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第九十八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傅府的後花園裏,詠絮社的社員們已經開始取杯作詩。
也不怪這次機會選在林太傅府,那流觞曲水的游戲本要将酒杯置于河水順流而下,杯至何人前,何人飲酒作詩。
只不過一般人的府邸,雖然有池塘水流,卻未必有林太傅府這般蜿蜒的水道。
這府獨特設計自是因其間主人喜歡的緣故。
蘇瑾軒往一衆嬌娥看去,他二姐蘇昭寧正坐在間略下的位置。
雖然這些女子皆是大家閨秀,各有氣質,但蘇昭寧在其,卻是一眼讓人能夠看到。
她坐在水道旁邊,随意撈起面前的酒杯輕啜了一口,然後開口吟詩。
那詩句應景之餘,也不差采。
蘇瑾軒看到另一面的蘇昭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二姐,坐在這些貴女之,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和不合群。她似乎一直是她們其一員一般。
反觀自己和姐姐,名頭遠這二姐要好。他們可是長安侯爺的嫡子嫡女。但實際,蘇瑾軒卻知道,自己和姐姐從來沒有能夠融入這個京城,融入這群人人之。
深呼吸了一口,蘇瑾軒走近水道那邊。在離女子們十來步的地方駐足,他拱手禮道:“可否暫請我二姐過來片刻?”
下游的女子率先擡頭看向蘇瑾軒。
十五歲的少年郎,已經風姿初成,長身玉立站在一旁,舉止間彬彬有禮,讓人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蘇昭寧從衆人之站起身來,朝七公主欠身行禮後,便朝蘇瑾軒走去。
Advertisement
她知道蘇瑾軒已經纏綿病榻許久,如今見他眼底依稀仍有些虛弱之色,便對他的來意有所警惕。
果不其然,蘇昭寧尚未開口,蘇瑾軒便朝她道:“二姐豈可做如此糊塗之事!”
雖然蘇瑾軒說話的時候似乎在低頭壓聲,但随着清風吹過,仍有只言片語飄入他人耳。
“二姐與我先到一邊。”蘇瑾軒說完,又朝衆女甚為有禮地道,“叨擾各位了。”
衆女大部分都收回視線,繼續原本的游戲。其間唯有兩雙目光放在蘇瑾軒身。
一雙,自然是屢屢針對蘇昭寧的安怡郡主。
這蘇二郎過來幹什麽?
安怡郡主自從知道心人陳天揚有意蘇昭寧後,便對長安侯府衆人做了一番打聽。
她原注意過那個顏色昳麗的蘇珍宜,如今見到蘇瑾軒,自是很快明白了他的身份和理應有的态度。
這蘇二郎,怎麽也不該是待見蘇昭寧的。
安怡郡主朝身邊的七公主附耳說了一聲,便站起身來。
南宛宛本擔心蘇昭寧,見安怡郡主起身,也忙不疊地跟着走開。
兩人去的方向不約而同的都是蘇昭寧與蘇瑾軒走的那處。
才行了小段路,蘇瑾軒壓抑的聲音傳入耳畔。
“二姐你怎麽能做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
安怡郡主當即興奮起來。她挑眉望向前方,興沖沖地要更加走近。
南宛宛一把拉住安怡,攔阻道:“郡主到底因何事離席,莫非是為了來偷聽他人私語?”
安怡冷哼一聲,斜瞥南宛宛,回嘴道:“五十步笑百步爾。你來這又是做什麽?”
“我自然不是來偷聽的。”南宛宛話才落音,蘇瑾軒的聲音又清晰地傳了過來。
“詠絮社的名號是取自女子詠絮之才,二姐既為其社員,作出偷雞摸狗、李代桃僵的事情,不覺得愧對社義嗎?”
南宛宛聽到此處,也有些忍不住了。
她真不是有意過來偷聽。只不過這蘇二公子實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站得雖然遠,但聲音還是清晰傳到了她的耳畔。
不管怎麽聽到的,蘇二郎一個弟弟這樣指責姐姐,他有實證嗎?這是污蔑!
南宛宛憤慨不已,可惜蘇昭寧的聲音卻因為溫和平靜,反而讓人不能聽得清楚。
蘇瑾軒的聲音仍在越來越清晰地傳過來。
“二姐不要以為你做得小心翼翼真的天衣無縫。你昨天難道沒有去過八鬥樓?你難道沒有偷拿五妹的畫去宣揚自己?八鬥樓昨日的品難道又不是落在那幅《瑛神賦》圖?”
《瑛神賦》圖!
南宛宛明白過來,她正欲去給蘇昭寧作證,安怡卻已經率先掙脫南宛宛的沖了過去。
三步并作兩步,迅速走到蘇瑾軒面前,安怡十分滿意地看向對方,問道:“蘇二郎,你方才說的可都是實情?你二姐真偷了你五妹的畫,還用來賣錢得名了?”
