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幫助病人與死神搏鬥是醫生的使命,她沒有辜負艾佛利教授的期望,這場手術很成功,也讓觀看整個手術過程的旁觀者驚嘆,使得她職業生涯上又添輝煌的成績。

雖然手術在晚上進行,但是薛善雅在醫院留了一夜,直至隔天等到病人蘇醒,她終于可以下崗回家,這一天她休假。

拖着疲累的身體準備離開醫院,沒想到大堂有着一個驚喜等待她來揭曉,韓承軒出差歸來,來到醫院找她。

兩人站在一段距離上,凝視對方許久,雙雙相視而笑好久,最後他主動走來擁抱她,這些天非常、非常、非常想她,于是剛下飛機就沖過來找她。

“你看起來很累,身體好嗎?” 見她累得連撐起眼皮都覺得苦,為她心疼。

“沒事,通宵工作而已。”

“我家離這裏最近,你願意去我家是我畢生榮幸。”

她也很點頭示好,可惜她覺得無奈,弟弟正在姑姑家,打算今天休假帶他出去玩。

“姐姐……” 湯姆正巧來到醫院,走進大門就見到姐姐和一個陌生男子摟摟抱抱,直覺他們關系很親密,懷疑他就是韓承軒。

“湯姆,你怎麽來了?”

“來找你吃早餐,順道看你今天有沒有空。” 他目光滿是敵意打量韓承軒。

“說了有事可以留言給我,不必跑過來。我今天休假,你有什麽事?”

“那麽我們去玩。” 湯姆興奮說。

“小雅,他是誰?” 韓承軒感覺出這小子來者不善。

“為你們介紹,這是我弟弟,湯姆,這是我哥哥,韓承軒。”

“同母異父的弟弟?” 韓承軒問,第一次聽說她有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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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玩伴的哥哥?” 湯姆問,昨晚聽說過這個人的存在。

“是。” 她一次回答了兩個人的問題,很省力。

湯姆立刻挽着薛善雅的手,故意拉開她和韓承軒的距離,“姐姐,我們去哪裏玩?”

“小雅通宵工作,她應該……”

“沒關系,走走而已。” 薛善雅懂韓承軒是為他好,“大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早航班,我跟你們一起去走走。我有車,去哪裏都方便,而且我對涵城比較熟悉,可以做向導。” 韓承軒知道她想叫他回家休息,遲些聯絡他,可是他不要。雖然她嘴上說是走走,但是有感她弟弟不會想要單純走走而已。倒不如他跟着一起去,可以照顧她之餘,也可以阻止她沒分寸的弟弟提出無理的要求為難這個姐姐。

“姐姐,我只要和你一起。” 湯姆果然如他所料,對她提出無理的要求。

“有向導很好,而且還有車,我今天懶惰走路,對涵城也不熟悉,有他在不怕迷路。” 薛善雅溫婉拒絕他,“我們先去吃早餐。”

她無法一開始就來個激烈的吃喝玩樂,讓她坐下休息一會兒,等能量恢複才能夠承接接下來的行程。然而湯姆并不如她所料,居然選擇二十四小時營業烤肉店作為早餐地點,實在叫她難受到極點。

“姐姐,你怎麽不吃?” 湯姆夾了很多烤肉放進她碟裏,卻見她沒有動手。

“你多吃。” 她與他的碟子對調,雖然看起來好吃,可是暫時無法對一塊塊油膩且口味重的烤肉産生興趣。

“你還好嗎?” 韓承軒替她送上熱的大麥茶,不僅開胃而且去油膩。

薛善雅翻看餐牌,小聲回應他說,“想要清淡一些的熱湯。”

韓承軒與她共看一份餐牌,向她推薦幾款熱湯,還有一些開胃菜,兩人互相讨論,這般舉動令湯姆看得心中怒火燒得激烈,生氣得不知不覺中吃完所有烤肉。對于韓承軒和薛善雅而言簡直逃過一劫,他們都無法一早就吃這麽油膩的食物做早餐。

好不容易度過這頓豐盛的早餐,接下來湯姆說自己吃得撐,要四處走走。

于是選擇去道地的3D美術館游覽,一心想和薛善雅拍照留念。薛善雅固然不會拒絕,也就順他意去那裏玩,不過她興趣闌珊,在美術館裏沒有拍照拍得起勁,她的全副倦态映入韓承軒眼裏,不時當起人肉牆讓她依靠休息。

玩過3D美術館,湯姆要去附近着名的壁畫街走走,說是要觀摩當地獨特的壁畫文化。薛善雅依舊順從他意,見他玩得開心,她樂得開懷。

走完壁畫街,适逢遇上路邊小吃開檔營業,湯姆見到滿街小吃,欣喜若狂地像個蜜蜂飛撲過去,走過一檔又一檔,他們随他滿街走。

韓承軒也想買些東西給她吃,畢竟早餐吃得少,又玩到午餐未吃,可是薛善雅越來越累,胃口也就越差了,所以他更小心照顧她。

他們走到直至湯姆覺得滿意為止,回去停車場取車時,他提議說,“還要去看彩虹橋夜景。”

薛善雅很錯愕,沒想到他還想玩下去,“湯姆,大哥哥玩了整天也累。”

“姐姐,看過夜景就回去,我在網上查到那裏的夜景很美。他累了,我們自己去。” 湯姆說。

韓承軒不讓她為難,“小雅,我不累,還想陪你,看了夜景,送你們回家,不用擔心我。”

“看了夜景一定要回家!” 薛善雅不容許他胡鬧下去。

三人上車後,韓承軒對她體貼地說,“這時候去彩虹橋的路上有些塞車,你先睡一會兒。”

薛善雅點頭,她确實累得到不行了,停下來後立刻進入夢鄉,韓承軒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保暖。确認她睡得很熟,他開車籃球場停下,把車窗調低一些,讓空氣流通,熄滅了引擎,下車把湯姆帶下車到籃球場上。

“你要做什麽?”湯姆感覺出他的敵意。

“是男人的話,跟我鬥一場。”

“為什麽跟你鬥?”

