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他一直在維護她

第四十五章 他一直在維護她

“二妹。”一個緊張的聲音插進來,蘇瑾瑜從人群擠出來,滿是詫異地看向蘇昭寧和陳天揚兩個人。

蘇昭寧意識到此時的情景,在蘇瑾瑜眼是多麽地驚世駭俗。她忙從陳天揚懷掙脫出來,朝蘇瑾瑜解釋道:“大哥,方才是陳小将軍救了我。”

蘇瑾瑜當然認出了剛才攬着他二妹的人是陳小将軍陳天揚。以前聽說過這位陳小将軍仗義助人的事跡,今日所見,倒是有些意外之處。

陳小将軍太不注重男女大防了一些。

蘇瑾瑜不動聲色地把蘇昭寧護到自己身後,對陳天揚拱手道:“多謝陳小将軍救了舍妹。”

陳天揚雖然常年征戰在外,但對于蘇瑾瑜這位新提拔的戶部侍郎,他還是見過的。

是以,陳天揚同樣拱手回禮,答道:“蘇大人客氣了。”

原來,這位蘇姑娘是長安侯府的姑娘。

“蘇姑娘的馬車壞了,不如用我府的馬車回去吧。”陳天揚招手要吩咐小厮去駕馬車過來。

蘇瑾瑜卻是再次拱手,回絕了陳天揚的好意。他道:“我的馬車在那邊,不勞煩陳小将軍了。”

陳天揚目光往人群空隙間看去,只見不遠處确實有一輛同樣有着長安侯府徽印的馬車。他便不好再堅持。

只不過方才那一瞬間的心跳加速,讓陳天揚忍不住把視線又放到那位雙眸清澈的蘇姑娘身去。

“那今日先行告別了,來日我再登門感謝陳小将軍。”蘇瑾瑜極其敏銳地感覺到了陳天揚對自己二妹的那一絲不同。他有些不悅地微微挪動了腳步,将蘇昭寧完完全全、嚴嚴實實地擋住。

這位陳小将軍雖然是京紅人,但未必是二妹的良配。

蘇瑾瑜都沒有發覺自己心把這位二妹擺在了極高的位置。畢竟平心而論,一個非長安侯爺所出的長安侯府二姑娘,和一個炙手可熱的少年将軍,假設真有什麽,孰是高攀,結果已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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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寧站在蘇瑾瑜身後,目光也被蘇瑾瑜的身影擋住。她望着他那背影,心有一股淡淡的暖意滋生發芽。

他在維護自己。

蘇昭寧知道這位大哥是多麽的傳統,所以他這樣擋住她,只是在維護她。

“大哥哥,我們走吧。”蘇昭寧擡起手,在空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還是拉了拉蘇瑾瑜的衣襟。

蘇瑾瑜十分高興二妹傳遞過來的依賴感,他轉過身,無視了仍在原地的陳天揚,領着蘇昭寧要離開。

站在街道央,如同一個瘋子樣大笑了許久的小道士突然停下了笑聲。

他目光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一張臉滿是喜悅地看向蘇昭寧。

蘇瑾瑜默默地換了個方向,重新把蘇昭寧擋在小道士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蘇姑娘!你讓我算命吧!以後,我一輩子都給你算命好不好!”小道士如同沒有看到蘇瑾瑜一般,徑直沖向蘇昭寧,想要去握她的手。

蘇瑾瑜忙打落那小道士伸過來的手,一臉正色地道:“道長自重。”

“我是給你妹妹算命,這有什麽不自重的。”小道士對蘇瑾瑜的話嗤之以鼻。

他滿臉興奮,望着蘇昭寧的目光像發現了一個極其珍貴、期待已久的寶貝。

蘇昭寧被打量得有些後背發麻。

“多謝小道長的美意了。”她出聲謝絕。

要知道,這位小道長的“烏鴉嘴”功力,她可是親自體會過的。讓他給自己算一輩子命,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倒黴透頂。

喝水被嗆、吃飯被噎、走路被撞,這樣的生活光想一想,讓蘇昭寧打了個寒顫。

有了二妹的親口拒絕,那擋在前面的蘇瑾瑜也是全力開啓了護妹模式。

他雙手擡起,看似是要做個拱手的動作,實際卻是讓小道士不能再往前靠近。

“多謝小道長的美意,我還有事,不久留了。”說完,蘇瑾瑜便領着蘇昭寧往街道邊、圍觀人群的外面走去。

小道士忙擡腳去追,蘇瑾瑜卻是動作極快地撥開人群,讓蘇昭寧了馬車。

他親自坐在車夫的旁邊,吩咐府的車夫,說道:“快走,立刻。”

那車夫甩了下馬鞭,馬便沖散街的人群,直往長安侯府馳去。

衆人之,那被陳天揚所救的女子期期艾艾地再次走向他,向其道謝。

“多謝陳将軍救命之恩,小女子家住城北巷子口徐府,家父是城門口的守備。”

“陳将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将軍若是不嫌棄,小女子願意以身相許、随侍将軍。”

“陳将軍?”

