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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林競他們這次得到的情報,田院士的科研成果應該在‘以瑟’十頭領之一的加齊手裏。
好消息是,他們終于有了下手的目标。壞消息是,加齊可以說是‘以瑟’十大首領裏最難對付的一個。
不僅僅是因為他這人心狠手辣陰鸷無常,更因為他擁有‘以瑟’最豐厚的火力,和最難攻破的一個據點。
但好歹,有了切入點,就能制定相關的戰略部署了。
按理說順利取回了情報,也無人員傷亡,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然而這兩天,作戰指揮部完全被低氣壓籠罩住了。
原因當然是因為這次行動的兩位大功臣——疑似鬧崩了。
開會時,林、齊二人幾乎全程沒有交流,零互動。不過這個互相不理的過程,具體來講,也是稍微有些區別的。
蘇青就注意到,齊玥在做分析報告的時候,林競一直暗中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中途齊玥不小心将熱咖啡灑在了身上,林競微微動了一下,下意識地做了一個要起身的動作,然後又在旁人圍上去給齊玥遞紙巾的時候按捺住了。反觀齊玥,她是真的全程避開和林競的視線接觸,她連林競所在那個方向都沒有看過一眼。
這天散會後,連蘇青都忍不住把齊玥叫到一旁:“你跟林競怎麽了?”
齊玥心不在焉地扣着牆上一塊破掉的漆:“沒什麽。”
蘇青猶豫了片刻,斟酌道:“要是有什麽誤會,還是說開比較……”
齊玥冷笑一聲,打斷了蘇青的話:“沒有誤會。”
蘇青微微蹙眉,擔心地看着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學生。
齊玥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無禮,低聲道歉:“對不起,老師。”
蘇青搖了一下頭:“齊玥,老師只是擔心你。”
齊玥:“我知道。給我點時間,我很快就能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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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盯着她眼底那圈青黑看了一會兒:“要不,給你放兩天假?”
齊玥:“不用……我沒事的,老師。”
蘇青嘆了口氣:“好吧,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
******
齊玥下了夜班,回到宿舍,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窗臺上擺着的那盆鳶尾。
明明已經過了花期,那兩朵鳶尾卻遲遲不願意凋謝,仍然以驕傲而倔強的方式綻放着。
驕傲的同時,卻又低垂着那高貴而美麗的頭。
齊玥走到窗臺邊,看着那形似人垂頭喪氣模樣的鳶尾,眯了眯眼。
何必呢?既然那麽驕傲,又做成這副頹喪可憐的樣子給誰看呢?
“咚——”
寂靜夜裏的一聲悶響,瞬間将趙天昕從浴室裏炸了出來。
“大半夜的,你搞什麽啊……”
趙天昕愣愣地盯着砸落在地上的鳶尾,忽然不說話了。
那手工制作的有些可愛的花盆,被撞得凹進去一塊,花盆裏的土灑出來一大半,而那兩支可憐的鳶尾,也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一副被人遺棄的模樣。
趙天昕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齊玥的表情,見她沒有發狂的征兆,才小聲道:“你沒事吧?這幾天感覺你怪怪的。”
其實她已經聽陳沖說了,齊玥似乎在任務裏和林競鬧了矛盾,還是瞬間翻臉那種。然而兩人都對這事絕口不提,他們作為旁觀者,也不好直接過問。
齊玥反問道:“我能有什麽事?”
你當大家都瞎嗎!?趙天昕囧囧有神地看着她,瘋狂腹诽。
趙天昕輕咳一聲,故作輕松地調侃:“你說你跟一盆花過不去幹嘛……瞧這可憐的樣兒。”
她小步挪到齊玥身邊,蹲下來看着那盆被□□得葉子都耷拉下來的鳶尾:“這……怎麽辦?”
“你先去睡吧,我來收拾。”齊玥轉頭看向她,語氣淡淡,“抱歉吵到你了。我只是手滑。”
然後在趙天昕一臉‘我信你才有鬼了’的表情下,齊玥淡定地将傾灑出來的泥土掃回盆裏,而後站起身,跟沒事人一樣地拎着花盆出了門。
趙天昕:“喂!你去哪兒?”
