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那個女孩子的手裏,他回頭沖她說,“拿着。”

趙什麽嗤笑一聲:“來吧,小白臉。”

俞白一點兒也不和趙什麽客氣,揮拳就朝他的肚子揍過去。趙什麽沒想到俞白說來就來,他吃痛後愣了一下,才伸手想要抱住俞白的腰,把俞白摔下來。

俞白提腿撞了一下他的膝蓋,手肘壓過他的脖子,直接把趙什麽壓得雙腿跪地。

趙什麽的三個同伴看見老大吃虧,這會兒把規矩和道義都扔到街道辦的下水溝裏,一齊沖了上來。

俞白掄起趙什麽,砸到他的一個同伴身上。

他後退一步,擡腳就踹向他身後的男生。

其中一個手上拿了根木棍,拿的不算太穩,他想打俞白,但又害怕,手都在抖。俞白輕松抓住他的手腕,奪過木棍。

“加上點道具,就算持械鬥毆,到時候處分可就更重了,你确定?”俞白把木棍扔到一旁,對着那男生說:“用不習慣就不要用,壯膽也不是這麽壯的。”

那男生被俞白唬的後退兩步,臉都白了,俞白盯着他,覺得有點好笑。

“俞白!”

俞白感受到耳後有一陣破風聲,他回頭,看見趙什麽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木棍就要對着他的後腦勺掄。

“你在幹什麽?”

熟悉的聲音帶着怒氣,俞白嘶了一聲——陰魂不散的陳非譽班長又找來了。

陳非譽來的正是時候,搶在趙什麽砸中俞白之前,直接把趙什麽撂倒在地。

俞白覺得陳非譽班長略有點低估他和高估趙什麽了,就趙什麽這打架鬥毆的水平,在俞白眼裏實在不夠看,他不稀罕陳非譽班長冒出來逞英雄。

“趙健,你身上已經背了一個大過的處分了。”

陳非譽沒有把木棍扔掉,而是拿在手裏。他站在趙健的面前,朝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

趙健剛剛被他掀倒在地,有幾分狼狽。他沒有借陳非譽的力,相反,狠狠一巴掌拍上去:“陳非譽,這事情沒完。”

“還想再打?”俞白抱着臂,上前一步,乜了一眼趙健和他的三個同伴。

原來趙什麽同學叫趙健,真是個貼切的好名字,俞白在心裏暗暗贊嘆。

趙健帶着他的三個同伴走了,陳非譽目送着他們離開,然後橫着那根木棍,擡起膝蓋借力,把木棍掰成兩截,向後扔掉。

陳非譽回過頭,看向俞白,問:“為什麽打架?”

俞白抻了抻胳膊,斜了一眼陳非譽:“關你什麽事?”

俞白轉過身,走到那個女孩身邊,微微彎下腰,朝她伸出一只手:“謝謝你,幫我拿衣服。”

那是個瘦瘦小小,但眼睛很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紅紅的看向俞白:“不是,是我、我我我要謝謝你。”

俞白擺出一個極具欺騙性的、哄親戚家的小妹妹不要看《冰雪奇緣》的笑:“不客氣。”

小姑娘把衣服疊好,雙手遞給俞白。

俞白接過衣服,從兜裏拿出一個粉紅色的噴瓶——是那天他送給陳非譽的同款驅蚊水,他買了一套,還剩三瓶。

“這個送你,噴一噴防蚊蟲。以後要是那個趙健再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

小姑娘拿過粉色驅蚊水,抽噎了一下,想了半天不知道向俞白說什麽,又一次向他道謝:“真的,真的謝謝你。”

俞白拿起衣服,朝小姑娘揮了揮手,然後重新撿起籃球,利落地轉身翻過土牆,回到操場上。

他這會兒已經沒了打籃球的興致,把球放回原來的地方,準備抽這個時間去洗個澡。

陳非譽沒有跟着俞白,他找小姑娘問清了前因後果,小姑娘叫周蓉,是475班的學生,這不是她第一次被趙健幾個人霸淩。

陳非譽帶着周蓉找到475班的班主任,替周蓉陳述了前因後果,并說道:“老師,今天來找您說這件事,主要目的不是想讓您怎樣去處罰趙健他們,而是希望您能夠想辦法保護好周蓉,讓她能夠自由、快樂的度過自己的高中生活,而不是留下被霸淩的陰影。有什麽能夠幫到您的,您随時可以來找我。”

475班的班主任聽了陳非譽的話,頗有感觸,他嘆了口氣,說:“辛苦你了,非譽。”

陳非譽搖頭,周蓉被班主任留下來談話,他先回了寝室,正巧想路上碰到洗澡回來的俞白。

俞白頭發上還沾着水,臉上帶着熱氣,整個人都看着鮮活起來。

陳非譽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面。

“操!”俞白踏進寝室門,才發現陳非譽就在他身後,他吓了一跳,“你幹什麽?”

