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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向着拱道深處走了兩步,忽然覺得腳底有些異樣,他彎下腰用手指抹了一下石砌的地面,發現上面有着一層薄薄的黑顏色的灰。而于此同時,夏天則走到了拱道左邊的一側,在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仔細地觀看那黑魆魆的牆壁。在這約有5、6米高的石壁之上,有着一團模模糊糊辨不清輪廓的圖案。看到這個,卡夫卡亦立刻看向它的對面,與它正對着的石壁之上有着同樣看不清輪廓的圖案,上下兩邊皆貼着石壁的頂部與底部,寬度倒是只有不到2米左右。

“你看!”卡夫卡用手輕輕擦了一下石壁,與剛才地上的一樣上面也有着一層薄薄的黑色灰塵。他這樣用手一抹,露出石壁上本來的鉛色來。

“這裏像是被大火燒過。” 夏天說道,他也同卡夫卡一樣用手抹了一下石壁。

卡夫卡贊同地點了下頭,接着便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盡可能将手伸往最高擦拭掉眼前石壁這塊圖案之上的灰塵。夏天看到卡夫卡的做法,也同樣做了起來。不一會兒,圖案下面的一部分便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在卡夫卡這一邊的似乎是一個狹小的石室,石室左右兩面牆的下半部分皆空蕩蕩的,而在中間的那面牆上則鑲着一塊落地玻璃,看起來很窄。在窗戶之前,有把空着的椅子,仿佛之前坐了個什麽人。那人走得很匆忙,以致離開的時候,椅子往前歪了一下,半側了過來,使原本正對着窗戶的椅背現在是正對着左邊那面牆的。

而在夏天這邊牆上的圖案則看起來是一個狹小的巷子,巷子的兩邊是兩排普通的民房。巷子裏沒有半個人影,石子鋪的小路上有一個下水道,井蓋被掀開放在一邊,露出了黑洞洞的井口。

卡夫卡與夏天在這兩幅圖案前思忖了一會兒,沒有半點頭緒,便又往前繼續走去。大約走了十幾分鐘,他們又來到了兩副圖案之前,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石壁之上沒有半點黑灰,上面所雕刻的圖案也異常得清晰。一個所刻的場景是在沙地抑或沙漠之上,而另一個則在一片叢林之中。

沙地之上有一件長長的袍子,就像我們常見的那種帶了風帽的鬥篷。而另一個則是在叢林之中,一件與之前沙地的同樣袍子懸浮在了畫面中央。

卡夫卡與夏天将手電筒的光束都停留在了那兩件長袍之上。突然之間,他們眼見着這兩個袍子像氣球般鼓脹了起來,好像是有靈魂偷偷地鑽進去一般。漸漸地,有兩個腦袋從風帽黑漆漆的深處伸了出來。它們一個從沙地上坐了起來,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土罐子。罐子口朝下,底部朝上,從裏面倒出了數不盡的沙子。黑乎乎的沙子堆在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只奇怪的動物的樣子,一個橢圓的肥碩身軀被四條纖細得如同火柴棍般的長腿支撐着,從頭上看起來像是羊又像是驢。而另一個亦落在了奇花怪樹之中,兩手攥着一條大蛇,猛地将其縱向撕開。噴濺出來的鮮血是一絲絲的,如頭發一樣散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口深井。

它們沒有耳朵、沒有鼻子、什麽都沒有,是兩個臉上不見任何五官的怪物。不過雖然它們沒有五官,但卡夫卡仍然在這兩個怪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充滿了神秘的惶惑之情。它沒有眼睛,但是卻并不妨礙卡夫卡感受到它盯着自己的那嘲弄的眼神、陰冷而又惡毒的目光無時無刻地不在窺視着他和夏天,在他們背過臉時,在他們轉身之刻。

