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張行!”
一個嬌小的人影朝張行撲過來,屬于身體本能的防禦意識, 讓張行想也沒想, 一腳就踢了出去。等看清楚來人之時,這一腳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張行, 你做什麽?”
一手擋住張行這一腳,來人後怕的喘了口氣,然後很氣憤的質問。
張行啧了一聲,看着來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道:“怪我咯?誰讓你亂撲過來的?倒是你, 不在自己家裏待着,怎麽來這裏了?舅舅舅媽他們也來了?”
他一邊伸手推開門進屋去,一邊問身後的小姑娘。
“我爸媽沒來,就我一個人,我離家出走了!”
趙婉婉也就是張行的表妹十分興奮的道,顯然對于離家出走這事,她很是高興。
“離家出走?”
身為成年人思想的張行很難理解這種想法,他想了想,果然從上輩子的記憶深處翻出了點記憶來, 上輩子趙婉婉也鬧過離家出走, 不過只在g縣待了一個月就被趙父帶走了。
想到這,張行又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好了許多, 十年前的記憶都能被他翻出來了。
張行問:“你幹嘛離家出走?”
說到這趙婉婉就很氣, 道:“還不是我爸, 硬要讓我學什麽古筝,讓我修身養性,我才玩不轉那個東西了,所以我把老師打了一頓就離家出走了。”
張行:“……”
趙婉婉個子嬌小,生得一張小圓臉,看起來甜甜的,很乖巧聽話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她從小到大都是讓父母親人最為頭疼的孩子。因為趙父開的武館,她身手也不錯,一直都是學校裏有名的小霸王。
眼看都這麽大了,她還沒有半點女孩子該有的樣子,也難怪趙父急了,想要讓她學點女孩子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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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張爺爺已經做好了飯,看見趙婉婉笑眯眯的道:“婉婉啊,房間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以後你就住張行旁邊那間房了。”
趙婉婉對着張爺爺甜甜一笑,道:“謝謝爺爺,爺爺你真好!”
不得不說,忽略趙婉婉的暴力和粗魯,她還是很讨喜的一個小姑娘,看張爺爺那歡喜的模樣,就知道今天一天她已經完全将老爺子給收買了。
張行去廚房洗了手出來,問:“你過來,跟舅舅說了嗎?”
趙婉婉鄙夷的看着他,道:“都說了是離家出走,你見過哪個人離家出走還要告訴父母的?”
張行點頭,道:“那行,等下吃完飯我打電話跟舅舅說一聲,也免得他擔心。”
“什麽?”趙婉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裏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氣道:“你怎麽能這樣?不是你說的,我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投奔你嗎?明明你以前也離家出走過。”
年少的張行輕狂中二,離家出走這種事情,還真像他自己會幹的事情。
不過,咳,這種黑歷史他肯定不記得了。
張行:“……我能做的事情,并不代表你也能做。你跑到這裏來,也沒給舅舅他們說一聲,也不知道他們擔心成什麽樣樣了。”
末了,他給了趙婉婉一個評價:“熊孩子!”
趙婉婉傷心了,控訴道:“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那個赤膽丹心的表哥了。”
張行:“哦。”
張爺爺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們拌嘴,趙婉婉是個活潑愛玩的性子,一來感覺整個家裏都熱鬧了。
吃完飯張行不顧趙婉婉的反對,給趙父他們打了個電話,告知他們趙婉婉跑到了g縣來。很顯然的,趙婉婉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跑了,讓趙家夫妻二人很是擔心,尤其是趙母,直接就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現在知道心裏不好受了??”
看着聽了趙母一番哭訴的趙婉婉抹着眼淚難受的模樣,張行靠着牆沒好氣的道:“下次做事之前別憑着一股沖動就亂來,做什麽也想一想你爸媽,你離家出走的時候就沒想過舅舅舅媽會擔心?”
趙婉婉睜着紅通通的一雙眼瞪他,控訴道:“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明明你自己也離家出走過的。”
“我離家出走過?我怎麽不記得,大概是你記錯了。”張行站正身體,一邊伸着懶腰往自己的卧室走,一邊伸手朝着趙婉婉揮了揮手,道:“哭夠了就早點睡吧,晚安!”
