方在他內心拉扯。
最終還是情感戰勝理智,他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現她面前,很得體的對她進行的追求。
他和陳慢一是彼此的初戀,從正式在一起那天,他就沒想過兩人将來會分開。
他願意暫時放手,是不想把她逼得太緊。
風筝的線頭在他手裏,收和放都由他來決定。
至于分手?不存在的。
到家剛好淩晨兩點鐘。
蔣京明鐵定無眠,洗完澡換好衣服,他去地窖裏拿了兩瓶珍藏的紅酒,在卧室的書桌上放了兩個酒杯,同時倒滿。
仰頭抿了小口,喉嚨動了動。
他握着高腳杯,輕輕搖了搖裏面剩餘的酒,似嘆息,“陳慢一,你跑不掉。”
宿命是你,執拗也是你。
月光灑滿窗臺,紗制的窗簾胡亂飛舞。
書桌上的黑色日記本被風吹到不知名的頁數。
上面的字跡簡潔有力。
依然是蔣京明記錄下來,給無數個晚上睡不着的自己看。
[2007年4月21日
我看見有男孩子偷偷的往她抽屜裏塞情書
我把情書拿了出來,撕碎了丢進垃圾桶
我很生氣
于是在放學後,我帶着顧川把那個男孩堵在回家的路上
嘲諷他,恐吓他,用言語刺破他的自尊心
她,不可以讓別人喜歡
因為她的未來
必定屬于我]
作者有話要說: 被自己蠢哭
嗚哇的哭出來
哦哦哦~
蔣先生:我們和好吧嘤嘤嘤
陳小姐:我不
明天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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