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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江總親自來教嗎?”
她就這麽把球又抛了回去,江宴停了玩打火機的動作,擡眸往椅背上一靠,語氣懶散地說:“站那麽遠,怎麽敬。”
夏念不自覺捏緊了杯子,陳倩瑜朝她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趕緊照辦把這關過了再說,她默默咬了咬牙,端起酒杯走到他身邊,微微往下勾着腰說:“謝謝江總。”
江宴擡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往上翹了翹:“聽不清,離近點說。”
夏念那個氣啊,在心裏狠狠罵了聲:“流氓!”臉上卻還是維持着假笑,腰又往下彎了點咬着牙說:“謝謝江總給我的這次機會。”你TM倒是快喝啊!
江宴手指輕敲着桌面不回話,夏念把心一橫,幹脆把腰彎了個180度,誰知這時江宴突然擡頭,唇正好淺淺擦過她的下巴滑過,夏念吓得一個激靈,差點把手上的酒給灑了,那塊被他碰過的皮膚又燙又麻,火燒般灼遍全身。然後才看見那人噙着滿意的笑容,伸手接過她手裏那只杯子,放在唇邊一點點往裏咽。
夏念一愣,他怎麽把她的酒給喝了,那她怎麽辦。
不過她很快就轉過彎來,因為江宴已經十分自然地把自己面前的杯子遞了過去,夏念臉上微微發紅,在心裏狠扇了他幾個耳光後,硬着頭皮把那只他喝過的杯子接過來一口喝光。
周晔一直佯裝和陳倩瑜聊天,其實把這幕全瞥進眼裏,在心裏暗暗佩服老板的路數:這招比交杯還狠啊,四舍五入就是接了個吻。
無論如何,這酒總算敬得讓江總滿意了,桌上的氣氛也重新熱絡了起來,夏念惦記着那桌子菜,轉眼就把剛才的不痛快給抛在腦後,正吃得帶勁呢,就聽見江宴的聲音淺淺淡淡響起:“你在劇組吃不飽嗎?”
夏念的嘴裏還塞着菜,筷子不尴不尬地停在那裏,察覺到周圍又安靜下來,只得快速把口裏的食物咽下去,擡頭笑着說:“不啊,挺好的。”
江宴擱下筷子,直接找來服務生對陳倩瑜說:“把劇組的地址告訴他,以後讓他送菜過去。”
夏念急壞了,連忙擺着手說:“不用不用,真的吃得挺好的。”
江宴完全不理會,讓陳倩瑜給服務生抄了個地址就揮手讓他下去,夏念眼看這事已經沒法逆轉,咬了咬唇一狠心說:“多少錢,我來出。”
她打定主意不能在他身上占一點便宜,哪怕自己出點血,誰知江宴慢條斯理地挑起嘴角,丢下一句:“比請助理貴。”
夏念就這麽被點中死穴,捏着筷子的手不斷用力,對着滿桌的菜再也沒了胃口,只想着該怎麽和劇組說聲,把這外送服務給拒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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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晔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覺得自己每天瞧見這一出出的,完全可以去論壇開個貼,就叫霸道總裁的強制寵溺。
演完幾場大戲,當事人和陪客都累得不行,這頓飯終于到了散場,夏念剛如釋重負地準備溜出門,周晔卻走到她面前說:“我今天家裏有點急事,江總好像喝多了點,夏小姐能不能替我送他回酒店。”
夏念斜斜往那邊瞥了眼,心說:“喝多個屁。”然後捋了捋頭發,擺出抱歉的表情說:“真不好意思,我也喝多了點,明天還要早起拍戲呢,恐怕沒法送江總了。”
這時,陳倩瑜拎着包走過來,好似不經意地拿出手機看了看說:“诶,你明天上午不是沒戲嘛。”她見夏念皺起眉,又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提點着:“別當場駁他的面子,你送到門口就走。”
夏念捏着拳深吸口氣:這裏到酒店車程應該不遠,反正幾個小時都熬過來了,就再忍最後一會兒。
直到坐進那輛黑色賓利車裏,眼看那人傾身過來,吓得夏念飛快把安全帶給扣上了,然後突然想起件事,往副駕駛瞅了瞅問:“這座椅是新的吧。”
“嗯。換了。”江宴歪靠在扶手上,手指随意搭着臉頰,他坐了1個多小時的車趕過來,剛才又喝了酒,現在是确實有點上頭,這聲“嗯”帶了點兒鼻音,配着周身萦繞的淡淡酒氣,頗有些勾魂的味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一不小心把您座椅都給拆了。”夏念微微一笑,把後面幾個字咬得很重,有種報了一箭之仇的快感。