陳非譽在走神,俞白陡然這麽一叫,他也被吓到了:“沒——沒幹什麽。”

俞白因為燒烤的事情對陳非譽的印象再度跌落谷底,這會兒陳非譽說什麽他都不信。俞白冷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床邊。

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趁着陳非譽又出門的空檔,背上寫生板就要往外頭跑。

這會兒剛過四點,他快一點爬上山,還能趕上看日落。

俞白已經提前打聽過,翻過他們每天剪枝的橘子林,到山後面有一個松樹坡,那裏可以看日落。

俞白找了個村裏的小孩,給了人家一大袋零食,讓小孩帶他去松樹坡看日落。

陳非譽是眼看着俞白在他面前跑走的——他剛剛是去水房打水,從水房裏一出來就是走廊,走廊是條長直道,俞白偷偷摸摸拉門背着板子跑的模樣,他看得一清二楚。

陳非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俞白心情頗好,一路上陪着那個小男孩說話,聽那小孩講完了藤上的絲瓜,大白鵝下的蛋和隔壁家的胖姑娘。

小男孩問俞白:“哥哥你是不是會畫畫呀,那你能不能畫個我?”

俞白笑着答應:“可以,待會到了松樹坡就給你畫。”

因為聒噪的小男孩,俞白一路上都沒注意到陳非譽。

到了松樹坡,确實是個地形開闊、适合看日落的地方。俞白滿意的架好了寫生板,然後從畫具裏翻出一盒彩色鉛筆,是他買回來哄親戚家那位愛看《冰雪奇緣》的小妹妹的,這會兒拿出來正好給小男孩畫肖像。

他拿出一個素描本,俞白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他總是覺得給天真爛漫的小朋友用黑白線條畫肖像很不合适,他們适合缤紛、明亮的顏色。

俞白找了塊草坪坐下,讓小男孩跟他面對面坐着:“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可以動,但不要到處亂跑。”

小男孩第一次有人給他畫畫,還有些緊張,他扯着衣角,一本正經地坐着,平日裏是個活潑的不能再活潑的性子,這會兒一點兒也不動。

俞白彎着嘴角,笑容明快。他給小男孩設計了個Q版的大頭小身,畫得虎頭虎腦,非常可愛。俞白先勾線條,再填顏色,最後還寥寥幾筆勾了個山色草木給小男孩做背景。

畫完以後,俞白頗為滿意,他自己看了一會兒,然後在小男孩不住的巴望裏,把那一頁撕下來送給他:“好了。”

小男孩歡天喜地地接過畫,看了又看,很喜歡:“謝謝哥哥!”

俞白收了彩鉛,站起來:“你自己就在這一片玩,不許吵鬧,我現在要去畫日落,等我畫完,我們就下山,到時候帶你去村口的小賣部買吃的,行嗎?”

小男孩重重地點頭,再三保證不會打擾到俞白。

俞白走到開闊處,開始鋪紙和調顏料。

小男孩拿着他的畫像四處蹦跶,漫山遍野的撒歡,跑得稍稍遠了些,竟然在一棵松樹後看到另一個大哥哥躲在那裏。

“你——”小男孩張嘴要叫。

那人忽然撲上來,捂住他的嘴,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

“不要吵到畫畫的哥哥。”

☆、看日落

男孩睜大眼睛看向捂住他嘴的人,那人沖他笑了笑,低聲說:“我先走了,你繼續陪那個哥哥畫畫,在天黑之前,要帶他回到學校。”

陳非譽确認男孩不會再叫出聲,才松開手,後退一步,揮了揮手,算是與他道別,然後獨自離開松樹坡。

男孩攥着手裏的畫,歪着頭,也不明白這個奇怪的人來幹什麽。

俞白在日落後半小時,終于快要結束他這幅畫。

他把畫筆收好,然後在草地上躺了下來,枕着脖子,看天邊的晚霞。

男孩圍着俞白的畫兒轉了兩圈,然後也在俞白身邊躺了下來:“哥哥,你畫的是太陽嗎?”

