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接二連三的打臉

第七十三章 接二連三的打臉

大黃氏雖打心眼不喜愛蘇珍宜這個次女，但明面的功夫一貫做得很好。

像今日，她起得十分之早，甚至侯老夫人都要早一刻到了蘇珍宜的房。

蘇珍宜正換完了喜服，坐在銅鏡前準備梳頭。蘇瑾軒在桌邊自己一個人坐着，一臉不舍地看他姐姐。

瞧見大黃氏進來，蘇瑾軒忙起身行禮。

蘇珍宜放了梳子，準備要起身。

大黃氏笑着壓了壓手，攔道：“坐着，坐着。”

她走過去，旁邊的丫鬟也忙讓到一邊。

大黃氏拿起妝臺前的木梳，親自替蘇珍宜梳頭。她帶着一臉和藹的看向銅鏡的女兒顏，真如一個慈母般地贊道：“看我兒好顏色。”

蘇珍宜也十分配合地露出一個嬌羞的笑容。

大黃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替蘇珍宜一邊說着祝詞，一邊輕輕梳理對方長長的烏發：“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梳頭過程，侯老夫人也由許嬷嬷和連嬷嬷扶着走了進來。

見大黃氏已在替蘇珍宜梳頭，侯老夫人心裏殘留的那一絲不快也完全散去了。

她誇了大黃氏兩句，又去問蘇瑾軒：“給你姐姐準備了什麽添妝的？”

蘇瑾軒站起身，将放在案幾的畫軸拿起來，打開給侯老夫人看：“是畫的我們姐弟在祖母跟前的時候。”

侯老夫人看向那畫軸之，只見她和煦地看着面前兩個孫兒孫女，蘇珍宜正在刺繡，而蘇瑾軒正在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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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她的好孫女、好孫兒！

侯老夫人看到這畫的情景，心裏又忍不住黯然了幾分。

這姻緣，實在……

唉。

侯老夫人胸口那口氣強行憋住，讓她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所幸這個時候，蘇柔嘉領着一衆姐妹們過來了。

她是個會調節自己心性的人。盡管那日對着蘇珍宜出爾反爾了，還被白氏那般當衆諷刺了，可如今蘇柔嘉能當作沒事人一般地走了進來。

帶着泰然自若的笑意，蘇柔嘉走向侯老夫人行了個禮，又看向蘇珍宜，說道：“三妹妹這模樣，讓我這個做姐姐的都看了心動呢。這樣的好女子，哪家不要捧在手心呵護着呢。”

蘇柔嘉這話恰到好處地壓下了侯老夫人心底那一口氣。

可不是嗎，她心尖的三孫女顏色傾城，這般的好樣貌，雖然夫婿差了點，但日後卻定是被捧在手裏、含在嘴裏過日子的。

侯老夫人将蘇瑾軒那話展示給蘇柔嘉等人看，又打趣道：“瞧弟弟準備的可是個用心的禮物。你們幾個呢？”

蘇柔嘉自是不可能準備在這種事克扣自己名聲的，她将手裏那錦盒打開，只見一套紅寶石頭面璀璨奪目。

“這怎麽好意思。”蘇珍宜也是又驚又喜，她不懂款式是不是時興，但但看這頭面的每一樣都是綴着紅寶石的，知道價值不菲。

大黃氏也略有些訝然，但她很快恢複了神色，笑道：“這是你舅舅送給你大姐姐的及笄禮。她平日自己都舍不得戴幾次，如今倒是肯從心挖一塊肉下來給你了。”

大黃氏這話自然是暗指蘇柔嘉品性高尚。

侯老夫人也是滿意得不行，對蘇柔嘉贊道：“嘉丫頭實在是有心了。”

蘇柔嘉笑着說了兩句好聽話，便退到一邊，讓其他的姐妹前。

她當然知道，今日這種場合，侯老夫人是想見到這樣其樂融融的場面。

蘇柔嘉排行第一，之後的當然是蘇昭寧。

有了白氏安排的那段說書和蘇珍宜當時候的胡亂指證，在場衆人無一不明蘇昭寧和蘇珍宜的不和。

是以，彙聚在蘇昭寧身的目光蘇柔嘉那會的更多。

蘇昭寧捧的同樣是個紫檀木錦盒，只是那錦盒面卻有一把小鎖。

“三妹妹可留待入尚書府後再拆。”蘇昭寧望着蘇珍宜道。

侯老夫人望一眼尚在盤發髻的蘇珍宜，朝蘇昭寧身後的蘇柔惠道：“那惠丫頭呢？”

蘇柔惠可舍不得給什麽好東西給蘇珍宜這個臭不要臉的。

如果白氏門，是一味地哄着蘇珍宜，蘇柔惠或還會看在周大公子面子給蘇珍宜暫時一個好顏色。

可是白氏那日雖是來求娶，但是明顯有着對蘇珍宜不滿的意思。

兩虎相争，必有一傷。兩媳相處，必有一寵。蘇柔惠已經将自己代入了周家大媳婦的立場，她要先愛婆母之所愛，先厭婆母之所厭。所以對蘇珍宜添妝一事，蘇柔惠想的只有踩踏了。

她将一個小小的錦盒打開，只見裏面赫然放着兩盒雲雪膏。

蘇柔惠假惺惺地笑道：“三姐姐雖然姿色乘，但女子易老，還是要多注重保養。”

