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正文完 (1)

學校未再給高考生更多的放松時間, 年初八就緊鑼密鼓地開始上課補習。

蔡源老師天天在講臺上面喊倒計時,喊口號。

喊高三不可怕, 高四不可怕,高五最可怕!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

提高一分, 幹掉一千!

複讀的人沒有靈魂,要靈魂去清華北大找!

“時栖,不準睡覺, 給我出去跑步去!”

“寇醉, 少撩閑,上黑板來給我做題!”

“方亦圓,你再八卦我給你扔出去!”

“齊博, 學校後牆安監控了, 你再給我亂跑試試!”

“來來來,都別給我睡了,高考完再去給我長眠,現在都給我起來!”

“來來來,全班起立, 給我站起來聽課!腦袋都給我擡起來, 擡不起來我就你們薅頭發了!”

蔡源追班級每個人追得緊,動不動給補習到晚上十點, 挨個人點名開小竈, 他給講過一遍的題還記不住, 就出去跑三圈。

三圈不累, 累的是跑完還得回去給蔡源背知識點,背不下來繼續跑。

教室和操場真如戰場,複讀班戰士們神經緊繃,随時等待将軍蔡源來拉出去操練。

後四個月,每一次蔡源進班級,各個同學都如臨大敵狂背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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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受不了蔡源天天大炮似的狂轟濫炸。

時栖也每天都盯着寇醉,盯寇醉的臉,也盯寇醉的試卷,給寇醉查缺補漏知識點。

寇醉的專注力和理解力太酷了,他的一小時專心學習就如同過目不忘,高效率到時栖看寇醉的目光都眼冒小紅心。

他還把她所有的重點難點易錯點和錯題本筆記本都背下來,提升成績超級快。

時栖詫異問:“coco,你是怎麽做到的呀?”

寇醉眼睛撩人,說話也好聽,趴到桌上看她說:“這不是太喜歡栖寶了嗎,看栖寶寫的漂亮的字,哥哥怎樣都看不夠。”

趁同學不注意,他靠近她,手輕點着她嘴角笑,“栖寶用的什麽唇膏,給哥哥嘗嘗?”

時栖覺的她這輩子都聽不夠寇醉對她說這種不正經的話,每每聽到都會面紅耳赤。

時栖紅着臉趴到桌子上,推他胳膊說:“不告訴你,你往那邊點,我報警了啊。”

齊博和方亦圓他們也都拼勁學習全力以赴。

四個月彈指一揮間,咻的一聲疾馳飛過。

時栖是個很容易舍不得同學朋友而難過的人,離校的前一天拍集體照之前的自習課上,時栖趴在桌子上用睡覺掩飾難過。

夏天熱,學校怕室內外溫差大,不想這時候把學生們弄感冒了。也不給開空調,就開個頭頂小風扇。

風扇轉起來只緩解一點點高溫,仍是悶熱。

窗外知了在鳴,風輕吹楊柳,喜鵲落在枝頭,撲閃着小翅膀溫柔地唱小曲兒。

輪班拍集體照,寇醉和齊博被蔡源叫去做苦力。

回來的時候,寇醉的白T恤和手臂上都碰上了灰,寇醉垂眉撣着灰,擡眼瞧見小姑娘趴在桌上睡覺的模樣,微挑了下眉。

時栖像只午休打盹兒的貓兒,臉邊頭發有點點濕,天鵝後頸修長,漂亮白皙。

寇醉随手一投将紙巾扔進垃圾桶,坐過去捏她耳朵,“小美人,睡覺怎麽不叫上哥哥?”

時栖耳朵動了下,悶聲悶氣說:“你睡覺也沒叫我呀。”

有清淺鼻音,好像在難受。

寇醉直勾勾地盯了會兒時栖耳朵,忽然扯過校服蓋到了時栖頭上。

時栖好熱啊,頭撐着校服就要坐起來。

忽然校服被掀起,寇醉鑽了進來,裏面的空間瞬間變得無比悶熱。

時栖趴在桌上不敢大動作,只小幅度地側臉看過去,用沙啞的氣音問:“你幹嘛呀?”

