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中國街

這些日子麥考夫的工作開始忙碌起來，他隐隐覺得有一股勢力在阻撓着他，但遺憾的是，他根本推斷不出來這股勢力的出處。

“也許是莫裏亞蒂那些還沒被殲滅的剩餘力量。”

這是華生的推測，但意外的真相了。

他顯然并不是很高興，一手抱着孩子，一邊在熱牛奶。

“華生醫生，你就不知道你親愛的妻子去了哪嗎？”

麥考夫半嘲諷的看着華生醫生，顯然他是無法理解某人內心的哀痛。

“也許我們彼此之間都應該冷靜一下。”

手機不斷的提示有您的新短信，但華生并沒有去查看。

“不看看嗎？”

“噢，可能是一些垃圾郵件。”

麥考夫勾一抹笑容，看不清喜怒的樣子。

華生的目光平移向下，然後轉向旁邊，并會伴有一些安慰動作，比如摸手，他的眉毛微微上揚，顯然他在撒謊。

也許他需要加強一下對約翰·華生的監控。

麥考夫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摩卡咖啡，有點涼了，微微皺眉，重新放下它。

“夏洛克呢？”

“他一早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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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那麽活躍。”

電話響起，麥考夫朝約翰華生抱歉的笑了笑，走到客廳的另一邊接起電話。

“嗨，麥考夫。”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甜美的女聲。

麥考夫皺了皺眉頭。

“特洛克呢？”（特洛克是保護（監視）歐洛絲日常行動的人員之一。）

“在我的隔壁，你需要和他講點話嗎？”

愛麗絲撇着嘴，楚楚可憐的看着眼前面無表情的大塊頭，做了個請求的姿勢。

然後被華麗麗的無視了。

“額……麥考夫，聽給我說，你可以先冷靜下來，也許你需要找一個地方坐下。”

“什麽？”

麥考夫沉下臉，但他還是聽話的坐到沙發上。

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他煩躁的用手捂住了手機。

“現在，歐洛絲，把電話給特洛克。”

“噢，不，聽我說麥考夫……。”

大門“嘭”的一下被踢開，麥考夫因為一而再的被打斷通話，心裏已經是滿滿的不爽。

他沉着臉正要發火，夏洛克以一種十分興奮，簡直要感謝上帝的姿态回到221B。

如果他有一雙翅膀，他鐵定會飛到樓頂上跳舞。

“噢，華生，你知道嗎？”

“今天簡直就是一個聖誕節，我接到了一個案子。”

“這個案子絕對是這三個月來最刺激的一件。”

麥考夫暴躁的喝聲道：“夏洛克，閉上你的嘴。”

夏洛克愣了下，華生作為和事佬朝麥考夫抱歉的笑了笑，一邊朝着夏洛克做手勢。

“嘿，華生，你在表演什麽？”

“夏洛克，你的哥哥心情不是很好。”

“我看得出來。”

“……。”

歐洛絲在電話裏顯得更加的忐忑，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絕對沒什麽好事。

她弱弱的喊道：“麥考夫？”

“我不是在說你。”

“呃……那你要說的下一個人就是我了。”

“呃？”

“額……今天早上，我試圖逃跑，結果被特洛克先生抓住了，他讓我向你自首。”

“顯然他并不放心我，硬是要親耳聽到我告訴你。”

麥考夫沉默了一會。

“他還在你身邊嗎？”

“呃，還在。”

……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出去嗎？”

“我只是太無聊了。”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有些委屈的聲音，麥考夫深深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抿了抿嘴唇。

他察覺到華生醫生看了過來，将頭轉到另一面。

“呆在那裏，等我回去。”

“現在你可以把電話交給特洛克先生了。”

……

挂掉電話之後，他覺得自己的發際線又升高了不少。

“夏洛克人呢？”

“他幫我去找赫德森太太拿毯子去了。”

華生指了指已經睡着的麗茲。

……

他很快的回到府邸，歐雙正窩在沙發上，低着頭，特洛克先生就站在她的隔壁。

歐洛絲的雙臂環抱于胸，兩只手緊緊抓住另一只手的上臂，增大了呈交叉狀态的雙臂的力量，使這一姿勢更加牢固，由于雙手握住手臂的力氣過大，以至于阻礙了血液循環，從而使得雙手的手指和指關節都呈現出泛白。

這是一種“防禦”姿勢，他輕聲喊道：“歐洛絲。”

