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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承軒康複得差不多,可以開始回校上課,也順道搬回大學附近的公寓住。為了便于生活上的走動,他要求之前的醫生将他轉介到大學醫院複診。
今天結束最後一堂課後來到大學醫院,他等待輪候時,忽然又聽見那段熟悉的音樂旋律,本能地擡起頭望,在雲雲人群中找到那支熟悉的身影,認出曾在烤肉店見過的人。
這次他聽到的旋律多一些,立即追上去想要問個清楚,偏偏半途中差點撞上抱着小孩出現的鄭永宇,他出現得不是時候。
“你匆匆忙忙要去哪裏?” 鄭永宇保護懷裏的女兒,剛剛以為韓承軒要撞上來,此刻有一半的身是背對他。
韓承軒轉眼間失去那支身影的蹤影,線索又斷了,專注力放到鄭室長懷中的孩子,“今天當保姆?”
“孩子的媽要出門辦事,保姆也沒空來,今天只好我來照顧女兒。” 鄭永宇向事務所申請休假,他樣子十足像個奶爸。
“小孩哪裏不舒服?” 韓承軒看他女兒戴着口罩,目光透着悶悶不樂,應該是想念媽媽的緣故。
“她沒事。”
“既然沒事,為什麽戴口罩?”
“來門診的人多數身體不好,攜帶病菌,我讓她戴口罩避免她受感染生病。” 鄭永宇留意到熒幕上出現韓承軒的名字,“輪到你見醫生了。”
“跟我進去。” 他要省下時間,今天約見鄭永宇的目的是要聆聽之前交待去調查的結果。
鄭永宇将女兒安頓在門診附近的小型兒童游樂區,随後跟着韓承軒進去。
進入會診室,醫生詢問韓承軒幾道基本問題,然後要求他脫去上衣,坐到床邊接受身體檢查。前去協助韓承軒的女護士目睹他結實的背肌,接着到他轉身時見到的胸肌,整張臉瞬間紅得像櫻桃,一顆心狂跳,猛吞口水,女護士的反應令韓承軒的臉上刷了一層寒霜
“你身體好結實,平時經常去健身運動?” 男醫生走到韓承軒面前,也驚呼他滿身肌肉結實,同樣是男人都覺得自愧不如。
韓承軒的臉色更不悅,鄭永宇幫腔說,“醫生,麻煩快些,我們趕時間。”
“很快就會好的。” 男醫生沒有細心留意到韓承軒的心情,很起勁地戴上手套,非常仔細地檢查他身體上的傷口,宛如在鑒賞一件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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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承軒受不了,礙于為了自己身體好,只好忍受下來,“鄭室長,我交待的事,調查得如何?”
“按你的吩咐,找到那晚救你的路人。對方是剛回國的醫生,并不在國內任何一家醫院或機構工作,所以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次是代表在自己就讀的醫學院前來交流。”
男醫生聽到韓承軒和鄭永宇的對話,以為韓承軒要找那醫生算賬,看不出他儀表堂堂,原來心裏非常小心眼,于是打岔說道,“傷口愈合得很好,那位替你縫針的醫生具有一流的縫合技術,別擔心,那位醫生沒有在你身上留下疤痕。你完全康複,以後不必再來複診。”
韓承軒穿好衣服走出去,他跟着鄭永宇走到門診旁的小型兒童游樂區接人,一眼看完空空如也的游樂區。
鄭永宇一臉恐慌,才放下女兒前後不到半小時就不見人,他着急跑去櫃臺追問,“請問有沒有看到剛才在那裏玩的小女孩,今年四歲,大概只要那麽高。”
他向櫃臺的人比了女兒的身高。
“很抱歉,沒注意到。” 值班護士發現有小孩遺失,即場聯系保安室支援。
“應該走不遠,我到附近找找,你留下等保安人員來。”韓承軒圍繞着門診附近尋找,特別留意矮小的身影。鄭永宇的女兒不見,他也應該承擔責任。
當女兒離開爸爸懷抱時,在兒童游樂區等待期間,她本來乖巧地坐在一旁等候,忽然見到一條彩色的編織手繩從她面前走過,想起媽媽也有同樣的東西。
誤以為那是媽媽,所以跟着那條彩色手繩走,一路跟着那人走到醫院食堂的櫃臺前停下,她終于可以伸手拿到那條彩色手繩。
薛善雅感覺到背着的肩包被一股小力量拉扯,低頭發現是個戴着口罩的小女孩,她蹲下身輕聲細語地問,“小妹妹,你怎麽了?”
“媽媽……”小女孩發現不是媽媽,忐忑不安地抓緊彩色手繩不放。
薛善雅擡頭張望,發現沒人過來接小女孩,她脫下小女孩臉上的口罩又問,“媽媽在哪裏?”
