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閃到我眼睛

第二天醒來後的歐洛斯好像忘記了昨天發生的所有的事，甚至對于自己昨晚怎麽會睡在夏洛克的房間裏的事也毫無疑問。

她一出房門就徑直去了廚房，還順便和坐在沙發上的夏洛克打了個招呼。

華生抱着乖巧的女兒麗茲盡可能用一種稱得上善意的語氣問道：“歐洛斯，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嗎？”

歐洛斯皺着眉，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從容且鎮定的從冰箱裏拿出一顆人頭，還有不知名的手臂，最後取出最裏面的果醬。

華生一臉驚悚的看着桌上的人頭，眨了眨眼睛：“如果我的眼睛沒有欺騙我的話，桌上的不會是美國隊長的人頭吧？”

夏洛克翻了個白眼。

“首先，歐洛斯打開的是冷藏箱，冷藏就相當于創造一個低溫環境延長屍體的腐爛，微生物還是會有生命力能進行活動，屍體還是會腐爛的。而冷凍的話就是使之處在一個絕對的低溫中，使得微生物幾近不能生存的環境，從而使得屍體不會腐爛。”

“美國隊長的人頭……假設保質期為三天的話，它所呈現出的色澤，氣味，已經空氣中散發的甜味。都可以推測出這是歐洛斯前天定做的人頭蛋糕。”

“如果以上還不足以證明我的推論，我建議你可以在上面咬上一口，亦或者是打電話給萊特街最新開的蛋糕店問問。”

華生啞然，現在的蛋糕房的技術已經高超到這種地步了嗎？

歐洛斯不滿的皺着眉，抱怨道：“夏洛克，下次能不把死人的手臂和我的蛋糕放在一起嗎？”

“這十分的影響我的食欲。”

夏洛克假裝沒聽到她的抱怨，從身邊抽了一本書，淺色的眼睛時不時的瞄向歐洛絲。

她皺了皺眉，拿着烤面包試圖在考慮哪裏是适合下嘴的地方。

“我感覺我做了個夢，一醒來什麽也記不起來，頭也疼得慌。”

“也許你應該先喝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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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十分體貼的給她倒了一杯。

“我想喝點粥。”

“粥？”

“鹹蛋瘦肉粥，我前幾天在網上搜過。”

她撇着嘴，端着牛奶坐到了夏洛克旁邊，順手抽走了他的書。

“書拿反了，大偵探。”

夏洛克裝模作樣的又拿出了一本書，說道：“我在研究文字倒立所傳達的含義。”

歐洛絲閉着眼睛，喝了一口牛奶，倒在沙發上，不去想他話裏的真假。

華生在給女兒泡牛奶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麥考夫，就和歐洛絲順便提了下自己建議。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我建議你去看看麥考夫。”

歐洛絲半眯遮掩，看不出她的态度。

她轉頭看向夏洛克，低頭又喝了一口牛奶。

“你在哪？”

——歐洛絲

“工作。”

——麥考夫

麥考夫正在修改文件，就聽到手機嗡嗡的響，他看到歐洛絲短信暗了暗眼眸下意識有些抵觸。

他不該這樣下去的。

但是他控制不住，該死的控制不住。

“我想去找你。”

——歐洛絲

他本來想說自己還有會議，但是想了想還是發道。

“我在第歐根尼俱樂部。”

麥考夫幾乎是剛發出去就開始後悔了，但是莫名的又有些期待，他痛苦的暗了暗雙眸，拿起了手上的文件，重新坐了下來。

“艾米，為什麽這種滿是纰漏的文件會出現我在的桌上。”

麥考夫沉着臉，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找人開刀。

“白宮不需要一群游手好閑的公關。”

歐洛絲穿着一件花裙子來到了第歐根尼俱樂部的門口，她有些猶豫，她能說自己喝了一通酒，撒個酒瘋就恢複記憶力嗎？

不能。

那她為什麽要來？

自首嗎？

她皺了皺眉頭，否定了這個疑問，她此時的內心對于麥考夫的感覺很複雜。

那天海上的畫面從今早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盤旋着，揮之不去。

她無法理解麥考夫為什麽會這麽執着的想要救她，明明她只是一個“路人”，甚至連人類都稱不上。

第歐根尼俱樂部接納着城裏最孤僻和最不愛交際的人，會員們不準互相搭話。除了在會客室，絕對不準許交談，如果犯規三次，引起俱樂部委員會的注意，談話者就會被開除。

大廳是歐式古典風格，層層疊疊的暗紫色窗簾顯得相當的華貴，大弧形的靠背沙發，壁爐裏的熊熊燃燒的火焰，顯得老派而惬意。

破浪一樣深褐色的木樓梯通向了二樓，歐洛絲朝其中一個人比劃了幾下，那個人又回敬的比劃了幾下，歐洛絲滿意的點點頭。

她雙手合十朝對方感謝了一番，感覺對方有些眼熟，呃……像聖誕老公公。

樓上安安靜靜的，似乎沒有人，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所有的窗戶都緊緊的鎖着，還裝上了厚厚的金屬欄，外面擺滿了花，她無法想象出這些人是怎麽給花澆水的，找花仙子嗎？