齊玥擺了擺手:“扔垃圾。你先睡吧。”
趙天昕:“……”
齊玥拎着那盆可憐的鳶尾,一路走到了醫療營後面的垃圾場,而後一臉麻木地擡手一扔——那鳶尾就不偏不倚地落到了等身高的鐵皮垃圾箱裏。
她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泥土,就像拍去那些她曾經以為甩不掉的記憶一樣。
一了百了。
路過備用廚房的時候,她忽然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腳步。
她走進廚房,打開角落裏的儲藏櫃。将之前采購時偷偷帶回來的一箱啤酒抱了出來。
***
林競其實已經連續失眠幾天了。齊玥之前也說過好幾次要跟他絕交什麽的,但從來都當不得真。然而這次,他覺得她是認真的。
他一開始求的也是這麽一個結果。然而事情真的朝着他希望的方向發展,他卻高興不起來。不僅高興不起來,心裏卻像壓了塊巨石,沉甸甸的喘不過氣。像是鈍刀子割肉一般,一種緩慢的淩遲。
大概也許是因為,他感覺到,他這次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無論是作為心上人,還是作為朋友的她。
林競這幾晚睡不着的時候,就喜歡繞着營地瞎溜達。
今夜,月明星稀,他又順着醫療營的外圍城牆繞圈子。他一邊走,一邊翻看着手機裏那個名為‘Q’的相冊裏的照片。這已經是他的老習慣了,開心的時候看,不開心的時候也看,郁悶的時候看,難過的的時候也看。
他建立這個相冊,大概是在進入軍校的第二年。那時候齊玥老是過不了射擊考試,于是他就給她開小竈補課。有一次齊玥練得太累,趴在草垛上就睡了過去。那天陽光正好,照在少女熟睡臉上,美好又溫暖。他不知為什麽,鬼使神差地就掏出手機将這幕拍了下來。那是這個相冊裏的第一張照片,再後來……不知不覺,就存了大概上千張照片了。
剛拐過一道彎,迎面撲鼻而來的是濃重的酒香,林競走了兩步,腳邊踢到一個空酒瓶,他低頭一看,地上竟然橫七豎八地倒了一串酒瓶。他皺了皺眉,心說這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守夜的時候喝酒。要逮到這個玩忽職守的小兵,一定得好好教訓一下。
然後再走兩步,他就看到了靠坐在廊柱之後,他準備‘收拾’的那個人。
女人頭靠在冰冷的石磚牆上,面色潮紅,發絲淩亂,有幾縷還粘在了紅唇濕潤的嘴角上。她抱着個空酒瓶,眯着眼,嘴裏喃喃自語着什麽。
林競眉頭微蹙,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齊玥。”
齊玥閉着眼,自顧自抱着酒瓶自言自語,沒理他。
林競伸出手,捉住齊玥的肩,輕輕晃了兩晃:“齊玥,醒醒。”
齊玥睜開眼,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許久,似乎在辨認這人是真是假。
林競看着一地的酒瓶,眉頭緊蹙,聲音裏也多了分嚴厲和不滿:“你到底喝了多少?”
齊玥皺着眉,不勝其煩地揮開他的手:“關你屁事。”
林競忽然伸手,繞過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架了起來:“走,我送你回宿舍。”
齊玥踉踉跄跄地站穩,忽然狠狠一把推開林競,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裏地:“別碰我!滾!”
她搖搖晃晃地盯着面色鐵青的林競看了一會兒,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她甚至笑得彎下了腰,上氣不接下氣。只是那像是要将全身力氣都榨幹似的笑聲,怎麽聽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林競見她狀若瘋癫,搖搖晃晃歪歪斜斜的樣子,終究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扶……
齊玥卻‘啪’地打開了他的手,收起笑容,冷冷看向他。
她的視線如凜風,如利刃,刀刀割在林競的心上。
而後林競聽她一字一頓,口齒清晰地說:
“過去十年,算我瞎了眼,瞎了心。”
“但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
齊玥狠狠地點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似是清醒了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競:“林競,你在我心裏,什麽都不是了。”
“什、麽、都、不、是。”
怕他聽不清似的,齊玥還特地慢慢的,一字一字的,重複了一遍。
明明說話人的聲音還是那麽動聽,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剜心刺骨。
齊玥放了那番狠話後,搖搖晃晃地向後退了幾步,腳下絆到地面上的裂縫,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如果不是林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他終究不能扔下齊玥不管,他制住了還在撒酒瘋的齊玥,将穩穩地她背了起來。他一路上默默地忍受着她的推搡打罵,一步一步,平穩地走向她的宿舍。
林競将齊玥送回宿舍,趙天昕睡眼朦胧地出來開的門。
“大半夜的你跑哪兒瘋去了……”話未落,她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
“林隊……”
林競也不廢話:“她喝醉了。”
趙天昕讓開一步:“快進來吧。”
林競背着齊玥進了門,走到她床邊。
就在林競将她輕輕放下的那瞬間,齊玥忽然狠狠一口咬住他的脖子。那真的是嗜血食肉一般的力道,林競吃痛,瞬間狠狠皺起了眉。
趙天昕驚呼一聲,趕緊上前掰開了還死咬着人不放的齊玥。
齊玥這一咬是真用了力,林競脖子後面一圈深深的牙印,有幾個地方還破皮見了血。也是個狠人。
趙天昕頭皮發麻:“林、林隊,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林競搖了一下頭:“麻煩你,燒點熱水。”
趙天昕:“哦!稍等!”