“幹早就想幹的事。”寇醉向她靠近,舌尖兒舔了下嘴唇兒,含笑看着她。

校服薄,有太陽光從校服外面滲透進來,校服的黑暗裏有點點光。

時栖臉頰倏然變得很紅,不安地說:“哥哥,我是屎。”

“……”

寇醉失笑,這還能不能親了?

時栖也有點後悔在這個時候亂抖機靈了,抿了抿嘴,卷翹的睫毛眨啊眨,“co……”

她話方開口,時栖的嘴角就感覺到一個溫柔的觸感,酥酥的麻麻的電流讓她整顆心都亂了。

寇醉輕吻小美人的嘴角,舌尖兒很輕地碰了一下。

她嘴角和糖一樣甜,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寇醉手指輕按着時栖的手腕內側,她脈搏跳得很快,在她失神間,又從她左嘴角,挪到右邊嘴角,輕輕地吻了下。

寇醉半邊臉和雙耳也變紅了,他本來只想親一下時栖耳朵的,莫名就對她乖巧的模樣無法控制了。

時栖先回過神,一巴掌捶到他臉上。

衣服被掀開的那一刻,時栖嘴唇亮晶晶的,氣得想喊,又改小聲嗫嚅,“這是學校啊。”

寇醉笑得一臉滿足,“這不是,你嘴角和糖一樣甜麽,沒忍住。”

時栖滿臉緋紅:“你,你親我是要給錢的。”

寇醉趴桌上抖着肩膀笑,“好。”

**

高考那天豔陽高照,驕陽似火。

窗外的濕熱空氣中,夾着濕黏黏的海蛎子味兒。

董薇竹和時卿賢倆人搬到時栖考場對面的酒店和她一起住,一大清早,仨人吃完早餐,盤腿坐在床上鬥了半小時地主。

時栖爸媽對時栖的教育就是這樣,無論到何時,都讓時栖開開心心的。

時栖贏了媽媽一張卡,贏了爸爸一輛車,贏完就跑,跑到洗手間裏開着排風扇,坐在馬桶蓋上給寇醉打電話,“coco,我包養你呀!”

寇醉淡定自若到好像還沒起床,打着哈欠嗓音慵懶,“行啊,你包養我,我給時主子生小孩,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小母貓,你能生一個嗎?”

“我能給你生出個貍貓。”

時栖敗陣:“那我還是領養一個吧,我還能選品種。”

頓了頓,時栖又問:“取名叫寇屎行嗎?咱倆的姓做組合呢。”

寇醉一大早就被時栖給氣笑了,窸窸窣窣地起來穿衣服,“你再提這個字,哥哥不考了。”

“那我還挺害怕的……”時栖又緊張,“coco,今天就算是我被車撞了,你也要考完試啊球球你。”

“閉嘴,好嗎?”

時栖還是不放心,“那你早上拉臭臭了嗎?別考試的時候跑肚子。”

“……”

寇醉想挂電話,時栖輕聲叫住他,“寇寇哥哥。”

“嗯?”寇醉手機重新放到耳邊。

時栖聲音好像都在害羞紅,不好意思的身邊含羞花在開,“哥哥,我給你個鼓勵,你今天努力超常發揮好不好?”

寇醉低笑,“什麽鼓勵?十七妹要偷親竹馬嗎?”

“沒有!球球你閉嘴!!不要說話!!”

寇醉住嘴了。

時栖醞釀了好一會兒,然後聲音柔軟,好似在湖面上順着柔風輕輕蕩,“coco就是寇寇。”

“你知道嗎,我親昵地叫了寇寇兩千九百二十二遍。”

說完電話裏安靜了三秒,分不清是誰的呼吸變得急促。

時栖飛快地挂了電話。

寇醉坐在考場附近的酒店大床上,神色茫然。

齊博和寇醉是同一個考場,訂一間酒店住的,寇醉僵坐在床上,衣服方穿了一半,齊博緊張地看着他腹肌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寇醉放下手機,穿好衣服,視線平直地落在齊博臉上,“2922除以365等于多少?”

