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時栖!時栖!”
就在時栖和寇醉氣氛最好的時候, 從視頻電話裏突然傳來秦豔嬌的聲音。
“時栖!你還活着嗎!怎麽這麽半天沒聲兒了?!”
“時栖啊!!!!!!”
秦豔嬌喊的撕心裂肺,好像時栖已經死了。
寇醉:“……”
時栖瞬間從暧昧氣氛裏回過神來, 轟然從頭到腳都着火了, “啊”了一聲捂住腦門, 推開寇醉就沖向洗手間。
哐當一聲關上門,咔噠上鎖,打開水龍頭, 不可置信地照鏡子看自己的滿臉通紅的樣子, 為什麽眼睛裏還波光潋滟的,為什麽嘴唇也這麽濕潤。
他剛才是親她了嗎?
親她額頭?
是嗎?
嗚嗚嗚嗚!
門外的寇醉, 按着額頭低低笑了聲, 手按着仍有觸感的嘴唇低笑。
而後他走過去拿起桌上手機, 秦豔嬌還在喋喋不休喊人, “栖寶你是被人迷倒了嗎!你人呢!”
“嗯, 确實被人迷倒了,”寇醉歪頭看她,“栖寶在洗澡。”
秦豔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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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豔嬌都快要提刀叫人了, 突然看到寇醉的臉,一下子懵住了。
寇醉輕笑, “嗨,surprise。”
秦豔嬌害怕,“寇哥, 你剛才是來捉奸的嗎?段嶼川還活着嗎?”
寇醉一瞥茶幾上的撲克, 挑了挑眉, “你們剛才,是怎麽玩的?”
秦豔嬌立即道別,“寇哥,願你未來一切安好。”
就挂斷了電話。
寇醉笑笑,收起撲克扔進垃圾桶裏,手指輕劃着床,劃過白牆,落到門把手上。
輕敲門,“時栖?該出來了吧?”
時栖在裏面的聲音充滿懊惱,“我不要。”
寇醉失笑,“那你要什麽?”
“我要拉臭臭。”
“……”
寇醉頭倚着門,笑得很溫柔,“出來。”
“不要。”
“嗯?”
“死也不要。”
寇醉舔了舔嘴唇兒,失笑着低聲說:“難道我還能對你做什麽啊。”
“行吧,”寇醉揚聲說,“我走了,你把門鎖好,睡前吃藥給我發視頻,哪裏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寇醉說完,開門出去,輕笑着回房直播。
時栖在洗手間裏又坐了會兒,才開門探出腦袋看外面。
寇醉真的已經走了,她重重松了口氣。
臉頰還在燙着,剛才的感覺太奇怪了,怎麽就不知不覺地好像失去了知覺似的。
現在只想趴床上裝死,羞死了。
但是又好興奮,寇醉親她了!!!
秦豔嬌再次打來電話,還是不放心她自己單獨一個人和騷起來就沒女生什麽事的寇醉在酒店房間裏相處。
秦豔嬌問:“栖寶,剛才什麽情況啊?為什麽你和寇哥突然就沒有聲音了?”
時栖摸着剛才被他親過的腦門,忍着笑說:“就是,嗯,沒,就是,寇醉死了。”
秦豔嬌:“???”
秦豔嬌撲哧一聲笑了,“我大概知道怎麽了,那段嶼川呢?剛才修羅場了?”
