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關于初戀的味道》

Tony再也沒有遇見過比蜘蛛俠更話唠的英雄了。以前複仇者聯盟聚會時，大家聊天都沒有蜘蛛俠一個人自言自語火熱。

青年旺盛的精力都浪費在那張嘴皮子上，從周末早上趴在玻璃窗上偷窺到大搖大擺走進實驗室，睡衣寶寶沒有經歷過變聲期的嗓音會折磨Tony一整天。而這些話語繞來繞去無非一個主題——

“我可以加入複仇者聯盟嗎？”Peter亮晶晶的棕褐色瞳孔注視着Tony。

Tony像往常一樣堅定的駁回提議。

他喝着溫熱的咖啡，睡衣寶寶用更頻繁的話語騷擾着他的耳蝸。而他會在喝完咖啡後着手實驗，把Peter的話抛之腦後。粘人精Peter，牛皮糖一樣黏着Tony，并為此不厭其煩。

Tony知道Peter原先并沒有這麽話唠，自從Peter從Pepper那兒得知了Tony患有PTSD，小屁孩以勢如破竹的勁頭開始攻擊Tony內心的防火牆。他自覺承擔着Tony的生活，若是Tony睡眠質量下降或是生病，小屁孩會變得緊張兮兮，皺巴巴的小臉一點都不讨喜。而這張皺巴巴的小臉會更加頻繁的騷擾着Tony，直到Tony病情好轉。

Tony對小屁孩充滿嫌棄。不禁手笨，話多，還愛瞎管閑事。偶爾Tony穿着鋼鐵俠戰衣去紐約透透氣，手癢的時候收拾收拾罪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蜘蛛俠就用蛛絲擺平了罪犯，完事兒後屁颠屁颠的向Tony尋求誇獎。

Tony真的煩死了這個磨人精。

偶爾Peter還是有點用處的。

比如Tony工作累了，小屁孩狗腿的上前替他捏捏肩，捶捶腿。在Tony想睡覺的時候，小屁孩就給Tony唱歌，講故事，雖然五音不全，Tony吐槽吐着就睡着了。Tony會思索自己這樣會不會像個孩子，但小屁孩看上去樂在其中，他就懶得再思考了。

一到飯點Tony就容易忘記吃飯，Peter就伸出手拎着他，把他甩到餐桌上，看着他乖乖吃完飯，乖乖午睡再起來工作。

Peter的行徑令人發指，但這的确分擔了Tony精神上的壓力。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複仇者聯盟的事情，除了小屁孩提出加入聯盟時，其餘時間他都在抱怨Peter的法西斯行為。

小屁孩提出加入聯盟是個幌子，Tony很清楚。現在的聯盟四分五裂，怎麽還能算得上一個聯盟。小屁孩是知道的，便找了這麽個借口賴在Tony身邊。Tony對此心照不宣。

當然，小屁孩也是會有疲倦的時刻。

當午後的陽光懶懶的照進來，Tony知道接下來Peter就會進來把他拉到餐桌上。但接下來什麽都沒發生，Tony疑惑着，認為小屁孩可能是忘了，或者小屁孩對此厭倦了。Tony心下一沉，趕忙打消自己的想法。

他在座椅上待不住，出了實驗室去找小屁孩的身影。

小屁孩正癱倒在沙發上睡的香甜，右臉還有沙發印下的痕跡。Tony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睡顏看。小屁孩睡着後可愛多了，不像平時，叽叽喳喳吵吵鬧鬧的像老太婆。

Tony笑着找來一張薄被蓋在Peter身上，倦意就這樣來了。他又看了幾眼小屁孩，回到自己的卧室裏睡覺去了。

他知道自己會醒過來，而醒來後第一眼就能見到小屁孩。

有一次Tony去執行任務，帶着一身傷回到家。Peter心疼極了，給Tony上藥時悶悶的一句話不說。

Tony不知道怎麽安慰小屁孩，他就一直用焦糖色的眼睛盯着小屁孩，小屁孩在他的注視下紅了臉，上藥的力道微微加重，Tony倒吸一口涼氣，出口抱怨，換來小屁孩愉悅的笑聲，他就跟着小屁孩一起笑了。

小屁孩有段時間特敏感，看見Tony就臉紅。

小屁孩還問Tony，初戀是什麽味道？

Tony想，小屁孩可能是喜歡上別人了。琢磨琢磨心裏居然還有點不是滋味。他瞥見小屁孩含羞帶怯的神情，不禁想象是哪兒家閨女捕獲了小屁孩的心，好好的白菜[指Peter]就這樣被豬拱了，Tony有些遺憾。

小屁孩又自己回答：初戀像櫻桃酒，甜膩的、酸澀的。滑過口腔，流向四肢百骸，融入血液，彙集心髒。

Tony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

小屁孩扭扭捏捏的繼續說：Mr.Stark，你就是我的櫻桃酒。

Tony敲字的手一頓，原本好使的腦子就炸了，像恒星撞地球，火山噴發，原子碰撞。

小屁孩咬着牙問：Tony你喜歡我嗎？

Tony看着小屁孩，指了指自己空空的咖啡杯，你先把咖啡給我泡上，這樣我才能喜歡你。

小屁孩笑着蹦了一下，輕輕的吻了一下Tony的臉頰，拿着咖啡杯一下子竄沒了影。

Tony看着小屁孩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嘆了口氣。他一想到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說不定還有三十年都要在小屁孩的啰嗦中度過，沉痛的眨了眨眼。

但他不讨厭就是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