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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課業繁重, 每次十分鐘的課間時間, 外邊的人一進來就能看見教室裏的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樣子，一個個看着怪讓人心疼的。時間又是冬天, 教室裏沒有空調，門窗緊閉的，教室裏悶悶的, 還有一種怪味, 身在教室裏察覺不出來，但是一從外邊進來就很明顯了。

洪敏一進教室來忍不住把門打開, 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得香噴噴的學生, 忍不住搖頭，道：“下課時間你們也出去透透氣, 總是這麽悶在屋子裏, 也不怕生病。”

話雖這麽說，她也能明白學生們的感受，外邊又冷，昨晚還下了一場雪，學生們誰願意出去受凍？不過倒是有幾個精神好的, 下樓去抓了一大捧雪過來在教室裏玩。

徐睐趴在桌子上頭上蒙着校服趁着十分鐘的時間好好補了個覺，張行則拿着筆在那做試卷, 雖說他的成績的确大有進步，但是越往後成績就越難提升了，就算他再聰明，也比不過那些兩年來辛辛苦苦學習的學生, 他只能更加努力了。

扭頭看了一眼徐睐，對方臉捂在校服裏，只露出小半邊側臉來，臉頰睡得粉粉的，連耳朵都是紅色的。

“唉，青桐大學……”伸手捏了捏徐睐的臉，要是以前有誰說有一天他會認真讀書，以青桐大學為目标，那他一定會以為那人是個智障。

不過現在，他倒是覺得自己是智障了。

就算不讀書，憑他家的富有，他就算一輩子躺着也能過得舒舒服服的，為什麽還要累死累活的學習，進行高考？

徐睐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她覺得自己睡了好久了，可是竟然還沒有上課。

“你這道題不會做嗎？”睜開眼就看見張行目光呆滞，顯然在發呆，徐睐忙問，還以為他是遇到難題了。

張行回過神，搖頭：“沒有。”

看着徐睐，他又想，這人，怎麽也要有些追求不是？好好讀書，考上青桐大學，這一聽就是個無比霸氣的目标，嗯，很有追求！

周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班會課，有關元旦晚會的節目今天就要交上去，目前報名的有三個學生，最讓徐睐驚訝的是陸曼竟然也報名了，是小提琴演奏。

陸曼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我爸說元旦節那天會來這裏。”

張行了然，看陸曼冷冰冰的樣子，還看不出來她竟然在父母面前也有表現欲。不過想想也是，再怎麽他也還是個高中的小姑娘。

想到這，張行看着陸曼的眼神很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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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皺眉道：“你別用這麽惡心的目光看着我。”

張行挑眉，轉過頭去看徐睐，道：“來來你要不要也參加？”

“我不行的！”徐睐下意識的擺了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唱歌不好聽，也不會跳舞，更不會小提琴了。”

“怎麽不行了？”

張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你不是會彈古琴嗎？如果你參加的話，那就能穿我讓李阿姨給你新做的衣服了。”

“你什麽時候又讓李阿姨給我做衣服了？我有衣服的。”徐睐關注點卻不在參加元旦晚會上。

張行義正言辭的道：“你長得這麽好看，當然要穿漂亮的衣服了。我就喜歡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其他人都看看我眼光有多好，這麽多人你就瞧中了你。”

張行也是這輩子才發現自己心裏竟然還有一顆少女心的，只是那些少女喜歡給娃娃換衣服，他則是喜歡給徐睐買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着就高興。

只是盛陽高中學生在學校必須穿校服，許多學生裏邊一件棉衣羽絨服，外邊也得套件校服，想看徐睐穿好看的衣服，機會實在是有限。

“參加！”

想到這，張行就更加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了。

徐睐頓時哭笑不得，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讓她參加元旦晚會，也太任性了。不過拗不過張行，徐睐還是在報名表上寫下了自己名字，表演節目是古琴演奏，演奏曲目《高山流水》。《高山流水》是她最為熟練的一支曲子，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彈過多少次了，就算是閉着眼睛她也能把曲子完整的彈出來。

雖然對這首曲子已經很熟悉了，不過徐睐還是找着時間練習了幾遍。小的時候她倒是經常碰琴，平時放假也會彈一會兒，但是自從上了高中，高中課業繁重，這種機會就少了。

“外婆說我媽最喜歡這首曲子了，在懷着我的時候，就經常彈這首曲子。外婆說，我媽媽彈琴的樣子最好看了，當初有很多男孩子喜歡她了。”徐睐彈琴的時候經常會想起自己的母親，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從徐外婆的嘴裏，媽媽這個詞對她而言她并不算陌生。