哦對,時栖想起段嶼川來,“小嬌你等一下啊,我去看看段嶼川,問問他怎麽樣。”
秦豔嬌說:“不等了,我也挂了,正好撩神上線直播了。”
時栖知道秦豔嬌的男朋友都是撩神幫她撩來的,想到寇醉差不多也是撩神幫她撩來的,笑了笑說:“北北。”
時栖抽走房卡,穿着拖鞋往隔壁走,忽然看到從電梯處拐過來一個男人和一個服務員。
男人很高很壯,手上拿着個戶口本,腳步有點虛。
時栖聞到了酒味。
她腳步下意識一停,一直等到男人和服務員站到段嶼川房間門口時,她呼吸變緊,全身都繃住。
和段嶼川長得有三分像,好像是段嶼川他爸。
“叔叔,”時栖不想這個男人進去,“我是段嶼川的同學,他應該已經睡了。”
男人轉過來看她,有一瞬間冷漠的目光和段嶼川一模一樣,片刻後男人慈祥地笑,“同學你好,我給我兒子打電話打不通,所以擔心來看看他。”
“可是……”
“同學謝謝你。”男人對時栖說。
然後讓服務員幫他刷了房卡,他用戶口本擋着門鎖位置對服務員說:“謝謝。”
男人全程都很有禮貌,服務員幫忙刷完卡轉身走了。
時栖希望段嶼川在裏面反鎖了防盜鏈。
如果沒反鎖的話,現在應該來得及。
時栖是在外面喊了聲,“段嶼川,叔叔來了,你睡了嗎!”
男人頓時皺眉,一個冷眼向時栖瞪過去。
時栖心一慌,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推門,沒推開,響起了防盜鏈的聲音。
“兒子,開門。”男人敲門。
時栖放心了些,轉身快跑回自己房間。
她臨關門時,聽到男人陰冷的聲音,“段嶼川,你現在給我開門,否則後果自負。”
時栖聽得頭皮發麻,進到房間就給寇醉打電話。
她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哥哥,段嶼川他爸來了,他喝酒了,段嶼川很怕他爸,現在在敲隔壁門,方亦圓說段嶼川他爸好像家暴,眼神很吓人,他會打人嗎?”
寇醉沉默了兩秒,好像在按什麽,然後說:“別慌,我過去看看。”
時栖趴在貓眼看情況,又看不到,急得探出腦袋往外看,看到的就是男人用什麽東西把門打開了,走進去甩上了門。
時栖急得敲門,“段嶼川,段嶼川你開門。”
段嶼川沒回答,時栖跑回床頭給酒店前臺打電話,讓保安趕緊上來看情況。
她打完電話出去,寇醉正拽着服務員過來開房鎖。
時栖焦急說:“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但是段嶼川不回答我,那個男人眼神太吓人了。”
“我知道,時栖你回房間。”
寇醉在服務員打開門後,一腳踹開門。
裏面的場景讓服務員一聲喊,時栖吓得捂住嘴才沒有喊出來。
段嶼川蜷縮在地上,段旭強高高在上站着,一腳又一腳地踢着段嶼川的肚子。
嘴裏罵着“畜生”“牲口”“讓你不聽話”之類的詞。
段嶼川緊咬着牙一聲不吭。
段旭強又重重一腳踩在段嶼川的肚子上,時栖失聲尖叫出來,哪有父親這樣打兒子的!
時栖慌張地推着服務員喊,“保安,快叫你們酒店保安。”
寇醉沖進去抓起門口衣櫃裏的衣架,架住段旭強的脖子往後勒扯。
段旭強揚着脖子呼吸不了,雙手向後抓寇醉的臉。
寇醉往後仰躲着段旭強的手,一邊喊:“時栖報警!”
時栖趕緊打電話報警,等她報完警的時候,她就看到段旭強的手指劃到了寇醉的臉上,劃出一道長血印。
“寇醉!”
寇醉怒罵了聲,扔了衣架,将段旭強摔倒在地,抽了皮帶綁住段旭強的手,一拳砸在段旭強的臉上。
時栖跑去扶段嶼川,“你還好嗎?能站起來嗎?”
