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I

喧嚣的舞池 匝踏的人聲 我容易醉在酒裏

繁華中我是陷落的城池

人們拒絕我哭泣

今夜無人的角落

寂寞讓我如此美麗

黑夜星辰也燦爛得

有一些些的玄虛

輾轉的心碎 落淚的乞求 我容易憔悴在夢裏

丢失了鑰匙的我游蕩在風中 人們不會記得那是誰

---------------《今夜的寂寞讓我如此美麗》（妮南

詞）

“十二個了……”辜之寧驚訝地扳着手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些女人走馬燈似的從林淵身旁走過，完全忘了今天自己要來幹嘛。

江若水看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算了，我走了。”

“喂。”她趕緊一把扯住她，“說好了今天晚上要幫我的，怎麽過河拆橋？”

江若水無奈又坐了回去，一轉眼看到底下吧臺邊的林淵，心頭忽然湧出無數苦澀。

“放心啦，Aaron雖然喜歡愛玩，不過他很有分寸的。你才是他女朋友，他不會亂來的。如果他真亂來，我肯定幫你啦。”辜之寧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說得卻有那麽一點沒底氣。

這時門聲輕響，又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見林淵，徑直朝他走去，在他身旁坐下了。林淵主動請她喝了一杯酒，兩個人說笑了幾句。辜之寧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喃喃道：“這麽快就打臉？我說大哥你能不能争點氣？”

江若水下意識地緊張地抓住了椅子，身體前傾想看清楚些。辜之寧看了一會，皺起眉來：“咦，這女的有點面熟……我在哪兒見過……”

江若水驚訝地看着她：“你認識？”

“我想想，叫什麽來着？Monica，對！上次Anthony來的時候她也在。她和Aaron認識？難道Aaron今天在等她？”辜之寧眉頭皺緊了，“不可能，Aaron不會跟同一個女人搞兩次……”

江若水的心一沉，呼吸有點緊，茫然地問了一句：“誰是Anthony？”

辜之寧笑道：“安之遠啊。不要多心啦，沒準兒Aaron找她是有別的事。你相信我，如果她跟Aaron認識，他們肯定不會上床啦……”

話還沒說完，林淵和酒保說了兩句話，便和那女的起身往樓上走來，辜之寧吓得趕緊低下頭。那二人上了樓，直接進了那隐秘的包間，關上了門。辜之寧驚呆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江若水怔了半晌，聲音有絲苦澀：“他就是你說的大人物？”

她起身往樓下走，辜之寧趕緊跟了上去，想拉住她，她已經頭也沒回地沖了出去。

“哎，江若水！”辜之寧終于拉住了她，忍不住叫道：“你要真的在乎Aaron就給他打電話。”

江若水腳步一頓，皺眉看她：“如果他有這個心，我能阻止一次，沒有辦法阻止第二次。難道我要天天跟着他，24小時看着他，那我成什麽了？”

辜之寧沒好氣地叫道：“那你自己也有問題啊，你們在一起這麽久了，居然都沒有上過一次床。是個男人也受不了啊。這也是……正常需要好不好？”

江若水驚得瞪大了眼睛，一時竟無從反駁。她胸口起伏，眼睛不覺有些紅了。

辜之寧忽然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不安地住了口。兩個人沉默半晌，她不甘心地掏出手機來：“打電話給Aaron，你不想說我來說。”

“不用了。”江若水想阻止她，她卻甩開她的手：“這事兒是我惹來的，我解決。”

江若水迅速掏出手機來，叫道：“不用了，我打。”

她破釜沉舟一般地撥通了林淵的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他驚喜的聲音：“若水？怎麽才回我電話？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電話給你？”

她呆了兩秒，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似乎察覺出她不對勁，連聲急問道：“你在哪兒？”

她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一下情緒：“我在‘喋喋’外面。”

他似乎驚了一下，頓了頓，有一絲遲疑：“什麽？”

“‘喋喋’酒吧外面。”江若水努力平複了心情，淡淡道：“如果你和那位小姐有事要辦，我就先走了。”

“嗒”地一聲響，他已經挂斷了電話。江若水看着手機一陣呆愕。

辜之寧驚訝地看着她：“他，他說什麽？”

她仍然在發呆，一臉發慒：“他，挂了我電話。”

“啊？！”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足足呆了一分鐘，江若水才回過神，收起手機邁步就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叫：“江若水，你給我站住！”

她下意識地收住腳步，回頭就見到林淵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她叫道：“你在這兒幹什麽？”

一旁的辜之寧小心地舉了舉手：“嗯，我帶她來的。”

林淵這才看到她，一臉驚詫：“Elsa？！”

“我讓她帶我來的。”江若水急聲叫道：“不關她的事。”

林淵驚疑不定地看着她，目光中全是不确信。

辜之寧笑道：“她只是聽說你在這兒很有名，不太相信嘛，想過來瞧瞧。誰知道你會來這兒？嗯，正好我要過來看司海潮搞什麽，所以就一起啦。對了，Aaron，你剛才上去，有沒有見到什麽大人物？”

林淵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她吓得一哆嗦，立刻擺了擺手道：“算了，我錯了，我立刻消失。你們自己聊吧！”說完，她兔子一般地轉過身，邊跑邊叫：“還有啦，她不是跟着你，真的是湊巧啦，我走啦，拜拜！”

江若水沒再看他，擡腳往街對面走，卻被他狠狠一把拖住。她想掙開卻沒有成功，被他一直拖到車上，關上了門。

林淵發動車子，朝家的方向開去。一路上他沉着臉，沒有說話，似乎很有耐性等她開口。

車廂裏如死一般沉寂，她思潮起伏，心亂如麻，不知如何開口。

車子終于停了下來，他熄了火，轉頭看她。

“為什麽想去那兒？”他語氣有些不确定。

她淡淡失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保持鎮定：“沒什麽，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應該多了解你一些？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我總是覺得，你離我很近，但好像，又很遠。那感覺……真是很奇怪。”

林淵眼光沉了沉，看着她沒說話。

江若水靠在車窗上，嘆氣道：“你知道嗎，剛才坐在酒吧裏面，看那些女人在你身邊，一個一個地走過去，她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和企圖，簡直是大開眼界。”

他嘲諷般地笑了一聲，竟不知如何接話。

“我知道你在等人。”她終于轉眼去看他，他臉色微動。她聲音輕顫，“Monica，你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