趙天昕轉身進了浴室,林競幫齊玥脫了鞋,蓋上被子。
齊玥也不知道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她忽然伸手一撈,用被子蒙住了頭,整個人在被子裏縮成小小的一團。
林競皺着眉,輕輕拉了一下被子,沒拉動。裏面的人拽的死緊。
屋子裏一時很安靜,只有浴室裏傳來的隐隐約約的電水壺的聲音,和被子下面傳出來的微小的,抽氣聲。如果不是在這麽安靜的環境裏,一定會被人忽略。
然而那微弱的,毫無存在感的聲音,聽在林競耳裏,那就是世界的全部聲音。
他低頭看着床上鼓起的那一團,緊緊地攥着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肉裏。
過了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到開口時,嗓子已經啞了:“對不起。”
被子下面的鼓起的那一團久久沒有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被子下面甕聲甕氣的傳出一句話來。
“滾吧你。”
“我TM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你。”
趙天昕剛端了熱水出來,就冷不防地聽到這麽一句話。她從來沒見過齊玥這副模樣。本來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鬧別扭,看樣子事情比她想象得嚴重得多。
她注意到,林競的視線,正安靜地盯着空落落的窗臺。
那裏曾經有一盆色澤豔麗,開得正盛的鳶尾。
趙天昕有些尴尬:“熱水來了……”
林競收回視線:“你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趙天昕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杯子,跟了出去
她掩上房門,叫住了剛走出不遠的林競:“林隊!”
林競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趙天昕:“她也許只是在氣頭上,一時口不擇言。我了解她的。等過兩天她氣消一點,你再好好跟她說?”
林競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那盆鳶尾……她扔哪兒了?”
林隊,你要不要這麽直擊要害……
趙天昕囧囧有神,只能老實交代:“她說要扔垃圾,拎着那盆鳶尾就出門了……”
林競:“我知道了。謝謝。你們早點休息吧。”
趙天昕:“好……林隊你也是。”
******
林競在垃圾場裏找到了那盆被遺棄的鳶尾。花盆凹進去了一大塊,兩支鳶尾也被從盆裏擠了出來,可憐巴巴地躺在一旁。其中一支的葉子被壓折了好幾片,就連花也被壓扁了。
林競盯着那盆被主人遺棄的鳶尾看了好一會兒,而後伸出手,把它從垃圾堆裏抱了出來……
陳沖戴着耳機,躺在床上帶人吃雞吃得正在興頭上,就見林競手裏拎着個什麽東西進門來了。
進了屋,林競也沒跟他說話,徑自把那東西抱到牆角搗鼓去了。
“哈哈哈,三角洲又怎麽樣,照樣是我的手下敗将!”陳沖打完一局,興奮地招呼林競,“隊長,你也來跟我打一局,讓這幫洋鬼子見識見識我們中國特種部隊的厲害。”
沒人理他。
陳沖:“隊長——隊長——行不行,給句話啊?”
依然沒人理他。
陳沖将手機往旁邊一扔,從床上蹭起來,探了個腦袋出來想看看林競在幹什麽。
只見林競拎着那被撞凹了一塊兒的鐵花盆,用小錘子敲敲打打,不一會兒,就将其恢複了原貌。
陳沖咋舌:“隊長,你什麽時候改行當花匠了?”
他瞅着倒在地上的那兩顆草盯了一會兒,忽然瞪圓了眼:“诶?!這不是之前你從河邊挖回來的那兩株蘭草嗎?喲……這葉子怎麽塌了……”
陳沖向來不善認這些花花草草,看鳶尾葉子長得像蘭草,就固執地認為這是蘭草了。
只見林競一言不發地修複了花盆,又将挖來的新土放進盆裏,小心翼翼地将鳶尾種了回去。
陳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林競身後:“花苞都被壓扁了,這蘭草還能活嗎?”
林競終于搭理他了:“當然能活。只要這根還在。”
花無百日紅,明日春再來。
***
齊玥清晨半夢半醒間,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齊醫生,趙醫生,你們快來病房看看。7號床的病人出事了!”