“這他媽的誰知,”齊博沒罵完,拿出計算器算,“等于8點零零5。”

說着齊博又很迷茫地用365乘以8,“2920,2922比2920多兩天,是多了閏年嗎?這是出題組給你透題了嗎?”

寇醉走到窗邊,推開窗看酒店後院的風景,滿樹純白栀子花開。

樹下,一個帥氣的小男孩和一個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在玩跳格子。

女孩紮着高高的馬尾辮,跑起來馬尾辮一蕩一蕩的。

男孩在女孩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耍賴。

女孩看到了,氣得撇嘴要哭,男孩跑過去哄,女孩氣來得快散得快,一下子蹦到男孩背上,男孩和女孩笑成一團。

栀子花香撲面,幹淨的奶香味,柔軟的,溫柔的。

是十七妹喜歡寇寇整整八年的味道,像有花香在親吻他臉頰,甜進了他心裏。

寇醉恍然記起八年前的那個夏天,時栖被她班級的班長堵在班級裏表白,他去她班級接她,救了她一條小金命。

在那之前,時栖只是一般纏着他,想跟着他一塊出去玩。在那之後,時栖就黏他黏得緊,他不出去玩,她也黏着。

還纏着他,讓他送過她一個毛茸茸的藍胖子。

原來,在時栖情窦初開的年紀裏,就已經對他傾心相許。

**

時栖和段嶼川在一個考場。

最後一科在同一個班級,考完出去,時栖在門外小桌上收拾着背包問段嶼川,“你考得怎麽樣啊?”

段嶼川還是冷酷寡言的模樣,“還可以。”

時栖知道段嶼川寒假的時候被季初梨給拎去和她住一起。

季初梨為段嶼川申請了保護令,段嶼川也已經有半年未接觸過他父親。

時栖對段嶼川日後的打算還挺感興趣的,他在前面大步走得飛快,時栖扯着背包的袋子在後面追,“那你要報哪個學校和專業呀?”

“法學。”

“咦?你要當律師嗎?”

段嶼川未再說話,像急着要去哪、不走快就趕不上了。

時栖在後面唠唠叨叨,“初梨姐姐是律師啊,你是受她影響嗎?那敢情好,你畢業就可以去初梨姐姐事務所了。”

自從時栖知道季初梨和寇醉不是那麽回事,她對季初梨的稱呼就從季姐變成了初梨姐姐。

走出校門,警戒線外圍滿家長,時栖踮腳找自己媽,卻先看到了季初梨。

她跳起來揮手,“初梨姐姐!”

季初梨笑着穿過人群,“栖寶考得怎麽樣?”

時栖想說狀元沒問題,但做人得謙虛,她手指旁邊段嶼川,“狀元不是他,就是我。”

段嶼川:“是我。”

時栖:“……”

段嶼川方才的焦急神色已然消失,望着季初梨問:“我考得很好,你答應我的事,能做到嗎?”

季初梨微笑突然僵在臉上,為難地抱歉,“對不起啊小川,我大學同學回來了,晚上同學聚會給他接風,我明天晚上再給你下廚行嗎?”

時栖聽到有趣的了,感興趣地打聽:“初梨姐姐,是男同學嗎?以前追過你的人嗎?”