趙婉婉待在張家趙父他們倒是放了一顆心,反正是暑假,索性就讓她待在g縣玩了。她是張行的表妹,張行身邊的人也都認識她,以前她來玩的時候就很照顧她,所以她對李樂他們也很熟悉。
只是,來到張家三天了,她都沒見到李樂他們。
“怎麽這幾天都沒見李樂來找你玩?”盤腿坐在涼席上,手裏拿着一個大西瓜,趙婉婉一邊拿着勺子挖西瓜肉往嘴裏塞,一邊含糊不清的問。
她其實很佩服崇拜自家表哥的,從小張行就是孩子王,身邊經常聚集着一群人。
有的人就是有那種氣質,讓別人聚集在他身邊,甚至以他為首的氣質,而張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小到大,無論什麽時候,他身邊都有一群人,衆人都是打心底裏信服他,甚至崇拜他。
趙婉婉沒有告訴其他人,她打小的目标,就是成為像她表哥那樣的人。
她不說張行還真沒注意到,想了想,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道:“好像是好幾天了,我去他家看看。”
“等等,我也去!”
趙婉婉把西瓜放下,生怕張行把她丢下了,急匆匆的穿上拖鞋跟在張行屁股後邊。
李樂他家和張家隔着兩條街,就在一個有些髒舊的筒子樓裏。
李家是外來戶,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農民,鄉下日子過不下去了就來了城裏,在縣裏也沒個房子,住在這個筒子樓裏一住就是十幾年。
李父愛喝酒,一喝醉了就愛打人,然後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掉到了護城河裏,直接就淹死了,剩下李家一大三小,缺了個主要的勞動力。日子過得越發艱難了。
張行到的時候李母還在家,正在吃飯。她在附近的制衣廠做工,制衣廠不包吃,平日中午會回來吃飯。
李母是很典型的那種勞苦工人的形象,臉上滿是風霜之色,明明才三十二歲,卻像是四十多歲的婦人。
“張行?”
看見張行和趙婉婉,李母顯然有些局促,她伸手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忙招呼他們:“來,快坐,你們是來找阿樂的吧?”
張行叫了一聲“阿姨”,問:“李樂在嗎?”
“在在在,他昨晚上晚班,這個點還在睡覺了,我去幫你叫他。”李母一邊拿着杯子給他們倒了水,然後去屋裏叫人。
趙婉婉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李家的屋子,她雖然和李樂他們在一起玩過,但是還沒有來過李樂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貧困。
“阿樂,起床了,張行他們來找你玩了,快起來!”
屋子牆壁打得薄,一點聲音都隔不住,他們很清楚的就聽見了李母叫李樂起床的聲音。
“媽,你說什麽?”
李樂的聲音有些睡意朦胧的,不過很快的他就清醒過來了:“你說什麽?行哥來找我了?而後只聽蹬蹬蹬的腳步聲,他赤着腳,穿着一條短褲就從卧室裏跑了出來。
“行哥,你怎麽來了?”
李樂很是興奮,撓着頭傻樂。
張行早就在他跑出來那一刻伸手捂住了趙婉婉的眼睛,見他傻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滾進去給我穿好衣服再出來。”
李樂這才看見他身邊的趙婉婉,當時就尖叫了一聲,轉身就沖進了卧室。那模樣,搞得好像是被流氓調戲的小媳婦一樣。
當然,流氓是趙婉婉,小媳婦是李樂。
張行:“……”
因為這件事情,李樂看着趙婉婉的時候,目光閃躲,臉一直紅通通的,倒是趙婉婉一直看着他偷笑。
給趙婉婉叫了一杯奶茶,又給李樂叫了一碗粥,還有兩屜小籠包。這才剛起床,肯定還沒吃早飯。
張行問李樂:“聽阿姨說你晚上在上晚班,是做什麽?”
李樂一邊往嘴裏塞着包子,一邊道:“我是在酒吧給人做保安了,就是廣場那邊的那個夢幻酒吧,一晚上有兩百塊錢了。”
聞言,張行眉頭就是一皺,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點了兩下,這是他在思考時無意識的小動作。
“夢幻酒吧……”念了一遍,張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目光銳利的盯着李樂,語氣十分嚴肅的問:“你是怎麽想着要去酒吧做保安的?是誰介紹你進去的?”
李樂被他看得有些不安,道:“是周煥他們介紹我的,你也知道,我家裏有些困難,就想趁着暑假做些什麽,也賺點錢。周煥他們知道了,就介紹了我到酒吧做保安。他們也在裏邊工作,不過是在地下的賭場。怎麽了,行哥,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問題可大了!