江宴帶着笑瞥了她一眼,“你喜歡,把車拆了都行。”
這話裏帶着幾分溫柔和縱容,用他那略帶沙啞的嗓音說出來,仿佛也沾染了淡淡的醺意。夏念的心髒跳了跳,連忙把頭轉向窗外,懊惱地想着:她好像又給自己挖了個坑。可旁邊那人還在看她,目光赤.裸裸的,好像在看一塊蘸醬小羊排…
幸好車很快就開到了酒店門口,夏念打起了十二分防備,生怕他又出什麽陰招,誰知江宴竟然徑直解開安全帶就下了車,夏念透過車窗看着他的背影走進酒店大堂,終于長長松了口氣。
她趕忙也拉開車門走下來,夜晚的微風吹得她也有點犯暈,正想着趕緊回家去睡一覺,突然感覺衣服口袋裏有什麽在振動,手探進去,摸出長條形的銀色物體,熒幕正不斷閃着亮光…
媽蛋,他什麽時候把手機放進她口袋裏的!
手機還在不停的振動,夏念盯着那來電人的姓名,一咬牙接了起來,剛“喂”了聲,就聽那邊傳來一長串焦急的聲音:“夏小姐怎麽是你啊,江總在你身邊嗎?我有急事找他,能幫我把電話給他嗎?”
夏念握着電話深吸一口氣:你們一個個這麽能,怎麽不去寫個劇本參加奧斯卡啊!
可不管怎麽說,她拿着人家的手機總得給送回去。剛郁悶的挂斷電話,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現在拿着江宴的手機,這可是千載難逢查案的機會。于是低頭繞到一個背人的地方,想法子解鎖,可惜她實在沒黑客天份,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看來這次機會只能浪費了,以後得想法子把密碼給打聽出來才行。
走進酒店大堂,夏念左右看了看,走到前臺說:“星澤的江總手機落在我這裏了,能叫他下來拿嗎?”
前臺連忙撥通江宴房間的電話,然後沖她甜甜一笑:“江總說,讓您給他送上去。”
夏念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然後冷靜下來想了想,她根本沒必要怕他,就算那人打着等羊入虎口的主意,她可不是柔弱的小羊羔,真要用強還指不定誰怕誰呢。
于是她打定了主意,無論他怎麽想作妖,自己還了手機就離開。誰知到了要找的房間,發現房門大開着,江宴襯衣袖口挽起,領帶扔在一邊,正低頭給紅酒杯裏倒酒,轉頭看見她站在門口,淡淡笑了笑說:“進來吧。”
夏念梗着脖子走過去,直接把手機遞過去:“江總,您的手機。”
江宴根本不看那支手機,放下杯子徑直越過她去關上了房門,夏念心裏咯噔一聲,連忙上前幾步把手機往桌上一擱說:“太晚了,我就不打擾江總休息了。”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轉身,背後就貼上一個熱熱的胸膛,胳膊貼着她的腰繞過去,以一個極其暧昧的姿勢,把她的手給扣在了桌上。
夏念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燒,手指用力攥成拳,他的膝蓋緊緊抵住她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帶着醉意的聲音暗啞而低沉,滾燙地掃過她的耳垂:
“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然後那只手掌擱到了腰上,開始往她上衣裏滑,夏念皺起眉,一把鉗住他的手腕轉身,再抵着他的胸往前猛推。江宴手腕一疼,被她推得往後猛退幾步,小腿磕上床沿,身體失去重心的那一刻卻緊緊扯住夏念的手,連帶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夏念這一栽也有點發暈,等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趴在他身上,鼻尖幾乎貼上他的臉。眼看江宴眼裏浮起一層毫不掩飾的欲.望,她又急又慌,連忙直起上身,伸手狠狠抵住他的脖子,用的力沒控制住,轉眼就讓那裏起了一圈紅印,直到身下之人猛烈咳嗽起來,夏念才終于回過神來,收了力冷聲道:“對不起,我喝多了,把您當成色狼了。”
“那你現在醒了沒?”江宴眼底帶了愠色,一把扯開被她弄皺的衣領:“有些事,得醒着才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一不小心讓江總耍流氓耍了一整章,為了滿足你們讓他挨揍的願望,作者已經盡力了╮(╯3╰)╭
謝謝薄荷貓、莉萍Julia、祁琪這麽熱情的投雷支持,讓作者精神抖擻,碼字都更有動力了呢嘤嘤嘤順便求一波營養液,因為本文參加了我和晉江有個約會,請大家多多澆灌啊(′ε` )?