俞白偏過頭,看着男孩:“是。我看過很多次日落,在城市裏,太陽光照在建築物上,和這裏的很不一樣。以後你可以多來這邊看看,日落時候的光影非常漂亮,當有一天,你能從這樣的景象裏體味出‘美’,那你看待生活的角度可能就已經不一樣了。”

男孩對俞白的話聽的半懂不懂:“我經常來這邊玩啊,這裏的草坪特別好。哥哥,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俞白躺在草地上惬意地抻了抻懶腰,他半眯着眼睛,說:“好。”

嘴上說着好,俞白卻仍躺在草坪上,一點兒也沒有要起來的樣子。

男孩拉了拉俞白的胳膊:“哥哥,快點!那個人說要我在天黑之前把你帶回去的,你再不起來,我們就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到村裏了。”

俞白坐了起來,他皺眉,問:“是誰讓我們在天黑之前必須要回去的?”

男孩眨了眨眼睛,他把陳非譽的模樣在腦子裏過了兩遍:“我……不認識,但他應該是和你一起來村裏的哥哥。高高的,眼睛大大的,長得可好看了。”

俞白問:“那個人是什麽時候來的?”

男孩睜着他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在你畫畫的時候呀,他還讓我不要吵到你畫畫。”

“嗯,走吧。”

俞白按捺住心裏頭翻滾的各種情緒,皺着眉頭收拾畫具,看着畫也晾得差不多了,便将東西一并也收了起來。

那個人一定是陳非譽。

俞白幾乎在男孩說有人來過松樹坡的時候,就想到了陳非譽。

俞白一想到陳非譽,就覺得頭疼。這位班長的把戲層出不窮,他實在有些招架不住。

回到大興鄉,俞白先帶着男孩去村口的小超市買了一大堆零食。

男孩得了畫又得了吃的,正是歡天喜地,看着俞白也覺得可親,還主動分了俞白兩袋薯片:“這個送給哥哥吃。”

俞白哭笑不得,接過了薯片,還向男孩道了聲謝:“那多謝你了。”

男孩頗懂禮貌:“不用謝。”

俞白于是拿着兩包薯片,背着寫生板,往宿舍走。

霞光一點點地褪下,俞白走到大興中學的黃土操場上,正巧路旁的路燈亮了起來,白色的燈光下,圍繞着不知名的小蟲。

俞白進到宿舍樓,還沒進到寝室,就在樓梯口裏遇到個不怎麽想見的人。

“哎呦,可算把我們俞哥給等回來了。”

周子林和陳非譽他們都不在寝室,這會兒搬了張椅子,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他們寝室門口的,是今兒白天才和俞白打過架的趙健。

趙健換了身衣服,身後還帶了六七個人,俞白掀起眼皮,打量了一圈,問:“有事?”

俞白不介意再和趙健打上一場,直到教會趙健做人。

趙健勾了勾手,有人給他遞了個籃球,他把籃球拿在手裏轉了兩圈,然後學着俞白下午的動作,直接把球朝俞白胸口砸了過去:“約俞哥打個籃球,怎麽樣,敢嗎?”

“打籃球?”俞白左手拿着兩包薯片,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接住了球,咧着嘴角露出個嘲諷的笑,“就這麽點膽子,打個架都不敢,還得打個打籃球的幌子?”

趙健壓低了聲音又問了一遍:“打嗎?”

俞白把球往身後一抛:“球我不打,打架倒是可以随時奉陪。”

趙健站了起來,哐地砸了一下椅子:“俞白,別給臉不要臉。”

俞白納悶地問:“什麽?給臉?不用給我臉,想打就直接打架吧,一起來多痛快,我不耐煩和你們做這些表面功夫。”

“你……”趙健看着俞白,咬牙切齒。

“好熱鬧,都圍在我們寝室門口做什麽呢?”

是陳非譽的聲音。

俞白聞聲回頭,看見陳非譽帶着李思衍和周子林也回到了寝室,周子林撿起來籃球:“哎,這是來約打球的?那得帶我一個。”

李思衍笑眯眯地說:“我也挺想打個球的。”

陳非譽走上臺階,站到俞白身旁,先上下把俞白看了一遍,确認了俞白就是衣服上沾了幾根草,沒什麽問題,然後才看向趙健:“想打球?”

趙健心裏挺怵陳非譽,看見他來了,也不砸椅子了,重新站直身子,說:“是。”

陳非譽聽到肯定的答案,彎着眼睛笑:“這樣啊,打籃球好,在學農活動之餘,474班和475班也應該有一點文體活動。你想約籃球不應該找俞哥,得找我。想什麽時候打?怎麽打?”

