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四)
舌尖仿佛觸電般一躲,被他不依不饒地追過來, 年畫縮了縮脖子, 感覺頭皮都要炸開。
輕微的顫栗混合着莫名的甜蜜瞬間占據她的身體,她控制不住, 笑起來。
顧天北睫毛顫了顫, 退出來,吮着她的唇。耳後, 監控室裏一群人還在熱鬧地吃菜。
“……砰!”
一聲門響, 韓喬落一手端一個盤子走進來,“你們在幹嘛?”
兩人快速分開, 年畫朗聲答:“我眼睛裏落了根睫毛, 小北哥在幫我吹眼睛。”
聲音壓着點既興奮又緊張的微顫,手指不安分地摳着褲縫。
“哦?”
韓喬落半信半疑。
年畫硬着頭皮繼續說:“落哥你要不要來幫我看一下?”
她微眯着眼睛, 望着顧天北泛着水光的雙眸,兩人默默聽着身後動靜,誰也沒有再說話。
“……”
仿佛有一只小鼓在年畫心裏打着跳躍的快節拍。
“等一下,我先把菜送進去。”
韓喬落徑直走進監控室, 年畫長籲口氣,眼角挑着嗔怪地瞥顧天北一眼,眼疾手快在他胸口輕輕一錘。
指尖掐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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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不約而同拉開距離, 錯開視線, 被揩油的某位始作俑者從耳根開始微微泛起粉色, 手握虛拳, 偏頭, 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年畫得意地捂着臉偷笑,讓你撩撥我。
“呦,哭了?”
韓喬落從監控室出來,大喇喇地走過來,年畫擡頭,露出亮晶晶的眼睛,笑了,“沒哭。”
“睫毛吹出來沒?”他一步步走過來,認真地關心起她掉落眼睛的睫毛,然後在距離她半米的位置停下來。
“吹出來啦。”年畫歡快地眨巴兩下眼睛,對站在一旁的顧天北揚一揚下巴,“小北哥多謝啦。”
顧天北淡淡地瞥她一眼,“不用。”
韓喬落無知無覺地去看年畫的臉,“錄完節目一起去吃個飯?”
“這次恐怕不行,”年畫面露難色,“老板交的活兒還沒幹完。”
顧天北輕咳一聲,聲音沉着,“改天。”
他輕拍下韓喬落的肩,清風朗月地走出去。
……
第二日傍晚,節目錄制結束,程钰将車停在別墅門口,顧天北很快推着行李出來,向韓喬落、盧
迪告別,上車。
年畫也很快離開。
保姆車駛出湖濱南路,拐了個彎,遇到停在路口的黑色路虎。
大超從路虎上下來,保姆車緩緩停下,顧天北下車,從大超手中接過鑰匙,繞過車頭,上駕駛
座。
十分鐘後,一輛出租車在距離路口五百米處停下,背着小包的小姑娘大步走到路口,前後左右觀察一圈,打開副駕駛,飛快地鑽進去。
黑色路虎絕塵而去。
******
一周後,《媽媽不在家》錄制順利結束,隔兩天,顧天北參加在A市舉行的新聞發布會。
年畫躲在辦公室電腦後,用手機偷偷看直播。
顧天北穿簡單的白色襯衣,黑色修身西褲,白色運動板鞋顯得整個人既優雅又休閑。他将盧迪讓到舞臺最中間位置,自己則安靜地站在邊緣。
即使那麽淡然地一站,他身上的光芒也是無法掩蓋的,尤其是當小柚子抱過去抱住他的腿求抱抱時,他俯身,眉眼含笑,将小家夥舉起來,抱進懷裏。
不知道他對小柚子說了句什麽,兩人相視笑起來,那種不加掩飾的肆意笑容從嘴角一直蔓延到眼底,有如孩童的純真清澈。
閃光燈對着他咔咔咔拍個不停,燈光略刺眼,他微微眯着眼睛,用一只手掌不着痕跡地将柚子眼睛遮起來。
淡然、清俊、舉手投足皆是清風朗月、氣度翩翩,年畫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中那個沉穩的男人,思緒開始飄遠,想起五年前第一次偶然在電視中見到他的場景。
消失一年多的人突然出現在熒幕上,年畫那一瞬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摔了遙控器,狠狠地關上電視機,将自己鎖在房間裏瘋狂地刷物理題。
半個月後的晚自習放學,她借口留下問問題,一個人偷偷跑去網,找出他參加節目的視頻。
整期節目,他和另兩位剛出道的新人在自我介紹後就被主持人忽略在一旁,只配合做游戲,鏡頭少的可憐。
另外兩個男生有作為配角的自知之明,見縫插針地搭話,接梗,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鏡頭。
只有他,長身玉立站在鏡頭前,只低聲說了句,“大家好,我叫顧天北。”便全程如隐形人般隐在舞臺一側。
睫毛輕垂,明明那麽讓人無法忽視的一張臉,偏偏微低着,沉默、內斂、清冷,甚至有一絲不自知的高冷。
只有年畫知道,他是緊張,內心壓抑着那些惶惶不安的情緒,努力使自己适應眼前的環境。
他表面安靜如河流,內裏卻重重暗湧。
幸運的是,他的安靜與淡漠歪打正着,引起了觀衆的注意,像是發酵着,一個月後,班裏一些女生開始讨論那個叫顧天北的小藝人。
“他長得好好看,眼睛亮亮的,面無表情的時候也像眼裏含着水,我媽說那叫桃花眼。”
“對對對,眼睛好漂亮,鼻子也很挺啊,嘴巴也好看,讓人想親一口。”
“咦……你這個色女,我也想哈哈哈。”
“你們這些庸俗的人,就知道看臉,我比較喜歡他的性格,話少又安靜,也不會刻意表現自己,比那些聒噪的男生有魅力多了。”
女生們的讨論也自然地到了年畫耳朵裏,有人問她,“聽說顧天北以前在五中附近的拉面館兼職,小畫,你以前有沒有見過他?”