大家的評論看得作者好激動,這章還是随機掉落33個紅包,麽麽噠。
☆、第 13 章
江宴一把扯開了衣領,胸前的扣子散落開來,露出一大塊□□的肌.膚。
他身上的肌肉勻稱,膚色卻是偏白,這麽大敞大露着,顯得脖子上新添那圈紅印越發突兀。
夏念被激上頭的怒意稍落了下來,剛才自己那幾招,直接拿他當匪徒給招呼了,下手确實太重了點,正在恍惚之間,不想被那人逮着機會反推下來,硬硬的身體壓得一絲縫都不透,聲音裏透着咬牙切齒:“夏念,做人要懂得識好歹!”
他已經耐着性子陪她鬧了這麽久,她不喜歡直接談條件,覺得受到輕視,他就給她足夠的籌碼,用盡調情的手段。今天和那群老狐貍斡旋了一天,明明已經累得不行,還大老遠趕過來陪她吃飯。他自認已經給了她最大的面子,甚至剛才被她弄傷都可以不計較,可她偏偏還像只暴躁的小野貓,揮舞着爪子不讓下口。
現在她就躺在他身下,臉頰泛着酡紅,狹長的眸子琉璃般通透,胸脯上下起伏着,讓他身體的某處漲得發疼,他已經等不了,也不想再等了,手指從她臉頰滑到唇邊,低頭在她耳邊妖魅般吐着熱氣:“把你的爪子收起來,待會兒脫了衣服,想咬哪兒都行。”
夏念快氣瘋了,她顧及他的身份一忍再忍,卻被當成了欲拒還迎的耍花槍,這人簡直不要臉的可以。她略一挑眉,身體繃直,腳尖向上狠狠踢上他的膝蓋,趁江宴痛得縮起身體,再用胳膊利落地把他格開。
江宴終于被激起怒意,他從小在西街打架長大,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之流,于是身體向後仰,躲開那揮過來的胳膊,然後死死拽住她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氣壓着她往回按。
于是兩人一個用蠻力,一個用功夫在床上互相較着勁,夏念到底沒下狠手,所以最後誰也沒占上峰,只隔着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床單和枕頭,氣喘籲籲地互相瞪着對方。
江宴氣極又想笑,好好一個旖旎的晚上,被弄成了激烈的格鬥場。他下床去點起根煙,半靠着桌子猛吐出口煙圈,沒忍住爆了句粗口:“你他媽到底想怎麽樣。”
夏念跳下床整理好衣服,語氣裏也帶着愠意:“江總記性不太好,我早就說過我對您任何提議都沒興趣。”
江宴嗤笑一聲,“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有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男的女的,上位的沒上位的…你倒好,還給我玩貞潔不屈。”
“那您更應該明白強扭的瓜不甜,不是嗎?”
江宴被煙狠狠嗆了口,冷不丁被她說得有點詞窮。
夏念揉了揉發酸的手腕,邊往外走邊說:“今天我們都喝多了點,就算大家扯平,還請江總以後別再強人所難了。”
江宴的臉沉下來,夾煙的手點着桌面:“走之前,最好想想你現在站的位置,你就甘願一輩子只做個小配角?這個圈子裏但凡爬上位的,有幾個背後沒藏着點龌龊,只要籌碼夠,沒什麽是不能交換的。更何況,你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就能得到你能想到的所有…”他磕了磕煙灰,目光斜斜掃過去:“夏念,和我睡可沒虧着你!”
夏念腳步停下來,平心而論,他沒說錯。江宴單身、多金,手握着讓無數人垂涎的資源,更別提那出挑的長相和身材,硬要說被他包養是受了多大委屈,倒是顯得矯情,她轉過身語氣平靜地說:“沒錯,是不吃虧,而且還賺了不少。”
江宴以為她态度回轉,滿意地擡起嘴角,誰知又聽她提高語調,一字一句地說:“可我就是不樂意!”