她話音剛落,莫名就感到身旁有一陣冷風,她詫異地仰頭看段嶼川,段嶼川臉色莫名變得冰冷。

時栖打了個寒顫,隐約感覺到什麽。

她看看大方溫柔美麗的季初梨律師小姐姐,又看看冷漠寡言的段嶼川小……小狼狗,自己好像窺見到一個大秘密。

常年聽秦豔嬌給她講那些言情小說裏的戲碼,時栖代入後琢磨着,貌似是小狼狗喜歡小姐姐,但小姐姐只把他當作弟弟。

然後某個月圓之夜,小狼狗的控制欲爆發變身。

“初梨姐姐,”時栖認真說,“今天晚上,我爸怕我有考前考後父母區別對待的心理落差,特意推開工作陪我吃晚飯呢。”

段嶼川偏頭看向時栖,難得使用了一個問句,“怕你不高興,是嗎?”

時栖點頭,“對。”

“所以我們是不一樣的,”段嶼川輕描淡寫地說,“不會有人怕我不高興。”

季初梨:“……”

季初梨正要說什麽安慰段嶼川,她接起個電話,溫聲帶笑,“嗯,接到了,我要先把弟弟送回家。晚上啊……”

季初梨看向段嶼川。

段嶼川卻未看她,邁着兩條長腿轉身離開,“我回去吃泡面。”

時栖順着季初梨愧疚的目光望過去,高高酷酷的段嶼川走得很快,一眨眼人就沒了。

然後她竟然很意外地看到了邰墨。

“邰墨!”時栖跳起來招手,“太巧了啊,你怎麽在這兒啊!”

邰墨仍和一年前一樣,清隽薄瘦,眉間一顆淺痣,人如其名,身上總有種超脫的仙氣兒。

不知道他在這兒等了多久,額頭上有些細汗。

時栖跑過去後,邰墨垂眼笑說:“我妹妹也高考,來等她,你今年考得怎麽樣?”

“很好呀。”時栖考完很放松,笑起來燦爛得像個太陽,眸光璀璨閃爍。

“恭喜啊,”邰墨歪頭問,“我算不算是第一個恭喜你的?”

“還真是,謝謝班長啊,”時栖手背擦着脖子上的汗笑問,“你們大學什麽時候放暑假啊?”

“七月份吧,”邰墨許久未見時栖,雙眼放在時栖漂亮的眼睛上,一時移不開視線,然後随着她動作落在她晶瑩閃光的天鵝頸上,“怎麽樣,今年暑假有時間和咱班一起聚會了吧?”

時栖踮腳兒繼續找自己媽,一邊笑着答應,“有呀,沒問題,随時叫我和小嬌……我好像看見我爸了,我先走了啊。”

“時栖,”邰墨抓住時栖胳膊,急得聲音微緊,“下周就有聚會,要來嗎?”

“下周?大學沒放假呀?”

邰墨目光鎖着時栖,溫聲說:“本市的聚,考到外邊的不聚,還是去海邊吃燒烤,一起來吧?”

時栖沒多想就答應了,“好呀,幾點聚你發微信給我,我走了啊。”

時栖看到了她爸,急急忙忙就跑了,發尾在空中漾着歡快的弧度,夏日空氣裏有她好聞的香氣在飄蕩。

甜香落在邰墨鼻間,邰墨輕輕笑了,擦拭額頭細汗,時栖還是和一年前一樣,那麽可愛那麽甜。

“爸爸!”時栖興奮地跳過去,“我媽呢?沒來嗎?”

“來了。”

“人呢?”時栖張望。

時卿賢說:“你媽說外面太曬,在車裏敷面膜呢。”

“???”

**

寇醉考試時心情好,高考發揮穩定偏上,和時栖考同個醫科大是沒有問題了。

之後他又投入到直播事業中。

時栖問寇醉還差多少錢,寇醉沒給她确切的數字,但是寇醉說大學開學就不播了,賺夠了。

時栖沒想到這麽快,心說那暑假這兩個半月,她就完全不打擾寇醉好了,她就可以快快樂樂地和寇醉在大學談戀愛了。

時栖在家裏吃吃睡睡玩手機,除此之外好像就沒別的事情了。

想去旅行吧,又不想十天半個月的看不見寇醉。

寇醉雖然每天都直播,但也能抽出些時間陪她逛街看電影。

6月中旬,時栖收到邰墨的微信,說海邊燒烤在下午五點,讓她到了給他發定位,他去接她。

時栖說OK,就和秦豔嬌碰時間。

時栖和秦豔嬌碰好時間,就和寇醉說了。

寇醉聽完,“我送你去。”

“可是小嬌也去呀,你怎麽送?”

