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畫
那是一只經常能見到的橘貓, 跟所有橘貓的體型一樣, 已經胖的成球了。
而且因為炸毛,顯得更圓更大了。
而此時, 它的眼中都是驚恐與防備,恨不得立刻撲出來。
沈千鶴忍不住啧了一聲, 無奈地說,“小東西這是吓壞了。”一邊将手伸進了畫中,摸了摸橘貓的毛。
沈浩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因為在他的眼中, 沈千鶴的右臂憑空消失在了畫框前, 出現在畫中。
裏面的橘貓對于這只憑空出現的大手,臉上也露出驚疑的表情,它不由做出了防備的姿态, 沖着沈千鶴的手嗚嗚的叫着。
這幅畫的背景,是在一個漂亮的草坪上,四周散落的都是小玩具, 沈千鶴笑了笑,直接從地上撿起了一直逗貓棒,在橘貓面前揮舞了兩下。
沒有貓可以忍受這種誘惑。
橘貓立刻跟着玩耍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 大概看手并不會傷害它,它身上的戒備才漸漸消失。
沈千鶴試圖去摸摸它, 它居然同意了, 趴在原地, 沒有動。
這會兒已經看愣了的沈浩這才插嘴, “師父,這是怎麽回事,畫裏的貓真是活的嗎?”
沈千鶴看了沈浩一眼,“我問問它。”
沈浩:師父你太厲害了,都能跟貓溝通,你會貓語嗎?
結果,沈千鶴慢慢撫摸着橘貓,問了它一句,“你怎麽進去的?”
沈浩:-_-||這麽問我也會,可貓會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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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真回答了,嗚嚕嗚嚕的說了半天,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不過沈浩一點都聽不懂。
沈千鶴于是一本正經告訴他,“它說它想出來,可這東西把它關住了。”
沈浩臉上一臉敬佩,“師父你什麽時候學的貓語啊,能不能教教我,我家的貓從來不搭理我。”
沈千鶴實在是裝不下去了,只能實話告訴他,“騙你的。”
沈浩:(⊙o⊙)…
旁邊的沈柏終于忍不住了,說沈浩,“你呀你,怎麽就不知道觀察呢,師父拿了逗貓棒試過了,也捏着貓試過了,都不出來,這是試出來的啊。”
沈浩:……
玩笑歸玩笑,這畫真挺奇特的,困住魂魄的畫常見,譬如黃章那個如意樓便做的這個生意,可将活物困在裏面,這卻是不一般。
沈千鶴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慶城聽到的兩個人對話,記得就是常新,他們說常新的畫作三年前還呆板毫無靈氣,如今卻是直擊靈魂。
沈千鶴盯着畫裏的貓,不由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問了沈柏一句,“常新擅長畫什麽?”
沈柏連忙拿了電腦開始查。若是三年前,常新只是個不入流的畫家,資料還不好查,如今他已經成名成家,網上倒是采訪百科一大堆,沈柏很快就找到了。
“他擅長畫動物,如今正在轉行,開始畫人物。前兩天在慶城就拍出了一副人物畫《痛》,一千萬成交的,創了他個人最高紀錄了。”
沈千鶴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幅的确形象逼真,将橘貓炸毛的樣子幾乎完全還原,可那不是畫家的功勞,而是因為,這裏面真的關了只炸毛的貓。
那麽痛呢?
是畫還是人?
沈千鶴卻不能袖手旁觀,問了一句,“最近哪裏能看到他的畫?我要再看幾幅。”
一聽這個,沈柏和沈浩卻都不說話了,兩個人面面相觑起來。
沈千鶴狐疑的看了他倆一眼,“什麽表情,說話。”
沈浩可沒這膽子,他也就裝傻充愣行,連忙看沈柏,沈柏沒辦法,只能說了,“常新家裏是繪畫世家,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是畫家,他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常久,更是從小有名的天才。當年他作品實在平庸,咱們這邊的一位評論家曾經将他和常久并列對比過,最後得出結論,他沒有絲毫繪畫的天賦,只是憑借着家族才略有名聲,畫的不知所謂,跟弟弟是雲泥之別,勸他早日轉行,省的成為家族恥辱。将他得罪的特別厲害,他成名後,直接放出話來,不在邯城展覽。”
沈千鶴:……這有點狠。
沈柏說,“所以邯城範圍內是找不到他的畫展的,至于其他省市,最近的一個,高速三小時。”
沈千鶴:……
不過沈柏立刻給了另外一條路,“但常新是邯城人,如今還跟着父母住在邯城,他家裏肯定有畫作……”
他往後就沒說了,但沈千鶴立刻明白了,只要他去常家做客。
以什麽原因呢?
自然是相親了。
沈千鶴摸着橘貓覺得犧牲有點大,立時就想推辭,可這會兒沈柏給他看了那張《痛》的照片,年輕的女孩坐在椅子上,痛苦而絕望地流着眼淚,他就推辭不出口了。
沈木春不知道怎麽安排的,很快就定下了當天帶沈千鶴去常家做客的事兒。
因着是為了看畫,沈千鶴倒是沒什麽負擔,倒是沈木春有點憂愁,“你說我介紹個相親對象,幺叔你偏偏弄成調查對象,你這讓我都有心理負擔了。”
沈千鶴回他,“那就別介紹啊。我又不喜歡。”
沈木春嘟囔一句,“我怕做夢爺爺和爸爸打我!”
沈千鶴:……
他倆很快就到了,這會兒介紹人吳景然也到了。
常家人挺重視的,居然常家夫婦都在,倒是常久不在,他們還解釋了一句,“常久采風去了。”
常新就在常家夫婦的旁邊,看着就像是個乖巧的孩子。
跟那日在生日趴體上的目空一切的樣子截然不同,竟是有幾分熱切的意思。
相互介紹完畢後,沈千鶴還沒提出想看看他的畫,他自己就先開口了,“小鶴你有興趣嗎?我帶你看看我的畫?”
沈千鶴還沒說話,就聽見常家夫婦和沈木春都是一樣的回答,“去吧去吧!”
于是,他倆頂着長輩們殷切的目光,慢慢去了二樓。常新一邊帶路一邊給他解釋,“我是長子,我爸媽盼我成家很久了,你別介意。”
沈千鶴笑笑,常新接着說,“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特別的不一樣?”
有的是人誇沈千鶴長得好看,這個說法倒是第一次聽見,他搖頭,“怎麽不一樣?”
常新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着他,“明明長得很乖巧,卻讓人想看你瘋狂的模樣。”
正說着,他們就到了畫室門口,常新推開了門,迎面是一張剛剛完成的畫作,女孩張着驚恐的眸子,不停地喊着,“救救我,我想回家,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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