張行道:“如果你聽我的,你就馬上把這個工作辭了。還有周煥他們,也一樣。”
“這,這是為什麽?”李樂一臉茫然,這個工作除了要熬夜,他還是很滿意的,一天兩百的薪水,放哪都是有人搶着要的。
張行看着他,道:“酒吧裏蛇龍混雜,你們在裏邊我不放心。如果想賺錢,我可以幫你們,但是酒吧裏的工作,你必須辭了!”
其實張行所說的理由不過是借口,其他人不清楚,他卻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夢幻這間酒吧涉黑,不僅是賭場,甚至是有毒、品交易,在兩年後g市大清理的時候,整個夢幻酒吧都被封了,整個g市的黑色人群不知道锒铛入獄多少人。
李樂他們年紀還小,這個年紀別人随便鼓吹兩句,便不知所謂了,酒吧裏蛇龍混雜,張行就怕他們在酒吧裏受人撩動,做出什麽犯法的事情來。
李樂雖然很舍不得酒吧工作,但是他一向以張行馬首是瞻,心裏更是清楚,反正無論怎樣,張行他都不會害他的,因而猶豫了一會兒他就點頭答應了:“好,我晚上就去把工作辭了。”
張行這才滿意了,看他眼前空了的盤子,問:“吃飽了嗎?沒吃飽就再叫一點。”
李樂不好意思的搖頭,道:“沒吃飽了。”
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李樂正是發育的時候,一頓飯飯量自然驚人。但是李家家庭條件不好,他平日在家裏吃飯也掂量着吃,根本吃不飽。所以他雖然個子高高高的,但是因為營養不良,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根瘦麻杆一樣。
等李樂吃完飯,張行和趙婉婉回家,趙婉婉拖着一雙粉色小拖鞋慢吞吞的走在他後邊,十分不開心的嚷着:“我們既然都出來了,就在外邊玩一玩嘛,來你家以後天天都待在家裏,好無聊啊!”
張行想了想,待在家裏他也覺得無聊了,便道:“回去換身衣裳,我帶你出去玩!”
“萬歲!”
趙婉婉一個高興,整個人蹦跶起來就跳到了張行的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張行險些被她帶着栽倒在地上去。
“別鬧,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張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趙婉婉立刻伸手扯他的臉,道:“你知不知道對一個女孩子說她很重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兩人一番鬧騰,趙婉婉突然将頭擱在張行肩膀上,朝着一個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問:“表哥,那邊那個姑娘你認識嗎?她可是一直盯着我們看了好久,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不是你的小女朋友啊?”
張行不明所以的朝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後整個人一愣。
車水馬龍,隔着一條馬路二人目光對上,對方像是被吓了一跳,轉身就跑。
“啧!”
張行一急,顧不得其他,直接把背上的趙婉婉放下來,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啧,有情況!”趙婉婉一邊搖了搖頭,以一種神秘而興奮的語氣道了一句,然後跟在了張行屁股後頭。
張行人高馬大的,一雙大長腿跑起來簡直不要太快,對方那小短腿,根本跑不過他,不過兩分鐘就被人追上了。
“班長,你看見我跑什麽了?”張行一把抓住徐睐的手腕将人拉住,一邊笑道:“就你這小短腿,跑得過我啊?”
徐睐轉過頭來,淚眼汪汪的,張行嗓子裏的話一睹,然後整個人都手腳無措了。
“……額,班長,你怎麽哭了?有人欺負你了?”他彎腰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問,聲音也是輕輕的。
徐睐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眼,伸手抹了抹紅紅的眼眶,道:“沒有,只是昨晚看書看太晚了,眼睛有些不舒服。”
“是嗎?”張行看她垂着腦袋,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可憐兮兮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道:“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欺負回來的。所以啊,別一個人在那哭鼻子,知道嗎?”
“……嗯!”
沉默了一會兒,徐睐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卻是忍不住淚如泉湧,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流了,看着張行的目光很是悲傷。
“班長,你,你怎麽又哭了?”
張行無奈了,伸手撓了撓頭,又摸了摸鼻子,心裏完全是一團亂了,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安慰人,更不知道該怎麽哄。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他伸手将人攬進懷裏,笨拙的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哭得我心慌意亂的,都不知道怎麽辦了。要怎麽,你才能不哭了?”
也奇怪,他也見過許多人哭,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可是就沒有哪個人哭起來像徐睐這樣讓他揪心的。
果然是變年輕了,自己都變得多愁善感了啊。
徐睐沒說話,她在想,為什麽這個人這麽好,這麽溫柔呢?