段嶼川彎着腰,直不起來身,輕輕搖了搖頭,分不清是站不起來,還是不用幫忙。
時栖連忙扶段嶼川坐到床邊,“那你坐一會兒。”
段嶼川按着疼得要命的肚子,低頭看他爸被寇醉打的畫面,沒阻止,沒動,也沒什麽表情。
時栖被寇醉的急紅眼的表情吓到了,寇醉下手又狠又重,一拳又一拳地往段旭強臉上砸。
她跑過去過去拉扯寇醉的胳膊,“哥哥,別打了。”
寇醉好像沒聽見,一拳又一拳地揍着。
段旭強鼻子被打出血了,嘴角也往外冒着血。
房間裏充溢着濃重的酒味兒和血腥味。
時栖害怕極了,抱住寇醉的腰往後拽,“哥哥,他不是寇叔叔!哥哥別打了。”
寇醉力氣松了一點,回頭看時栖,有瞬間的茫然。
時栖急得嘴唇都在哆嗦,“他不是寇叔叔,哥哥,他不是寇叔叔。”
寇醉恍惚地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睜開眼。
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再看向段嶼川與此時的環境。
最後目光落在時栖煞白的臉上,輕籲出一口氣,終于徹底回神。
寇醉搖搖晃晃站起來,俯身緊緊抱住時栖,聲音暗啞,“我想打死他。”
寇醉臉上的血蹭到了時栖臉上,血很熱,他額間的汗很涼,渾身在發抖。
時栖心狠狠揪了起來,揪得發疼。
她聽出來了,寇醉說的“他”,是指寇叔叔。
**
酒店保安和警察先後都來了,做了筆錄後,把段旭強帶走,李穎老師和時栖一起帶寇醉和段嶼川去醫院。
寇醉臉上的傷口需要消毒縫針,段嶼川疼得嚴重需要做全身檢查。
時栖慌張之下,忘記給李穎老師打電話了,還是酒店提醒她通知帶考老師。
李穎帶考,看見學生出現這種情況,又氣又急,又說不出教訓的話。
段嶼川是很可憐的那個,寇醉打架又很有正當理由,但李穎心裏也實在有氣,出來考個試,就鬧出這樣的事來,回學校她也是個事。
在去醫院的車上,李穎看着本不該出現在酒店的寇醉,要打電話給蔡源說寇醉逃寝。
寇醉正在發信息,一瞥時栖,輕笑着主動說:“老師,我們班主任知道我不住寝了。”
時栖:“???”
時栖本來還紅着眼睛心疼地盯着寇醉臉上的傷,在想落疤了怎麽辦,用祛疤産品有沒有用。
這時擡眼問他,“你什麽時候開始不住寝的啊?”
寇醉頓了兩秒,“有段時間了。”
“那你怎麽都沒和我說啊?”
“這不是,”寇醉語氣輕松,“怕你擔心麽。”
時栖抿了抿唇,被他的隐瞞給氣到了。
寇醉又恢複平常的樣子了,不避嫌地腦袋往時栖肩膀上一倚,“栖寶,哥哥可是受傷了呢。”
時栖适時打了個噴嚏,“我還感冒了呢。”
寇醉失笑,“小沒良心的,感冒嚴重還是受傷嚴重啊?”
李穎聽得頭疼,“你們倆能不能閉一會兒嘴?段嶼川,你怎麽樣了?”
段嶼川渾身疼得擰着眉,聲音微不可聞的抖,“還好,老師,對不起。”
“哎,有什麽對不起的,誰又想呢。”
誰又想攤上這樣的父親呢,李穎心疼又同情,可也無能為力。
**
去醫院的路上,時栖用手機給寇醉和段嶼川挂了急診。
急診醫生給倆人安排不同部位拍片,時栖去藥局幫寇醉取麻藥,準備出片後縫針,李穎打電話通知寇醉和時栖家長。
寇醉和段嶼川兩個人拿了號後坐在一側安靜角落裏等喊號拍片。
段嶼川疼得滿頭冒汗,彎腰忍着。
寇醉則垂眼看着手骨節上的血。
半夜高架出了一起交通事故。
攝片室走廊上站了很多人,躺在活動床上渾身是血呻|吟的病人,不斷打電話的家屬,快步跑着穿梭着的白大褂醫生。
像白日裏的醫院常态。
寇醉手握拳,再展開,看手心,再握拳,好像在抓什麽東西。
過了片刻,他緩聲說:“我爸是個賭徒。”
“是什麽樣的賭徒呢,”寇醉自嘲道,“一次彩票中500萬,我要中幾十次,才能還清他債的賭徒,而且他還在不斷地欠債。”