這下倒是他徹底被噎住:就算說破了天,利弊算得再清楚,也敵不過她不樂意這幾個字。夏念下巴微擡,眼眸裏一片堅定:“所以,您覺得我傻也好,不識時務也好,我就是不想走這條路,我做人就這麽點底線,任何人都別想踩,也踩不過去!”
江宴被她說得怔住,夾煙的手僵在那處,直到聽到她摔門而去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冷笑着把煙掐熄,帶着嘲弄念着:“底線……”然後他慢慢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一半,所望的每一處都映着璀璨的燈火,而他的臉卻始終埋在陰影裏。
這晚江宴睡得很差,有很多已經遠離記憶事如夢魇般纏了上來,在那條潮濕泛着腥臭氣的街道裏,有人揪着他的領子,冷笑着吼道:“你以為這是哪裏,這是西街!想活下去,就放下你的少爺架子,去搶去拼去交換,能贏的人才有資格談尊嚴,才能把欺負你的人都踩在腳下!”
還有那天,頭頂那盞晃眼的燈,照得所有醜陋都無所遁形,他以為自己能忘記,其實一切都已經深深進肌膚脈絡,永遠無處躲避。
第二天他起床時,感覺頭疼的要命,按着太陽穴爬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回頭看見四周的一切,突然感到無比厭惡,于是換了衣服走出門去,剛準備走出走廊,突然聽見從樓梯間裏傳來聊天的聲音。
“這麽說,那個女的昨天晚上沒留下來?”周晔給昨晚守在門外的保镖杜坤遞了根煙,又嘆了口氣說:“江總也夠悲催的,好不容易看上個人,誰能想到就這麽個小武替出身的,花了那麽多心思,偏偏就是搞不定。”
杜坤低頭把煙點着,左右看了看,八卦兮兮地說:“不過昨天我聽裏面的聲音還鬧得挺激烈的,後來她走出來,好像也有點衣冠不整。”
周晔的八卦心也被勾起來,“那到底是成了沒?”
杜坤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也可能是……得手了……但就是……快了點。”
“到底快不快,你要不要幹脆自己試試。”背後傳來懶懶的聲音,夾着冰渣一股腦砸了過來。杜坤回頭一看快吓尿了,手裏的煙掉在了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邊後退邊結結巴巴說:“江……江總……你什麽時候來的……咳咳……我去看看早餐怎麽還不送來。”
然後他頭也不敢擡地一溜煙逃走,周晔看着面前那人,表情也尴尬的不行,正想找個借口溜之大吉,江宴已經伸手過去把他手裏的煙抽走,然後在窗臺上狠狠摁熄,“看不出,你對我的事還挺操心的, ”
周晔看着他手裏那煙,感覺背後直冒汗,露出谄媚的表情說:“是關心……關心您……”
“你的關心,就是在背後嚼舌根?”江宴拍了怕手,拿眼角瞅着他:“那你倒是給我想個辦法,怎麽能把人給搞定。”
周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擺出狗腿子的架勢說:“要不,我現在就去把她給綁回來放您床上。”
江宴低低笑了聲,眼波裏閃過絲嘲諷:“你打得過她嗎?”
周晔讪笑着抓了抓頭,“江總您都想不出辦法,我就更沒這個智商了。”
江宴上前一步,突然伸手過去,吓得周晔臉色一白,誰知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少在這兒給我拍馬屁,下次被我逮到可有你好看的,走了。”
周晔長吐出口氣,連忙趕在前面替他按了電梯,江宴對着面前電梯裏那面明晃晃的鏡子,突然問:“你相信娛樂圈裏還有底線這回事嗎?”
周晔想了想,嘿嘿一笑說:“有倒是有,至于這底線能堅持多久,就看能賣出什麽價格了。”
江宴偏頭看着他,笑了笑說:“要不我和你打個賭怎麽樣?昨天有人告訴我,她的底線沒人能踩的過,我倒想試試,她能把這個信念堅持多久。”
周晔琢磨着這話頭,試探着接道:“那要怎麽賭?”