可是,這麽溫柔的張行卻不是她的。
想到剛才在他背上笑意吟吟的女孩,徐睐伸手不舍卻又堅決的推開了張行,她看着自己的腳尖,低聲道:“我真的沒事的,只是心裏有些難受。張行啊,你以後不要對我這麽好了……”
張行一臉的莫名其妙,道:“班長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我什麽時候對你好了?”
吸了吸鼻子,徐睐擡起頭來,她已經不掉眼淚了,只是眼眶還是紅紅的。
抿唇笑了笑,她道:“我沒事了,你快回去吧,別讓你的女朋友等急了。”
“女朋友?”
張行眼裏有些茫然,他翻着自己的記憶,十年前的自己交了女朋友?
看他沒反駁,徐睐心裏更加難受了,又想哭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己竟然這麽喜歡掉眼淚呢。
“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徐睐努力的微笑,抿了抿唇,轉身欲走,卻又被人抓住了手。
張行抓着她不放,道:“等等啊,班長,你還沒跟我說,你怎麽在這裏了?你到縣裏做什麽?就你一個人?”
他心裏疑問實在是很多。
徐睐垂着頭,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慢慢的回答他的問題,道:“我在這裏租了房子,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就我一個人。”
張行一愣,問:“你一個人在這裏,來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他心裏有些生氣,又有些煩躁,但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徐睐手指微微動了動,張行不知道,他給她的那張記錄着他電話號碼的便條,被她一直揣在口袋裏。她無數次的拿着鼓着勇氣想給他打一個電話,卻又害羞,上邊的號碼都已經倒背如流了,卻還是沒好意思打過去。
不過,這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了。她的感情,就像那張紙一樣,無論她怎麽好好的珍惜,可是還是變得越來越皺,最後連上邊的字跡都模糊不清了。
“號碼不小心被我弄丢了。”她道。
張行盯着她漆黑的腦袋,忍不住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擡起來,湊過來有些生氣的問:“班長,你說話為什麽不看着我?你對我的态度,為什麽冷淡了這麽多?我是哪裏惹你生氣了?”
他不喜歡一直用腦殼頂對着自己的徐睐,明明以前徐睐說話都會擡頭看着他,眼睛裏像是有光一樣。
他貼得這麽近,徐睐臉蹭的就紅了,耳尖粉嫩。
張行說話嘴裏噴出的熱氣她都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幾乎完全入侵了過來,将她整個人包裹着,這讓她的大腦一下子就轉不動了,只能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湊得太近了!”
張行眨了眨眼,更加賴皮的把臉湊了過去,二人近得幾乎臉貼臉了,他道:“那你告訴我,我是哪裏惹你生氣了嗎?”
“世風日下,現在的小年輕,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徐睐聽到有人在抱怨,急得都快哭了,她道:“我,我沒有讨厭你的。”
“那你是不是最喜歡我?”
“是是!”
腦袋裏一團漿糊,徐睐脫口而出,然後她猛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張行:“……”
徐睐捂着臉蹲在地上,臉上一片滾燙,紅色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脖子根,就連脖子上邊那顆小小的黑痣都變成了粉紅色。
張行環臂站在一旁,也有些不自在。
讓你嘴賤!
“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麽?”
一個人影蹲在徐睐身邊,湊過來好奇的問。
徐睐看見這張臉,心裏的羞意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再沒有半分。她站起身來,對方在打量她,而她,也在暗自的打量對方,
對方圓臉大眼睛,皮膚白嫩,臉頰上有些肉肉的,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原來張行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孩子啊!
徐睐第一次有些嫌棄自己長得不可愛了,她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穿戴,低頭看見自己已經穿了三年的鞋子,忍不住把腳往後邊縮了縮,心裏突然就有了一絲自卑。
趙婉婉看了張行又看了徐睐一眼,突然伸手抓住徐睐的手,笑眯眯的對她道:“你好,我是趙婉婉,是張行的表妹,你是我表哥的朋友嗎?”
“表妹?”
徐睐愣了,脫口而出:“不是女朋友嗎?”
“女朋友?”聞言,張行擺手,嫌棄的看了趙婉婉一眼,道:“不可能的。”
說到這,他想起一事,道:“剛才你說的女朋友就是她?”
趙婉婉連忙解釋道:“別誤會別誤會,我和張行是表兄妹,親的那種,他媽媽是我姑姑了,所以他是我表哥來着,我們絕對不是男女朋友的。”
徐睐臉紅了。
她,她還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還難過的掉眼淚了。
丢,丢死人了!