歐洛絲推開走廊裏最角落裏的一扇門，這個男人站在桌子前，瞧了她一眼，給她跑了一杯熱茶。

她在麥考夫對方坐下，麥考夫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煙草味，顯然他在她來之前抽了一根煙，

她打量着這個房間，比她想象的要明朗許多，一排棕色的書架，一張吧臺，棕色皮制長椅，內室還有一間洗手間。

桌上的某一處有一個印子上面應該經常放着茶杯用具，想來從未挪過地方。暗淡的熔銀壁燈在将十九世紀的華美暈染得恰到好處，旁邊的置物櫃上的筆筒上插着兩三支裝飾成羽毛樣式的吸水鋼筆。

物品擺放的極有條理，整個房間可以說的上是纖塵不染，屬于那種強迫症患者的房間如出一轍。

她下意識的撇了撇嘴，真該讓夏洛克過來看看，狗窩與……整齊的狗窩的區別。

歐洛絲小酌了一口，起了個開場白。

“你瞧着昨晚睡在這裏。”

“皮椅上有凹下去的痕跡，顯然還很新，你的脖子顯然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所以你的頭會微微向另一邊側。”

歐洛絲放下了茶。“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很少喝茶，酒和咖啡就是你的生活。喝茶的原因一是提神，二可能是因為你很緊張。”

麥考夫溫柔的笑道：“我們有必要把心理分析運用在你我身上嗎？”

歐洛絲啞然。

“你可沒對我少做過，我們就拿出各自的本事互相尊敬一下如何。”

“告訴我，你來這裏的目的。”

歐洛絲沉默了。

“就是來看看你。”

“噢，你什麽也學會了那些金魚的把戲。”

歐洛絲皺了皺眉頭，她顯然不想圍繞着這個話題轉。

“我從沒說過我不是金魚，畢竟……我是人造人。”

麥考夫喝茶的手頓了頓，僵硬的将茶杯放下，以少見的誠懇說道：“你需要一位心理醫生。”

歐洛絲裝作沒聽見，站了起來，佯裝看外面的風景。

她黑色的頭發在太陽底下閃着淡光，這和她陰暗扭曲的性格似乎一點都不相稱。

麥考夫的呼吸一滞，幾乎情不自禁的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朝他微微一笑說道：“比起一位心理醫生，我可能更需要你。”

那時候，他的世界都亮了起來。

他的右手覆上自己的心髒，隐約能透過西裝感受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歐洛絲詫異的看着麥考夫呆愣的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喜歡我，麥考夫。”

麥考夫聳肩：“你總是對自己這麽自信。”

“別試圖轉移話題。”

他沉聲道：“是，所以我犯了個錯誤。”

她皺眉：“也許這不是……”歐洛絲拿起他的酒杯，高舉晃了幾下，說道：“喝一杯吧。”

歐洛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貝克街，她幾乎氣惱的想道，剛才氣氛那麽好，為什麽不趁機打一炮。

她咽了咽口水，果然開過葷的女人會開始不由自主的想念啊！

她拿出自己的黑莓手機把麥考夫的名字備注為——“我哥哥我想睡他。”然後一臉傻笑，悠哉悠哉的上樓。

赫德森太太拿着吸塵器就蹭蹭蹭的跑到了樓，朝着她的房客說道：“猜我在樓下看到了誰？”

夏洛克坐在沙發上，不動神色的拉了下腳底的毯子。

他絕不能讓赫德森太太發現他剛才在地板上用試劑畫了一個笑臉，她一定會發瘋的喊着要他賠償。

尤其是這個月，麥考夫似乎并不怎麽有“投資”他的意願。

“噢，這個點，華生在自己的公寓裏，所以你肯定是看到歐洛絲，但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赫德森太太頗為操心的尖叫道：“夏洛克，你還不緊張起來嗎？”

“我剛瞧她笑嘻嘻的回來，我估計她一定是有了男朋友。”

“你可以猜測她是吃了一份新制的蛋糕，不一定是……噢，對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怎麽忘了，歐洛絲今早去見了麥考夫，這麽長的時間夠他們幹上一炮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金小琅 の 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