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以退為進

孟雲霧乍一看到顧般若發來的照片一頭霧水, “我是去見趙伊麗和她對象。這些人, 我不認識。剛才苗瑞文也問過我，怎麽認識他們的。他們都是些什麽人？”

顧般若又仔細看看照片, 發現有的人身體和腦袋比例不對, 瞬間明白, 暗暗松了一口氣, “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大概覺得你拍的好看, 就把自己P上去了。”

“這麽無聊啊。”孟雲霧有一點驚訝。

顧般若贊同, “是挺無聊的。”停頓一下, 就問, “在忙什麽？”

“正在吃午飯。”孟雲霧道。

顧般若想說, 那你吃吧。猶豫一下, “買菜了？”

“買了。”孟雲霧道。

顧般若沉吟片刻，“也買圍巾和帽子了？”

孟雲霧的手一抖，筷子險些戳到臉，想回沒有, 總感覺顧般若會直接打過來，幹脆裝死沒看見，關上手機屏幕, 繼續吃菜喝湯。

顧般若等了大概五分鐘, 什麽也沒等到, 輕笑一聲, 就把手機扔到一邊，起來稍微活動一下, 就去睡午覺。

午睡醒來，孟雲霧還沒回複他，顧般若又忍不住笑了。下午下班回去的路上，顧般若忍不住問梁世林，“女孩子是真抗凍，還是裝不怕冷？”

“火氣旺的人好一點，但大部分女人都怕冷。”梁世林回頭道。

顧般若見他說的肯定，“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小姨體寒，我媽說十女九寒。師兄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梁世林很好奇。

顧般若：“下班的時候看到幾個女秘書穿的很薄。”

“她們啊。”梁世林笑了，“身上貼滿暖寶寶，出了公司大門，就脫掉皮鞋，換上雪地靴。”

Advertisement

顧般若平時都是乘電梯直接到停車場，從未見過女員工在門口，或者樓梯間換鞋，而他又不敢跟女人走太近，聽梁世林這樣說，驚訝道，“這麽說來，她們怕冷。”

“大部分女人比男人怕冷。”梁世林道。

顧般若眉頭緊皺，“那孟雲霧連手套都不戴，還說不冷。”

梁世林下意識想問你說誰，意識到他說什麽，心中一動，“大概真忘了。”

“不，她是不想買。”顧般若道。

梁世林順嘴接道，“那你給她買副手套和圍巾好了。”

顧般若擡頭瞪他一眼，別亂說。

梁世林抿抿嘴忍住笑，就繼續說，“聽說過兩天還有大雪，最低溫度零下十六度。”頓了頓，道，“快趕上關外了。”

顧般若瞥他一眼，你究竟想說什麽？

“這天兒真冷。”梁世林感慨一句，就拿出手機，故意舉過頭頂，讓坐在後面的顧般若看見，才打開淘寶，“得給我爸媽買幾件過冬裝備。”

顧般若樂了，“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我還得租房子搬出去住。但我相信，今年過年老板一定會給我包個的紅包。”梁世林頭也不回地說。

顧般若：“沒有呢？”

“沒有，我繼續在你家住下。”梁世林道。

顧般若打量他一番，“你爸媽沒催你找對象？”

“我跟我媽說，我老板三十三了還單着，我媽說成功的男人結婚都晚。我就說那你們別催我了。”梁世林轉身道，“我媽就不催了。我爸想抱孫子，我給他們報個旅游團，把他們送泰國去了。”

顧般若接道：“從泰國回來繼續？”

“去海南。”梁世林搖搖頭，“我們家今年去海南過年。等過了春節，旅游淡季，再讓他們去泰山看日出，華山看日落，嵩山看和尚，五武夷山看道士。玩野了心，我要結婚，讓他們去見見親家，估計都嫌煩。”

司機老張不禁說，“有可能。唉，我家那丫頭要有你一半出息，我也能提前退休。”