“你不敢贏我,說明你懦弱,連姐姐都不能保護,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子,只會想盡各種方法找她麻煩,永遠只能是她負擔!” 他能看出他并未故意調皮,是為了想引起她的關注。

這番話激起他回想朱海英說過,以後他在薛善雅面前乖一些,那麽他想拉近與姐姐的關系就能實現。

倘若正如韓承軒所說的,想盡各種方法找她麻煩,永遠只能是她負擔,那麽他就無法拉近與姐姐的關系。

“你要比什麽,贏了你又怎樣?”

韓承軒的激将法果然有效,“籃球決鬥,以五球為終,得高分者勝。我贏,她從此歸我管。”

“你輸了,立刻遠離她,從此不準再出現她面前!” 湯姆也想知道他竟有多少實力可以保護他姐姐。這個男人若是沒用,就不值得姐姐繼續鐘情於他。

“成交!”

他們在籃球場,正巧有其他人也在打籃球,所以很容易借到籃球進行決鬥。

實際上決鬥并不激烈,兩人實力懸殊,韓承軒他的運動細胞比湯姆較發達,所以勝出機會也較高,他有決心要贏。

當然,湯姆的決心如他一樣。

整個過程裏,他目睹湯姆全力以赴地取分和防守他進攻,不禁勾出那段童年回憶,他也曾有過籃球決鬥的經歷,當時對手是薛善雅的爸爸薛陸道……

*-*-* 往事回憶線:開始 *-*-*

(韓承軒想起與善雅爸爸打籃球的回憶)

“小雅,你和小哥哥跟事務所叔叔去買水,我要和大哥哥練球。” 薛陸道對年幼的薛善雅說。

“爸爸,出門前我幫您放了一瓶水進運動包裏,為什麽還要買水?” 薛善雅純真地問,她不懂即将發生的事。

“那麽去買冰淇淋吃。” 薛陸道想方設法要女兒暫時離開。

“媽媽說不可以冰淇淋吃多了會肚子疼。” 薛善雅遵從媽媽的吩咐。

“你喜歡什麽就跟叔叔去買。” 他女兒的聰明偶爾令他這個爸爸招架不住,薛陸道轉頭對韓志昌說,“麻煩暫時帶她離開一會兒。”

“小雅,我們走吧!” 韓志昌抱起薛善雅,牽着小兒子的手離開籃球場。

此時剩下薛陸道和韓承軒在球場上,“承軒,我們來一場籃球決鬥。你贏了,以後小雅都交由你照顧,你每天都可以見到他,但是你輸了,你不能再跟她做朋友,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好嗎?”

“叔叔,我一定會贏的!” 韓承軒那時年紀也雖小,但已經能表現出無容置疑的堅定,他清楚自己要些什麽。

決心要贏叔叔,那時的他如同此時的湯姆,全力以赴取分和防守叔叔的進攻,完全不畏懼、不退縮,也根本不去想輸的可能性。

那場決鬥的成績是五比零,他勝出,“叔叔,我贏了!”

“做得好!” 薛陸道稱贊他說。

“爸爸……” 薛善雅回到籃球場,帶着她買的東西跑到爸爸面前,“有你喜歡的冰茶。”

“小雅好乖,你還有買什麽?” 薛陸道看她袋裏還有其他東西。

“買了水給大哥哥。” 薛善雅離開爸爸的懷抱,走去送水給韓承軒。

薛陸道到球場旁坐下,欣然看着三個孩子嬉鬧。

“成績如何?” 韓志昌坐在他旁邊,他一早知道這場籃球決鬥。

“你大兒子全勝,他很有決心要贏。” 薛陸道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這場決鬥的用意是什麽?”

“孩子的媽去維也納深造,她不開心很久了。以後沒有媽媽陪伴,她會很孤單,而我要工作,也不能經常陪伴她,希望有堅強的男孩替我照顧她,也想作為她學習對象,我選中你大兒子。”

“直接讓小雅做我女兒就有兩個哥哥,何必大費周章?” 韓志昌也渴望有個女兒,不過這個希望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如果做你女兒,我反而更擔心她會被寵壞,但有你兩個孩子與她作伴,我可以指導小雅向他們學習。如果将來他們情投意合,嫁給你其中一個兒子做你的兒媳婦,難道你不會繼續對待我女兒像你女兒那般嗎?” 薛陸道知道他的渴望,也知道他一直視薛善雅為他女兒。

“說得也是。”

“而且我正在為事務所培訓繼承人,一起培育他們,省時又省事,符合經濟效益。”

“你真會計劃。” 韓志昌佩服他有深謀遠慮的智慧。

“總有一天我們會變老,到時不能不退下來,我們辛苦創建的建設事務所就必須有人來繼承。” 他将希望寄托在這群孩子上。

“對的。” 韓志昌絕對認同他的見解,“承軒,諾軒,你們過來。”

他的兩個孩子聽到呼喊,兩人一起牽着薛善雅跑過來,他慎重地叮囑他的兩個孩子,“以後必須好好照顧小雅。”

*-*-* 往事回憶線:結束 *-*-*

長大後,韓承軒發現那場小孩對大人的籃球決鬥,其實薛陸道有心承讓他,叔叔想将薛善雅交托給他。

但是此時他與湯姆的籃球決鬥則不會承讓,他勢必要贏,從此薛善雅只歸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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