段嶼川微晃的肩膀停住。
寇醉說:“我爸不賭的時候,會用很多時間教我很多事情。職場,商場,房地産,金融,科技,歷史,人情往來,是一個睿智、耐心、稱職的父親。所以我心裏一直期待着,有一天他不再賭了。”
回來和他說,兒子,爸不賭了,再也不賭了,他就原諒他。
段嶼川是單親,如果很小就和父親兩個人相依為命,那他父親不喝酒的時候,就應該和寇楚林一樣,潇灑風趣幽默,父子像兄弟。
那種父愛讓他們沒辦法真正做到割棄。
“但是,直到剛才,我意識到賭徒和家暴一樣,只要開始,就永遠都不會改。”
寇醉擡頭看段嶼川,“他打你的時候,你恨不得殺了他。但是當他不喝酒的時候,又好像是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這是個死循環,是無底洞。”
段嶼川許久沒有說話,只有肩膀在不斷地顫抖。
“沒什麽解決辦法,沒什麽出路,”寇醉說給段嶼川聽,也說給自己聽,“唯一能讓自己遠離這些的,就是和他斷絕父子關系。堅定到他每一次來找你,哪怕他跪在地上求你,十年,二十年,都不心軟。”
“說得容易,做得難。”段嶼川低低開口。
寇醉說:“再難,也得去做。”
兩個受了傷的大男孩,坐在醫院的走廊裏,周圍人來人往,傷者,家屬,醫生。
世界上的生離死別,悲歡離合,一切糟心事,都在這裏默默發生着。
過了很久,段嶼川忽而開口:“我不喜歡時栖,我只是覺得她會是個很好的朋友,你可以放心。”
寇醉輕笑了聲,“我以前也這麽以為,她只是個很好玩很甜的妹妹。”
但是相處久了,她就變成了他所有開心的源頭,他生活裏最明媚的陽光,讓他堅持下去的信念。
喜歡上時栖,就變成了最順其自然的事。
誰和時栖相處久了,不會喜歡她?
寇醉望向轉角,輕聲道:“所以。”
段嶼川:“所以什麽?”
所以,他把季初梨給找來了。
段嶼川順着寇醉的目光望過去,幽深的走廊盡頭是敞開的明亮的光。
一個穿着紅色大衣的女生向他跑過來,跑得急了而在不停地大口喘着,臉頰跑得似酒紅色。
跑近了,滿是消毒水的空氣裏,多了好聞的香水味。
季初梨越過寇醉,直接停在段嶼川跟前。
她拄着膝蓋深呼吸,然後揉了揉段嶼川的頭,“吓壞了吧?”
季初梨和段嶼川初次見面滿身溫柔,聲音溫柔而堅定,“同學別怕,有我在,以後不會再有人動你了。”
“哦對了,我叫季初梨,”季初梨累得蹲到地上,雙手搭到了段嶼川的膝蓋上,仰頭看他,“你可以叫我季姐,或者叫我季律師,我是時栖和寇醉的朋友。以後我幫你,不想住家裏的話,可以搬去我家住,我之前也幫過寇醉的。”
段嶼川神色微怔地看着她,不知道怎麽會有這樣的女生,初次見面就讓他搬去她家,好像關心他所有。
段嶼川沒什麽表情地垂下眼,“謝謝,不用。”
季初梨愣了下,然後輕笑,“行,那慢慢來。”
**
寇醉縫了針,縫針的時候沒讓時栖看,縫完針的時候發現時栖雙眼哭得通紅。
但是時栖也沒說什麽,就低頭攙着他胳膊,帶他去她開的單間病房。
寇醉失笑地看着她哭紅的鼻子,“栖寶。”
“幹嘛。”時栖悶聲悶氣的。
“哥哥受傷的是臉,不是腿。”
“……”
不管,她就要扶着他。
時栖給寇醉開的單間病房裏面有陪床。段嶼川的病房在隔壁,出了片子後沒有大礙,季初梨在向段嶼川了解情況。
時栖倔強地一路扶寇醉到病房,又扶着他給他按到床上,輕聲唠唠叨叨說:“我媽和依心姑姑快到了,你最好在她們倆到之前就睡着,不然她們倆能唠叨你到天亮。”
寇醉仰躺着,臉上紗布占了半張臉的一半。
時栖看得心疼,撇開臉交代說:“依心姑姑晚上陪床,我媽陪我在酒店住。我明天考完試去你家看你,你好好睡覺。”
說完時栖餘光看到寇醉竟然在笑。
時栖終于忍不住瞪他,“你怎麽還有心思笑啊?!”