“出息看你怎麽定義。”梁世林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給你們兩口子惹事，做個對社會無害的人，也是有出息。回頭嫁人生子，孩子讓她公婆帶，你們也能像我爸媽現在這樣。”

老張想也沒想就說：“孩子不能讓她公婆帶。”

“你帶？孩子又不跟你姓張，跟誰姓誰帶。”梁世林道，“我将來的老婆要是跟我說，孩子她生的，跟她姓，我就讓我岳父岳母照顧。”

老張：“你媽能氣死。”

“不會的。”顧般若看一下梁世林，“按照他剛才那樣說的，他爸媽不可能，也沒耐心領孩子。就像我媽，跟我爸舒服自由慣了，看到小區裏的孩子，孩子都沒靠近她，她都嫌煩。”

老張趁着紅燈停，擺擺手，“因為那是人家的孩子，換成自己的，就不一樣了。”

“一樣。”顧般若道，“去年春節我表哥，她親侄子帶着孩子來給他拜年，我覺得孩子挺懂事，五六歲，不吵不鬧，渴了餓了直接找保姆阿姨，孩子走後，她都嫌那孩子一會兒要吃一會兒要喝的。”

老張回頭看他一下，“難怪你一點都不着急。不過，我還是想跟您說，顧總，憐惜眼前人，有花堪折直須折。”

“知道了。”顧般若道。

老張攥住方向盤的手一緊，上次是停停，這次是知道，是不是說有戲？扭頭看一下梁世林。梁世林笑笑。

老張真心替顧般若感到高興，周五晚上回到家，就忍不住跟他老婆說，“顧總好事近了。”

老張的閨女聽見就問，“你的那個顧總不克女了？”

“克，但他喜歡的那姑娘是風水師，聽小梁的意思挺厲害的，顧總不克她。”老張道。

老張的閨女不禁皺了皺眉，“神棍啊。”

“副業給人看相算命，主業是演員。”老張說着，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上微博搜一下，演新版八仙過海裏的何仙姑的那個。”

老張的閨女睜大眼，“那個女的？！”

“對，還是顧總的鄰居。”老張道。

老張的閨女張了張嘴，不敢相信，“白富美？”

“肯定的。”老張笑着說，“清風院子裏的房子，一般人誰能買得起啊。”

老張的閨女是個追星女孩，《新八仙過海》發定妝照那天，她們小圈子裏聊過，秦柳杆這次接的戲看起來挺不錯，就是不知道劇情如何。

雖然只對秦柳杆感興趣，也聊過女主角，新人，上來就搭秦柳杆，老張的閨女當時就認為她是顧健康的女朋友。

現在一聽她老爸這麽說，老張的閨女立刻跑回房間上群發消息，“搞到真的了。演何仙姑的孟雲霧是個頂級富二代。”

“你怎麽知道？”

“聽誰說的？”

消息一出，下面閃出一串。顧般若脾氣好，老張給他當司機，待遇高，每周還有一天或兩天休息，逢年過節還有紅包，都快趕上公務員了。

顧般若的事，老張的閨女不想也知道沒幾人知道，否則早上報了。她若是洩露出去，顧般若一查就能把老張查出來，“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反正是真的。”停頓一下，又寫道，“跟她老板顧健康是朋友，估計還是發小。”

“又是一個資源咖？”

老張的閨女想回是，随後一想孟雲霧若跟顧般若結婚，十有八九會隐退，“玩票。說不定哪天就退圈了。畢竟今年審核嚴格，一部劇幾千萬，甚至一億，說打水漂就打水漂了。”

群裏的衆人想想，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随後有人問道，“她那天上熱搜的時候，業內外全網扒也沒扒出一點黑點，你那裏有沒有？”

顧般若看上的人，老張的閨女覺得應該很幹淨，“沒有。”

“那我粉了。現在就去關注小姐姐。”

老張的閨女想起來了，“我還沒關注她。”随後關上群裏就打開微博關注孟雲霧，随後就給她搞個超話。

這些孟雲霧都不知道，她正在看杜鵑熬火鍋湯。而杜鵑被她看得各種不自在，“主人可以去看電視嗎？”