“讓她男朋友送她去。”

“……”有道理。

“可是你直播呀。”

“順延,沒關系。”

時栖以為寇醉只是送她到海邊停車場,沒想到,到了以後,他又從後備箱裏拿出折疊自行車來。

時栖猶豫說:“我聚會,你去的話,是不是不大好啊。”

寇醉笑說:“我不去,就只是送你過去。”

他拍後車座,“上來。”

寇醉的折疊自行車也安了後座,時栖隐約感覺到寇醉的小心思,竊喜着上車,雙手環住他腰,大大方方地拍着他腹肌。

海風微拂,時栖在後面作詩,“海是鹹的。”

“風是澀的。”

“coco是酸的。”

寇醉:“……”

過了兩秒,寇醉迎風輕笑,“栖寶是甜的。”

時栖唇角彎彎,海風裏隐約也飄着甜甜的味道。

邰墨準備的海邊燒烤有七八個老同學,秦豔嬌先到的,看到寇醉和時栖後,就跑過去拽走時栖,“聽說邰墨要和你表白呢。”

時栖吓一跳,“我都沒怎麽和他聯系過,他表白什麽?我和寇醉好着呢啊。”

秦豔嬌:“可是你和寇醉也沒在談戀愛啊,聽說邰墨去年就想和你表白的。”

寇醉在二人身後不遠處挑了挑眉,徑直向燒烤攤的邰墨走過去。

邰墨确實準備今天表白的,在大學裏打探過時栖複讀的消息。

時栖雖然和寇醉同桌,但始終沒有談戀愛。

所以他想,如果複讀一年都還沒有談戀愛,那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有問題,他想在這個時候對時栖表白。

無論有沒有機會,表白這件事,他都想做。

不做,便永遠沒有機會。

做了,才不會在以後想起少年時代的遺憾而後悔。

邰墨餘光看到一個身影向他走來,偏頭望過去。

身影他熟悉,那種看起來優雅卻不好惹的身影。

寇醉拎着把椅子,坐到邰墨身邊,雙腿向前直伸過去,雙腿自然交疊着,眯眼觀望大海。

半晌,寇醉緩緩道:“我從高一的十月份開始喜歡時栖,你什麽時候喜歡她的?”

邰墨未曾料到寇醉是這樣的開場白。

“比你早一個月。”邰墨道。

斜陽即将落下,寇醉阖上眼,未再言。

邰墨比他喜歡時栖要早、要久,有這樣一個優秀的男生,在時栖身後默默地看着她、陪着她,那他就更不能放開時栖了。

要捧在手心裏珍惜,送她雲送她月,送她溫柔與蜜糖。

時栖和秦豔嬌回來,看到寇醉和邰墨并坐一排,她吓死了,以為寇醉是去威脅情敵的,沖過去拽寇醉胳膊,“哥哥,我想去遛彎。”

寇醉笑着起身,輕拍她腦袋,“走。”

邰墨回頭看那兩個身影,時栖在寇醉身邊腳步輕快,寇醉手虛放在她後腰随時以防她摔倒扶她,親密得依然如一年前一樣,誰都插不進去。

他本也以為寇醉是來威脅他的,但卻不是,寇醉只是來問他喜歡時栖多久了。

望着那對兒青梅竹馬的身影沿着海岸線越走越遠,邰墨忽然明白寇醉方才的行為。

自信的男生,根本不需要去威脅情敵。

那麽,時栖該有多喜歡寇醉,寇醉才這樣自信。

沙灘上,時栖和寇醉逛了一百米,她忽然毫無預兆地說:“騙子。”

“嗯?”

