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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笙見周鷺不說話, 好像在裝作沒聽到。他挑了挑眉, 又戳了一下周鷺的腰肢:“小鷺, 制定規矩的人, 可以自己不遵守嗎?”
周鷺端着眉頭, 圓圓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啪”地一下輕輕把宋月笙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打掉了,終于張嘴說:“不是,你這是套路我。”
腦子清楚了, 好像不太好騙。
宋月笙一手揉了揉那只被打掉的手背, 故作清白地道:“這話怎麽說, 我又沒威逼利誘。”
現在的人都這麽不要臉了嗎?
周鷺頓了頓, 明顯不敵他的厚臉皮。她拿起果籃裏剩餘的最後一顆蘋果, 以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給你吃個果果, 就當是今晚我們兩清了。我不計較你套路我的事情, 你也別再拿我過界的事情說。”
不不不,怎麽就兩清了?
宋月笙神色凝重地盯着周鷺,覺得這真是他聽過的最厲害的一個邏輯。
“你什麽時候研究出了這個耍賴新手段?”宋月笙先接過蘋果, 嘴裏還振振有詞, 完全沒弄清到底是誰每天都在借機耍賴,不僅耍賴, 還耍流氓。
周鷺一張白淨的臉倏地一下有點紅,也不知是因為太氣還是因為太羞。她對自己說:“對付宋月笙這種老狐貍,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別怕!”
她挺直腰杆,捂嘴打了個哈欠道:“剛才靈機一動, 看到你的時候想到的。你接了蘋果,不能再後悔了。”
怕宋月笙又有幺蛾子犯,周鷺“笨鳥先飛”,把宋月笙的話堵死了。
本來以為這個老狐貍必有話說,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乖乖啃了口蘋果,點頭道:“挺甜的。”
他咽下一口果肉,周鷺見危機好像解除了,馬上邁開腿,打算趁這時候溜回病床上去。宋月笙卻忽然頭一偏,連打了幾個噴嚏。
打完噴嚏後,他清了清嗓子,還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周鷺的腳步一停。她扭頭,見半躺在床上的宋月笙衣服最上面的兩顆扣子仍然是敞着的,挺立的鎖骨露在外頭,喉嚨正中的喉結似乎還有點微紅。
周鷺蹙眉打量了他一會兒,從嗓音裏彌漫出了一股擔心:“你是真的感冒了?”
“沒事兒,出機場的時候淋了點雨,不嚴重。”宋月笙的聲線顯得慵懶而沙啞。他見周鷺盯着自己鎖骨,很快欲蓋彌彰地将扣子系起了一顆。
“出機場。”周鷺聽到具體時間,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後果,“你是連夜回來的,因為胖團的事。”
她又自己走回了宋月笙床邊去,十分自然地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病了還和我這兒賣弄風/騷,什麽時候非要把你燒成個肺炎才好。”
宋月笙一笑,他舔了舔有點幹的嘴唇,見周鷺近在咫尺的臉又嫩又可愛,用了千斤之力才把自己想戳她臉蛋一下的手給收回來。
這要是一個沒忍住戳了下去,那剛才這招就白使了。
小宋爺初入商場的時候,可是熟讀兵法。什麽“美人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什麽“以退為進”他都使得得心應手。萬事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追老婆兵法一樣能用得上。
他發出了一個哈欠聲,懶洋洋道:“小鷺,我也沒想真幹什麽,你腰椎損傷着在,我只是,好久沒見過你臉紅的樣子。”
宋月笙一手插在病號服的上裝衣兜裏,他一手露在外頭,就着周鷺剛才提被角的地方,往上拉了拉。
周鷺見他臉色白潤,一向能頂起半邊山的肩膀好像顯得有些纖細,不由上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微燙,但是不灼熱。
“現在你是大病號,我是小病號,還貧。”周鷺拿起壺倒了杯熱水給他。她指了指他衣服上面殘留着的最後一顆解開的衣扣。
快系上。
宋月笙聽話地把扣子系了,只是系的時候有點慢,露在外頭的兩只手像是在繡花一樣。系完扣子,周鷺把手裏的杯子遞給他:“感冒藥吃了嗎?”
“吃了。”宋月笙笑了下,“以前你有回發燒,我也是像現在這樣,一幅害怕你會随時死掉的表情。”
宋月笙說的是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兩人第一次孤身在外地旅游的事情。
“後來,知道你在影視城出事,又一直昏迷不醒。我那時候,才是真的怕,怕你再也不起來了。”
宋月笙頃刻間收起了帶點玩笑的嘴角,他壓低聲音,桃花眼微彎,這雙總是包含很多感情的眼睛現下只隐藏了一種情緒在裏面。
周鷺在裏面讀出了認真和後悔。
她一時沒出聲。因為她從屋頂上滑落的那一刻,沒有想起宋月笙的臉。那個瞬間,她其實什麽都沒有想起。家庭、愛情這兩者本來就在她的前半生裏占據了不多的位置。
她确實喜歡過宋月笙,只是喜歡、喜歡過。
如果不是醒來後變成胖團的這段奇妙經歷,或許她和宋月笙還是會成為擦肩而過的前男女友。因為哪怕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敢對他托付真心。
“小鷺?”宋月笙看周鷺久久不說話,不由橫出一只手在她眼前左右晃了晃,“想什麽,想入了神?”