徐睐總覺得羞得慌,原本以為趙婉婉是張行的女朋友,她心裏別提多難受了,可是現在卻得知這是個烏龍,她一邊心裏覺得開心,一邊又覺得丢人。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趙婉婉好奇的看着她,眼睛一轉,壞笑着問:“還是說,是我哥哥的小女朋友?”
“沒,沒有,我和張行只是同班同學!”
徐睐一口否認,一張臉卻是通紅,連耳根子都紅了,否認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趙婉婉揶揄的看向張行,這是張行從哪裏來的小白兔啊,連騙人都不會。
張行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斂點,別欺負人,他問徐睐:“班長你現在住哪兒?”
徐睐伸手指了指後面的菜市場,道:“就是菜市場後邊那兒。”
“帶我去看看!”張行以一種不可反駁的語氣道,頓了頓,又怕自己太強勢,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一個人住,我也不放心,看看你住的地方,有什麽事我也好找你。”
徐睐紅着臉點了點頭,走在前邊帶着張行兩兄妹往裏走。
“團團啊,這是你們班長?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竟然喜歡這種乖寶寶的類型啊!”兩人走在後邊,趙婉婉扯着張行的手,一邊看着徐睐一邊壞笑着與他說話,滿是揶揄之色。
她又質問:“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麽都不告訴我?”
張行道:“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同學而已。”
趙婉婉看着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道:“同學?我可不知道你對同學會這麽好,而且你從小就讨厭女孩子,嫌她們動不動就哭唧唧,煩得很。可是現在,我看你對這位徐睐可沒有半點不耐煩啊。”
趙婉婉心裏都有些嫉妒了,想她小時候要和張行玩,張行都嫌棄她是女孩,煩人。可是怎麽輪到這個小班長,他就這麽有耐心了?
“就是普通同學。”
張行頓了頓,道:“至少現在是!”
說到這,他目光落到前面,眉頭一皺,急匆匆的跑過去。
現在是,那麽以後就不是了?
趙婉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表哥的背影,她,她還以為憑借自己大表哥那怼天怼地怼空氣的脾氣,要單身一輩子了?
“班長,怎麽了?”
張行看徐睐站在那兒不動,走到她身邊問。
徐睐僵硬的轉過頭來,指着前邊一戶人家道:“那裏,有狗,很兇!”
張行擡頭瞥了一眼,果然在一戶人家家門口看見一個被鐵鏈拴在門柱子上的大狗,那是一只土狗,長得很壯,正趴在地上呼嚕嚕的睡覺。
張行道:“別怕,沒事的!”
趙婉婉已經追上來了,聞言道:“就是,有我表哥在,徐睐你完全不用擔心的。”
徐睐到後邊才明白趙婉婉這話是什麽意思,他們三個從那大狗門口走過,那只狗站起身精神抖擻的瞪着他們,龇牙咧嘴的就要咆哮,看起來十分的兇惡。可是張行一個眼刀子刮過去,那大狗頓時嗚咽了一聲,擺着尾巴就縮到了柱子後邊,怎麽看都是可憐巴巴的。
徐睐:“……”
趙婉婉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張行,你這狗見狗怕的體質還是一點都沒變啊,我看啊,就是你長得太兇惡了,連狗都被你吓到了。”
從小到大,張行就是他們那裏的小土霸王,而且他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種兇惡的氣息,就連最兇的狗看見他能被吓得灰溜溜的跑了。
張行瞪了她一眼,轉頭卻看見徐睐一臉崇拜的看着他,道:“張行,你好厲害啊!”
張行輕咳了一聲,微微仰着下巴道:“一般了。”
徐睐笑道:“每次從這裏過的時候,那只狗就一直朝我吼,好兇的,我還怕它沖過來咬我一口。我啊,小時候被狗咬過的,就在腿上,現在還要一個印子了……好了,到了!”
說話的時間,三人已經到了徐睐住的地方,張行一看就沉默了。
不過是小小的一間屋子,一張床就占去了大半的位置,剩下的地方放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尤其是張行個子高大,一進來整個屋子都顯得十分逼仄。
四周的環境也不好,因為是菜市場,這裏彌漫着一種很奇怪的味道,而且十分陰暗潮濕,越看張行就忍不住把眉頭皺起來。
徐睐屋子裏倒是很幹淨,她還在窗臺上放了一個青花大碗,裏邊擱了一朵白色的蓮花在裏邊,已經有些焉了。
“這是我家教的小孩送我的,當時很漂亮的,只是現在都快謝了,沒以前那麽好看了。”徐睐十分高興的道,住在這樣的地方,她還是一樣的很開心。
張行走到屋外,這裏是一個小院,男男女女混居的,他一出來,就看見一個男的就穿着一條短褲從屋裏出來。
“張行?怎麽了?”