“媽媽……”小女孩一臉無辜地搖頭,害怕得快要哭了。
“善雅,怎麽了?”心髒科主任似乎湊巧也來食堂買咖啡,實際上聽說薛善雅來,于是來假裝偶遇。“這孩子很可愛,你的侄女嗎?你好。”
小女孩見到一個奇怪的陌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跳進薛善雅懷裏。
看到小女孩的反應,她心裏大約有譜,“不是,看起來像是和媽媽走失。”
“那麽我們趕緊送去保安室,通過保安室聯系她媽媽。”心髒科副科長熱心地提議說,心想着這件事辦好,肯定可以在她心裏添加不少印象分,“我來抱她。”
可惜小女孩認為他是個怪叔叔,他的舉動吓得她抱得薛善雅更緊。
“還是我來。”薛善雅感覺小女孩很害怕,她脫下肩包上挂着的彩色手繩放進小女孩手裏,然後抱起小女孩,在心髒科副科長的引路下前往保安室。
“善雅,你今天做了一件好事,晚上我請你吃飯。”心髒科副科長借詞邀約她。
“找到小女孩的家人再說。”她溫婉地拒絕。
手機旋律又響起,礙于雙手抱着小女孩,薛善雅無法及時接電話,心髒科副科長幫忙她從肩包拿出手機。由于拖延了一陣子才能停下手機鈴聲,正巧在附近路過的韓承軒重獲線索。
他再度本能地望向聲源,同時發現鄭永宇的女兒就在那人的懷抱裏,立刻跑過去攔截那一對男女。
薛善雅并沒留意到有人在後頭追上來,當韓承軒擋在她面前,她停不下腳步,整個人抱着小女孩撞進他懷裏,因這種機緣對他投懷送抱。
她立刻抱着小女孩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偏偏這人沒有松手的醫院,“你要做什麽?”
“這小孩是我朋友的孩子,麻煩你交給我。”韓承軒彬彬有禮地解釋說。
心髒科副科長見韓承軒不放開薛善雅,以為是無恥之徒,護花使者般地出言警告他說,“你這小子做什麽?快放人!”
韓承軒忽視他,目光依然停留在薛善雅臉上,他心急要把小女孩還給鄭永宇,“小姐,麻煩你把孩子給我。”
“我怎麽知道你真的是她家長的朋友?”薛善雅拼力抱緊小女孩,擔心他會強行搶走她。
“那你想要怎麽證明?” 韓承軒不悅地問。
“小子,我說了,立刻把你的手拿開,否則我要對你不客氣!”心髒科副科長真的不客氣,說完就朝着他揮拳。
好在韓承軒身手敏捷閃開,由此不得已放開薛善雅,應付心髒科副科長的攻襲。
他在美國長大時練過格鬥術,三兩下功夫輕而易舉解決了這個愛逞強的麻煩,将心髒科副科長的雙手壓在後腦,并且将他的臉壓在牆壁面,完全是一面倒的勝利。
解決心髒科副科長,他的注意力又回到薛善雅身上,“小姐,你覺得我不懷好意,我也可以懷疑你是專門拐帶小孩的壞人。”
被人說是壞人,普天之下肯定沒人會好受。
薛善雅忍着怒氣,“既然你這麽想,我們一起帶這小孩去保安室等待她家長來接她。”
“好。”韓承軒無法不配合,如此一來可以證實自己的清白。
他放開心髒科副科長,與薛善雅并肩同行前往保安室。心髒科副科長不死心,一路充當她的護花使者,全然當韓承軒是壞人。
他們抵達保安室,保安室長一早接獲醫院內有小孩遺失的消息,立刻通過對講機呼叫部屬帶小女孩的父親前來保安室認領。
等待鄭永宇抵達前,小女孩一直緊抱着薛善雅,坐在她對面的韓承軒直盯着小女孩和她,令她感覺渾身不知在,很讨厭他的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對着這種人,她覺得待每分鐘仿佛過上一個世紀之久,好不容易等到鄭永宇趕來。
小女孩聽到爸爸的聲音,終于放開薛善雅,跑進爸爸的懷抱裏。
“小姐,謝謝你幫我找到女兒。”鄭永宇向她道謝,也向韓承軒說,“也謝謝你找到我女兒。”
韓承軒繞到鄭永宇身邊,向她暗示自己真的是小女孩父親的朋友。
薛善雅微笑着對鄭永宇點個頭,心裏深深感受到韓承軒的敵意。
“你怎麽知道來保安室?”鄭永宇轉頭見到韓承軒,很好奇在還沒有通知他的情況下居然曉得來這裏。
“尋找你女兒,反被當成是拐帶她的壞人。”韓承軒冷笑嘲諷。
薛善雅自然聽懂韓承軒話中有話,嬉笑怒罵回應說,“壞人從不會在自己臉上刻着壞人兩個字。”
“是一場誤會。”鄭永宇笑說化解幹戈,再次向薛善雅道謝,“小姐,非常謝謝你。”
薛善雅點個頭,然後離開保安室,心髒科副科長像蜜蜂般地追上去。
最後,鄭永宇向各位保安員道謝也離開保安室,抱着女兒走去停車場,發現女兒手裏拿着彩色手繩,終于明白女兒會遇上薛善雅的緣故,因為他太太是喜歡收集各種五彩缤紛的飾品。他女兒見到薛善雅身上也有種五彩缤紛的飾品,誤以為她是媽媽。
“你和她好有緣,這樣都能遇上。”鄭永宇說。
“鄭室長在對我說話嗎?”韓承軒走在他身邊聽得一頭霧水。
“對,是對你說,你剛剛對你的救命恩人恩将仇報。”
“你說什麽?誰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之前遇劫被救過,我剛看到那位小姐就覺得眼熟,後來才想起她是醫生,就是你遇劫時救你的路人。”
韓承軒冷靜下來,慢慢回想起之前聽見從她手機響起的旋律,呼喚了他很久以前的記憶,忽然想到一些事,“鄭室長,你再說一遍。”
“我說剛才那位小姐是你遇劫那晚救你的路人,她是海外回國的醫生。”
韓承軒他一直懷疑那晚救他的路人與他一直尋找童年玩伴有關聯,有些接受不了鄭永宇的說法,“她從哪裏回來的?”
“英國,她代表英國皇家醫學院來你大學的附屬醫院交流。”
“她叫什麽名字?”
“薛、善、雅。” 鄭永宇非常肯定地說。
韓承軒聽見了,整顆心懸在半空中,久久不能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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