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chapter24

古老的普奧利宮殿修建于公元九世紀,與維斯帕想象的陰暗寒冷不同，凱厄斯将她帶往的起居室是格外奢華的巴洛克式風格,随處可見昂貴的藝術品。

甚至在牆上開有一扇長長的窗戶,透過午後溫暖的光線灑在寬大若軟的絲綢床單上。

維斯帕覺得這沒準是他用自己的奇異能力營造的幻境，奢華的古典風格能理解，但窗戶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因為她早就發現眼前的古老吸血鬼，似乎不太喜歡自己閃閃發光的樣子。

她看着寬闊起居室一側，那裏擺放着高大厚重的酒櫃,她看向凱厄斯,“我們要一起住嗎？”

“親愛的，這棟古老宮殿裏的其他住戶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凱厄斯嘴角噙着壞笑，蒼白冰涼的雙手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摩擦。

凱厄斯貼在她耳旁耳語，帶着邪惡又淘氣的語氣，“我才是你的救世主,寶貝兒。”

維斯帕聽見自己的心髒正在胸膛裏狂跳不止，她耳邊緊貼着凱厄斯堅硬的皮膚，像是冬天裏的一塊花崗岩,“你不是說對天堂沒有興趣？怎麽今天想成為救世主？”

衆所周知,救世主是基督教徒對耶稣的稱呼。

凱厄斯狡黠的勾唇一笑，“只是對你而言，親愛的，世人可與我無關。”

他看上去冷漠又殘忍，卻無一例外能打動任何一個女人。

他走到酒櫃前，姿勢優雅的撬開一瓶皮埃蒙特地區的紅葡萄酒，迷人深邃的深紅寶石色澤随着地心引力進入精致的水晶杯中，夾雜着烘烤香料、覆盆子與咖啡的複雜香氣。

凱厄斯端着兩杯盛有紅酒的水晶杯朝她走來，他又高又瘦，走動間有種危險的文雅氣質。

“希望你會喜歡皮埃蒙特地區的紅酒，它總是伴随着黑色水果的香氣。”凱厄斯推薦道。

維斯帕飲下一點，嘴裏蔓延着柔和的酒香氣，覆盆子與黑莓的味道很重，并伴随着濃縮咖啡、煙熏及新鮮茴香的氣息，餘味中帶有辛香味。

她挑眉，“巴貝拉葡萄釀造的？”

“哇哦，寶貝，你可真是經常讓我處于驚喜之中。”凱厄斯沾着紅酒的雙唇非常快的在她唇瓣上印上一吻，力氣有點大，這讓維斯帕的嘴唇變的更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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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帕放下水晶杯，有點疲憊的揉了揉額頭，近日以來的周游歐洲旅行，顯然讓她這副人類體質有點吃不消，實際上維斯帕發現她到達這個世界後，不但神力跟着不靠譜的萊斯特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來體質都比不上她在真實世界的，完全算得上是個體力渣。

而凱厄斯卻以為是他之前幾次的吸血，讓她體質糟糕，于是他直接抱着維斯帕與她一起躺在床上，牆上的窗戶灑下陽光溫暖的照射在兩人身上。

凱厄斯翻過身，面對着他的人類姑娘，他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維斯帕握住他的手，“你找到了新的轉變方法？其實也許我們嘗試一下傳統方法。”

凱厄斯用手支撐着頭，看上去并不十分信賴傳統方式，“長達幾天的轉變過程中，極致的疼痛感會讓人類每一分鐘都但求一死，有許多轉變者在這漫長過程中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準備怎麽做？”維斯帕半趴在他身上，令人見之心碎的綠色雙眸直勾勾凝視着他。

凱厄斯将她耳邊的碎發捋順，“轉變過程的時間快慢，要看有多少毒液進入了血液循環，以及毒液距離心髒的遠近，我會用大劑量的毒液通過注射器直接注射到你的心髒，以減緩漫長而痛苦的轉變過程。”

“那是種什麽樣的疼痛感？”維斯帕用手撐着他胸膛詢問。

凱厄斯不準備欺騙她，因為那是種必須擁有超強意志力才能忍受的疼痛感，“好似無數的火苗在身體的每個角落燃燒，直到徹底殺死你身為人類的那部分。”

“你會陪着我嗎？”她嘆息，趴在他胸膛上微微揚頭看他。

凱厄斯将她緊緊抱在懷裏，用額頭抵着她的，“forever.”

她輕笑，“當我第一次遇見你，可不敢想象你會像現在這樣對待我。”

“哦？”凱厄斯挑眉，精致完美的面容看上去迷人極了。

她想起在那節擁擠車廂上，一身挺括軍裝的凱厄斯神情煩躁，深邃的藍色雙眸微微泛起血色，看似柔和卻又殘忍萬分。

維斯帕皺着眉頭，對他翻了個白眼，“你當時看上去想把我的血吸幹或是活活撕碎我。”

凱厄斯猛地将她壓在身下，周身萦繞着殘暴的氣息，露出獠牙微微用力的咬住她的脖子，卻并沒有刺進去，“相信我，寶貝兒，我現在體內吸血鬼的本能依舊想吸幹你的血。”

他冰冷的手掌輕輕撫摸維斯帕的鎖骨，凍得她幾乎要打顫，凱厄斯忽然發出笑聲，擡頭看着她，“我真是喜歡你緊張的樣子，親愛的。”

維斯帕氣惱的推開他的手，她怎麽遇到的全是傲嬌抖s！

凱厄斯威脅的對她露出尖牙，沒想到維斯帕卻重新壓在他身上，好奇的說，“我想摸摸你的獠牙。”