卡夫卡與夏天足足花了近一個小時才走到了這拱道的盡頭,在那好似沒有邊際的黑暗之中,那樣詭異的圖案共有十六幅。巧合的是,裏面沒有身着黑袍怪物的與有的同樣是八幅。他們兩個一路參詳着,直到碰到了一堵高大的鐵門之時方才知道已經來到了盡頭。由于那每一幅圖案的內容都過于詭谲,超出常理,使得他們不知不覺便看得出了神,以致連偶然從後方石壁上的圖案中悄悄探出頭來偷看他們的黑影都沒有注意到。當有蒼白的圓光從後面閃現而出時,有時夏天也會警惕地往後觀望一下,但是由于每次它只會出現短短的一霎,使得很多次夏天都誤以為是這密閉的空間、一幅幅光怪陸離的圖案所帶給自己的錯覺罷了。其實,他并沒有看錯,原來每一次猛地閃現出來的那慘白的光芒,都是那些黑袍裏沒有五官的臉。

在那些古怪詭谲的圖案之中,最讓卡夫卡與夏天骨寒毛豎、觸目驚心的是最靠近鐵門左邊的一幅。與前面所有的都不同,這裏面身披長袍的怪物是被倒吊着的,由于這畫面全部皆是鉛色,所以根本看不清它後面的背景究竟是什麽。只有朦朦胧胧的模糊一片。好像什麽都沒有,又好像是被一層濃霧給遮住了。

這個怪物張開着雙臂,身上的整個袍子全部展開,乍一看好似是一只倒吊的蝙蝠。而最為怪異的,是它風帽裏的頭。剛一看時,卡夫卡和夏天都感到了它的古怪,卻一時又說不出來它到底古怪在何處。最後還是夏天猛地想起來。他們之前看到的所有長袍怪的臉都是瘦長的,從兩頰邊的輪廓往下越來越細,直到勾勒出了一個如同錐子一般的下巴來。而這個頭與前面的幾個并無二致,只不過它這上寬下尖的頭顱是正着安在了倒轉過來的身體的脖子之上,也就是說,這個黑袍怪的頭顱竟是反着的!

突然,就在夏天與卡夫卡看得全神貫注之時,那張臉上嘴的位置忽然猛地抽動了一下。緊跟着,從那中間的一點向兩邊急速地裂出來一條縫。伴随着一陣陣作嘔的聲音以及那怪物的喉嚨裏傳出來的咕嚕聲,這條裂縫如同大口一般張了開來,猝然從裏面吐出了一個沾滿了透明黏液的人來。

卡夫卡與夏天驚地連連向後退了兩步。見有人從裏面被吐出來,他們又往前看了一眼,皆不約而同的說出了一個名字,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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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查理已是奄奄一息。他滿眼驚恐地看了看卡夫卡,又看了看夏天,身體不停地抽搐着。與此同時,按着他手腕的卡夫卡驚異地發現,此時查理的脈搏其實已經完全停止了。忽然,查理的臉色猙獰起來,五官一下子褶皺在了一起。他的頭也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扭曲成了橄榄球的形狀。一根根象牙白的羽毛從頭上、身上如雨後春筍一般從他那已經蜷縮了只剩下原來一半大的身軀之上冒了出來。眨眼的功夫,他變成了一只被裹在人類的寬大衣服裏的大鳥,迅速地腐爛起來。

啪嗒,啪嗒,啪嗒……

拱洞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卡夫卡與夏天立時向着他們來時的方向看去,紛紛掏出了武器,做好了所能想到的最壞情況的準備。他們繃緊了一路的神經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釋放。那些讓他們所驚悸的、惶惑的、一路緊随他們而又從未露面的恐怖終于來臨了。

一抹搖曳在提燈裏的昏黃,蕩蕩悠悠、搖搖晃晃地從那幽深之處飄了出來。卡夫卡與夏天皆将槍口對準了它,但當那提燈到了近處,讓他們終于可以看清後面的臉孔時,都不約而同地喊出了一個名字:“八角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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