“你就賭她不會放棄,我賭她早晚會放棄,賭注随便你選。”周晔聽得一頭霧水,幹嘛他非得選不會放棄,這時電梯叮地到達一層,江宴好像看穿他的心思,一腳邁出去說:“因為我想你能贏。”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我家念念帥呆了嘤嘤嘤,其實江總本質還是挺流氓的,之前撩妹也只是耍手段為了達到包養目的,所以才讓你們覺得欠揍啊ヽ(ー_ー )ノ
昨天晉江抽的要命,紅包只發了一半,加上這章短小君,今天發66個紅包補償,大家要踴躍留言啊。
感謝莉萍julia投了一顆地雷,瑰意琪投了一顆地雷,愛你們喲,感動筆芯!
繼續強烈呼喚營養液,滿5000瓶就加更,握拳o( ̄ヘ ̄o*)
☆、第 14 章
禦花園裏,琴姬跟着鄭昭儀穿過雕花回廊,那是一個和風許許的春日,滿園的芍藥花開得正豔,透過清晨沾染花香的水霧,她第一次遇見了九王爺。他一襲黑色蟒服,玉面如冠,仿佛從畫像中款款走出,那眉眼曾日日夜夜在她心尖盤旋,直至生動如許。
琴姬慌亂地低下頭,只覺得心跳如鼓,沉疴已久的心事在那一刻被擊中、喚醒,仿佛吞下一顆浸了蜜的酸棗,囫囵裹着甜意,可內裏卻又是酸澀難咽。
九王爺停在她們面前,聲音清雅溫醇:“皇嫂,近來可好。”短短一句問候,卻夾着說不盡的纏綿之意。琴姬終于鼓起勇氣擡頭,可對面那人的目光卻沒法分給外人分毫。滿懷期盼的眸子黯淡下來,突然想起手裏還捧着皇上送鄭如姿的花釵盒,怕他見了會刺痛,于是笨拙地往後藏起,如同那些本該掩埋的绮念,不合時宜,無處安放。
“卡,這條過了!”
瞿延平看着監視器,對夏念的表現很滿意,尤其是她設計的那個手足無措把盒子藏起來的動作,把琴姬夾雜着愛慕、憐惜、惶恐的心事全表現了出來。他見時機差不多成熟,招手把夏念叫過來說:“過兩天就拍你在池水邊勾引九王爺那場戲,劇情你應該都很熟悉了吧,準備的怎麽樣?”
夏念就怕這個,于是攥着手實話實說:“準備了段時間,但是感覺還是沒找對。”
“可以和對手戲的演員多交流,找找感覺……”瞿延平說到這裏停了停,白煜的演技在小鮮肉裏還算能看,但是他分太多心給商演和廣告,根本沉不下來磨戲,所以估計和他練也是白搭,還不如讓她自己領悟。于是改了說法:“多看看經典電影裏的相似表演,我給你找幾部回去好好琢磨,記住主要是眼神和肢體,千萬不能流于表面。”
夏念牢記下瞿延平給她說的幾部戲,正往休息室走,誰知半路突然被人一拽,回頭就看見白煜對她擠着眼說:“走,去我化妝室。”
夏念不明就裏,跟着他往私人化妝室走,一推門,發現桌子上擺着幾個打包盒,上面都印着西館的LOGO,頓時一臉黑線,她以為經歷了昨晚的事件,江宴會徹底放棄,哪知道還真把菜給送來了。
白煜一臉得意地扒拉着盒蓋說:“那人就在門口問,幸好我看見給你攔下來了,不然被其他人看到,八卦可就多了。”
夏念沒好氣地坐下來,覺得江宴很可能是個抖M屬性,就是欠人揍他。可氣歸氣,聞着那不斷飄來的菜香,她倒是真餓了,于是分了雙筷子給白煜說:“一起吃吧。”又想了想:“我去把小秋也叫來。”
白煜用手戳着她的額頭:“你傻不傻,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江宴親自派人給你送菜,你能保證別人知道了不眼紅,以後不會在背地給你使絆子?”
夏念一把撥開他的手:“怎麽可能,小秋是我的朋友。”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這個圈子裏黑黑白白,什麽都不能只看面上那層,對人少用點真心,多提防着點,懂不懂?”
“那你不是這個圈子裏的啊,我對你不用提防嗎?”
“該防的時候也得防啊。不過你現在的咖位還不會威脅到我的資源,我□□一刀可沒任何好處。當然,如果你真傍上江宴可就不一定了。”白煜從飯盒裏撈出一只鴨腿咬在嘴裏說:“總之你只管聽我的,哥哥可是老司機!”
