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天書通話(三十二)

遠遠地傳來幾聲咳嗽,天疏不作他想立刻來到鄒瑤兒身邊,将衣袖破爛的女子扶起。

又咳嗽了幾下,鄒瑤兒才意識到現在的狀況,揉着腦袋睜開眼睛,聽到天疏柔聲問着,“你怎麽樣。”

“還好,就是有點頭暈。”看着天疏滿臉關切,鄒瑤兒有些奇怪,怎麽了?天疏一手撫摸上了脖頸的傷口,還好,雖然見了血也只是皮肉傷。

烏鍬方才是下了死手,鄒瑤兒即便是靈魂的法力激發出來也不可能抵擋得住,就和上一次在懸崖上一樣……

“你真的沒事?”

“沒事吧……”鄒瑤兒也有點懷疑,剛才陣仗那麽大,她也以為自己死定了,想了想道,“好像肚子有點不舒服。”也沒顧及太多,将衣服一掀,露出雪白的一塊肚皮,上面紅彤彤的蹄印格外顯眼。

猶豫片刻,天疏伸出手按了按,确實沒什麽大問題,這才把手一縮幫着鄒瑤兒把衣服拉下來,鄒瑤兒翻着白眼瞪天疏,讓你看沒讓你摸啊!她還是黃花大姑娘呢!

天疏沒想這些,把鄒瑤兒扶起來,人沒事就好,可是到底為什麽呢,幾次遇險都全身而退?

“啊呀,這個破了。”鄒瑤兒手上一直抓着荷包,現在沒事了才想起來,低頭一看手上的荷包沾了灰塵,外面繡花的布袋碎裂,露出裏面暗黃的紙張。

“這個……”可以騙過十二衛和諸多妖怪的隐身符,真的只是隐身符麽?

天疏想要拿過來看看,鄒瑤兒卻自顧自的從碎裂處把紙張拿了出來,不料剛剛把紙張拽出來就彈出一股青煙,鄒瑤兒擺擺手,卻發現原本的紙張變成了一個卷軸。

“障眼法。”對方從一開始給鄒瑤兒的就不是什麽荷包,而是藏起來的卷軸。

深綠色的卷上布滿銀色的花紋,只有一個單獨的黃褐色方框內裏印着繁複的古篆文,鄒瑤兒認了半天只念出了第一個字,“天……”

“天書通話。”天疏只看了一眼就念了出來。

“天書通話,這是什麽?”鄒瑤兒回頭,瓜瓜說是護身符,給她這個卷軸做什麽。

“這是十二妖仙關于妖界諸多戒律的協議,如果這是正品,那麽你拿着它自然可以在妖界暢行無阻。”十二妖仙協商的條約,妖界諸多規律都是依靠着天書通話來運行,手裏拿着它等于掌控着妖界的運轉,別說是讓其他妖怪或者四方城看不到,就是通過這卷軸控制他們的生死也易如反掌!難道烏鍬幾次殺手均不能奈何鄒瑤兒,有天書通話護着,除非是十二妖仙親自出手,別人都不能将她如何。

“這真是瓜瓜給你的?”如果是天書通話,那就斷沒有放到四大守門人手裏的道理。

十二妖仙也分上中下,天書通話統共不過四卷,執掌者在妖仙中都是地位顯赫的。

“是啊……不然你看看是不是正品。”一聽是這麽了不起的東西鄒瑤兒也吓到了,她一個凡人拿着事關妖界的寶貝,要是不小心弄丢了或者弄壞了,那可怎麽辦。

“不用,你拿好。”妖界重器,如果是贗品也就罷了,如果是一直由十二妖仙保管的正品,普通的妖怪能不能碰觸都是個問題。

兩個人還在疑惑,前方吼聲愈大,看過去竟然是烏鍬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沖沖的向兩人撞過來,天疏下意識把鄒瑤兒護到身後,主動迎了上去,不想烏鍬幾近瘋狂,手上的力道一次大過一次,不顧自己皮肉潰爛法力外洩,只管一股腦兒的沖撞過來,幾番沖撞天疏竟然阻攔不住。

鄒瑤兒關心天疏,伸着腦袋看着,忽而手上一麻,《天書通話》從手上掉下來跌得老遠,烏鍬一看到卷軸落地直接撲了過去。天疏看着方向直接退回去護住了鄒瑤兒,卻見烏鍬趴在地上,直接打開了卷軸,果然從卷軸上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裹挾着強大的法力傾瀉出來。

承載着如此力量的卷軸當然是正品,烏鍬不禁仰天長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投誠魔道不行,卻拿到了妖界至寶,只憑《天書通話》,他便能縱橫妖界,日後更有可能登臨妖仙。

卻不想那金色的光芒散發出來,照耀在烏鍬的身上更顯得猙獰,連鄒瑤兒都能看得出來烏鍬身體崩潰的速度在加速,陷入狂喜境地的烏鍬也漸漸明白過來,慘嚎着要丢開卷軸,不料金光之中蹿出煙霧般的觸手拉扯着烏鍬,不消片刻烏鍬骨肉離散形神俱滅。

鄒瑤兒眼睛直眨,最後一頭栽進天疏懷裏,從指縫裏看情況。

烏鍬身形消散,卷軸裏的金光也漸漸弱小去,就在鄒瑤兒考慮要不要上前去把卷軸拿回來,便不知從何處走來黑色長袍的男子,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鄒瑤兒完全是軟倒在天疏懷中,看着那人一臉嬉笑,站在《天書通話》跟前,彎下腰去意欲撿起。

修長手指已經觸到卷軸,卻看到一只腳踩了上去。

來人白衣獵獵,一雙醉眼桃花灼灼,挂着戲虐的笑容。

“這是誰……”

“你看他的腰帶,刻着三足金烏,應該是宸河。”天疏也不好受,但是黑衣男子的身份還是猜了出來。

“那白衣服的呢?”雖然只有背影,但是總覺得,應該是熟人。

白衣男子回過頭,看着鄒瑤兒滿面笑容,勾着桃花眼滿是玩味,笑道,“我不過是換了一副皮相,你就不認得我了?”