趙健反問陳非譽:“你想怎麽打?”

氛圍一時有些緊張起來,趙健和陳非譽的兩夥人這會兒面對面的撞在了一起,哪邊看着都不像是好相處的。

陳非譽瞥了一圈站在趙健後頭的人,說:“不□□球,打整場,賭輸贏。你們要是贏了,可以提一個要求,我們這邊要是贏了,也一樣。”

俞白聽到陳非譽的話就皺了眉頭,他拉了一下陳非譽,想讓他謹言慎行。陳非譽拍了拍俞白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擔心。

趙健倒是對陳非譽的話頗為滿意:“行,明天下午五點,籃球場見。”

陳非譽伸手比了個可以的手勢:“既然都說定了,就勞煩把路讓出來,把椅子還回去。剩下的事情,留到明天球場上解決。”

趙健看了看俞白,又看了看陳非譽,揮了揮手,就帶着他那群人離開了。

俞白看着趙健離開,眉頭皺得難舍難分。

陳非譽轉過身,看向俞白,伸手抹平了俞白皺着的眉:“笑一個。”

俞白被陳非譽的動作吓了一跳,險些一腳踩空下去。

俞白後退了兩步:“你特麽幹什麽呢?”

陳非譽收回手,背在身後:“別發愁,俞哥,不就是收拾個趙健的事。”

周子林和李思衍也勾肩搭背的走過來:“可不是,老早就想收拾那個狗了,整天在附中橫着走,沒事兒就欺負女孩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俞白看着他們,心裏頭情緒複雜。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只得拉住陳非譽,往宿舍外面走。

陳非譽被俞白拉着走,也不惱,他笑着朝周子林和李思衍揮了揮手,讓他們先回寝室。

俞白靠着宿舍外頭的牆邊站着,他把寫生板放到地上,把手上的兩包薯片塞到陳非譽手裏。

陳非譽問:“給我吃的啊?”

俞白瞪了陳非譽一眼,陳非譽佯裝難過:“原來不是給我吃的。”

“你吃。”天知道陳非譽哪裏來的這麽多戲,俞白實在不想在兩包薯片的事情上和陳非譽扯半天,他直接換了個話題,“趙健是我惹出來的麻煩,你們沒必要跟着摻和。”

陳非譽拆開薯片,愉快地邊吃薯片便對俞白說:“俞哥,你不能這麽想。你從趙健手底下把周蓉救出來的事情,周子林他們都知道,大家早就看不慣趙健了,今天有這麽個機會能收拾他一頓,周子林他們還求之不得呢。”

陳非譽是個慣會颠倒黑白、胡說八道的,在俞白看來,陳非譽的話相當沒有可信度:“我還是覺得不能跟趙健他們打籃球,他們哪裏是來打籃球的,就是想扯這個借口打架。”

陳非譽點頭:“打架,打架好,打架就更不怕他們了,是吧,俞哥?”

俞白嘆了口氣,對着明天的籃球賽充滿了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遼~鑒于今天已經12號了,所以今晚9:00應該還會有一更

☆、打籃球

第二天上山修剪橘子樹的時候,周子林還很興奮,問陳非譽:“班長,我們下午和475班打籃球,要不要提前練一下配合?”

陳非譽點頭:“可以,約的五點,提前半個小時過去,熱熱身。”

俞白一直默不作聲地剪枝,這時候也問了一句:“都有誰上?”

陳非譽暫時停下剪枝,他活動了一下胳膊:“你,我、周子林、李思衍還有徐迪,剩下還有幾個替補。至于位置……我聽徐知霖說,你一般都打小前鋒,這次也一樣,可以嗎?”

小前鋒以進攻得分為主要任務,要求快速推進上籃,靈活快速。

“我打哪個位置都可以。”俞白對陳非譽的安排沒有什麽意見。

陳非譽繼續說:“我和李思衍打後衛,徐迪個子最高,打中鋒,做好籃下防守,周子林打大前鋒,搶籃板球。”

“好嘞!”周子林對這種能出風頭的事情尤其熱衷,“班上女生會來看我們比賽嗎?”

陳非譽對周子林的想法了然,他笑着說:“會,宋楚她們還會給你扯出一支啦啦隊。”

“是!”替俞白扶着梯子的宋楚扯着嗓子應道,“你們加油哦!”