夏念撇了撇嘴,放棄和他争辯,只埋着頭專心吃飯,這時,白煜好像又漫不經心地問:“聽我經紀人說,陳倩瑜給你開了個微博?”
“嗯,現在還沒什麽人關注,都是公司安排的僵屍粉,我都交給她打理了。”
白煜挑了挑嘴角:“要我說,你最好把賬號給拿回來。”
“為什麽?”
“因為你的粉絲很快就會多了。”
夏念盯着他那副神秘兮兮的笑臉,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直到下午的戲拍完,她好奇地登陸了許久沒上的微博賬號,差點沒吓得把手機給摔了:新增38765位粉絲,5420條評論。
她揉了揉眼睛,懷疑是不是看錯了,可她是個微博渣,反複研究了半天,最後靠評論裏的線索才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原來是白煜關注了她,然後他的粉絲大軍順着偶像的關注殺了過來,而在她上條發的照片下,白煜還特地留了條評論:期待。
就這麽短短兩個字,讓粉絲在評論裏各種腦洞,恨不得把字面給摳爛也沒得出個靠譜的結論。然後,陳倩瑜适時地讓營銷賬號放出白煜和夏念即将拍的那場勾引戲的路透,于是這張帶有撩人意味的照片,再配上期待兩個字,頓時就讓兩人之間多了濃濃的暧昧色彩,幾個小時後,夏念和白煜的名字連帶着《中宮》一起上了熱搜,
夏念盤腿坐在片場,在頭暈眼花地刷完所有粉黑互掐後,實在沒忍住給白煜發了條微信:“原來你這麽紅啊!”
白煜捧着手機笑得不行,“現在才醒悟啊,有這麽粗條大腿,都不知道早點抱。”
夏念隐約能猜到他的意圖,中宮是大女主戲,男主又是剛拿了影帝的周一林,現在所有話題都圍繞在這兩人身上造勢。白煜演的九王爺戲份雖然不少,但到底只是流量明星,全靠粉絲四處營銷蹭劇組的熱度。這次他算準了自己挑起話題後,陳倩瑜一定會買營銷賬號跟進,正好能借着這股東風讓兩人的角色都受到更多關注,甚至可以炒一炒CP,壓過主角的風頭。
不得不說白煜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能走到這步絕對不止是靠外貌,可夏念內心還是排斥這樣的炒作,但她早已想得通透:堅守自己的準則,卻不必苛求別人去遵從,更何況這件事原本就是互相借勢,她這邊的受益甚至更多些,如果再去指責對方,實在是顯得得了便宜又賣乖。
星澤的總裁辦公室裏,周晔看着老板的表情,生怕他會把手機給摔了,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說:“我問過陳倩瑜了,這是他們營銷計劃的一部分,都是炒作……”
江宴冷笑一聲,把手機扣在桌上,“行啊,一箭雙雕,白煜的團隊越來越會玩了。”
周晔總覺得這“一箭雙雕”幾個字多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這時,聽見老板又問:“那場戲什麽時候拍?”
“什麽戲?”
江宴點起根煙,手指在桌上敲着:“鬧得這麽熱乎,你說是什麽戲?”
