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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蓋擦着杯沿發出清脆的叮咚聲,江宴向後一靠, 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看上哪兒了?我脫了再讓你看清楚點。”
夏念臉上一紅, 低下頭罵了句:“臭流氓。”
江宴挑了挑眉, 手指敲着茶杯,一張俊臉不懷好意地湊過來:“看來你記性不太好, 更流氓的事我們不也做過!”
夏念有點兒被激怒,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自己忘掉那件事,卻被這人用這麽輕佻的方式給提了出來,騰地站起來冷着聲說:“江總記性也不太好, 忘了我說過咱們不是一路人, 以後各走各路, 誰也別擋着誰。”
江宴眸間一冷,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唇角浮起冷笑:“我擋了你什麽路?和你的小男友舊情複燃的路?”
夏念默默把他的手甩開,擡起下巴繼續往門口走, 不需要言語, 卻好像在周身豎起了冷漠的尖刺,拒絕他的任何探訪。江宴感到那股熟悉的燥郁感又堵上胸口, 沉着臉扯了扯領口, 大聲問了句:“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夏念的步子停了下來,不太确定他問這句話的用意。
江宴撩起袖口看了眼表, “現在是下午4點半,我2點才在星澤開完董事會,晚上7點還要趕回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說的很慢, 讓每個字都能清晰無誤地傳到她耳朵裏,這句話收效甚高,出口明明就在面前,夏念卻突然走不動了。
海市到這裏的車程來去再快也得花上2個小時,剛才還幫她浪費了大把時間對付劉子揚,所以他舟車勞頓往返數百公裏,最後只能換回這短短半個小時的獨處。
夏念咬着唇恨恨想着,這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投機分子,他故意說這話博她的心軟,偏偏自己又很沒出息地在這場拉鋸中落敗,畢竟,只剩了半個小時而已……她确實舍不得把他孤零零給抛在這裏……
于是賭着氣走回去坐下說:“江總你這麽會賣慘,怎麽不去參加選秀啊。”
江宴笑得心滿意足,知道她連着拍了一下午戲,叫來服務生上了壺熱茶和幾樣甜點,狀似無辜地眨了眨眼:“沒辦法,我這人臉皮薄,就對着你一個人開得了口。”
夏念只埋頭猛挖蛋糕吃,心想着還有比江宴說自己臉皮薄更無恥的事嗎,可那人偏偏還又添上一句:“反正我說我是真的想你了,你也不信。”
一口舒芙蕾忘了嚼碎,就這麽滑進喉嚨,梗着那裏有點發脹發酸,然後才是一抹甜意,化了水,淺淺淡淡地漾開。
她猛灌了口茶,生硬地轉了話題,“其實那個人,以前沒這麽糟糕。那時他可是個學霸,成績就沒出過班級前二,我們全班同學都挺崇拜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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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把桌上的火機攥在手裏,聲音裏帶了涼意:“看不出來,你還喜歡學霸?”他把打火機叮地撥開又阖上,轉眸說:“你要知道我初中連續兩年都考年級第一,是不是得馬上撲我懷裏。”
夏念瞪大了眼:“真的嗎?你這麽厲害啊,那最後一年呢?”
江宴眸光微斂,嘴角挂上抹諷刺的笑容:“最後一年,我退學了。”
那時他成績把別人碾壓的太厲害,班裏幾個家境好的同學查到他的出身,又揪出些混幫派打架的往事,添油加醋給告上了學校,校長當然不會為了保他而得罪那群二世祖,所以他就這麽理所當然地被犧牲了。
他提起這件事的語氣很淡,一是年代久遠,二是那筆帳他早就想辦法給讨了回來,夏念卻聽得氣到不行,捶着桌子說:“這也太過分了,我要是當時在那裏,一定幫你打他們一頓出氣。”
她憤憤鼓着腮幫子,一副為他打抱不平的模樣,江宴看的心頭微熱,又忍不住用調侃的語氣接了句:“是啊,我當時要認識你可就好了。”
可話一出口,卻積沙成塔,釀成難以消散的喟嘆:是啊,如果當初能認識她就好了。
在他還沒遇上那件事之前,還沒回到江家之前,在他還沒完全長成現在的模樣之前……
他低着頭陷入沉默,眉宇間染上層陰霾,夏念以為他還在為曾經的事傷懷,把面前攢着沒吃的塊蛋糕遞到他手上,柔聲說:“別想了,反正他們都不如你。”
這聲音把他從那虛浮的假設中抽離,老天爺對他從來吝于施予任何溫情,可她又扮演着什麽角色,是救贖,還是另一種摧毀,他反手把她的手攥住,手指在她虎口上重重摩挲着:“你欠我的,準備什麽時候還!”