徐睐和趙婉婉一走出來,徐睐就被張行捂住了眼睛,直接推進了屋。
趙婉婉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人,暗道自家表哥這占有欲也太強了吧,直到她轉過頭看見一具赤、裸的身子。
“啊!你個臭流氓!”趙婉婉直接飛上去就是一腳。
屋裏張行看了這狹窄的屋子,想了想皺眉道:“你不能住這裏,收拾東西跟我走,去我家。”
徐睐一臉茫然:“什麽?”
張行并不多言,直接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扯過一邊的盆将徐睐的洗漱用品全都塞了進去。
“等等,等等!”徐睐急忙去攔他,道:“不用了,我覺得,這裏很不錯了。而且一個月才一百塊錢的房租,很便宜的。”
張行表示:“到我家裏住,免費,更便宜!”
徐睐:“……”
“表哥說得對,這裏不能住,還有暴露狂!”剛将人揍完的趙婉婉從屋外進來,絕對支持自家表哥的想法。
“這不太好,我和你們非親非故的,怎麽能住你家了。”徐睐垂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她脾氣雖然軟,但是有時候固執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張行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那麽,你和我在一起吧。嫁給我之後,那就不是非親非故了,就可以住我家了吧。”
徐睐:“……嫁,嫁……”
她結結巴巴說了半天,胸膛裏的一顆心劇烈的跳動着,似乎要跳出來一樣,她最後憋出一句話來:“會不會,太快了?”
說完,她自己反應過來,臉蹭的就紅了。
自從和張行有交集之後,她臉紅的次數那是越來越多了。
趙婉婉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張行,道:“表哥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一來就直奔結婚,中間連個緩沖都不給人留的。
張行這話雖然是一時沖動,但是卻絕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他确定,自己是喜歡徐睐的。這份感情或許還不夠深刻,但是想和她在一起,這個念頭一直都在他的腦海之中盤旋不去。他不是真正的十八歲的小年輕,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張行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姑娘,目光微柔,道:“這樣,我們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了吧?”
徐睐腦子裏已經是一團混亂了,她完全沒聽見張行在說什麽,只是遲鈍的跟着他的話語行動。和他一起把東西收拾好了,然後茫然的被人牽着手上了出租車,到了張家的大門口。
張行說要娶我?
當到了張家,這個想法才真正的有了真實性。旋即而來的,是徐睐心裏巨大的恐慌和不确定性。
“你們這是做什麽?”張爺爺負着手從屋裏出來,看他們大包小包的,忍不住問。
張行伸手攬住徐睐的肩膀,道:“給您帶了個孫媳婦回來!”
徐睐、趙婉婉、張爺爺:“……”
三臉懵逼!
徐睐臉上一片滾燙,張行根本不覺得自己抛下的是什麽炸彈,面色如常的道:“以後她就在我們家住了。”
他看向趙婉婉道:“家裏沒有這麽多屋子,先讓她和你一起住怎麽樣?”
趙婉婉稀裏糊塗的應了:“哦,好!”
張行直接拎着大包小包進了屋,剩下後邊三個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的。
“爺爺,爺爺好!”
徐睐回過神,連忙向張爺爺打招呼,緊張的咬着唇,身體緊繃,面上全是心慌意亂。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身上這身衣服不好看,簡單的襯衫褲子,她應該穿裙子的,那樣會不會顯得自己更可愛一些?
張爺爺年紀大,經歷過這麽多的風風雨雨,很快的就回過神來,看徐睐緊張害怕的樣子,緩了緩表情,以一種十分溫和的态度道:“既然來了,就好好住下吧。咳,當自己家就行。”
說着,他背着手進了屋。
他還要去找那個小兔崽子算賬了,什麽孫媳婦?怎麽一眨眼他就多了個孫媳婦?
“那個,表嫂,我們進屋吧。”
趙婉婉笑眯眯的對徐睐道,對于這個新鮮出爐的表嫂,她看起來适應良好。
徐睐臉紅了,垂着腦袋跟在她身後,險些同手同腳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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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