時栖說:“我查了,買星星是騙人的。”

“……”

“才幾百塊錢,就給個證書。”

“……”

“只有發現小行星的人才可以命名。”

“……”

寇醉笑着揉她腦袋,“我知道。”

“啊?”

“不然你以為哥哥為什麽會用天文望遠鏡?”

時栖詫異問:“你在用天文望遠鏡觀察小行星嗎?”

寇醉挑眉,“不然呢?”

“啊!”時栖興奮,“真的嗎?那我想擁有一顆叫時栖的星星!”

發現星星的人只是有名字建議權,但是時栖兩次都是高考狀元,以後在醫學上還有建樹的話,是完全有可能被采納的。

所以這不是幻想,他一定會送給她一個叫時栖的星星。

寇醉含着笑垂眉看她,鄭重答應她,“好。”

“我還想要只叫寇屎的母貓。”

“好。”

“我還想寇醉給我跳霹靂舞。”

“好。”

“咦?”時栖原本只是随口說說的,仰頭問他,“什麽都好啊?”

“嗯,什麽都好。”

寇醉想,如果他做不到,邰墨興許都能做到。

哪怕沒有邰墨,總有願意以生命去暗戀她的男生。

所以,他要無條件寵她。

她默默地喜歡他那麽久,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以宇宙的生命衡量,永遠對她說“好”。

**

高考結束,6月23日就馬上要來了。

每年這天,團寵栖寶,都會收到超多的禮物,來自親戚長輩的就占了一大半。

然後從早上吃到晚上,晚餐後是個大派對。

時栖今年不想這麽過了,她想和寇醉一起過,希望寇醉給她準備生日。

但是寇醉太忙太累了,她知道寇醉一般下午四點播到早上四點,下播後睡一覺,吃個飯,休息會兒,陪她聊一會兒,就又繼續下一個十二小時。

她不想打擾他,不想他分神為她費心。

可是她又會覺得有點小委屈,不追她就算了,還不給她過生日,這未來男朋友有什麽用,送給滅霸好了。

時栖在家裏,翻來覆去的很無聊,無聊就想找寇醉。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時栖發微信給寇醉,“coco。”

寇醉:“屎寶。”

時栖:“……”

時栖十分鐘沒理他。

過了會兒,寇醉發來視頻,時栖接起來,先哼了聲。

接着畫面一閃,時栖看到寇醉的沒穿衣服的勁瘦腰身一閃而過,她只隐約看到寇醉腰上有肌肉,皮膚很白。

而後他畫面變空,只對着一張床,寇醉常用電腦登陸微信,是電腦視角。

時栖抿了抿嘴唇,揚聲問:“寇醉?你幹嘛呢?”

寇醉的聲音從遠極近傳來,人似站在衣櫃前,帶着點笑意,“換衣服。栖寶想看嗎?”

時栖臉莫名紅了下,小聲嘀咕說:“流氓,”

“有意思了,”寇醉聲調拖着長腔,“我又沒說想看栖寶換衣服,怎麽就流氓了?”

“……”還挺有道理的。

時栖本來叫寇醉也沒什麽事,想的理由是問他有沒有想吃的,她讓家裏阿姨做給他。

被他一打岔,就忘了理由,“coco,你要出去嗎?”

“不出去,新買了兩件襯衫,試試看而已。”

寇醉重新出現在視頻裏,一件淡藍色的襯衫,肩平腰瘦,熨燙過得一絲不茍。

他把最上面的風紀扣也扣得緊,正經的精神面貌可以去主席臺上講話。

“好看嗎?”寇醉俯身看向電腦,微勾着唇對她眨眼。

時栖咽了下口水,“coco,你答應我,千萬不能去做鴨。”

“……”

實在不知道,時栖為什麽以為他會去做鴨。

寇醉輕笑,“行吧,我就當作栖寶是在誇我帥了。”

“哥哥為什麽買新襯衫?”時栖有點期待地問:“有什麽場合要穿襯衫嗎?”