“還沒到七點，沒什麽好看的節目。”孟雲霧不假思索道。

杜鵑：“那您把菜和肉端去餐廳，我煮好就把湯端過去。”

“已經端過去了。”孟雲霧道。

杜鵑無語了，“那你把電磁爐拿過去，我把湯端到那邊，用電磁爐煮？”

孟雲霧想想，“好的。”轉身去找電磁爐。

杜鵑松了一口氣。

白鶴進來，“你怕主人？”

“我怕做錯。”會被孟雲霧念叨。這話杜鵑沒好說出來。

白鶴卻聽明白了，“有什麽要幫忙的？”

“把湯端過去，我再弄個皮蛋豆腐，做個蔬菜沙拉留咱倆吃。”杜鵑道。

白鶴點點頭，把湯端到餐廳，随後就啄着水果，看孟雲霧吃火鍋。

孟雲霧吃一會兒，也覺得不自在，“你倆也吃點。”

“不吃，會辣死鳥的。”杜鵑道。

孟雲霧險些笑噴，“吃的時候蘸一點油就不辣。”

“那也不吃。”杜鵑說着，忽然想到之前在隔壁吃的酸菜魚鍋，“主人，改天咱們做酸湯酸菜魚，我和白鶴可以吃。”

孟雲霧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會片魚。”

“我學啊。顧家的廚子都會，我還能學不會麽。”杜鵑道。

孟雲霧瞥她一眼，“這種技術活，你一時還真學不會。”

“我在劇組的時候，導演說化妝也是技術活。”杜鵑不信她不如一個凡人。

孟雲霧接道，“那你倆明天出去買些海鮮。”

“去島城買？”白鶴還是一只鳥的時候就喜歡吃海鮮，但那時不能多吃，如今能化形，自然沒這個顧慮，“那邊的海鮮好。”

孟雲霧：“好還是去海南。”

“海南？這麽遠。”白鶴驚呼一聲。

孟雲霧笑道：“沒有上天遠。”

“主人淨說大實話。”杜鵑看她一下說。

孟雲霧把腦花撈出來，“去的話，我明天就不買菜了。”

“去，去。”白鶴道，“明兒一早就去。對了，主人，買什麽？”

孟雲霧道，“碼頭上有什麽就買什麽。多買點，給隔壁送點。咱們之前吃人家的螃蟹，早幾天又吃人家的酸菜魚，還沒請人家吃過飯。”

“好的，主人。”白鶴答道。

翌日早上，白鶴就和杜鵑飛去海南。而他倆剛走，孟雲霧的手機響了，一看上面顯示快遞，孟雲霧不禁皺眉，她最近沒買東西啊。

随後想到可能是杜鵑和白鶴買的，就出去拿快遞。回來的時候，碰到顧般若的車，孟雲霧不禁停下來，“今天還加班？”

顧般若微微颔首，看到她手裏的東西，是他昨天晚上下的單麽，“這麽快就到了？”

“什麽意思？”孟雲霧順着他的視線，福至心靈，不敢相信，“你買的？”

顧般若一聽這話，頓時确定東西不是孟雲霧買的，“送給你的。”不等孟雲霧開口，就沖她揮揮手，關上車窗，讓保镖開車。

孟雲霧看看手裏的東西，又看看遠去的車子，越看越覺得奇怪，到家拆開一看，圍巾和帽子？頓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顧般若！”

“誰是顧般若？”

孟雲霧吓一跳，扭頭一看，“土地？！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孟雲霧下來有小半年，土地神今兒早上想到可以過來問候一下，實則看看她最近都在忙什麽，就直接飛過來。聽到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驚，面上不顯，“顧般若是誰？”

孟雲霧：“就是隔壁的。我這個房子還是按照隔壁裝修的，你都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叫什麽？”

“房子是財神搞的。過去這麽久，我就算之前知道，也忘了。”土地神關心道，“顧般若欺負你了？”