寇醉看時栖眼角又要紅了,輕嘆了聲。
時栖又氣又急又委屈,嘴角下壓,不僅眼睛紅了,眼睛裏也暈出了水霧。
坐起身撈她入懷抱住她,“傻不傻,多小的傷啊,還哭?”
時栖被寇醉抱在懷裏,一晚上的驚吓和害怕,以及心疼難過委屈爆發,哽咽地說:“怎麽辦,coco你要是落疤了,嫁不出去了怎麽辦?那麽長的一個口子……”
“……”
寇醉深呼吸,“我給你個機會,重說一遍心裏話。”
時栖抿了抿嘴,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聲音從悶聲悶氣,變成充滿心疼的柔軟,輕得好像她說話都會弄疼寇醉,“哥哥,你疼不疼?”
“不疼,”寇醉輕聲笑了,輕拍着她後腦勺問,“哥哥要嫁不出去了,栖寶娶哥哥嗎?”
時栖毫不猶豫地說:“娶。”
寇醉掌心頓了下,輕拍她後背,“行,哥哥沒白疼你。”
寇醉一時貪念她身上的溫暖與柔軟,就這樣抱着她,很久沒松手。
時栖也不想松手,今晚他打人的那一幕,還有他臉上被劃出的傷口,讓她難受得總想哭。
好像被他抱着,就能好一些。
這麽大了,她不想哭鼻子。不想讓寇醉以為她像有公主病似的是個愛哭鬼。
可是她又真得好心疼他。
那一刻,他把段嶼川的父親,當成了他自己的父親。
他心裏一定很難受。
許久後,寇醉在時栖耳邊輕聲說:“栖寶。”
“嗯。”
“我有沒有說過,你對我有多重要?”
時栖聲音很軟,“我好像知道一點點。”
“你不知道。”寇醉很輕地說。
“什麽?”時栖問。
寇醉低笑,“沒什麽,說你今晚真棒。冷靜,勇敢,處亂不驚,像個大人。”
時栖有點點開心,在寇醉懷裏彎唇笑了。
他也很棒,他救了段嶼川。
時栖抱起來太舒服了,寇醉抱了很久後,漸漸困意襲卷。
時栖聽到他在她耳邊打了個哈欠,“哥哥,你睡覺吧,姑姑來了我就走了。”
“嗯。”寇醉躺回去,往床裏邊移了移,拍拍床邊,“你也睡會兒。”
“不用。”時栖搖頭,“她們快到了。”
寇醉困倦地又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後,聲音很輕,“哥哥先睡了。”
時栖點頭,坐在一邊玩手機等家長,看到秦豔嬌說今天撩神突然直播中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等了十分鐘,她們還沒來。
時栖看着寇醉的睡顏,又想到撩神,心情有點飄。
想了想,她俯身問:“哥哥,你睡着了嗎?”
寇醉呼吸很均勻。
她狠了下心,俯身輕輕親了下寇醉的額頭。
親完趕緊看寇醉的眼睫有沒有顫。
沒有顫!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就故意輕聲說“哥哥,我走了”,開門走出去。
走出去後,她踮腳看裏面。
寇醉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動。
真的睡着了!
時栖心情緊張死了,再次推門進去。
半蹲在寇醉床前,盯着寇醉的嘴唇,盯了有兩分鐘。
最後心想錯過這一次,不一定下次是什麽時候了。
心跳怦怦怦個不停,時栖像只采花賊,緩緩俯身,很輕很輕地,偷親了寇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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