唯恐蘇珍宜看不清楚，蘇柔惠将那兩盒雲雪膏送到她眼前來，補充道：“三姐姐仔細瞧瞧，這可真是宮裏出來的真品哦。”

侯老夫人不知道蘇柔惠和蘇珍宜在雲雪膏的舊事，不由得問道：“柔惠怎麽有這樣多的雲雪膏？”

這雲雪膏千金難求，侯老夫人知道公有，她長媳、長孫女手也都有，但卻不認為那不争氣的二兒子手有。

蘇柔惠笑了笑，一語雙關道：“孫女自然是十分費力才得來的，所以也算是傾盡所有了。”

侯老夫人聽了這答案，只當蘇柔惠是用了首飾去找她大姐姐或者大伯母換了，倒也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

蘇珍宜卻是看到了那雲雪膏的劃痕，又聽蘇柔惠這般說，她當即明白了這兩盒雲雪膏的由來。

是蘇柔惠從她手得到的三盒之二！

這個賤人！

二房通通都是賤人！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按道理，她不應鬧事觸及自己黴頭。

可這樁婚事，從頭到尾，對蘇珍宜來說是一個大大的倒黴。

是以，面對蘇柔惠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蘇珍宜一點也不給面子地說道：“既是這樣珍貴，那姐姐我真是要好好派用場了。”

蘇柔惠聽了揚了揚眉，十分之得意。

蘇昭寧卻是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看來，這三妹妹是準備撕破臉皮了。

看向自己給蘇珍宜準備的賀禮，蘇昭寧一點也不擔心戰火延續到自己身。

畢竟這本來是她認真思慮後的安排。

果然，蘇珍宜伸手拿起一盒雲雪膏，一邊打開一邊笑道：“今日是我最重要的日子，可一定要用這雲雪膏才好……”

“咦，怎麽是空的？”蘇珍宜心裏十分清楚雲雪膏為什麽有一盒是空的。

那帶着劃痕的一盒雲雪膏本是蘇珍宜用過了的，之後被蘇柔惠奪去，又不可能純當擺設。這些日子下來，用掉一盒，十分正常。

蘇柔惠顯然沒有想到，在衆目睽睽之下，蘇珍宜竟然真把這雲雪膏打開了。

打開了不說，蘇珍宜還敢這樣宣諸于口。

蘇柔惠一張臉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侯老夫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望向蘇柔惠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惠丫頭？”

“是、是……”蘇柔惠是了幾句，才想到一個理由。

她十分不情願地道：“肯定是下人拿錯了。我那裏還有一盒。”

“那勞煩妹妹去拿那盒過來了。”蘇珍宜笑得十分明媚。

蘇柔惠無氣悶地應了聲：“好。”

“勞煩妹妹了。”蘇珍宜又補充了一句。

這明顯是催促了。

蘇柔惠跺了下腳，恨恨地答道：“我現在去，行了吧！”

說完，蘇柔惠沖了出去。

這氣沖沖的模樣，讓侯老夫人是想粉飾太平，也不好說話。

此時，萬事周全的蘇柔嘉便有體現出了作用。

她前抽出五姑娘手那卷畫，笑着問道：“妹妹帶了這樣長一卷畫軸，可是添妝禮？”

五姑娘也明白此時的尴尬，忙點頭應道：“正是。”

她先前入門時，見到了蘇瑾軒的畫。秉着為對方考慮的善心，五姑娘補充道：“今日時間這樣緊，左右是一卷畫，三姐姐日後再看是了。”

一個兩個都說日後再看，尤其是蘇昭寧開的頭，一旁的蘇瑾軒便不太樂意了。

他不敢朝蘇昭寧發作，只能朝五姑娘道：“妹妹也是作的畫，那賞臉讓我也看看吧。我聽聞妹妹畫藝超群，日後也好用作激勵。”

聽了蘇瑾軒的話，蘇昭寧望向妝臺前的蘇珍宜。

這畫看與不看，關鍵還是在蘇珍宜。

如果不看，那也罷了。

如果看，作為見過蘇瑾軒和五姑娘畫的人，蘇昭寧表示，又是一次打臉。

只不過，這次打的是不是送禮人的臉了。

迎蘇昭寧的目光，蘇珍宜絲毫不怕事大的道：“那将兩幅畫都暫挂在房吧。瑾軒你可要仔細學習。”

嘴說是學習，心裏，蘇珍宜對自己弟弟的畫藝可是信心十足。

笑話，她弟弟這些年雖然在外面時過得辛苦，回侯府時間也不長，可繪畫一事卻是從小有練習的。

那去世了的外祖父擅畫，後面寄養的人家也擅畫，她早有遠見地讓弟弟去偷學過。

來吧，打完五姑娘的臉，她蘇珍宜要動蘇昭寧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