寇醉單手解着扣子,“嗯,大學想聘個會長當當,再争取每年拿國獎,畢業好找工作。”

“……”還以為要給她過生日呢。

時栖違心地說:“哥哥好棒。”

寇醉笑,“逗你呢,不是要過生日了?”

???

!!!

“你有時間嗎???”

“嗯,能抽出兩小時吧。”寇醉坐下來,認真的眸子凝着她,“今年生日哥哥只能請你吃個飯了,明年生日哥哥給你準備好玩的,會不會有點失望?”

時栖連連搖頭,“不會啊。”

頓了頓,時栖又鄭重說:“哥哥你快點賺錢,我不生氣。”

“那就好,”寇醉隔着屏幕點她眉心,“謝謝小美人體諒。”

時栖趴在床上和寇醉聊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寇醉目光變得幽深。

“怎麽了?”時栖問。

寇醉目光在時栖領口輕輕飄過,別開臉說:“寶貝兒,你走光了。”

時栖低頭,看到她只是抹胸露了個蕾絲邊兒,她嚼着泡泡糖說:“哥哥,這個不叫走光。”

寇醉笑了聲,然後慢悠悠解襯衫扣子,一顆、又一顆,解到了第四顆,敞開領口,“這個呢?”

時栖紅着臉快哭了,“……哥哥你能不能別調戲小美人了啊。”

**

寇醉關閉和時栖的視頻,眼前忽然一黑,身體一晃,險些摔倒。

江超連忙沖過來扶住他,“我日,哥,你睡一會兒吧,我求求你了。”

“日誰呢?”寇醉手搭着江超的肩膀笑,“不給日。”

江超沒空搭理他發騷,扶他坐下,“至于急這幾天嗎,不是說開學前賺夠就行嗎?”

“急,時栖要過生日了,很急。”寇醉脫了襯衫躺到床上,掀被進去,“就睡二十分鐘,超,必須叫我起來啊。”

江超站在他床頭直嘆氣,“你太拼了,一天就睡倆小時,誰能受得了,你是個凡人啊我哥。”

寇醉閉上眼,聲音變得模糊不清,“為了她,當回神仙。”

江超沒聽清,探頭過去聽,但寇醉已經呼吸發沉睡過去了。

江超坐到寇醉床邊,給寇醉定二十分鐘鬧鐘,小心地拿起寇醉試過的襯衫挂起來,深呼吸嘆息。

寇醉真的太他媽累了。

他們管理員能換着上線給他直播間做管理,還能休息,寇醉卻是一直在忙。

不想讓時栖知道和擔心,他晚上用撩神號播,白天時間就輪換着用同一個公會的主播的號播,再拿提成。

沒時間吃飯,沒時間睡覺,頸椎病,頸椎病影響得頭暈的厲害,每天嗓子都在疼,還有低血糖。

就這樣,誰的身體能受得了啊,真成神仙了。

寇醉每次和時栖視頻的時候都逗她玩,逗她笑,不讓時栖有絲毫覺察。

挂視頻後,就什麽力氣都沒有直接癱了。

就為了他口中的,讓時栖快一點高興起來。

上次寇醉去時栖姥爺家找時栖那次,去之前還在感冒,嗓子都啞得發不出聲音。

邊打着吊瓶邊直播,第二天又立即坐飛機去找她。

複讀的時候,他直播到晚上十一點,然後再做題到淩晨兩點。

再高的智商,高考也需要努力,他的努力和用功都是無聲無息的。

時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們這幫朝夕相處的兄弟卻看在眼裏,實在是心疼得不行。

得多喜歡一個姑娘,能做到這個份上。

二十分鐘到,江超叫寇醉,寇醉晃着脖子坐起來,按着發黑的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看見東西,“超,叔叔的腿怎麽樣了?”