顯然她在“漫長”的等待中睡着了。

她只是個孩子，麥考夫本來有些惱怒的心情，一下子平息了。

他轉頭看向特洛克，尋求他的解釋。

歐洛絲把床單和窗簾撕成了一塊塊的布條，結成繩子，妄圖從窗戶上爬下來。但他們早在她爬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在下面等着她。

這顯然不是第一次了，她還妄圖用言語來誘惑看守的仆人，但是也失敗了。

特洛克以為福爾摩斯先生應該會很生氣，但是他笑了，第一次在部下的面前真誠的笑了。

他幾乎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魚尾紋。

如果說第一次第二次，他對歐洛絲的失憶還抱有懷疑，那麽這一次，麥考夫相信了。

他并不認為這裏的“安全措施”能困住一個智力超群的天才，更何況還有一大堆沒腦子的金魚。

但她确實是被困住了，顯然她的智商也随着她的失憶而直線下滑。

——他會是福爾摩斯家族裏最聰明的那一位。

“王子？”

歐洛絲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看到麥考夫正優雅的站在她的面前。

麥考夫彎下身子，極力溫和的說道：“歐洛絲，我的公主，你想出去嗎？”

這樣“與衆不同”的上司似乎一直是下屬好奇的存在，特洛克忍不住側目。

“當然。”

他并沒有刻意的去改正歐洛絲言語裏的毛病，順着她的話答應了。

這真是應了夏洛克·福爾摩斯話，今天是一個“聖誕節”。

“好了，我的公主，快點去梳洗一下，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那必須的。”

“我的王子，我愛你。”

歐洛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顯然她也感覺到麥考夫的身體僵硬，十分好心的放開了他。

她換了一身厚厚的花色羊毛衫，還畫了個淡妝，她的氣色比之前看起來好極了，雖然還是有些瘦弱，但不由倒是有些病弱西施的小模樣。

她恍然認為，如果她從小像正常人那樣“健健康康”的長大，那現在的她，會不會以福爾摩斯的基因，美到驚動聯合國？

她撇了撇嘴，朝着鏡子裏的自己調皮的笑了笑。漂不漂亮并不是自己說的算，至少她的智商驚動了整個大英帝國。

耳邊傳來樓下“嘟”的汽車喇叭聲，顯然麥考夫在催自己，這才快速的給自己紮了個馬尾，一邊應着樓下的喇叭聲，一邊下樓。

麥考夫穿着他一貫考究而古典的三件套式西裝，手上拿着一把小黑傘，站在奔馳的旁邊，一臉莊重的樣子。

“噢，我親愛的王子，你的白馬簡直是太帥了。”

歐洛絲激動的給麥考夫一個擁抱，如果剛開始麥考夫還會因為兄妹間的男女有別而稍稍拒絕，那麽現在他只有無視。

他發現歐洛絲有一個毛病，她總是聽得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如果得到的是拒絕，她就會選擇性的遺忘。

“我親愛的小歐洛絲，你可能還不大了解座城市。”

“噢，得了吧，我的王子，我可是做足了功課的。”

歐洛絲一臉自豪的仰着下巴說道：“我們的第一站是華人街。”

歐洛絲看了眼麥考夫，不再說什麽，利落地鑽進車子裏。

奔馳在街道快速的行駛着，倫敦的建築在眼前不斷的倒退，歐洛絲興奮的趴在窗上，眼睛像星星一樣的亮。

“我們去吃冰淇淋吧。”

麥考夫沉着臉，并不喜歡這個提議。

“它會讓你感冒。”

“你可以和我一起吃。”

“我不喜歡冷飲。”

歐洛絲用一種渴望的眼神望着他，繼續說道：“我在醫院裏的時候，就聽那裏的護士說過，在冷天裏吃冰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我這輩子還沒吃過冰淇淋呢？”

該死的！又用這招！

麥考夫咬緊了牙根，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根本就是在折磨他的意志力。

麥考夫拼命的催眠自己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妥協，呃……可是自己一向堅定的心，在面對這個可憐兮兮的表情時，每次都不堪一擊。

這一次他一定能夠堅持，吃冰淇淋這種小事……

為什麽不能滿足？

“麥基（麥考夫的小名），我愛死這種冰淇淋的口味了。”

“我還可以再要一份香草味的嗎？”

麥考夫完全沒有注意到歐洛絲改變了稱呼，要知道他的內心簡直懊惱到姥姥家了，但現在卻扯着一臉僵硬的笑容，極度與內心的中心思想成反比。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