“陳将軍?”

那女子說了一大串,都等不到陳天揚半點回音,她方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女子身子歪了歪,要刻意往陳天揚身倒去。

一個響亮的鞭聲傳來。

那女子被長長的九節軟鞭抽腳踝,當即痛得坐倒在地。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想肖想陳将軍,真是臉很大啊!”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子握着軟鞭,臉色陰鹜地走了過來。

陳天揚看向來人,在對方要揚鞭繼續打人的時候,忙握住她的軟鞭,勸道:“安怡,別亂發脾氣。”

“我不是亂發脾氣。”安怡郡主擡頭看向面前的陳天揚,又恨恨地望了旁邊的女子一眼,說道,“你看她們這一個個,每次你都是一番好心救了她們,可她們哪一個不是存了攀附的心!”

“好了。”陳天揚打斷安怡郡主的話。他其實也厭煩這樣不管不顧貼來的女子,只是性格使然,看到別人遇到危險,他總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想起蘇昭寧那雙清澈的眼睛,陳天揚心稍得慰藉,總歸有一個姑娘不是這樣的。

她報答自己的,總是那樣的別致。

第一次是只做好的鴨子,第二次是個算命的機會。

陳天揚嘴角微微揚起,有了些笑意。

安怡郡主自小與陳天揚一起長大,對他的容貌其實早已看得不能再習慣,但這樣的笑,依然讓她覺得心跳慢了半拍。

“天揚。”她依戀地喊道,“你答應了明日陪我去城北賞花的。”

陳天揚收回思緒,朝安怡郡主點頭,說道:“嗯,明日我休沐。今日我還有點事,先送你回府吧。”

安怡郡主在陳天揚面前,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她将鞭子重重一甩,挽住陳天揚的手往馬車走去。

那鞭子,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恰恰好甩到了那徐守備女兒的手背。

看着自己嬌嫩的手背當即流出了鮮血,這徐家女立刻疼得流出了眼淚。她咬了咬下唇,頗為不甘地小聲說道:“又不是我一個人被救。先前那什麽蘇姑娘還被陳将軍抱了呢。”

安怡郡主腳步略慢了半步,但卻沒有停下來,依舊同陳天揚一起了馬車。

只不過她馬車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随侍的丫鬟。

丫鬟微不可查地輕輕點了點頭,明白了郡主的吩咐。

長安侯府門口,蘇瑾瑜和蘇昭寧的馬車也到了。

那馬車才到正門,門口的小厮便立刻迎了來。

小厮自去牽馬,蘇瑾瑜則伸了手,親自扶了蘇昭寧下了馬車。他叮囑她道:“二妹你以後出門做客還是要注意下時辰。你今日酉時才準備歸府,車夫着急時間,這才出了這樣的意外。以後要早點回來,或者讓我去接你。”

蘇昭寧聽到這個刻意強調的酉時,不禁擡起頭看向蘇瑾瑜。

只聽蘇瑾瑜難得一見地繼續邊走邊叮囑她道:“其實今日我也在定遠侯府做客,只不過我離開的時辰你稍早一些。也只怪你這丫頭不提前同我說要去尋南姑娘,否則我等你了。”

蘇昭寧看她大哥額頭都有些滲汗,知道他是不擅長說這等謊話。她停下腳步,從懷掏出帕子,踮起腳尖,輕輕替他揩了揩汗水,然後順他意答道:“是,我知錯了。”

“大哥哥,我去定遠侯府只是應南姑娘的邀約,并沒有去過前廳參見定遠侯爺。所以才不知道你也去了定遠侯府。”蘇昭寧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保證有心打探之人聽到。

蘇瑾瑜對二妹的一點即通很是松了一口氣。先前定遠侯爺派人來尋他,他始知今日二妹竟是遇到了這樣一件尴尬的事情。

而且,尴尬更為讓人需要警惕的是,七公主的妒心。

在定遠侯府外争吵時候,七公主是想不起追究還有何人在場。但她一旦離開冷靜,或是想起,或是打聽,會知道那輛馬車是長安侯府的。

如果知道了馬車裏坐的是姑娘,那麽七公主的妒心足以讓她衍生許多揣測,到時候這種怨憤恐怕是怎麽也消除不了了。

反而自己一個男子,也沒有什麽機會與公主見面,他背下這個鍋才是最好。

是男子聽到的,此事便只會停留在尴尬之。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願意替二妹背這個鍋。

蘇昭寧與蘇瑾瑜一同演完了這場戲,兩人才一起走進了長安侯府。

她想,不敢去定遠侯府過多探聽的七公主,一定安排了人在長安侯府外等着吧。

聽了這樣的時間,七公主想來不會再往下追究了。只不過,大哥哥卻是憑空惹來了七公主的不待見。

想到這裏,蘇昭寧忍不住擡頭看了眼身旁的蘇瑾瑜。

他身,多了讓她信任的東西。

他今日一直在維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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