周晔這才明白他說得是那場勾引的戲,于是連忙打電話問了一圈,把開拍的時間給打聽了出來,心裏卻直打鼓:老板該不會要去現場捉奸吧。江宴瞥了他一眼,懶懶吐出口煙圈:“聽說她不會演,我去好好教教她。”
“念念你好厲害,現在微博上到處都是你的消息。”
陸雙秋一邊梳化,一邊激動地和身邊的夏念談論着。她今天要拍夜戲,因為上次那個詭異的起火事件,一直覺得心有餘悸,于是纏着夏念等着她一起收工。
夏念心不在焉地擡頭,看見化妝師正拿起發膠噴在陸雙秋的頭發上,腦海中有什麽被驟然點亮:她好像明白了那次起火的真相。
“你是說,那天我的裙擺沾上了發膠,而發膠的成分是助燃的,所以就引得火苗往我這邊竄。”夜場收工後,陸雙秋挽着夏念的胳膊,兩人一邊往片場外走一邊談論着她的推測。
“沒錯,我想起那天化妝師灑了瓶發膠,還沒來得及清理你就過來了,可能是你坐在臺子上的時候,裙子正好沾上了。後來趕着開拍,我們也都沒留意到。”
“也就是說,那個火不是沖着我來的,難道……”
兩人對看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其實心裏都有了個猜測:喬雪心摔火爐時,刻意扔在了裴琳和陸雙秋的中間,不管她們誰受了傷,喬雪心都是毫無疑問的受益者。更何況在《中宮》劇組,裴琳是唯一咖位能壓過喬雪心的女明星,如果出了事臨時換角,很再難找到名氣夠又能空出檔期的女明星,再加上背後金主的施壓,喬雪心很有機會補位成女一,哪怕還是演寧妃這個角色,沒有了裴琳的壓制,話題性和人氣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走到了出事的宮殿外,那時天色已暗,濃黑的樹影半遮在紅木窗框上,陸雙秋突然抓緊夏念的胳膊,聲音止不住地打顫:“念念,你看那邊是不是吊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昨天臨時出了點事耽誤了碼字,今天更新晚了,還是送66個紅包表示歉意,麽麽噠。
下章江總又要出場撩妹了╮(╯3╰)╭
☆、第 15 章
黃昏,傳說中陰陽交替的時刻,落日在宮殿的琉璃瓦上劃出泾渭分明的金線,透過那扇紅木窗戶,可以清楚看到橫梁上吊了個人。
流雲髻,長襦裙,典型宮中嬷嬷的打扮,細白的脖子被勒在繩索上,眼珠子卻是瞪出來的,仿佛含了沖天的怨氣。那輪廓似曾相似,越走近了,就越看得人心驚肉跳……
“那個……是不是付娜姐啊!”陸雙秋的聲音帶了哭腔,臉吓得煞白,指甲陷進夏念的衣袖裏,好像攀住根救命的浮木。
夏念其實也怕,雖然離得遠,可那裝扮那輪廓簡直像足了付娜。但是今天的夜戲她明明還撞見過付娜,前後也不過才隔了半個小時,怎麽可能突然被吊在這裏。
她心急得想去看清楚,可旁邊的陸雙秋已經被吓得邁不開步子,只有讓她先留在原地,自己飛快跑到宮門前,但無論怎麽推,那門就是紋絲不動,只得又往窗子那邊繞,準備想找法子翻進去。誰知剛跑了幾步,突然聽見背後傳來聲尖銳的慘叫……那是陸雙秋的聲音!
這時天已經全黑了,把那叫聲襯得越發驚悚,夏念心頭狂跳,也顧不得其他,只發足往回狂奔,可當她跑到陸雙秋身邊,眼前那副畫面又讓她覺得匪夷所思……
付娜穿着件大紅的真絲襯衣,黑色闊腿褲被風吹得鼓起,旁邊站着幾個一起收工的演員,臉上都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陸雙秋被吓得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抱着膝蓋嘴唇不停發顫。付娜看見夏念也怔怔站在一旁,忍不住挑眉笑起來說:“幹嘛啊,見鬼了?”
夏念被她的聲音喚回神志,猛然回頭,發現影影綽綽的宮殿內,懸梁上吊着的那人已經看不見了……
“念念,你說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第二天片場裏,陸雙秋捏着特地去求的平安符,滿臉的驚魂未定。她被吓得一晚上沒怎麽阖眼,大大的杏眼下帶了抹烏青,只得要求化妝師多擦些粉給遮住。
“你別多想了,付娜姐不是沒事嘛……可能……是我們眼花了吧。”
夏念見不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盡量輕描淡寫的安慰着。其實她後來翻窗進去那宮殿查過,宮門是被人從裏面拴住,可四處都沒有屍體的痕跡,甚至她還爬上過房梁,那裏也沒有找到繩索勒過的印記,也就是說,所有環境證據都顯示裏面根本沒有什麽吊着的人。可又怎麽可能,她們兩個人會一起眼花看見同一幅畫面……
陸雙秋咬着唇把她拉到角落,拿出自己的劇本指着其中一頁說:“可是,我昨天還發現件事……你看這場戲,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夏念一看臉色也變了,那場戲是付娜演的李嬷嬷在劇中的結局。李嬷嬷原本是鄭如姿的親信,兩人雖是主仆,卻都視對方為親人般依賴。誰知後來被寧妃設計離間,鄭如姿懷疑李嬷嬷被人收買害死了自己腹中胎兒,歇斯底裏地毒打拷問她,李嬷嬷不堪其辱,在某個夜晚溜進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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