齊玥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太陽穴一跳一跳地扯痛着,她瞄了一眼擺在床頭的電子鐘——早上五點半。
7號床……
好像是住院醫小劉昨天收的病人。
齊玥又看了一眼蜷在被窩裏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趙天昕,認命地披了衣服下床。
齊玥打開門,小護士臉色慘白地站在門外。
“怎麽了?”齊玥皺了皺眉。
小護士:“7號床的病人剛才忽然渾身抽搐,吐血不止,血壓急速下降。”
齊玥瞬間清醒了:“立刻帶我去看看。邊走邊說!”
說完,她便跟着小護士一起,迅速跑向了病房。
齊玥:“昨天收治病人時的病因是什麽?”
護士:“高燒、嘔吐、腹瀉……”
齊玥:“劉醫生的診斷是什麽?”
護士:“胃腸型流感。”
齊玥:“病人身上有紅疹嗎?”
護士想了想:“好像……好像腿上有一些。”
齊玥忽然狠狠皺起眉:“你待會兒把血檢報告給我看看。劉浩給他開E病毒,M病毒,和Y病毒抗原檢測了嗎?血清中和試驗呢?”
護士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沒有。”
齊玥忽然發了飙:“這兒是北非,什麽怪病都能遇到,他以為在國內玩兒過家家呢!!!高熱、腹瀉、嘔吐、出疹,這些高危指标條條命中,他還敢不開檢測!?這小子人呢?叫他立刻給我滾過來!”
“剛,剛已經去找過了,劉醫生他……他……不在宿舍。”護士沒見過齊玥發這麽大脾氣,頓時吓了一大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好在,說話間,她們已經來到了病房。
齊玥一進門,就看見兩個護士正合力壓制着那個渾身抽搐不止的病人。他一邊抽搐着,嘴裏,鼻子裏還不斷地有鮮紅夾雜暗紅的血湧出來。
齊玥吩咐跟在身邊的護士:“拿鎮靜劑來。你們幾個跟我來,把人推手術室!”
一個護士忽然驚叫:“病人窒息了!”
齊玥快步走到病床前:“是喉源性水腫。你們把他按穩了,千萬別讓他亂動!準備利多卡因,手術刀,插管。”
一個護士趕緊遞上了手術刀。
只見齊玥動作迅速,輕車熟路地切開病人的氣管,置入了氣管套管,加以固定……
完成插管的瞬間,病人的呼吸便順暢了起來。
周圍的護士都松了口氣。
齊玥:“就這樣,送進手術室。”
然而她剛說完話,有個小護士一時間沒能按住病人的肩,那人忽然坐起身,噴出一大口血。
齊玥人正好在病人身前,被噴了個正着……
“齊醫生!!!“
“齊醫生——“
齊玥擡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臉。當她看清血液裏夾雜的脫落的器官組織時,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
她擡頭,看向衆人,用沉靜地聲音宣布道:“先把病人送往手術室。通知所有醫護人員,啓用傳染病一級預案。通知檢驗科的人,對所有人進行E病毒和Y病毒抗原檢測。所有和病人接觸過的醫護人員,從今天開始,進行隔離。”
有個小護士聽她說完,當場就吓得哭了出來。
……
半天後,檢驗科的報告出來了。
病人男性,37歲,利維亞人。确認感染Y-2型病毒,感染時間約十七天。
Y病毒是一種流行于非洲大陸的極為兇險的出血熱病毒。潛伏期兩天到二十一天不等,一般以高熱、劇烈的烈頭痛以全身肌肉酸痛為初始症狀,很容易誤診為流感。然而三到五天內就會出現嚴重腹瀉,抽筋,惡心,嘔吐,和皮疹。病程發展到後期,患者會出現嚴重的內出血,甚至可能會吐出破碎的內部組織。到了末期,病人會持續高熱,累及中樞神經系統,導致精神錯亂、易怒,甚至出現攻擊行為。不過大部分病人一般在此之前就會因嚴重的失血和器官衰竭而死亡。
由于Y病毒是通過肢體接觸進行感染,之前但凡和患者有過肢體接觸的醫護人員,和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全部都被隔離了起來,等待接受進一步檢查。
蘇青正在會議室裏召開緊急會議,對所有剩餘的沒有感染危險的醫護人員進行疫病防控宣講會。會進行到一半,會議室的門忽然被人‘砰’地從外面撞開了。
那個一向以冷靜強悍形象示人的男人,就這麽闖了進來。他不知是從什麽地方跑過來的,此時胸口起伏着,還微微地喘着氣。
男人和蘇青對視的幾秒內,眼神裏竟然露出了些明顯的脆弱,嘴唇抖了幾抖,才啞聲道:“我剛剛看到……被隔離人員的名單了……确認無誤嗎?”
蘇青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凝重地和林競沉默對視着。
林競等了片刻,在這漫長的沉默裏,眼神由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和惶惶不安,逐漸轉為一片死寂的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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