孟雲霧搖搖頭，坐下說，“不是的。他有一次看到我出去的時候沒戴圍巾和帽子，就幫我買一副圍巾帽子，按理說沒什麽，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土地神明知故問。

孟雲霧：“我雖然每次下凡不是去我廟裏看看，就是吃喝玩樂，沒怎麽跟凡人接觸過，也聽凡人說情侶或者閨蜜之間才送帽子和圍巾。顧般若一個男人，不可能把我當成閨蜜。”

“照你這樣說，是有些奇怪。”土地神瞥她一眼，見她臉上沒有厭惡，試探道，“他可能喜歡上你了。”

孟雲霧猛然睜大眼，“你說什麽？！”

“喜歡？不正常？那個顧般若有老婆，還是年齡很大？”土地神問。

孟雲霧：“他連女朋友都沒有。今年才三十三。”

“這就對了。”土地神接着說，“你和他都是單身，娘娘你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無父無母，家裏人口簡單，還有這麽大一幢房子，看起來身家豐厚，對顧般若來說應該是個很好的對象。”

孟雲霧張了張嘴，“你可千萬別吓唬我。”

“吓唬？”土地神真不解，“怎麽是吓唬？”

孟雲霧指着自己，“我是仙，他是人，我倆在一塊，違反天規，玉帝可就有理由削了我的仙籍了。”

土地神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娘娘說得對。”

“唉，早知道當初就不聽顧健康瞎說了。”孟雲霧頭疼道，“不聽他胡謅，就不會知道他哥是顧般若，也不會在聽到顧般若的肚子叫的時候，把早餐――”

“等等，等等。”土地連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打斷她的話。

孟雲霧又吓一跳，“怎麽了？”

“娘娘知道小神管的這片土地上的小小的事，都瞞不過小神對吧？”土地神問。

孟雲霧點頭，“知道。你法力不如我，但在人間，我卻不如你神通廣大。”

“娘娘，我發現顧般若并不屬于下界。”土地神道。

孟雲霧疑惑不解，“什麽意思？”

“把你的薄本拿出來查一下便知。你那裏應該有關于他父母的記載。”土地神提醒道。

孟雲霧伸出手，手上多一本賬本，想到顧般若今年三十三，她直接翻到三十三年前那頁，看到秦鳳儀和她丈夫名下卻空空的，“這是怎麽回事？”

“他應該和你一樣，也是下凡做任務的神仙。”土地神胡謅道。

孟雲霧：“可他是凡人。”

“您這種屬于特例。大部分神仙下凡執行任務都是化成凡人，比如大秦帝國那位就是紫微星，唐朝還有一位文曲星，顧般若肯定也是某一位星君。”級別差不多的神仙，算不出跟彼此有關的事。星君的級別和孟雲霧差不多，土地神仗着她短時間內回不去，胡謅道，“你和星君處對象，玉帝想罰你，也不敢罰。畢竟你倆都是神仙。”

孟雲霧仔細想想，他說得對，“可我沒想過找對象啊。”

“那娘娘就裝不知道。”土地神人老成精，以退為進，“但我覺得娘娘應該跟顧般若處處。你看，你薄本上都沒有顧般若，說明他在凡間沒孩子，這種情況――”

孟雲霧連忙打斷他的話，“我給他算過命，只看出他命中帶貴，就以為他是奇人。你這麽一說，就解釋的通了，比如他明明身上沒有邪祟，卻克女。”

“克女？”土地神不禁眨了眨眼，“什麽意思？”

孟雲霧剛才還土地神若是跟顧般若串通好的，或者有舊，見他這樣，心中這點疑惑瞬間消失，随後解釋給他聽。

土地神越聽越驚訝，“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好像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孟雲霧道。

土地神神色大駭，“這麽多年了？”

孟雲霧點頭，“他身邊應該有守護神。”

“那正說明顧般若是神仙，級別可能還不低。”否則瞞不住他。土地神道，“這樣一來，只要你倆成了，你就能順利回天庭。”

孟雲霧看看他，試探道，“你的意思，讓我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