見陳非譽安排的井井有條,俞白還以為474班的籃球水平不錯,比起昨天晚上稍稍放心了些,只要趙健他們不打丨黑丨球,應該沒什麽問題。

在大興鄉學農的傍晚往往無事可做,于是474班和475班約球的消息很快在年級裏傳開。剛過四點,大興中學的操場上就圍了不少人,都是吃完了晚飯,慢慢散步過來看熱鬧的。

連遠在A區的徐知霖都來了。

徐知霖不是空手來,他提了兩大袋礦泉水和運動飲料,恨不得把大興鄉那不大的小賣部搬空。遠遠看見俞白抱着籃球走出來,徐知霖就高聲和他打招呼:“俞哥!俞哥!”

俞白尋着聲音看過去,朝他點點頭。

徐知霖樂颠颠地跑過去,取出一瓶礦泉水,瓶蓋都擰好,遞到俞白跟前:“俞哥,喝水?”

俞白被徐知霖的熱情吓得後退了些:“暫時不用。”

徐知霖也不介意,自己仰着脖子喝了兩口,然後才說:“俞哥,我好興奮!”

俞白不知道徐知霖有什麽好興奮的,他敷衍地嗯了一聲,看見陳非譽和周子林他們都出來了,就跟徐知霖說:“我先去熱身,你……”

徐知霖不等俞白說完,就推着俞白往陳非譽的方向去:“我自便,俞哥你就放心吧!”

俞白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徐知霖。

周子林見俞白走過來,朝他勾了勾手,俞白明白他的意思,把籃球抛給周子林。

籃球是大興中學器材室裏取來的,質量還不錯。

周子林接過球,拍了兩下,站在三分線外試投了一次。俞白站在一旁看他,少有的懷了點期待。

但……周子林這個球,直接撞到籃筐,沒有進。

俞白都替周子林尴尬。

李思衍就在籃球架下,他大笑着替周子林撿球:“讓你裝!”

周子林環顧一周,發現葉程安他們還沒到,不由得松了口氣,佯裝惡狠狠地說:“再來一次。”

這一次,周子林站在三分線外輕輕一躍,球有驚無險地進了籃筐,俞白松了口氣,周子林的水平雖然比他想象的差了些,但也還能看。

投進球,周子林高興地比了個耶,他有些得意:“當年校籃球隊沒招我,真是瞎了眼。”

俞白在心裏暗暗想,當年校籃球隊招了你才是瞎了眼。

這話俞白只在心裏說,但徐知霖就不一樣了,他是校籃球隊的,直接給周子林喝了個倒彩:“別,就您這水平,想進校籃球隊還差點功夫。我看這場比賽,您要不下來,換我上?”

周子林嘶了一聲,看向徐知霖:“您哪位?”

徐知霖是真的擔心周子林這水平,拖了他家俞哥的後腿。

眼看見周子林就要沖向徐知霖,陳非譽正好來了,他含着笑,叫住周子林:“幹什麽呢?”

周子林素來很給陳非譽面子,他退了兩步,和李思衍運球去了。

俞白瞧了一眼陳非譽,今天天氣雖然好,但氣溫還沒高到能穿短褲的時候,連俞白帶周子林他們在內,都穿的是運動長褲,只有陳非譽穿了條短褲。

俞白搖搖頭,陳非譽真像活在一個沒有冬天的世界裏。

陳非譽是帶着梁浮月一起來的,他手上還拿着幾件球服,亮黃色,醜得光明正大,十分奪目:“來,分個球服。”

俞白沒想到陳非譽還能找到球服,他接過一個十一號球服,抖開一看,上頭印着幾個鮮紅大字:大興養殖。

李思衍是個斯文人,他抖了抖衣服,總覺得上頭帶了點豬飼料味:“能不穿嗎?”

陳非譽挑眉,眼睛裏帶了點狡黠的笑意:“不好看嗎?”

李思衍艱難地擠出個笑:“您先穿上試試?”

陳非譽還真套了上去,他就穿了件白色T裇,套上這亮黃色的球衣,竟然也不難看。

李思衍就不行了:“班長,我沒您那小白臉,我穿不得,我覺得這球服一套我們就輸了,不行,我不可以。”

周子林也對大興養殖這四個字耿耿于懷:“我也不可以。”

陳非譽頗為遺憾,他看向俞白:“俞哥呢,可以嗎?”

俞白直接把球衣丢回給陳非譽,用行動表示了他的抗議。

陳非譽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脫下球衣:“俞哥,你穿的是不是有點多?”