夏念被他的表情吓到,突然想起那天早上他說過:“要記得,你還欠我一次。”立即抽回手,縮着身體靠上椅背,心虛地嘟囔着:“我什麽時候欠你了。”
江宴卻不放過她,站起身走過來,把她的椅子轉了個面正對着他,胳膊撐在她兩邊彎下腰,手指一下下抹着她嘴角殘留的奶油放進自己嘴裏,笑容裏帶了邪惡:“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呢,你可別想賴。”
夏念被他的目光看得臉頰發熱,幾乎把整個後背給黏在椅子上,找了半天才把氣勢找回來,一擡下巴說:“我就是賴賬你能拿我怎麽辦,我還要賴一輩子!”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怔住了,然後為自己脫口說出那種詞而懊惱不已,江宴笑得像只偷到腥的貓,趁她還在怔忪時,捏起那輪廓分明的下巴在唇上啄了口,又貼着她耳邊啞着聲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賴一輩子,慢慢還。”
夏念又羞又氣,怎麽又稀裏糊塗變成這種局面,她擡起膝蓋把他往後頂得一個踉跄,用手背憤憤抹着唇,正準備罵他幾句,突然聽見門口有人敲着門喊着:“江總,時間快到了。”
江宴看了眼表,臉上又冷了下來,早知道剛才就不該随便親一口就放過她,可等會那個約他是非赴不可,只得不甘不願地和周晔上了車。
周晔等車啓動,就表情凝重地給他看了張字條說:“這是小劉剛剛傳過來的消息。”
江宴瞥了眼,冷笑着說:“老家夥果然又把給安回來了。”
“沒錯,據說和幾個董事都打好招呼了,明天就會正式認命。”
“怪不得這麽急找我,原來是想最後知會我一聲。”江宴把那張紙用力揉進手心,手背上凸起青筋,然後把臉轉向窗外,在玻璃上印出一雙狠戾的雙眸。
當他回到江家,也懶得和客廳裏那兩人假意寒暄,直接進了江戎淮的書房。
江戎淮坐在靠窗的太師椅上,鼻梁上架了副老花鏡,一本書擱在膝蓋上,看見他立即阖上書頁,笑着說:“回來的真是時候,待會兒就能開飯了。”
江宴沉着臉在他對面坐下,又抽出根煙叼在嘴裏說:“爸,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突然把莫元飛提到副董事的位置,到底是出于什麽考慮。”
江戎淮淡淡掀了掀眼皮,站起身把那本書放進書格裏,臉上仍是笑着說:“小宴啊,你以前可沒這麽沉不住氣。”
江宴猛抽了口煙,偏過頭語氣強硬:“當初他非要投的那部電影,那幾千萬的窟窿可是我替他補上去的,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已經不記得了嗎?我已經給了間越輝讓他去敗,為什麽又要讓他回來,星澤能走到今天,我花了多少心血,可不想看他敗在不相幹的人手裏。”
江戎淮把老花鏡取下捏在手上,冷着聲提醒:“什麽不相幹的人,他可是你姐夫。”
“呵,姐夫……”江宴扭頭嗤笑一聲,誰不知道他和江雲舒是各玩各的。
江戎淮當然看出他的想法,手指點着桌案說:“不管怎麽樣,他名義上就是你姐夫,你就算不忌諱你姐姐,也得想想他那個在政府有實權的親叔叔。”
他見江宴皺起眉,笑了笑接着說:“星澤現在要拓展娛樂地産的項目,光靠我們的實力肯定不夠,有了他叔叔那層關系,至少在拿地的程序上會順暢很多。但是他叔叔說了,星澤他只認莫雲飛一個,所以小宴啊,你要是真為了星澤好,給他個虛職又算什麽。”
江宴在心裏藏了聲冷笑,也只有江戎淮這種老狐貍,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把副董事長說成虛職,可明面上卻不發一言,這時江戎淮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說:“你還記得周老爺子吧,他那個孫女我前幾天正好碰見,長得挺漂亮,性格也單純可愛,周老爺子一向都挺欣賞你,我看你們最好能抽時間和她見個面,如果雙方投緣就最好。”
他頓了頓,語氣裏添了些深意:“周家在海市根基很深,政府方面的人脈也不是那一兩個人能比得上的,如果能和周家聯姻,對星澤以後的發展很有利。你如果實在看不慣莫雲飛,想把他踢出公司,就得找到個有份量的替代者,明白嗎。”
江宴眯起眼,整張臉埋進指尖升起的青灰色煙霧裏,這位看似對他殷殷教導的好父親,先把莫雲飛安排進董事會制衡他的權利,再借此逼他和周家聯姻,還真是打的副好算盤!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瘋了,我有罪,先吃個巧克力味鍵帽行嗎,捂臉逃走
上章紅包來不及發了,和今天這章的一起發,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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