周鷺對他一笑,是陰霾散去後豁然開朗的那種笑:“沒有。我覺得你很帥。”
宋月笙:“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沒必要再強調了。”
他一口喝幹了水:“要和我說說這幾年你在娛樂圈的趣事嗎?”
“沒什麽趣事,”周鷺說,“不過,追我的人還是挺多的。”
“看來,我排不上號了。”宋月笙眼尾一擡,睫毛輕閃了閃,“要不,我給周小姐展示一下我雄壯的肉/體,看看能不能加點分。”
周鷺:“……”
所謂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外如是了。生怕宋月笙來個實體演示,周鷺飛快溜回了床。
宋月笙嘴角上提,感覺自己無形中至少了殺死了一百個情敵。
他蓋好被子,兩人分別美美地睡了。
第二天,王主任一大早過了查了一趟房。他似乎很懂禮貌,進來之前先禮儀性地敲了敲門,生怕看到什麽“不能外人看到”的某些情節。敲完門之後,王主任還在外面等了幾分鐘,給了兩人充分的穿衣服時間。
一直到宋月笙說了句“請進”,王主任才進來。
“是這樣,我想知道小鷺的腰椎有沒有好點,情況允許的話,我今天可能要帶她出去一趟。”宋月笙穿着一件藍襯衫,精神的面貌顯示他昨晚睡得很好。
一旦到了白天,宋月笙那衣冠禽獸的一面就完美地隐藏了起來,又露出了良好的修養。
王主任道:“昨天下午,我們給周小姐做了檢查,腰椎問題不大,主要還是怕顱內那一塊會複發。”
宋月笙點點頭,雙眼一亮地說:“腰椎問題不大嗎?”
“目前來看恢複地比較好,”王主任拿着病歷本和片子給他看,“卧床三個月對腰椎的康複有很大幫助。”
“那行。”宋月笙雙手插兜,吐出了一口氣,“能出院嗎?”
“如果只是出去一下午是可以的,但是想要回家休養,可能還要等上一個星期。”王主任說,“還要再看看後續的檢查結果。”
宋月笙聞言,用一種問詢的目光瞟向周鷺。
周鷺點頭,眼睛睜得圓圓地:“我和你等會兒去看胖團。”
“我打電話給鄧黎,看看胖團的情況。”宋月笙掏出手機,馬上安排好了今天一日游的行程。
當天早上十點,兩人吃完早飯,便整裝從醫院出發了。
走的還是醫院後門。雖然現在媒體暫時沒有摸到消息,但是保不準有些耐心極其好的娛記會守在大門口蹲點。好不容易有個清閑的機會,宋月笙可不想給人破壞掉。
“鄧黎說了,胖團昨晚醒了一次,精神狀态懵懵懂懂,暈了好一會兒。”宋月笙握着方向盤,上了一座高架橋,同時不忘看看副駕的周鷺,“不過,能醒來就是好事,它最痛的時候也過去了。等會兒見了胖團,你打算對這個患難姐妹說什麽?”
周鷺抓着安全帶,她喘出一口粗氣:“你說,胖團見到我,會不會對我亂叫,它見過我的樣子嗎?”
宋月笙想起胖團本尊坐下的那些個事情,也不敢對正宗傻狗抱有太大信心,不過口頭上還是要安慰她一下:“應該不會,胖團還是個小幼犬,不兇。”
“而且,它不是缺了幾顆牙嗎。”宋月笙想起小胖鷺幾次三番露出了那副兇牙相,笑着說。
缺顆牙是哪門子的安慰……
周鷺想到胖團曾經代替自己受的那些不知名的苦,有點內疚,覺得胖團等下要是真的給她來一口,她好像也沒有什麽打它一頓的資格。
“說起這個,我還有最後一針狂犬,今天差不多也能到時間注射。”宋月笙擡頭見到了獸醫站,倒車停好。
他看周鷺還在轉着指頭揪着心,笑說:“沒事,它要是咬你,你就躲我後頭。你和胖團換身之後,最大的得益者是我才對,我替你還債。”
周鷺打開車窗透氣,她的腮幫子圓鼓鼓地:“不要緊。”
“你腰還沒好,小心再折了。”宋月笙的車子入了庫,他解開安全帶,示意周鷺可以下車了。
周鷺用餘光瞥了他一眼:“果然你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昨天今天都有紅包的!!順便,正文完結前可能都是這個時間更新了,睡得早的第二天來看啊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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