俞白穿了一套運動裝,外頭還罩了件夾克,裹得嚴嚴實實。

“開始打了再脫。”

俞白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脫衣服。

李思衍斷了周子林的球,傳給陳非譽,陳非譽接過球,也投了個籃練手,準頭比周子林好上不少,進了。

這會兒球場上已經圍了一圈的姑娘,陳非譽一進球,就響起一片叫好聲,原因三分是沖着進球,七分是沖着陳非譽的臉。

李思衍在籃筐下接到球,他想了想,傳給俞白。

俞白拍了兩下球,然後退到三分線外,起跳投籃。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抛物線,穩穩地落進籃筐。

“漂亮!”李思衍看到這球眼睛一亮,他毫不吝啬對俞白的贊美,“以前打過球?”

俞白點頭。

李思衍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說:“俞哥,這會兒我得給你交個底。你別看陳非譽說得頭頭是道,其實我們在體育課外,基本就沒摸過幾次籃球。周子林心裏沒有逼數,我有,今兒怎麽打,俞哥,要不還是你來安排?”

陳非譽除了認識人,也就只有能找幾件球衣的用處了。

俞白的表情僵了一瞬,他這會兒特別想說一句,要不你們下去個人,把徐知霖換上來?

陳非譽見俞白臉色不好,跑過來笑着問:“怎麽了?”

俞白壓低了聲音,問陳非譽:“李思衍說你們不怎麽打籃球?”

陳非譽頓了一下,如實答道:“啊,是。雖然說新時代青年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但一天就那麽長的時間,我們花在體育鍛煉上的時間,确實比做題要少那麽一些。”

“那你哪裏來的自信,要贏趙健?”俞白問的咬牙切齒。

陳非譽笑出了聲:“俞哥,趙健打籃球的水平還不如周子林,你信不信?”

剛說到趙健,趙健就帶着幾個人來到操場。

人群自動為趙健讓出條道,俞白不知道趙健的水平是否真有陳非譽說的那麽不濟,但僅僅從他的身高和體格來說,474班其實一點兒都不占優。

陳非譽是個高瘦少年,李思衍這個學習委員更是标準的紙片人身材,周子林稍微敦實點,但估摸着也是沒有肌肉只有肥肉——俞白脫掉外套的時候,再一次嘆了口氣。

約什麽籃球,讓他直接跟趙健打一架,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趙健走到陳非譽面前,問:“打不打?”

陳非譽點頭:“打,不過等一等裁判。”

趙健眉頭一皺:“還有裁判?”

陳非譽笑着說:“梁老師他們聽說474班和475班要開展文體活動團建,特別支持,還請了年級主任過來當裁判。稍等一會兒,主任應該馬上就到。”

趙健臉色沉了沉,陳非譽像是明白他什麽想法似的,笑吟吟地問:“昨天不是說好,不打丨黑丨球,主任來有什麽好怕的?”

俞白心裏想,早知道474班的水平如此不濟,還不如打丨黑丨球呢。

年級主任踩着時間點到,他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有點冒汗:“同學們久等了,非常高興我們在大興鄉要辦這麽一場籃球比賽……”

年級主任絮叨了三分鐘,對着他們進行了好一番思想鼓舞,俞白在晚風裏哆嗦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外套脫得早了。

“好,那我們的上半場比賽,現在開始。梁老師你計個時,李老師你計比分。”

主任摸出個口哨,他走到球場中線,吹了一聲哨子,然後把籃球往上一抛。

474班是周子林搶球,他起跳得太高,直接把球給扣偏了。

俞白看準球的方向,迅速轉身斷球,趙健和他一個動作,剛一開場,兩人就狠狠撞在一起。

俞白比趙健力氣大一些,他搶到球,就往籃筐下走。眼見着前路被斷,俞白直接在三分線外投球。

“籃板下搶球!”俞白喊道。

俞白的三分球遠投又穩又準,開場不過兩分鐘,他就進了個球,場外一片叫好聲。

陳非譽在籃板下搶到球,很快又被475班的兩個人打了配合搶走。

比賽越打越激烈,俞白在第三次斷球的時候發現,趙健他們雖然沒直接動手,但小動作不斷,肢體沖突尤其激烈,李思衍已經被撞到在地上一次。

要不是陳非譽動作快,拉了他一把,趙健那邊的人就要直接踩到李思衍撐在地上的手。

俞白帶球突破到籃筐下,再次進了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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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