言辭間,眼尾挑起,風情萬千。

這是……

“瓜瓜?”鄒瑤兒看着這雙眼睛終于和記憶力的某人對上了,雖然性別臉和各個方面都不一樣,但是這雙眼睛卻是重疊到了一塊,那麽勾人的桃花眼鄒瑤兒第一次見,見了就是驚嘆。

“瓜就是藏了一半的狐。”不知何時出現的青衣道者,手持拂塵,面容帶笑,青哥拍打着翅膀落到他手上,被輕輕撫摸着。

“你又是誰?”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

“無情觀,正墨。”道人分外年輕,看着不知是否成年,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幹淨的像個孩子,笑起來面頰還帶着酒窩,看着便覺得親近。

“無情觀?”事情轉變得太快,鄒瑤兒腦子有點糊。

“四大守門人之一的門派。”天疏給鄒瑤兒介紹過,四大守門人根據駐地劃分成四派,迷花谷、鳳臺、無情觀和鏡閣,奈何鄒瑤兒經常犯迷糊,也只當是她接觸不到沒細說。

“哦……等等,這只青哥不是瓜瓜的麽?”

“是我借給他的。”正墨說得坦然。

“啊……是麽,可是瓜瓜說是你們無情觀的人實際上卻是那個什麽狐鳴!誰知道你是真是假!”按照拆字法,瓜的确是藏着一半的狐,可是來一個是騙子,來兩個誰知道是不是好人!

“他是無情觀的。”回答的是天疏,正墨聽到肯定沖天疏笑着點點頭以示感謝。

“你怎麽知道?”天疏和四大守門人也不熟啊。

“四大守門人弟子中,唯有他是修為純真渡過天劫的劍仙。”天疏沒見過正墨其人,但是他聽說過,別的可以騙人,修為和散發出來的仙氣卻不能,妖界的巫師可以修煉成精,不老不死,卻不可能再渡天劫成仙。

“是這樣?”那不是說正墨其實一直用青哥在照顧自己?

這廂解決了身份,那廂兩人還在對峙。

狐鳴只回頭和鄒瑤兒說了一聲,腳依然踩在《天疏通話》,回過頭看着表情有些扭曲的宸河,微笑道,“鼓動烏鍬獻祭妖族和投誠魔界還有陷害天疏的事情,我都能不跟你計較,但是……”說到這裏一揮手,宸河雙臂交叉護在胸前還是被打出去老遠一截,等他停下來狐鳴已經撿起了卷走優哉游哉的收好。

“你随随便便把卷軸放出來,根本不配保管《天書通話》!”

宸河滿心憤懑,狐鳴卻只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肩頭一顫全是不屑。

“別忘了,當初建立妖界我也出過力,可是現在妖界不思進取,眼看着魔界越來越……”

狐鳴臉上終于沒了笑容,一擡手宸河的胳膊肘便是一片鮮血淋漓。

“這是還你剛才打瑤兒的那一下。”

鄒瑤兒聽到這裏一臉的不明所以,宸河啥時候對自己動手了?

“剛才你會丢掉卷軸,就是因為宸河暗地裏打了你一下。”正墨解釋了一下,順手掏出一個瓷瓶,遞過來道,“傷藥。”

鄒瑤兒袖子還是爛的,擡起胳膊一看沒什麽事,搖了搖頭,“沒關系吧?”

倒是天疏将藥瓶接過去,打開擦了一些到鄒瑤兒脖子上。

“妖界立世之處早有規定,你做什麽都可以,但是投靠魔界就等于撕毀協議,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要投靠魔界?”狐鳴沒有理睬宸河,直奔主題。

宸河青了臉,狐鳴極少管事,可要是管了,就是管到底的節奏。

十二妖仙之間的協議只有一個,《天書通話》,投誠魔界等同于撕毀協議,便是同時和其他所有妖仙下了戰書,單就是狐鳴這關就不好過,最終也只是搖搖頭。

狐鳴也是搖了搖頭,他何嘗不知道當年宸河眼看着自己兄弟一個個被後羿射落天庭卻不做處罰的無奈,自立妖界之後又看到諸多妖族不思進取,不如魔界肆意妄為,有心改變無處下手,但是魔界有魔界的生存方式,妖界有妖界的規律,其他的變革都可以商量,唯獨投誠魔道不行。

“瑤兒,接着。”狐鳴拿着卷軸,回頭居然把《天書通話》放手裏掂了掂又抛到鄒瑤兒手裏,鄒瑤兒還沒反應過來,狐鳴又走到宸河跟前,把黑袍妖怪一拉道,“來,我們哥倆敘敘舊。”

話說完就不見了人影,鄒瑤兒這才反映了過來,拿着卷軸問道,“這個,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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