凱厄斯表情有點奇特，“……如果你想的話。”

午後的昏黃光線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讓他變得閃閃發光，而凱厄斯身上的人類姑娘，正興致勃勃的摸着他被看做邪惡生物的吸血獠牙。

“它們看上去很可愛。”維斯帕臉上帶着狡黠的笑，得出結論。

不知道為什麽，凱厄斯覺得他的男性氣概受到了碾壓，他很不情願的收起獠牙，在維斯帕嘴唇上親吻了一下。

“叩叩——”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随着厚重的中世紀雕花木門緩緩打開，維斯帕又看見了那個金發小天使，她明亮的眼睛與飽滿雙唇可真是漂亮。

簡身上的漆黑鬥篷拖地，顯得她更加嬌小，“凱厄斯長老，主人在議會廳等您。”

比起凱厄斯與馬庫斯，簡更懼怕阿羅，他曾經為了得到簡與她的雙胞胎兄弟亞力克，而屠殺了整個村子的人。

比起力量強大卻不熱衷于權勢的凱厄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擇手段的阿羅顯然更加殘暴。

她微微擡起視線看了維斯帕一眼，“主人希望您單獨過去，我會留下保護這位人類姑娘。”

凱厄斯聲音冰冷且殘忍，“如果維斯帕遇到任何傷害，我就把你的哥哥亞力克燒成灰燼。”

簡驚懼的低下頭，直到凱厄斯在維斯帕額頭上印上一吻後，瞬間消失在房間裏，她依舊沉默的待在陰影裏。

維斯帕覺得自己出于人類的本能，應該盡量遠離這個小吸血鬼，但對方與妹妹相似的外貌總是讓她忍不住将視線膠在她身上。

簡摘掉頭上的鬥篷帽衫，她血紅色的眼睛看向維斯帕，“我像你認識的某個人？你總是用懷念的目光看着我。”

簡說出話的瞬間就後悔了，她一方面鄙薄維斯帕是個脆弱的人類，一方面又懼怕凱厄斯長老的威脅，但她總是情不自禁的想接近她，一定是因為這個脆弱的人類長得太美豔動人。

維斯帕微笑時有種冷森森的甜美味道，聲音裏卻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抱歉，你很像我的妹妹莉娜，我失去她時，莉娜才只有六歲。“簡考慮到維斯帕這個人類姑娘現在也只有十八歲，猜測她的妹妹是因為戰争去世，“人類總是脆弱的，輕易就能被奪走生命。”

她頓了一下，血紅色的眼睛專注的看着維斯帕，“當你成為吸血鬼，就能輕易讓那些殺害你妹妹的蝼蟻付出代價。”

維斯帕凝視着她就像教廷天頂畫上天使一樣聖潔的面貌，察覺到簡似乎正有點憤怒。

而小巧妖嬈的少女吸血鬼繼續嘗試說服維斯帕，不惜以自己舉例，“我還是人類時，就擁有了燒身術，能用眼睛使別人産生痛苦的幻覺，就像被活活燒死一樣。因此村子裏的人将我與亞力克當成怪物一樣欺淩，但主人将我們帶回了沃爾圖裏，那些曾虐待我們的村民都付出了殘酷的代價。”

維斯帕眨眨眼，笑容格外迷人，“你似乎很希望我成為吸血鬼，甜心。”

少女吸血鬼因為她的笑容莫名有點害羞，聲音低低的反駁，“我只是不太喜歡切爾西和海蒂。”

她看見維斯帕有點困惑的眼神才想起來補充，“…她們是沃爾圖裏的女吸血鬼，我只是覺得你的加入會讓我不那麽無聊，可不是因為喜歡你。”

維斯帕看着她傲嬌別扭的漂亮臉蛋，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變得柔軟了不少——！

而在維斯帕與簡相處和諧，莫名彌漫着一股百合氛圍之時，普奧利宮殿的議會廳內，凱厄斯與阿羅的對話可稱不上友善。

陰冷空曠的議會廳內，兩個古老強大的吸血鬼相對而坐。

阿羅笑容親切，“親愛的凱厄斯，那些從北美洲逃竄來的狼人，正在聯結犯下不可饒恕罪責的血族，妄想對沃爾圖裏不利，除了你，沒人能解決這個棘手難題。”

“所以你是在對我表明，你那些不擇手段得到的收藏品，實際上沒什麽用處？”凱厄斯挑眉，臉上帶着虛假的笑容，優雅的交疊雙腿坐在華麗寶座上。

阿羅戲劇性的搖搖頭，“他們那些神奇的特異功能，在面對狼人時可不見得管用，好吧，凱厄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發誓在你解決那些渾身散發着腥臭味狼人的這過程中，你脆弱的人類姑娘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想可愛的簡會與她相處的不錯，你知道，就連馬庫斯都看出她們之間竟然從初見起就産生了情感聯結。”

“是嗎？”凱厄斯冷漠的猩紅雙眸透出點玩味，“馬庫斯不是還看出，你與你可憐的妹妹狄黛米有深厚的感情？”

阿羅終于褪下親切的笑容，“我們很清楚，狄黛米是在一場戰役中意外犧牲的。”

“我可不是馬庫斯，阿羅，”凱厄斯聲音冰冷，仿佛蘊積着無限的詭谲心機，“如果維斯帕遭遇任何你口中的意外，我會當着你的面親手撕碎沃爾圖裏的所有守衛，讓你旺盛的統治野心統統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