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4〗
“姥姥,我回來……”俞青葵的話梗在喉間,怔怔望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傾倒的桌椅、碎了的玻璃茶幾、淩亂的櫃子,連挂在牆上的電視也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主卧裏伴着媽媽的哭聲和姥姥的勸聲。
俞青葵把書包放在一旁,踩着廢墟一樣的地面小跑着沖去媽媽的主卧。
“媽媽!”
米盈靜伏在枕頭上哭,許是哭得太久了,她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哭聲斷斷續續的。
媽媽的卧室裏也和客廳一樣一片狼藉。那些爸爸媽媽的合影被撕得粉碎,還有那些媽媽攢了很久關于爸爸的雜志也都撕碎了。
“青葵回來了,快來勸勸你媽媽。”俞青葵的姥姥祝香蘭紅着眼睛。
“媽媽……”俞青葵坐在床邊,俯下身來抱住媽媽的腰,“媽媽別哭了……”
俞青葵看不得媽媽受委屈,只要媽媽哭,她就會跟着掉眼淚,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浸濕了米盈靜的衣裳。
“葵葵……”米盈靜坐起來,摟着俞青葵一起哭。
俞青葵的手繞過米盈靜的腰,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哭着安慰:“媽媽別哭了,別哭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調解爸爸媽媽之間的事情,只能笨拙地反複重複這一句話。
米盈靜忽然推開俞青葵,她拿起身旁的雜志塞給俞青葵,聲音尖利地說:“你看看!這個就是你爸爸!那個說過娶了我是最大幸福的男人,轉眼就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你爸爸就是個沒有良心的男人!你媽媽高中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為了他,高考放棄了自己喜歡的學校、專業,去了他的學校!媽媽一畢業就嫁給了他,為了他放棄一切,可是他是怎麽對我的?越來越不願意和媽媽說話,總是給媽媽臉色看!嫌棄媽媽這個嫌棄媽媽那個!現在轉眼就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
米盈靜哭得聲音沙啞,她的指尖兒不停戳在雜志的封面。
俞青葵低着頭,看着媽媽硬塞給她的雜志。
《俞澤言與當紅花旦蕭玉雯午後沙灘共享悠閑時光。》
《俞澤言攜旗下當紅姐妹花ZK組合走紅毯,左擁右抱福氣不淺!》
《侯婉圻離開東家,投奔俞氏企業!這其中是不是有俞澤言的原因呢?》
《震驚,有人在英國拍攝到俞澤言多次出現莎立貴族學院,傳言俞總是去看望私生子……》
每一道消息都配着一些照片。俞青葵也很久沒見過爸爸了,她摸着雜志封面,細細去看那些照片。大多數照片都是偷拍,有的是一個側身,有的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連俞青葵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爸爸。只有爸爸和ZK組合一起走紅毯的照片是清楚的。ZK是一對嬌小的雙胞胎姐妹,分別站在高大的俞澤言兩側,爸爸的手輕輕搭在她們的腰上。
俞澤言的正視着鏡頭,嘴角挂着儒雅的笑意。
俞青葵摸了摸爸爸的臉,有些想爸爸了。
米盈靜忽然把俞青葵手裏的雜志搶了過來,她一邊撕,一邊哭着喊:“我再也不要看見這個男人的照片了!再也不要!俞澤言,我恨你!”
“媽媽!”俞青葵去拉米盈靜的手腕,“這些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啊!他們娛樂圈總是各種炒作,那些人随便拍到一張同框的照片就胡亂編個題目吸引人眼球。不能都信呀!”
“你居然還幫着他說話!”
“我、我說的都是真話呀!我相信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啪!”米盈靜一個巴掌打在俞青葵的臉上,“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再喊他爸爸!”
俞青葵的臉偏到一側,眼淚忍不住地掉下來。她知道她不應該惹媽媽生氣,可是她心裏的小固執不肯妥協,她固執地說:“可是他是我爸爸!一輩子都是我爸爸!”
“你!”米盈靜擡起手!
俞青葵閉上眼睛,也不躲,準備挨打。
“哎呀,你幹什麽呀!”祝香蘭急忙抓住米盈靜的手腕,“你打孩子幹什麽!小葵說錯了嗎?姓俞的這輩子都是她爸爸!你現在逼着孩子改口,那你當初幹嘛非要嫁他!當初怎麽勸你你都不聽,你們明明不是一路人……”
“葵葵……”米盈靜哭嚎着把俞青葵摟在懷裏,“媽媽不該打你,疼了是不是?對不起……”
“不疼,媽媽我不疼……”俞青葵抱着媽媽的腰,将臉埋在她懷裏,“媽媽別哭,我已經長大了,以後我照顧你……”
祝香蘭長長地嘆了口氣:“這都造了什麽孽啊!小靜,別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了,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咱們就跟那個男人離婚好不好?離了男人咱們還能活得更好!”