江超把毛巾遞給他,“還行,手術挺成功的,康複科複健呢,就是有點疼,沒什麽大事了。”

江超和大熊家庭都不好,不然也不能初中就辍學。

父母文化不高,吵架是常事兒,他們這種家庭還總是大事小事不斷。

去年大熊父母做生意被騙,把家裏房子都賠進去,寇醉二話不說給補上了。

前陣子,江超爸在工地腿砸傷住院手術,也是寇醉給拿錢安排的,還找了律師幫忙要賠償。

他江超這輩子,都沒見過寇醉這樣的人。

寇醉是頭一個。

重情,義……

江超還未想完,寇醉出聲叫他,“超,看哥腹肌做什麽。”

“……”

算了,他收回。

除了重情義氣,還他媽的騷。

**

6月23日,時栖生日。

時栖和第一波親朋好友吃過午飯後,她連禮物都沒拆,就回卧室繼續看撩神直播。

為了留着肚子和寇醉一起吃飯,她就吃了兩口菜,竟然又餓了。

因為撩神直播收到的禮物,最後都會落進時栖她爸兜裏,而她爸的錢又都是她的,時栖有時候看直播,就生出一種她是幕後大總裁的感覺。

寇醉和時栖約的是下午兩點在公園裏見,在公園草坪野餐。

沒定在餐廳裏,是因為公園裏野餐可以坐着跳着依偎着,曬曬太陽會很舒服。

餐廳太死板,電影院不能聊天,游樂場太鬧,公園實在是最适合約會。

下午一點時,時栖發評論問撩神。

十七妹:“哥哥幾點下線?”

寇醉暑假直播,多了很多高三的小觀衆們,都在讨論:“嗚嗚嗚十七妹又來秀恩愛了酸死我了。”

“好像聽撩神說過今天十七妹過生日。”

“十七妹過生日啊!那可以理解!今天不秀何時秀!”

“好奇撩神給十七妹準備什麽生日禮物了?”

“我爆料!聽說,聽說哦,哈哈哈哈撩神還沒追上十七妹!!”

“竹馬翻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沒追上嗎哈哈哈心疼撩神。”

寇醉低低笑說:“十七妹,看沒看見,大家都在心疼我呢。”

十七妹:“嗚嗚嗚我瞎了,我看不到。”

“十七妹為什麽這麽可愛啊啊啊!”

“十七妹生日快樂鴨!”

三角形:“卧槽我發現,我前同桌也今天過生日,名字好像一樣……”

時栖看到這條留言,忽然有點警覺。

三角形:“對個暗號,十七妹是不是腿瘸過,然後我名字很有哲學性?”

三角形:“cococococococococo?”

時栖:“……”

她好像真的認識這個三角形。

十七妹:“我也對個暗號?方方圓圓三角形?”

三角形:“我日,你們瞞我這麽久???”

“……”

好對不起方亦圓同學。

寇醉适時打斷二人,“小十七,哥哥要下線了,你也出發吧。”

三角形:“出什麽發啊!把我給你打賞的錢還給我行不行!撩神你他媽連瓶水都沒請我喝過!!”

撩神笑:“對不起啊,我很摳,還懼內,三塊錢都要上交的。”

三角形:“上交哪了?”

撩神:“上交給媳婦,留着娶媳婦用。”

三角形:“……”

**

時栖也準備了一些吃的,李阿姨送時栖到公園,時栖舉着把傘等在門口,地上還放着一小箱吃的。

站累了,她就坐在小箱子上休息。

她穿小白裙,裙長剛過膝蓋,小腿纖細修長,坐在小箱子上一蕩一蕩的。

公主涼鞋袋子很細,圍在她骨感的腳踝上,精致玲珑。

風吹過,時栖的披肩長發随風飛舞,碎發像小蝴蝶撓她的額頭,撓得她癢癢的。

傘也舉累了,就幹脆不舉了,用腦袋頂着傘,低頭玩手機游戲city2048。

過到十關,她彎唇笑了笑,還嘚瑟地扭了扭腰。

寇醉用望遠鏡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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