張行原本是擡着椅子背對着她，與她背靠背坐着，聞言他轉過身來，伸手抱住她，側首在她臉頰上親了親，道：“你彈琴的樣子也很好看！”

徐睐就笑，嘴邊兩個小酒窩若隐若現的。

到了元旦節那天，張行去把讓李阿姨做的衣裳取了來，是一件単露肩的淺藍色小裙子，看着十分少女，裏邊還加了不少古典的元素，帶着古典的韻味。徐睐的頭發陸曼給她梳了起來，用卷發器給她卷了個大波浪卷，看起來十分青春靓麗。

“真好看！”

張行看見的時候，忍不住把徐睐抱在懷裏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臉頰，心情很好——果然，她家來來就是最漂亮的那個。

陸曼笑了笑，有些羨慕兩個人的感情。

手機鈴聲響起，看見來電顯示，陸曼雙眼一亮，忙接了起來：“……你們到了？那我現在就去接你們！”

陸家爸爸已經到了門口，和徐睐他們說了一聲，穿上外衣，陸曼壓抑不住興奮的往校門口去。陸家從政，陸爸爸平時公務繁忙，很少有時間參加陸曼學校的活動，陸曼怎麽可能不開心？

“爸！”

陸爸爸是個很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校門口很是顯眼，陸曼第一眼就看見了，同時也看見了他身邊的男人。

“沈叔叔！”

陸曼認出了父親身邊的人，正是和她爸爸一直交好的沈家叔叔，忙和他打了聲招呼。這個沈叔叔她見過幾次，對方是個很嚴肅的人，在他面前，陸曼也忍不住正了正表情了。

沈絡正在看一旁的一棵梅花樹，聞言看了她一眼，對她點了點頭。

陸曼帶着他們往裏走，道：“晚會七點鐘開始，還差一個小時了，爸爸你們要先等等了。”

“沒事！”陸爸爸和顏悅色，他本就是個溫和的人，對上自己的女兒更是笑眯眯的，拍了拍陸曼的手，他道：“上一次看你在學校表演那還是你幼兒園的時候了，今天我很期待看見你的演奏！”

陸曼笑了笑，看着陸爸爸的表情很是孺慕依戀。

沈絡看着就有些失神了，大概是因為他很嚴肅正經，所以沈舒雅和他向來不是很親近，甚至有些懼怕他的。想到這，他心裏有些失落了。

陸曼帶着兩位父親先到了大禮堂，這個大禮堂足以容納數萬人，規模不小，如今裏邊正在熱場，許多班級的學生已經慢慢入場了，正坐在下邊的椅子上嘀嘀咕咕的聊着天，滿堂熱鬧。

“爸，你們先做着，我去後邊準備一下！”陸曼說了一句，這才回了禮堂的後邊。

後邊各班表演節目的學生正在化妝，顧柔正拿着眉筆給徐睐畫眉，張行則懶洋洋的将頭擱在椅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徐睐看，目光溫柔癡迷，活脫脫一個蠢蠢的樣子。

陸曼表示，不想搭理這個狀似變态的人。

“叔叔們呢？”見陸曼回來，徐睐眼睛動了動，問。

化妝間裏實在是擁擠，看了一圈也沒個椅子，陸曼索性就站着，道：“我讓他們在外邊大堂坐着了。”

晚會也有學生的家長過來，學校專門安排了一個家長區。

陸曼和徐睐化完妝就坐在後邊等候，雖然只是随便描了眉抹了唇，但是也讓兩人看起來十分精神。

張行伸手抓住徐睐的手，和她擠在一個椅子裏，另一把椅子給了陸曼。

他拿着手機拿張母發來的短信給徐睐看：“媽說她和爺爺已經到了，就在家長區那邊。”

徐睐頓時就有些緊張了，張行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又不是沒在他們兩個人面前彈過琴，有這麽緊張嗎？”

“這不一樣。”徐睐鼓了鼓臉。

張行笑了一聲，坐正了身體，雙手把徐睐的雙手捧在手裏，往手裏吹了口氣，道：“好了好了，不緊張，給你吹口勇敢的氣！”

徐睐被他哄小孩一樣的語氣逗得直笑。

化妝間其他人目光忍不住飄了過來，在學校裏，還沒有哪對戀人像他們這樣大膽的。很多女孩子都有些羨慕徐睐，以前大家都說張行太兇，怕是不懂體貼人。

現在看來，哪裏不體貼了？