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惜芳菲

“你們好，我是顧南歌，顧清歌的妹妹。”她環顧了一周，一共來了十個人，有上次在場的四個人，有陳語晖和傅越喬，還有兩女兩男她不曾見過，但在網上看過照片。

傅北清牽着她坐下，所有人都注視着他們，沒有人開口說話，氣氛愈發凝重。

“沒見過的先自我介紹下吧。”

“不用了。”南歌喝了口水，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我知道你們，姐姐的朋友我都知道的。”

“我直接開始講吧......”南歌尾音有些發顫，回憶到了三年前的那天。

“姐，我餓了。”南歌在電話裏撒嬌：“你來接我吧。”

“好。”顧清歌放下手中的工作，寵溺一笑，“你把定位發給我，我來請你吃飯。”

“嗯嗯。”

她坐在路邊的椅子上，吃着剛買的冰淇淋，眼角上揚，不自覺的笑着。

“喂，南歌我到了，你在哪？”

“我在路邊坐着呢，火鍋店的旁邊，快點過來。”她站起來，朝着馬路對面的人揮了揮手。

“我看見你了，馬上就過來。”顧清歌挂掉電話，快步的向她走來。

南歌突然大驚失色：“不要！”

腳下一頓，車子飛速而來，迎面撞上。

手中的冰淇淋滑落，她不顧一切的沖過馬路，撲在顧清歌的身上，淚水模糊了雙眼，眼前一片血色，旁邊的車和路人都停了下來。

“快點叫救護車！快點......”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叫醒了愣住了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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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好不容易拿出的手機卻始終握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撿起手機，口中不停的念叨着：“120，120，姐你會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沒事......”

顧清歌微微擡手，握住了她，“南歌......你別怕......”

“姐，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你聽我說。”顧清歌呼吸微弱，不停的喘氣，在南歌耳畔小聲的說着：“不要......讓他們現在......現在知道，等到時候咳......等到時候再說。”

“好，好。”南歌抹掉眼淚，不停的點頭：“姐你別說話了，你不要說話了，救護車馬上來。”

她清澈的眼睛裏泛起了淚水，“對......對不起......南歌......不能陪你咳......陪你了，照顧好自己......還有......爸媽。”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姐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

顧清歌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南歌......別怪自己。”

她的姐姐，寵了她十九年的姐姐，永遠的離開了這世間，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南歌，別怪自己。

如果那天我不使小性子把你喊出來，如果那天我沒催着你過馬路，如果那天我沒叫出聲讓你突然停下腳步，你就不會離開。

因為我，你再也見不到這人間的繁華美景了。

“抱歉，我們先走一步。”傅北清攬住全身微抖的南歌，帶她走出了包廂。

“先上車。”他替她系好安全帶，把車開到一個隐蔽的小路，猛的剎住了車，“媽的。”

傅北清皺着眉頭，有些懊惱的說着：“早知道是這樣，我一輩子都不願知道。”

“遲早要面對的，矯情了三年也夠了。”她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你們也夠辛苦，找了三年吧。”

當年，顧清歌幾天電話不通，家裏無人，所有朋友都聯系不上她。幾天後，她的微博突然更新，卻是她妹妹宣布清歌去世的消息。

“爸媽在姐姐去世後就開始全國各地旅游，我讀書不住家，所以你們找不到。”

他深深的望着她：“都過去了，以後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