折騰了大半夜,俞青葵看着媽媽睡着了,才回書房寫作業。她很快把作業寫完,睡覺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半夜兩點了。
折騰了一晚上,她在臨睡前連手機都沒碰一下。
·
第二天俞青葵上學的時候眼睛還是腫的。
第一堂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目光掃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俞青葵的身上,她最近特別喜歡讓俞青葵讀課文。
“俞青葵,朗讀一下46頁的課文。”
英語老師轉過身去寫板書,寫了兩個單詞仍舊沒聽見朗讀課文的聲音,她詫異地轉過身去。
揚馨用胳膊肘碰了俞青葵一下。
發呆的俞青葵的回過神來,讷讷站起來。
揚馨壓低了聲音,說:“第46頁……”
俞青葵低着頭飛快地翻了兩頁,翻到46頁,然後大聲讀起來。
俞青葵居然會上課走神,而且連書的頁數都翻錯了,這可真是稀奇。教室的學生們都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英語老師皺了一下眉,不過終究是沒說什麽轉過身去繼續寫板書。
俞青葵将課文朗讀完坐下,她将小臂交疊放在桌子上,目不斜視地看着黑板,專心致志地聽講,暗暗告訴自己再也不要走神。
“俞青葵,你來翻譯一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英語老師手中的教鞭指着黑板。
“俞青葵?”
俞青葵站起來,紅着臉說:“聽霍金演講的人有時會發現很難理解他,因為他的思想往往和他試圖描述的宇宙一樣大……”
“請坐。”英語老師多看了俞青葵一眼。
俞青葵坐下,她拿着筆在練習本上胡亂劃了兩道,悶悶不樂。
坐在最後面的時曜若有所思地看着俞青葵,他随意搭在桌面的指尖,輕輕叩了兩下。
·
“嘿,你沒事兒吧?”下課的時候,揚馨拍了拍俞青葵的肩膀。
俞青葵擡起頭沖着揚馨笑了笑,說:“謝謝班長,我沒事的。”
“呦,我才發現!這眼睛怎麽腫了啊?哭的?”揚馨湊過去。
俞青葵搖搖頭想否認,想了想,又點點頭。她低着頭,小聲說:“是哭了,是不開心。”
“到底怎麽了啊?跟我說說!”揚馨的熱心腸又躁動起來。
俞青葵輕輕搖了搖頭,說:“已經沒事了,嗯……不是很想說呢。”
揚馨點點頭,她站起來:“成,我不問了。你要是有事兒記得跟我說哈!我去收作業了。”
“嗯!”俞青葵點了點頭。
她拿出手賬本剛打算記錄點什麽,隔壁班級的一個學生敲了敲門:“俞青葵,英語老師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嗷……謝謝你。”俞青葵把桌面收拾幹淨,低着頭往外走,心想一定是因為英語課堂上走神的事情……
·
“你們班俞青葵在嗎?”陸雨旋抱着個好大的快遞盒子站在門口,她掃視了教室一圈,把懷裏的快遞遞給門口的一個女生,“我剛剛去門衛拿快遞看見她的快遞,順道一起拿上來了。幫忙放她桌子上哈!”
課間的時候教室裏一向很熱鬧,幾個男生追逐打鬧,忽然推搡間将靠窗那一組前三排的桌椅弄倒了。
一個女生驚呼一聲:“俞青葵的快遞!”
長方形的快遞壓在桌子下面,已經被壓扁了。
幾個男生一愣,急忙把幾張桌椅擺好。
剛回來的俞青葵小跑着沖過去,握着剪子戳開膠帶,拆開一層又一層的包裝。縱使有防震泡沫,縱使兩層包裝盒,縱使有毛茸茸的官墊裹着娃娃。
精致的特體人魚娃娃還是碎了,尤其是頭,碎成了好幾塊。
俞青葵低着頭,望着破碎的人魚娃娃,本來就是低落的心情使她繃不住情緒,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幾個男生茫然地站在一旁。
男生對女生的眼淚總是沒有抗拒力,更何況還是漂亮女生委屈地掉眼淚。
俞青葵低着頭,用手背抹眼淚,眼淚怎麽都流不盡,也怎麽都擦不幹淨。
上課鈴聲響起,幾個男生無奈只得先回自己的座位。這堂課是歷史老師,歷史老師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沒幾年的文靜女老師,向來壓不住這些學生。幾個男生不管老師在前面講課,竊竊私語。
“沒想到俞青葵喜歡玩洋娃娃啊……居然還能為了一個洋娃娃哭!”
“什麽啊,我剛剛查了一下。那叫bjd,貴着呢!”賈逸飛手裏拿着一張小卡片,上面寫着娃社、娃名。
時曜懶洋洋地探手,從賈逸飛手裏抽過來那張小卡片,看了看。
“洋娃娃能有多貴。賠她一個不就行了!”
“據說這玩意兒可貴了,我剛剛百度了一下,有的快有咱們三年學費貴了!”
周笑“卧槽”了一聲,“不就是個樹脂娃娃,怎麽就這麽貴?”
他又咬咬牙,說:“賠!弄壞就得賠!咱不能賴賬!多貴都得賠給俞青葵!”
時曜關掉查閱的娃社官網,随意地說:“限量版,買不到了。”
“這怎麽辦啊?”賈逸飛和周笑都朝後轉身,茫然地望着坐在後排的時曜。
時曜把小卡片塞回賈逸飛手裏,懶散道:“關我什麽事。”
賈逸飛和周笑對視一眼,垂頭喪氣地轉過身。
時曜擡頭,看向左前方。坐在窗邊的俞青葵低着頭,一雙小肩膀沒精打采地耷拉着。她漂亮的長卷發垂下來,遮了臉,這下連個側臉和耳尖都看不見了。
時曜收回視線,他打開微博,發布:
求購幻寂社七周年限量特體3分人魚女娃。
想了想,他又重新轉發了這條微博:
急。//@黑曜:求購幻寂社七周年限量特體3分人魚女娃。
黑曜的微博下面一下子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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