生龍活虎的年畫一秒鐘冷下臉來,在上課鈴聲的伴奏下拿物理課本拍打着桌子上的灰塵,“沒聽說過。”
興奮地湊在她桌前的女生有些微微洩氣,無奈已經上課只得不甘心地往回走,“不應該啊。”
下一節是自習課,年畫将臉埋在物理書裏,睡得雙眼泛紅。
了無音訊時,她心存一絲幻想,幻想着他大概是有急事,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他可能就會回來,安安靜靜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廚房裏,不動聲色揉着面。
而如今,塵埃落定,她看到他出現在遙遠的屏幕那端,淡聲介紹自己的名字,她看到他一如往常的清隽側影在舞臺上靜靜談着吉他,心下了然——
他不會再回來了。
沒消息時,他只是她飛地太遠,扯不動繩線的風筝,而如今,線斷了,風筝變成大鵬,飛走了。
……
發布會進行過半,依舊是采訪環節,小柚子像個人形挂件一樣挂在顧天北脖子上,顯然已經昏昏
欲睡,他熟練地給小家夥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一下一下輕柔地拍着他。
記者的追問聲此起彼伏,有女記者的聲音傳來,“看北哥動作這麽娴熟溫柔,将來一定是個好爸爸。”
好爸爸……年畫腦海裏全是那天他将自己攔腰抱起,厮磨着耳根低低沉沉的那句“抱你去睡覺。”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來。
直播視頻裏,顧天北已經偏頭淡淡笑起來,“我會努力。”
女記者又問,聲音帶笑:“那您可要抓緊時間給我們找個北嫂喽。”
一般情況下,面對記者的這種問題,正常又中規中矩的說法應該是——
“順其自然。”
或者是“緣分還沒到。”
再不然就是“想趁年輕先努力打拼事業。”
然而,鏡頭下那個男人用舌尖點了點腮幫,竟十分認真地思考了幾秒,開口,“我盡快。”
那眼睛,亮的像星星一般。
年畫與他隔着一個屏幕與遙遠的時空,依舊聽到心髒一陣砰砰砰快跳。
她搓着耳朵,對着手機咬牙切齒嘟囔,“笨蛋,事業上升期的人要完全杜絕戀情曝光,你盡快什麽?”
所幸,記者們只當他是幽默,對這個問題一笑帶過,年畫的心稍稍安穩下來。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程钰的聲音傳來時,人已經到了年畫身邊。
年畫一把将屏幕朝下蓋在桌面上,驚魂未定地罵他:“你是鬼嗎,走路都沒聲音?”
“是你看得太專注。”程钰不以為然地聳肩,湊過去翻起手機,“呦,直播啊,顧天北這件襯衣不錯。”
年畫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護着手機炸毛,“我想孩子們了看看不行嗎?”
“我又沒說什麽,你這麽大火氣做什麽?”程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索性稍稍與她拉開些距離,“我就是想提醒你,節目周五就要開播了,是時候把你的存貨發出去了,宣傳走起來。”
“哦。”年畫悻悻然關了視頻,望着程钰出門的背影有些心虛,反應過激了……
只是這些年來,她習慣了一個人偷偷摸摸看有關他的訊息,已經形成了生旁人勿近、反應過激的生理本能……
半個小時後,年畫帶上#媽媽不在家#和#漫拾光#的話題,上傳九張圖片到微博上。
五分鐘後,手機叮咚叮咚的提示音不斷進來,她漫不經心地打開,被第一條點贊最高的評論吸引住眼球。
顧天北:【感謝我的專屬攝影師。】
他這條評論下面顯示已有近六百條回複。
早睡早起:【捕獲一只萌萌噠小北哥。】
紅燒不如清炖:【啊啊啊啊啊啊,腦補出了寵溺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一只麋璐的包紙君:【卧槽真的是本尊!我還以為是高仿!】
柯北:【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小北哥跟這位攝影師大大互動略頻繁?要知道他可是一個月發不了一條微博的主啊,最近,真的可以說是,非常反常了……】
年畫:“……”
一定要把他微博上的特別關注給偷偷取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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