蘇瑾軒後退一步,想表現出十分震驚的模樣。但他一個男子,到底不擅長做些表裏不一的神情,這一勉力為之,那神情說不出的怪異了。
明明該是吃驚,該是詫異,甚至該帶着慌張,可蘇瑾軒那眼底的喜悅怎麽也掩飾不住。
哦,原來這蘇二郎真是來給蘇昭寧挖坑來了。安怡不禁愉悅地想。
“你是刻意污蔑蘇姐姐!”南宛宛則憤怒地直接斥責道。
蘇瑾軒一時間也分不清楚來的這兩個女子是與他二姐交好還是交惡的,他索性更加揚高聲音地道:“我雖是弟弟,但也不能縱容姐姐作惡。二姐為博才名,抛棄廉恥,偷了五妹的畫這是事實。我在她房親眼看到了那幅《瑛神賦》圖!”
蘇瑾軒轉向蘇昭寧,大聲再道:“二姐,我問過五妹了。她那幅圖是找不到了!”
“昨日八鬥樓的品是《瑛神賦》圖,不是五妹那幅又是哪副?而五妹昨日一天都在家繡花,去八鬥樓的可只有你一個!”
蘇瑾軒今日來尋蘇昭寧,為的是在衆人面前戳穿她的假面具,讓衆人知道她是個如何無恥之人。
男子的聲音本更加洪亮,再加他的刻意為之,不僅詠絮社的姑娘們看了過來,而且另一處等候家姐妹的男子也略聽到了一些。
七公主作為詠絮社社長,雖然不太情願,但仍然起身走了過來。
“蘇二郎,你們姐弟有事,還是回府再談。如今在外面,這樣可是不妥。”七公主對蘇昭寧因為繡品起的一絲好感又随着蘇瑾軒的鬧事而消失了。
這整個長安侯府,是一群窩裏鬥的。
次有姐妹算計,這次是姐弟相鬥了。
想到此處,七公主也有了無名之火。她冷聲吩咐:“把那邊的公子也都請過來,索性大家一起聽蘇二郎說個清楚明白也好。”
蘇瑾軒望一眼蘇昭寧,并沒有作罷幹休。
他今日的目的,不是鬧得越大越好,越多人不屑蘇昭寧越好麽。
安怡如今瞧蘇昭寧,那可是真正的眼釘肉刺。她聽了七公主出聲吩咐一點也不知足,還催促自己的丫鬟一并去幫忙通知。
幾乎不一會兒,這原本尚算寬敞的小花園有些擁擠了。
來的女子們,皆是猜到了緣由的。無非是算計罷了。
男子都是陪家姐妹過來的,人更少一些,也更覺得無聊一些。
人多了好看戲。
安怡可一點都不想理會那些覺得無聊的人。她掃一眼衆人,朝七公主得意道:“殿下,這無才無德之人,詠絮社可不能要。我看剛剛給蘇二的花瓣箋還是收回來吧。”
詠絮社社員入社之後,皆能得到一張花瓣箋。那箋當然沒有人用來寫信,不過是對其才情的一種認可罷了。
顧袅袅對蘇昭寧因由繡品的事情還是很有好感的。她與安怡郡主左右已經不和了,便不忌憚地站出來道:“落花先要有根。無才無德之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是要先弄清楚才好。”
安怡瞧分明了蘇瑾軒的态度,半點也不擔心這次還能讓蘇昭寧反轉過來。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蘇瑾軒,暗示道:“那請蘇二郎和盤托出吧。我們這麽多雙耳朵聽着,黑心的可不是披成白布能變白的。”
蘇瑾軒平日多與書院同窗打交道,也不是十分認識京所有的權男貴女。
他只想到安怡郡主方才的那句“殿下”稱呼,分外有成算地道:“我實在無法昧着良心隐瞞。不瞞各位,昨日我二姐去八鬥樓參與品鑒會,并被評為品的圖不是她畫的。”
“那是她偷來的。”蘇瑾軒真是語出驚人。
這措辭之直白簡直讓衆人不敢相信。
盜竊是多麽丢人的事情,這蘇二郎把蘇二姑娘的名聲這樣踩在地,他知不知道,踩下的還有整個長安侯府的顏面?
顯然蘇瑾軒此時已經是失去了理智的。
他只想着蘇昭寧算計了他姐姐,讓蘇珍宜不得不嫁去周府;只想着蘇昭寧書房裏也有一幅《瑛神賦》圖,絕對不可能是蘇昭寧自己畫的;他只想着要讓蘇昭寧倒黴。
安怡郡主把目光落向前來圍觀的一衆女子間,直接點名問道:“林晏晏,你家昨天買到的品,到底是不是蘇二郎說的《瑛神賦》圖?”
原來昨天的品是被林家買去了。
衆人期待地看向林家在詠絮社的兩個女兒。
畫在這裏,事情可好辦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